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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夜曦还真是说到做到,第二日就让夜叉前去益善钱庄请了颜朗辰过来客串青春期心理辅导员,然后也不顾十一还在宿醉,端起一碗司棋特制双料醒酒汤就给他灌了下去。又用冰水浸过的帕子丢在他脸上让他清醒,随后就把他丢进了书房跟颜四少“沟通”。
两个男人在书房密谈到快晌午才从书房出来,知画今儿个没去培训服务人员。特地留在家里做了一桌子的好菜招待颜朗辰和慰劳十一。但没想到十一低着头眼红红的从书房出来之后,就跟颜夜曦提出要去西诺大陆行商。
颜夜曦也没想到这次地事件这么严重。居然搞到十一要离家出走?(小曦姐。十一都跟你请示了,那还能叫离家出走哦?)
“为什么突然要去西诺大陆行商?家中的生意也马上要开展了不是吗?”颜夜曦放下手中的书卷。嘴上在询问十一,但疑惑地眼光却是看向正坐在一边品茗吃点心的颜朗辰。
十一低着头强自压抑住心中狂涌而上地苦涩,微微摇了摇头道:“家中地生意有您就足够了,而且现在工程进展也到了尾声,每日里只要安银过去巡查一番即可,我……我现在也长大了,不能老是依仗着姐姐的庇护,也该是时候出去走走多见识下外边广阔地天地,多学习一些人情世故才是。”
颜夜曦抿紧了唇看了十一好半晌,手中的书卷已被她捏成了一团:“这可是你的心里话?”
十一只觉得眼眶火辣辣的,视线也渐渐模糊,深深的两次深呼吸,总算没让满眶的泪水掉下来,他才用微颤的声音答道:“是,句句都是十一的心里话。我不想再躲在姐姐的羽翼下享受安逸的生活,我想要凭靠自己的力量来为这个家做些什么。既然我是这个家中唯一的男子(安银强烈抗议x2),那么我就该早早的负起这个责任来才是。”
“……”颜夜曦的眼神在十一和颜朗辰身上来回逡巡,心情是一片五味杂陈。
“小曦,十一年纪已经不小了,在这里事事有你打点着,日后你若不在他们身边了可叫他们怎么办?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别问偶初云为什么也有这句成语),你何不放手让他出去闯荡闯荡?”颜朗辰悠闲的喝完了一杯茶才开口。
他是何等精明的人,早已在之前的蛛丝马迹中发现了十一的心情,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捅破这层窗户纸。但于情于理,他都不会眼见着十一为爱痴狂,叔嫂相恋已经够劲爆的了,现在还要来个真正意义上的姐弟恋?那他们颜家日后还用在初云立足么?更别提他们那几个哥哥还在朝有官职。再说了,小曦本就跟小玖爷才是天造地设(颜四少这么说肯定有你的私心吧?的一对,虽说现在还暂时看不出来情投意合,但是这两人的气场就已经契合的不行了,何况独占欲超强的小玖爷现在还死心塌地的守在小曦身边蠢蠢欲动了?
所以此番前来,颜朗辰是打定主意要让十一离开颜夜曦身边,以免日后他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而做出什么会追悔莫及的事情。
颜朗辰这么一开口,饶是颜夜曦的神经粗过海底光缆也隐约猜到了十一突然提出要去行商定是有什么隐情,她眯着眼看着十一良久,才长长的舒了口气,将手中已经被她捏成废纸团的书卷放回小几上,站起来走到十一身边拍了拍他的胳膊道:“如你所愿。”言罢不再多做停留,转身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十一在颜夜曦走出了前厅之后,满眶的泪水才止不住的滴落,他举起左手,将纤细修长的食指紧紧咬住,竭力不让自己压抑的哭泣逸出喉咙,但直到他将自己的手指咬得鲜血直流,还是抑制不住那流窜全身的苦涩与痛楚。
颜朗辰看着少年因为痛彻心扉而微微颤抖的背影,长叹了口气,垂下了长长的眼睫。
第一六一章 夜店
夏日的天总是亮的早,这才五更天的时分,天已经蒙蒙亮了。青衣巷颜宅的门前一溜儿站着几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但每个人都哭得是梨花带雨。
颜夜曦最后一次检查着十一要带的随身物品,确认没有一件遗漏,她才点点头示意安银将行李包一一放回马鞍两侧。
“此去西诺大陆数万里,万望保重身体,莫让家人在家挂念担忧;每到一处,能写信则写信,即使只有只言片语也好,让我们知道你一切平安;出门在外莫与他人争执置气,和气才能生财;还有你这张脸,初初加入全是爷们儿的商队定是会招来些是非,你且忍让些吧。”颜夜曦像个送儿千里的老妈子一样絮絮叨叨的念着十一,一双手还忙碌的整着十一已经非常一丝不苟的衣服,这也许是她唯一一次表现出手足无措的样子。
十一盈盈的水眸也锁着颜夜曦清秀的小脸,即使他知道她现在完全是出于一个姐姐对弟弟的关心,但是他还是忍不住陷在她难得一见的温柔中。
“哥哥,这是我和司棋姐姐、知画姐姐一同去求的平安符,你且贴身带着。”十二哭得几乎背过气去,十一叹了口气,长臂一舒,将她揽进了怀里。
“十二,你万事都要听姐姐的,知道吗?家里有姐姐照顾你,即使远游我也可以放心了。莫要再哭了,这次才是去个半年而已,我很快就会回来了。”
十二、司棋和知画闻言却只是哭得更厉害,手中的巾子也被泪水浸湿了。
“好了,第一次出门是难舍难分些的。往后里便会好些。十一还是早点去商行跟领队他们碰面的好,虽然是四少介绍的朋友,但迟到了总是不好吧?”安银利落地将所有行李全归置好了就走了回来。见大家围着十一哭成一团,他这个常年在外漂泊的游子倒觉得他们有点大题小做了。他每次出任务的时候大家都是笑嘻嘻地告别啊,也没见泉泉和其他师兄弟有哭成这样的。
颜夜曦看了看已经变白地天空,叹口气拉过十一怀中的十二,扯了扯司棋和知画的袖子让她们站回她身边:“安银说的有道理,你还是早点去吧。四少应该也在那边等着你呢,莫要耽误了行程惹人非议。”
十一点点头,最后一次深深看了一眼颜夜曦,转身走到了自己要骑的那匹马旁边利落地翻身上马。
“拿上这个,总还得有几个钱傍身,一路上请商队里的同伴吃些酒水联络感情也好。”颜夜曦待十一拉动缰绳准备出发的时候又走了上去,从袖中拿出一个精致的小袋子塞到他手中,正是夜叉当日失手的钱袋。十一握着那个还带着颜夜曦体温的钱袋,再也不敢往后边瞧一眼。双腿一夹马肚即离开了青衣巷。
“哥……”十二哭着叫了一声,又往前扑了两步,幸好颜夜曦眼明手快抱住了她才不至于让她跌倒。
看着十一离去的方向。颜夜曦再次深深叹了口气。
夏去秋来,十一离家也有月余。共寄来了两封信。都是短短一行字:“一路平安,勿念。”颜夜曦自是知道首次出门定有许多不足与他人道的难处。但转念一想,这样也好,多接触一些,多经历一些,日后方能更加自强不息,于是便渐渐的放下担心,又将生活地重心转到了即将开业的常平坊的教坊上了。
司棋、知画现在也是忙地脚不沾地,人员的培训和教坊开业后地大小琐事几乎都由她们两个一手包办,不过幸好弄琴最近出了月子,每日里也都过来帮着打点,这才让她们二人有了喘气地机会。
十二则每日里都到花大姐那儿练习唱歌,也跟阿米尼佳学习乐器,还要教授教坊里的歌伶唱些不同地曲子(也就是颜夜曦教她的那些现代的歌曲),生活充实,也就没时间终日里想念哥哥,渐渐的倒也习惯了十一不在身边的日子。
颜夜曦、独孤九霄、焰斜影和颜朗辰派过来的代表墨子茗四人分头进行着教坊开业的最后准备工作,虽说是工作伙伴,但四人经常好几日都见不上一面。
教坊的工程因为有了谭治木的加入而大大加快了进程,工期缩短之余功能性还更加全面,颜夜曦背着手看了一圈即将竣工的教坊,满意的拍了拍谭治木的胳膊:“木头,果然还是你最强,也只有你才能基本完全我的设想。”
谭治木也笑着点了点头:“还,还是,你,你,你的点子多,每,每,每,每次都,都有惊喜。”
颜夜曦斜睨了他一眼,再次被他打败:“我说木头啊,怎么这么些年你都完全没进步?你那两个儿子没跟你一个德行真是弄琴管教的好呢。”
谭治木脸一红,抿着嘴不说话了,反倒是二人身后有人搭腔道:“哈哈,木头现在已经进步了,他在跟弄琴说话的时候就挺溜的,有时候小两口还要拌拌嘴的。”
颜夜曦和谭治木闻言一起回头,只见一个头发和胡子都雪白的老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二人的身后。
“老大/爹!”二人见到老人时同时惊叫出声,来人正是谭治木的老爹,人称“鬼斧神工”的谭信守。(不知道是否还有人记得小曦跟谭爸谭妈在当年弄琴出嫁的时候结拜了?小曦名义上还是谭治木他们的姑姑呢……)谭信守冲二人摆摆手,然后慢慢看了一圈教坊已经竣工的大厅,方才走到颜夜曦面前笑道:“丫头,好久不见,你的鬼点子还是很多嘛。”
颜夜曦灿烂的一笑,上前玩着谭信守的胳膊道:“老爷子过来怎么也不通知我们一声,好让我们前去接您?”
谭信守摆摆手道:“是你那老嫂子着急看小孙女儿。弄琴不是还得有半个月才生的么?怎的提前了这许多?我们两个老家伙在山里消息也不灵通,知道弄琴提前生了的时候就匆忙赶来了,没想到还是错过了满月酒。”
见老爷子提到这个,罪魁祸首颜夜曦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她只是摸了摸鼻子“嘿嘿”笑道:“那个,满月酒没吃上,不是还有百日呢吗?到时候我亲自下厨做席,保证让老哥哥和嫂子吃的尽兴。”
谭信守呵呵一笑:“那到时候就等着尝你这丫头的手艺了,当年在你府里吃过你做的席,我和你那老嫂子这么多年都还念念不忘呢。”
“只要老哥和嫂子喜欢吃,只管在我家里住下就是。”颜夜曦的金算盘又是打得噼里啪啦作响…………这谭信守的本事颜夜曦几年前可是亲眼见识过的,若他能出手,她这教坊估计就真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谭信守也已经是人精一样的人物了,颜夜曦那一点小九九他哪儿看不出来?不过这小姑娘虽然现在已不是谭治木他们的东家,但怎么说弄琴也跟她是情同姐妹,而且他自己也的确非常喜欢这个聪颖过人的小丫头,她那些莫名其妙、天马行空的点子看起来虽然很是荒诞,但是如果真的能够造出来,确实会大大方便当今的生活,所以他也乐得多跟颜夜曦交流交流。
“丫头啊,你中间吊的这个秋千一样的东西有什么用处?”谭信守没有正面回答颜夜曦好还是不好,话题一转指着大厅中间一个类似于现代吊车吊臂的东西问着颜夜曦。
颜夜曦看了一眼:“那是个可以活动的吊臂,中间的秋千就是用来坐人的。”说着她朝谭治木勾了勾手指,两人一同走到了那个吊臂秋千下边,谭治木拉动了一个扳手,那个半空中的秋千就落了下来,待颜夜曦坐上去,他再将扳手拉上去,秋千就徐徐回到了半空的位置,“表演的歌伶可以坐在这秋千上边唱歌边荡秋千,那个吊臂可以伸缩,还可以这样画圆。”
颜夜曦向下边的谭治木做了个手势,他又拉动了几个扳手,那秋千果然慢慢向前移动着,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