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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当他看清出声之人的时候，还是被那人的相貌惊得呆了一呆。
这是一张中年男子的脸。若要薛毅用两个字来形容这张脸的话，薛毅只能说出这两个字——完美。
似的，就是完美。
浓密的眉毛如剑般伏在深邃的眼眸上方，苍劲中带着一丝锋利，却又不带一点的刻薄。深深地瞳仁中仿佛蕴含了无尽的星空一般，让人的心神不自觉得沉醉在其中。黄金比例般的鼻子和嘴巴，嘴角掀起的一抹笑容沉静而慈和。
虽说薛毅年龄不大，可见过之人也不在少数。然而，当这样一张近乎用模子刻出的脸呈现在面前时，他的心中也不禁由衷地赞叹一声。
“你……你是……”尽管不知面前知人是敌是友，可是薛毅的心里还是生不起一丝敌意。
“你可以叫我海渊。”男子微笑，笑容中似乎融入了整个星空。
“咝咝——”小碧挣扎着从海渊手中钻出头来，一脸求助地看向薛毅。
“你抓小碧做什么！”即使男子再英俊，看到他伤害宛如自己亲人的小碧，薛毅也不能再保持冷静，立刻变色，怒声道。
“哦？叫小碧吗？呵呵，我没恶意的，去吧。”男子手掌一挥，一团战力便轻柔地包裹着小碧落在薛毅的肩头，“方才我帮你封印体内的暗元素，为了不让这小家伙打扰，只能委屈一下它，并没有伤到它，你尽可宽心。”
“你……是你之前救了我？”薛毅刚为海渊将小碧送过来时露出的一手暗感震惊，随即就因为男子的话将震惊满满写在了脸上。
“光与暗，双极限，这种体质确是世间罕见。不过，这种看似无法修炼的天才体质并非真正无法修炼，只是需要花费一些精力，施展一些手段而已。恰好，我就掌握有一门小小的秘术。”海渊话语不急不缓，仿佛在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闻言，薛毅连忙内视丹田，随即便被震撼得无以复加。因为赫然在目的，是自己无比精纯的光元素，哪里还有暗元素的影子？
“这，这怎么可能？”薛毅无法理解。他还从未听说过有人能改变一个已经觉醒了本命元素的人的体质。本命元素难道不是伴随终生的吗？
“你改变了我的本命元素？”说着，薛毅的双目就火热起来。那样的话，这位自称海渊的人实力该有多强啊！简直到了惊世骇俗的地步！
“你如今的体质是极限光元素不错，但我并没有改变你的本命元素，真正的情况比你想的要复杂一些。”男子负着手，在这山顶上踱着步子，“我用秘法形成了一道封印，将你体内的极限暗元素封印了起来。这道封印如今就在你体内金丹中。它就像你的第二丹田，第二金丹，只要你愿意，就可以将你的本命元素切换成极限暗元素，成为暗元素之体。因此，从本质上来说，你依旧是光与暗双元素之体，只不过这两种元素由于封印的原因，不会在冲突了。而你也可以继续修炼下去了，且比正常人要强大得多。”
薛毅早已被震惊地说不出话来。这种逆天地法则的事情真的能做到？自己真的能继续修炼了？
“你可以尝试一下转换到暗元素。不过你如今实力太弱，转换的过程会比较漫长。转换之法我已经留在了你的记忆中。”海渊淡淡地道。
薛毅连忙搜索记忆，立刻就发现了记忆中多出来一门运转战力的法门，只不过是异常的玄奥难解。
“不必了。”薛毅此时已经完全相信了海渊的话。这种手段，这种实力，需要欺骗他一个刚刚破入灵犀境的小家伙么？
感受到体内如同海潮般运转的战力，薛毅的泪水渐渐浮现在眼眶中，那是激动地泪水。
幸福来得竟然如此的突然。之前的他还是一个废体，空守极限之光与暗两大宝库却无法修炼。可现在，自己又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天才。这种反差，薛毅一时竟然有些承受不住。
“在下薛毅，请前辈受我一拜。救命之恩，再造之德，此生难忘！”薛毅纳头就拜。这番恩情，若还不值得他折腰，那还有什么事能令它感激呢？况且他薛毅向来是一个讲究恩怨分明，有仇报仇，有恩报恩。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更何况这份恩情本就比天还大，比海海山。
望着伏地而拜的薛毅，男子的眼中却闪出一分落寞，心中默念：“你果然还是什么都不记得了。也罢，也罢。”
心中一阵叹息，海渊手上却是一托，薛毅顿时感到身体一轻，被托了起来。
“不必谢我。说来，这也是我本应做的。当年他为我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如今的我之所为又算什么。”
薛毅没怎么听懂海渊的所说之言，但还是听出了他语气中的落寞之感，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沉默了一下，海渊脸上泛起了一抹狡黠的笑容：“薛毅，可愿拜我为师，跟我学习这天地间的至强法则？你的体质太过特殊，也唯有我恩能够真正地指导你的修炼。我虽然孑然一身，无宗无门，但实力应该还是不弱的。起码这小小的天罗境内，能和我交手的，也不过两手之数。可愿跟随我学习？”
薛毅一愣，脑海中瞬间掠过对海渊收自己为徒目的的疑惑，可还是立刻再度拜下身去：“薛毅愿意。只要师父不嫌弃我实力太弱，悟性太差就好。”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能拜眼前这种存在为师，这是一个多么大的机会！
“好好，你都叫我师父了，我有怎会嫌弃你。”海渊这次亲自上前，扶起了薛毅，面露微笑道，“你不必多心。我收你为徒也是可惜你这极为强大的体质。况且……我如今身受重伤，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
“什么？”被扶起的薛毅大惊，连忙问，“您怎么了？”
“路途中遭人袭击，我击杀数人，重伤领头者，但自己也伤了本源。只是不知在所剩不多的日子里，能否向你多传授一些我的绝学。”海渊答道。
“啊？为什么会这样？没法挽回了吗？”薛毅心中有些悲痛地望着自己刚刚拜下的师父。没想到，自己在不久的将来就要和他永别了。尽管今日他和海渊是首次见面，但冥冥中的那种若隐若现的熟悉感，以及海渊帮助自己重回修炼之路的恩情，都让薛毅从心底不愿海渊就此死去。
“没办法。”海渊摇摇头道，“不过我也不会真正死亡。到了我这种境界，早就已经修炼出了第二元神。到时候，我会保留一丝意识在你的体内，还能伴随着你很长一段时间。”
第十七章 新的路
薛毅愣了愣神，有些没明白海渊所言到底是什么。这也实在不怪他，这青阳山脉说小不小，可说大，也实在大不到哪里去。说起眼界这种东西，如今的薛毅其实就是井底之蛙，出了青阳山脉，基本上对外界的事物一无所知，更不要说实力比他高出不知道多少的海渊嘴中那些玄之又玄的东西了。
“唉，看样子到时候得先给你普及一些这个世界的基本知识……”海渊扶额。
“……”薛毅抿了抿嘴唇，什么都没说。被人看做乡巴佬的滋味可并不好受。
“好了，暂时不说这些了。”海渊正色，本就俊美的脸庞更透出一种英气，背负着手迎风而立，“想做我海渊的弟子可不是多么容易的。想我海渊纵横一世，如今也只收了你这一个弟子而已。若不是如今的我时日无多，而你的体质又颇为特殊，凭借你这目前堪堪灵犀境的实力，根本不会入我的法眼。”
瞥了一眼脸色稍微有些僵硬的薛毅，海渊心中悄悄发笑，继续道：“不过我既然决定要收你为徒，那么就必定会尽我的全力，并且按照我的要求来培养你。而你，我希望你向我展示出你努力和刻苦的那一面，否则，即使我的境界再高，对于你来说也是于事无补。”
“嗯，师父我明白。我绝不会懈怠的。我当初从筑基一层一步步走到今天，依靠的就是我自己的不懈努力。这一点师父不必担心，我定会谨遵师父教导。”薛毅极为诚恳的说。
“哦？”海渊心中微动，表面却是不动声色，淡淡地说，“那我可就拭目以待了。”
“从今天开始，你就跟着我修炼吧。我不敢说凭借我一己之力可以让你达到我当前的实力，但是只要你肯努力，我可以包你至少能够屹立在这片大陆上的强者之林中。”海渊说道，话语中带着极度的自信。
然而，薛毅闻言却是迟疑了一下，随后才道：“抱歉，师父，这一点我可能无法做到。”
“怎么？”海渊眼神一变，语气不知不觉中冷了一些。
“我当然会跟着师父您修炼，但是……我有些个人原因，不能整天跟着师父，必须得在白天回去，我可以在晚上跟随师父外出修炼，这样行吗？”
当下，薛毅也道出了自己目前的处境以及一些自己以前的成长历程。
听着薛毅娓娓道来自己那曲折的童年和记忆中对和父母在一起时美好画面的描述，以及现在这种微妙却极为温暖的处境，海渊的眼中渐渐消失了凌厉，取而代之的是回忆与迷茫，还有一点点的痛楚。
故事讲了很久，海渊听在耳中却并不觉得冗长，反而在平淡中带着一点温馨。
“爷爷其实很疼爱我，只是他不愿意我和在他一起受苦，便让我去了周府打杂，也好混点好的饭食。而周尚对我也很好，拿我当亲兄弟看待。我不能无声无息地离开他们，而让他们为我担心。我是有离开这里的打算，但是至少现在我还不想离开。我想在爷爷还健在的时候多陪陪他，以报答这些年爷爷对我的养育之恩。或许某一天，若是周尚打算去外面的世界历练，我会考虑和他一起离开。毕竟，我的今天都是他给我的，我的这条命，也有他的一半。他在我最最绝望的时候都从没想过让我离开，那么只要他不赶我走，我这条命就绑在他的身上。对不起，师父，这一点我恐怕要让您失望了。”薛毅最后语气平淡的说，就像在说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听完后良久，海渊叹了一口气，轻声道：“苦了你了。也罢，做个有情有义之人也未尝不可。你便在晚上出来随我修炼吧。只要你能吃得下这份苦，我多付出一些又算得了什么。”
言罢，海渊抬头看了看西斜的弯月，转头对薛毅说道：“折腾了一晚上，如今也快要天明了。你这两日在你爷爷那里居住，白日里也就出来随我修炼。正好你已经和周府打过招呼了，这段时日就先别回去，与我学习修炼之法。”
“谢师父成全。”薛毅大喜，道。
“不必谢我，是你自己的话让我对你宽容的。”海渊仰起头，望向天边掀起的一抹鱼肚白，道：“折腾了一个晚上，如今也接近天明了。你体内的问题刚刚解决，也要回去多体悟。就先回去吧，别让你爷爷担心。明日一早到这里来找我即可。”
“是。”薛毅抱拳躬身，再度深深地看了一眼海渊线条分明的侧脸，心中默默谢过师父，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