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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夜撇着嘴,用眼角瞟他,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鬼才信他的说辞。
“你现在还喜欢她吗?”想了想,她突然问。
“……”卓然目光一冷,没有回话,只是轻轻摇头。
当初他跟沈从榕其实不算交往,只不过这个女孩喜欢出现在他常呆的地方,而她本身也乖巧懂事,从未给他舔过麻烦,于是他也就没有拒绝,不温不火的应付着,不知不觉外界便传出他们交往的消息。
其实那时候他不是没想过,既然娶谁都一样倒不如娶一个模样讨喜,性格温顺听话的女人,正好丽清也喜欢她,所以顺理成章的他也就没澄清,岂料人生如戏,一切并不如他想象的顺利。
“既然不喜欢,为什么不拒绝?”明雅追问。
“明雅,有时候我们拒绝别人不一定要说出来。”
喜欢一个人没有错,沈从榕再怎么样也是一个女人,他不忍心把话说绝伤她自尊,只能以不回应的态度令她慢慢冷却,他相信假以时日,她会因为他的冷漠而死心,不受伤的自己离去。
“卓然,你承认吧,你就是个阴险、自私的男人。”她嗤了一声,突然对沈从榕感到无比的同情,多悲哀的女人,怎么就碰上了这么一个男人。
想着她又噎了下,顿时有种乌龟笑王八的即视感……
“姆妈,我帮你。”明雅摇摇头,突然从沙发上跳起来,说着就要往厨房跑。
“方明雅……”卓然话里透出一丝愠怒,“你到底想我怎样?”
这些日子他已经竭尽全力的讨她欢心,不管多忙依然抽出时间伴其左右,为了让她搬回来甚至接受第三者踏入自己的屋子,一向心高气傲的人,什么时候如此低声下气的讨好过一个女人?
“什么怎样?其实你不用跟我解释的,我们已经没关系了。”明雅脚步一顿,像是想到什么突然回头道,“离婚证呢,你还没把离婚证给我。”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克制着情绪。
“拖了这么久什么手续也办完了吧,卓然你别把我当傻子。”明雅不退不让,气氛突然有些僵硬。
“明雅……”他心底突然生出一丝无奈,看着那个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女人,他妥协,“明天,我让人把离婚证送过来。”
如果一张假证能令她安心留在他身边……
“吃饭了。”
这头听着姆妈拿着锅铲出来嚎了一嗓子,明雅立即屁颠颠的进厨房帮着摆碗筷,闻到饭香还不忘嘴甜的夸两句,顿时屋内因为两个女人的笑声一扫方才的阴郁而变得阳光明媚。
吃过饭明雅洗刷洗刷在客厅里磨蹭到晚上十一点才肯回房睡觉,她依旧是打地铺,不管多冷死活不愿上床蹭那块原本属于她的一角。
相安无事又是一夜。
卓然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道隔天醒来,看着床底下空出的位置与屋内冷飕飕的气息,他的心不由得一紧。
掀开棉被他“啪”的一声把床头灯打开,在金属罩中他看到自己凛冽的侧脸。
起身,来到角落。
在精准的找到那一个黑色的小行李箱时,他静默良久才将它打开。
此时天还没有全亮,晕黄的灯光下周围显得有些幽暗,可微弱的光线却不妨碍他把整齐叠在箱子中的衣物看清。
他轻轻吁出一口气,站起身走出卧房,目光在客厅内大致逡巡了一圈并没找到他想要的人。
行李还在,人不见了。
排除她离开的可能性,他掏出手机正要给她打电话,却在按下号码的时候僵住。
昨天回来得匆忙,连他也忘了要提醒她买一部新手机。
男人的目光又一次移往窗外灰蒙蒙的天色,眉头微蹩,很想知道她这么早能去哪。
*
清晨薄雾未散,一道人影鬼鬼祟祟的出现在方家别墅后门。
从远处看来,别墅占地面积不小,屋外两侧的草坪修剪平整,周围环境清幽怡人,如果不说里面住的是个暴发户,还真有点世外桃源的韵味。
看着围在后门的黑色铁栅栏,明雅跟做贼似的掏出钥匙要把门打开。
其实回自己家是不需要这么偷偷摸摸的,她也不过是回来拿个户口本去办挂失而已,谅那只老狐狸也不敢不给,可怪只怪明雅的心理障碍……
她永远记得自己离家那天,爸爸一脸平静的指着她:方明雅,今天你敢走出这个大门,就永远不要回来。
后来她真的走了,直到爸爸去世也没再回来。
眼睛不知道被什么刺了下,她突然觉得一阵火辣辣的疼,用手搓了搓还弄出了点水光。
她吸吸鼻子继续开门,经过昨天她也想通了,等姆妈一走,不管卓然怎么着她也得买火车票离开这座城市,省得哪天再碰上沈从榕,难不成自己再撕破脸的跟她打一架?为了个男人不值得,不值得……
------题外话------
第六十六章 做贼心虚
咔擦……咔擦……
明雅皱紧眉头,捏着钥匙柄不死心的往锁眼里捅。
咔擦……咔擦……咔擦……
啪……
钥匙断了。
空气在瞬间凝固,她看着被堵死的锁眼,发了许久的愣,呵呵的傻笑两声,突然跟疯子似的将剩余的塑料壳子摔在地上。
毒妇啊!
她才出来多少年,她特么的就把锁给换了!
明雅憋得脸色通红,看了眼镶满玻璃渣子的墙头,一把无名火在心里越烧越旺。
这墙她是爬不上去了,可区区一道锁怎么可能拦得住她的步伐。
退开两步,她打量了面前的铁栅栏许久,眼瞅着天色越来越亮,她在心里暗叫不妙,绕过围墙两边的草坪,终于在一堆杂草中发现了一个小洞。
明雅双腿大开,非常不文雅的蹲在洞前比划,这个是她小时候的杰作,当年为了避开老爸的眼线偷溜出去,她上山下海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这个洞依然健在。
这时远处突然刮来一阵冷风,夹带着方家玫瑰园的香味,令明雅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声音之大震跑了不少飞禽。
她摸摸鼻子有些做贼心虚的四处查探,而后趁着天色还未全亮,脱掉外套,硬把自己挤进去。
小时候挖的洞对现在的自己来说是有些勉强了,不过幸好这几年吃得少,她很瘦,虽然勉强却还是钻了进去。
刚从洞里出来,明雅便被一阵馥郁的玫瑰花香给熏得又打了几个喷嚏。
她拉高毛衣领堵着鼻孔,默默瞅了眼多出来的花房,不太苟同毒妇的喜好。
这么大一块地方种玫瑰多浪费,还不如多种点地瓜……
当然,她今天来不是欣赏玫瑰园的,想到自己的目的,明雅熟门熟路的摸进客厅。
毕竟在这里住了十几年,她非常熟悉佣人们的作息,只要算准时间把户口本偷走,谁也不会发觉到她曾经来过。
方家的装修风格是仿古风,也许是方老爷子为了附庸风雅,墙上摆满了名家的诗画笔墨,精雕细琢的红木家具与富丽堂皇的金银玉器,各种古董字画琳琅满目,每一样都是价值连城的上品。
走入宽敞阔大的厅堂里,明雅抬起头看了眼头顶那盏明亮复古的吊灯,视线跟着落在灯下的摇椅上。
仿佛还能在上面看到爸爸的身影,翘着腿、叼着烟,手里的金戒指,脖子上的金项链闪闪发亮,刺瞎人眼。
明雅默默叹了口气,再有钱又怎么样。
小时候那些叔叔伯伯来家里做客,明面上称赞她爹眼光独到,是个有品位的古董收藏家,实则一转身那副尖酸刻薄,瞧不起人的嘴脸,她到现在都记得。
暴发户永远是暴发户,无论如何附庸风雅,试图挤入上流社会的门槛,那骨子里的粗坯习性难改,最终只会沦为他人的笑柄。
熟门熟路的摸上二楼,她打开书房的大门,悄悄吁了口气,幸好没锁。
可随即,明雅刚落下的心又跟着提了起来,因为她无论怎么找,哪怕把书房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能找到她想要的户口本。
明雅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里暗自叫糟,难道今天白来了?
站在原地咬咬牙,会那么容易放弃的就不是方明雅了。
于是她又摸出了书房,打算再到其他地方找找,可她不知道毒妇把户口本收哪了,这么没有目的性的乱找,成功的几率可想而知。
她这算是做贼吧?
走到一半,她突然醒悟,这要是被逮到,那毒妇绝对不会给她留面子,报警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想着一会卓然还得去警察局接自己,明雅猛的打了个寒颤,退堂鼓在心里敲得“砰砰”作响……
要不她再缓两天?
反正她这个黑户也当了有一段日子了,不在乎多当几天,等她买通佣人,打探好消息以后再动手?
明雅心里正纠结着,眼瞅着天就要亮了,一条小腿已经开始往楼梯的方向迈。
可就在这时——
咔擦……
那是有人在外头掏钥匙的声音。
脚步猛的一刹,明雅刚才还红润红润的小脸蛋瞬间就白了。
眼瞅着天色还没全亮,她暗自琢磨着谁会起这么早,可不等她想清楚,客厅大门被打开的声音传入耳里。
见鬼了,到底是哪个不开眼的……
就怕被抓个现行,明雅那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只差没当场蹦出来。
眼下她也不知道躲哪,只能顺手打开自己从前住的房间,一溜烟的钻进去。
厚重的窗帘将外界的光线盖得严严实实,房间里没有开灯,黑漆漆一片让人看不清路线。
在昏暗的环境下,她几个大步走进去一个踉跄险些摔在地板上。
扶着墙好不容易稳妥了身体,可听着门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她那颗悬着的心似乎又高了几分。
等到明雅好不容易适应了屋子里的黑暗,这才发现不过五年,她原本住的房间已经被装修成了另一种风格。
思忖着这里已经易主,再加上周围无光,明雅也无暇欣赏,听着门外硬底皮鞋踩在木质地板上的“哒哒”声,她动作迅速的拉开衣柜,钻了进去。
卧房的门板“卡擦”一声被人打开,声音很轻,轻的让人不易察觉。
可是即使如此,明雅还是隔着衣柜门听到了,随着来人按下大灯的总开关,刺目的白光由衣柜的缝隙射在她脸上。
明雅吓得一颗心跳得更快,侧过头,衣柜内的金属扣折射出她苍白的容颜。
她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生怕被抓到,赶紧竖起耳朵静静聆听屋内的动静。
若有似无的酒气飘入鼻间,她暗自猜测这间房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