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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川秀尴尬地笑笑,心想:远东的君王?自己这个远东有史以来的第一个国王,恐怕也是最短命的君王了。
※ ※ ※
自从西南军团回国参战以后,魔族王国战局立即急转直下,每天来往于远东和加纳的信使络绎不绝,无数的鞑塔族使者围着自己游说不停,简直要杜鹃泣血了,罗斯每天都在催促自己赶紧出兵支持他们。
鞑塔族公爵当然不会直说:我们快没命了,快来救命啊。他只是用诱惑紫川秀来分赃的口气说:“我军距离神堡不到一百公里了,胜利如在掌中!光明王,出兵助我一臂之力,朕将来封你为远东侯,收你为义子!”
紫川秀接到信只是一哂:这个远东侯现任的魔神皇早就封过了,那个自认为“朕”的“未来魔神皇”还真是没有创意啊!
他连回复都懒得回了,但罗斯的信却一封接着一封地过来了,口气也越来越客气,开始还说收紫川秀为“义子”,过了两天他就说要与紫川秀“义结金兰,结为同生共死的结拜兄弟,江山共享之”,再过两天他就干脆说:“如若殿下不弃,在下愿为殿下膝下义子,谨祝父皇万岁!”
信上所说形势当然是一片大好,鞑塔族英勇的战士们又杀掉了若干万赛内亚族狗贼,鞑塔军距离神堡的距离是越来越近了,从一百公里已经缩短到了一百米──紫川秀估计再下去就是连一百厘米都是有可能的,反正他就是进不了魔神堡。
罗斯信誓旦旦地保证:“赛内亚族军队主力已遭歼灭,现在只是一些残军败将在负隅顽抗,只等远东军一到,那些败类将望风而遁!”
虽然罗斯吹得天花乱坠,但是来信却暴露了他们越来越困窘的现实:开始一两封信还是那种很正式的羊皮信纸,接着是草稿纸、马粪纸、草纸,最后就是胡乱摘下两张大树叶,就在上面用血写信了,字迹潦草涂了又改,像是在颠簸的马背上写的。
看到这种信,紫川秀就是再傻也能猜出那些正“负隅顽抗”即将“望风而遁”的“残兵败将”到底是谁了──估计那边也是一片血海了,罗斯连墨水都不用买了。
紫川秀感到了深刻的忧虑和危机,当然不是为罗斯的小命忧虑,虽然他管自己叫“父皇”,但这种便宜干儿子就是死上一两万自己也不心痛。
他担心的是远东曾背信弃义地从背后给魔族插了一刀,这种奇耻大辱无论哪个民族都是无法忍受的。
眼看魔族的内战即将结束,魔神皇睿智的眼睛已经高瞻远瞩地投向远东,强悍的魔族军已经在那里磨刀霍霍向猪羊了。
远东面临一场死战,没有投降、没有妥协,一旦军队战败,魔族就将执行种族灭绝政策,大屠杀就将开始,那时候的远东将彻底变成焦土,没有人能够幸存,这是一场空前的灾难。
想到在魔神皇统御下十五个军团齐齐出动那旌旗铺天盖地的情形,想到远东大地上那即将出现的那一座座燃烧的城市、村庄、乡镇,那犹如地狱沦陷般的尸山血海,想到即将出现的无数惨剧,自己身为远东民众所寄托希望的光明王却对此无能为力,紫川秀为此忧愁得夜不能眠。
若是云浅雪此时出现,他肯定会哭着再投降一次的。自由和独立虽然很重要,但前提是人民能幸存下来,如果老百姓都死光了,那无论什么冠冕堂皇的说法都是废话。
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战争,新改编的远东统帅部不惜一切地扩充了军队,连那些还流着鼻涕的十六七岁的半兽人小毛头都被征召进了军队。
紫川秀冷笑着,说:“垂死挣扎。”
统帅部的将军们哭丧着脸,被骂得一声不敢吭。
现在,紫川秀唯一的希望是紫川家能够提供给远东所急需的安全庇护。
紫川家出面收回远东的话,魔族应该还会有所忌惮,只是,这些话不能跟帝林说。
※ ※ ※
月色苍然,当帝林和紫川秀的马车驶入中央大街时,他们远远地看着斯特林和罗明海正好步出总长府,两人在总长府门口很激烈地说着什么,不停地舞动着手势。
帝林望向紫川秀,紫川秀微微摇头,于是帝林低声吩咐车夫:“停车。”
马车悄然无声地在街口停下了,隐藏在梧桐树的阴影下。
帝林笑着:“阿秀你突然搞了这么一手,今晚统领处很多人会失眠的啊!”
紫川秀没有出声,他远远地望着,紧紧地抿着嘴。
从侧面望去,午夜的街灯照在他脸上,那坚毅的脸部线条冷峻得如花岗石一般,显出一种难以言述的残酷。
帝林沉思,这次从远东回来,紫川秀身上多了一种难以说清的感觉。
既多了几分斯特林的坚毅不拔,又有几分自己的决断无情,以前那个优柔寡断,在帝都流血夜为中央军磕头请命的那个少年已经被时代的洪流磨练得心冷如铁了。
看着阿秀那冷静的双眸,他也不知道自己心头是喜是悲。
几分钟过去了,总长府门口的那场小讨论结束了,两个大人物在卫士们的簇拥下分别上了马车。
当斯特林的车子经过时,帝林从车窗里探头出来:“斯特林,停一下!”
马车停下了,斯特林见是帝林,下车快步走近:“怎么了?”
帝林拉着他在路逼低声嘀嘀咕咕了好一阵,然后两人握手告别,斯特林上了车继续前进。
目送他的车子消失在长街尽头,帝林又上了自己的马车。
“斯老二透露,林冰阁下报告说大批远东部队出现在瓦伦要塞以东,她担心是魔族大举进攻的前兆,紧急向统领处求援。”
“总长和统领处怎么答复她的?”
“今晚基本敲定了,瓦伦要塞周边三行省的驻军划归要塞指挥。另外,从帝都抽调近卫二十一师团、近卫二十三师团、近卫七十一师团三支部队赶往瓦伦要塞去。”
紫川秀微微点头,心里已经是有数,以上三个师团都是家族的主力师团,尤其是近卫第七十一师团是属于中央军的功勋部队,曾经历了远东战争、对魔族战争和帕伊大血战,功勋卓著,是属于“不死营”序列中的师团,皇牌中的皇牌。
三支部队虽然兵力不过数万,却是上百万家族军队中的中坚和尖刀,把这样的军队调到瓦伦要塞去,可见紫川参星对这次远东危机高度重视。
这下,即将和紫川参星谈判的紫川秀心里有数了。
“斯特林还说什么了吗?”
“他的情绪十分激动。”帝林尖着嗓子模仿着斯特林的口吻:“阿秀那边出了什么问题?远东军为什么对要塞采取行动?他无缘无故地把军队调到要塞前,封锁了远东与家族内地的交通,到底想干什么?故意挑衅,他知道这有什么后果吗?”
紫川秀望着窗外不出声,尽管自己问心无愧,但总有点心虚的感觉,像是在欺骗和利用自己的两位大哥似的,但为了远东的生存,自己必须如此。
“你有没有告诉他,我就在车上?”
“我没有让他知道。”
紫川秀望着帝林,突然明白了他的用意:虽然斯特林和帝林都是有直接觐见权的人,但紫川秀不是一般人,他是被通缉的叛国犯!斯特林或是帝林带着他进去,岂不是不打自招说自己一直在与他勾结?这个罪名即使以帝林和斯特林的权势也无法承担,帝林是不想让斯特林也卷入这个危险中。
为了自己,帝林冒了多大的风险!紫川秀感激地望着他,胸口滚腾着千言万语,嘴角颤抖着却不知如何说。
他轻声说:“今晚太危险了。”
帝林摇头:“今晚是最合适的。过了今晚,明早部队就要开往瓦伦了,大军一动,耗费巨大,那时就不好收场了。”
仿佛猜到了紫川秀在想什么,帝林轻声说:“阿秀,不用担心呢!会有办法的。”微笑出现在他那冷酷严厉的脸上,显得格外的温馨,让人心头暖洋洋的。
午夜时分,帝林带着几个宪兵坐着马车到了总长府门口,将紫川秀带下车,被惊动的禁卫军卫兵跑步过来:“总监察长大人,这么晚有事吗?”
帝林不理他们,他吩咐随行的宪兵们:“这是总长通缉的要犯,你们给我死死地看住他!没我的命令,谁来也不给!有什么差错,我要你们脑袋!”
“是!”宪兵们整齐划一地应道。
帝林点点头,转身对执勤的禁卫军军官说:“禀报总长,监察厅帝林有急事求见!总长通缉的要犯已向监察厅投案自首,我们带他来给总长殿下亲自审问。”
军官为难地说:“总监察长大人,您是有觐见权的,但是现在实在太晚了,殿下都已经睡下了,您能不能明天再来呢?”
“不行。”帝林冷冰冰地说。
禁卫军军官很难堪,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连紫川秀看了都有点于心不忍了,他出声打圆场道:“这位弟兄,你就禀报总长,事情关系到远东的紧急军情,拖延不得,殿下不会怪你的。”
那军官睁大了眼睛,这个人被宪兵们严密地监护着,想来就是帝林口中的要犯了,但是又能在帝林讲话时那么很有份量和把握地插嘴,他都搞不清楚其身份了。
他含糊地应一声:“哦!”转身快步进去了。
帝林看了紫川秀一眼,两人都没有说话。
深秋的午夜,月色平淡,淡淡的月色映照下,总长府宽大的院子幽远而寂静,宪兵们没有表情的脸在月光下有点恐怖,几个禁卫军卫兵知趣地站得远远的,小声地议论着。
过了好久,那个军官又跑回来了:“帝林大人,总长殿下请见!”
帝林整整衣裳,与紫川秀交换一个眼色,随即大步地走进那深远的走廊中了。
望着帝林高挑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走廊的转弯处,紫川秀莫名的出神。
按理说,接下来的会谈关系他的生死,他却一点也没有紧张和害怕的感觉,呆呆地望着那丽着苍白月色的喷泉和雕塑出神,心头有一种突如其来的宁静和安心感,预感告诉自己,一切都会进行顺利。
紫川秀即将率领远东二十三行省回归家族,家族领土将重归完整,没有任何一任总长能拒绝这唾手可得的巨大利益。
紫川参星是个讲究实际的人,即使自己再十恶不赦、罪恶滔天,他也会想尽一切办法保护自己的。
招展的黑色鹰旗在总长府上空猎猎飞舞,看到这面旗帜,仿佛是多年在外流荡的游子终于回到了故土,有一种难以言述的亲切感觉。
四年前的帝都流血夜,自己就是在这里等候总长的接见,一切的景物都没有变化,一切仿佛又回到了起点,莫名的思绪萦绕在心头。
自己是紫川家一手抚养大的孩子,潜移默化之下,看似倔强不羁,内心深处总对家族有种挥之不去的依赖感和归宿感。
总长府的前庭大院是一个花园,草地深夜的清新气息扑面而来,远远近近无数的不知名的树木在灯光的余晖中反着光。
※ ※ ※
走廊里响起了脚步声,紫川秀以为是帝林回来了,他抬起头,第一眼就僵住了:在最靠近走廊的大树下,紫川宁正望着他,愕然、惊讶,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毫无准备地望见紫川宁,他如受雷击,目光被她白皙的脸粘住,再也移不开了。
半年不见了,紫川宁长得更高了,她往常那披肩的长发已经束起,很自然地扎成了一个马尾,侧面可以看到那长长的眉睫毛轻轻垂动,白皙俊秀的瓜子脸毫无瑕疵,一身藏青的高级文官制服更加衬托出了她身材的纤细,腰挺得笔直。
在幽静的花园中,她的美就如同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