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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是与眼前为了救下一个完美无辜的女子向我挥刀的人重叠在了一起。
妖刀刺入肩膀,几乎震碎了我左肩骨,在骨头碎去的声音里,我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奴良的手无力垂下,他痛苦地看着我,他依旧那般好看。就像是太阳一样。
可我却对这张最熟悉的脸越来越陌生。
“书溪!”妖刀被樱姬拔了出来,鲜红的血汩汩流出,一同流出的,还有绵延不断的妖力。白色的光从樱姬手里发出,冰冷的身体在那光下变得温暖。
樱姬额上的冷汗密密麻麻,止住了涣散的妖力,鲜血却止不住,鲜红的血污染了身上的青衣,然后,红色的血褪成了青色。
我避开了樱姬,从奴良身旁擦肩而过。
我不曾看见,身后的奴良眼底一片血红,两行血泪轻轻划下,了无生息。
_____拾伍,不为熟知的故乡_____
痛,真的好痛。
奴良直直看着羽衣狐吞下自己的肝脏,很奇怪的却是,此时此刻,他想的是那一刀刺的书溪有多疼。
一定比他此刻更痛。
羽衣狐说的话,模糊不清,奴良看见了乘式神而来的秀元,秀元用了破军。
破军不同于寻常的阴阳咒术,它的目的不在于攻击或者诅咒,它只有一个作用,束缚。羽衣狐被困在破军内,不复高贵,满脸的狰狞。
“趁现在,小奴良!”秀元喊道。
那丫头,应该彻底成为了青魃吧……奴良看向屋下,樱姬正仰头注视着她,目光干净如水。
滑头鬼,这个女子才是你该爱的人,不可以让她失望。
奴良举起了刀,劈向了羽衣孤。狐狸庞大的妖力在半空中显了形,怨毒的诅咒回响在空,“滑头鬼,诅咒你!诅咒你的血脉永遭劫难!诅咒你!狐狸的诅咒会纠缠你的血脉,永生永世!”
恶毒的诅咒,却进不了奴良的耳里。奴良看向了樱姬,“我负了她。”
“樱姬,也许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会言爱了,但我会给你未来,我会努力让自己爱你。这样,你愿意跟我走吗?”逆着光的男子,有着最沉稳而坚定的目光。
“你愿意,跟着本大爷吗?”
再一次的询问,一双金眸灼灼生辉。俊美的眉眼,带着一种难以言明的肆意。
“妖怪大人,你爱书溪吗?”樱姬没有被那魔性的目光,她清醒地发问。
奴良的眼里出现了一丝茫然,“樱姬,你现在问我,我也不知道……”
“妖怪大人想保护她,妾身也想保护她。所以,即便你爱着她,妾身也不会怨恨,因为妾身同样爱着书溪。”樱姬执着地说,“妾身爱书溪,也爱您,所以……妾身不会介意的。”
可那斩钉截铁的话才说完,樱姬的下唇便被她自己咬住。
怎会不介意,没有一个女人,可以接受所爱之人爱着另一个女人。樱姬,果然美好到让人惭愧……
“樱姬……”奴良紧紧抱住了樱姬,叹了口气,“从今以后,只有你一人,会让我去迷恋。所以本大爷不准许你委屈自己!即使我的心曾经被别人所悸动,可错过了便是错过了。书溪她……”
“本就从一开始就不属于这里……”
我浑浑噩噩地走在街上,肩头的伤口依旧留着血,血顺着衣襟落下,留下一条蜿蜒的青色。周围的人都用奇怪的眼光望着我,避我去蛇蝎,一路走过,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走了多久。
等我回神时,才惊觉自己竟然不由自主的回到了奴良大宅。那临行前雪丽说是祈福用的蜡烛依旧在烧着,蜡油已经全部散尽,那孤零零的烛火跳跃了两下,也熄灭了。
推开门进去,一眼便看见了那些为了婚礼准备的器物,整个宅子,充满了喜庆的气息。可惜,那一切都不会开始了。
我伏在樱树外露的根上,只觉得好冷,好冷。
在寒冷中睡去,醒来时已是白日。耀眼的光刺的我眯上了眼。屋里传来声音,百鬼已经回来多时了。
有两只小妖拿着水桶来提水,水流声间有着唏嘘感叹,
“唉!本以为她会嫁给总大将,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
“谁说不是昵?都到了大婚之日,没想到总大将却逃去救了另一个女人,她只怕是伤心死了。”
“她要这样睡多久?”
“不醒来也好,看到总大将的婚礼她又该伤心了……”
话声远去,我睁开了眼,伤口早已愈合,落英铺了我一生,温柔极了,我从怀里掏出了一只小木船,阳光下的木船已经很陈旧,船底的字也磨损了一些。尽管一直很小心,可它终究只是木船,会被时间腐朽。我望着它,怔怔出神……
原来,今日是奴良的大婚啊。可新娘却不是当初准备了那么久的我,多讽刺。新娘……樱姬,人类里果然也只有你才配的上嫁給奴良。真是个浑蛋,明明已经警告了你别抢走我的奴良,可你却终是夺走了他……
刚想完,我却愣住。原来这么多年来,我已经把爱奴良融进了骨头里吗?即便被他伤得这般,也依旧恨不了……
恨不了啊!
樱花纷飞,如同绮丽的梦,脆弱而易碎。入夜时分,屋子灯火通明,里面传来欢庆的声音。屋内的热闹,都与我无关,我躺在落英下,只是个寂寞的外人。
冰凉的液体落在脸上,随后数之不清的雨纷纷落下,将樱花淋的縮成一团又一团,被树枝聚在一起的雨水成串落下,覆在我身上的落英也湿了。我如同泡在一滩水里。
四周全是冰冷的雨水,寒冷刺骨。
我终究是站了起来,只因我听见了开门的声音,只因屋内的烛光撒出照亮了我的狼狈。我忘了过去,奴良现在屋檐下的走廊上,淡淡看着狼狈的我。
是啊,狼狈,比当初初遇奴良时还要狼狈。
奴良只是看着我,静静现在那里,看我。
我仰起头,雨水顺着下巴连串落下,我的轻轻嚅嗫着。奴良的神情却自始自终未曾变过,甚至连望我的目光都没有变过。他不是我的奴良……那一瞬间,我认识到了这个悲哀的事实。那张绝美的容颜,模糊不堪。
“你,不是奴良。”嘴张开,却已经发不出声音。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我转身,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奴良大宅。奴良不在这里,我便应去找他。
奴良一直现在原地,樱树下的人早已离开。他的妻子走来,轻轻抱住他,“妖怪大人……”
一切,都结束了。
雨下个不停,我漫无目的地走着,这一次,连下意识去的地方都没了。
白衣长发的少年撑着一把伞走到我身旁,“一起走吧。”
我望去,是一张隽秀的面容,神情温和。只看了一眼,我便转头,“你不是他。”
他不恼不怒,笑的温和。等我回过神来时,他的一只手已经放在我的发顶,动作轻柔。他开口,“你忘了你叫什么吗?”
“奴良书溪。”
“可你还有个名字啊,阿诩。”少年唇瓣开阖,一双黑白分明的眸格外显目。
这个已经许久没听过的名字让我迷失的神志恢复过来,我看着眼前的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你……你是……”
“阿诩,不认识我了吗?”少年一双眼笑的弯了起来,“我是灼火啊!”
真的是他。听到少年的承认,我心里不知为何松了口气,对于灼火,我终究是愧疚的。
“跟我走吧,书溪。”灼火将我脸上的雨水擦去,声音轻柔,“我带你去你的故乡。”
故乡?真是个让我向往却又陌生的地方啊。我愣了下,摇头,“我不能去啊。我要去找奴良。”后一句,我很坚定道。
灼火似乎早就料到了我的回答,“阿诩,你是青魃。”
“你的命,是你的族人,你的哥哥,你的父亲,用生命换来的。你不想去你的族人曾经生活过的地方看看吗?我跟着白泽的时候曾去看过。”灼火眼里迸发出不一样的神采,“那里是个神奇的地方。那里的土地比整个扶桑的加起来还要多上几十倍。那里有大漠,全是金色的沙;有平原,人类在那上面种着一望无际的作物;有高山,比富士山高出许多;你的故乡,在岐山旁的一片森林里。”
“阿诩,你应该去看看。你的故乡被绿色的海洋包围着,那里的美,是你想象不到的。”
灼火几句话勾勒出来的事物,是我完全不知道的。
原来,海的另一方,有着广袤的大地。我的故乡便在那片大地上,它被森林所包围,比绿宝石更加迷人。这个认知,突然让我灰色的心重新鲜活起来。
“阿诩,你为了滑头鬼,已经错过了太多。”灼火对我说,“这世上的事物并不是只有爱情才是爱,情爱束缚了你,蒙蔽了你的双眼。其实,你本不属于这里。”
“在你的故乡,每一片叶子都携着对你的爱意而生,它们已经失去了主人近千年了……”灼火的这声叹息,含着不明的情感,他注视着我,说的极认真,“阿诩,跟我一起去吧……”
“灼火……”
“这世间总会有缺憾,可正因为有它,这世界才会鲜活。你不欠滑头鬼什么,但你欠了我九条尾巴。”灼火笑的明睸而肆意。
灼火没说错,我不欠奴良什么,却欠了他九条尾巴,三条命。我的眼眶,红了起来。
“你觉得昵?”灼火拍了拍我的头。
我回答,“我想去看看……”
“我想回去……灼火……”
视线模糊,我分不清是不是雨水飘进了眼里。
“我想回去!”
眼泪落下,那场夜雨里,我哭的极为狼狈,似乎将一生的不幸都全哭尽了。灼火一直在身旁,陪着我。
即便注定会错过奴良,我也得好好活着才时。为了父亲和哥哥,为了灼火,为了那道疑惑。也许我短时间内不会忘记,但至少我得去试着接受。
我曾忘记了身也奴良书溪的自己,我也忘记了身为青魃的青诩。可二者有什么不同?
我是奴良书溪。
我是青魃青诩。
作者有话要说:
☆、尾声,花隐于雾中
五年后。
清晨,晨雾还未散尽,玲珑畔__这条古老的江南小巷便已经苏醒了过来。巷头的早餐店已经在门后烧起了一大锅水。
人们三三两两的出来,自然而熟悉地走进这家小店。
我从这些客人口中听到了这样的传闻:这里的老板和老板娘其实是大家族的人,他们相爱,私奔。每听到他们这些精彩纷呈的故事,我都总觉得很是惊讶,我竟不知道我与灼火竟然是京都的贵族,逃过一路追杀来到此地。
是的,我和灼火在玲珑畔这条妖怪聚集的巷子开了家早餐铺。虽说是妖怪聚集之处,但这里也有不少的人类,而他们从没意识到与自己同坐同吃的“人”都是他们所惧怕的妖怪。
“青诩姐,一碗绿豆粥,要多加绿豆!”一个看起来便古灵精怪的小丫头走了进来,她一身绿衫很是青葱。
我笑着应道,“好,我让灼火帮你煮。”这丫头叫昔罗,一只爱吃绿豆的……兔子。是的,昔罗也是妖,且在第一次来吃早餐时便扬言要让灼火娶她。本来也是郎才女貌,但一想到一只狐狸和一只兔子,我便觉得很是担忧昔罗一不小心被灼火吃了。
“灼火,来客人咯。”我向内屋招呼。
“马上来。”布帘被掀开,灼火笑盈盈地走了出来。
灼火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