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后来的谈话里得知——
南安去世的第二天,初春终于到了。
若说是“终于到了”,不如说是“便到了”。
那一年的初春比任何时候都要早到啊,可是还是迟了。
门外的牡丹开得灿烂,若是别在花轿上,那定是最美丽的。春风里满是花香,阳光晒得一切都是暖的。
我的心里却满是寒意和凄苦。
或许我可以说,我定是和南安是心意相同的,她的所有感受,我都知道,就在那些h复苏的记忆里。
无论是在山神庙里的清平岁月,和浮生之间的缠绵悱恻,曼珠沙华的百年凄苦……
我都知道。
我和南安,本就是同一人。
可我还是无法代入到这个角色里去。
我和她又是那么地不同。
我突然好想和南安对话,我突然有很多事情想和她说,那些关于山神庙,关于浮生的事情。
“浮生……南安伞里,南安的灵魂有没有思想?”我不知道如何让浮生明白我所要说的,但是我突然很急切要如此。
有悲伤压抑着我,我想告诉那个美丽坚强的女子,现在,他过得很好。
他常常和你的实习祭司说起你,你的实习祭司便就是我,我是转世的你啊。
“南安伞里,只不过是困了一些散碎的灵魂,是没有记忆,没有思想的。”浮生回答我。
听到回答,我的心思便全部都消散了。
有眼泪大滴大滴地滚落,滴在我的手背上,他靠近为我擦去。
“我只是,突然觉得好悲伤,不知道为什么了,我突然有好多话想对南安说,我有很多事想要告诉她。”我坦白的心思。
浮生抱着我,他在我耳边轻声呢喃——
“我一直都不希望让你觉得你和南安是同一人,你有你自己独立的思想,不应该受那些前世今生的支配。可是真的有很多话想对她说的话,便在内心告诉她好了。你本就是她啊。”
“恩……”我含着泪,嘴角尝到了那苦涩的味道。
我让浮生将南安伞取来,我把伞抱在怀里。
南安伞里的灵魂,如今还应该算是南安的吧。那是我最接近南安的方法。
我心里面的悲伤,收缘于南安心里对浮生刻骨铭心的爱情。她不知道浮生如今活得好不好,心情是否愉快,身旁有没有人做伴。
其实……
这一些问题,是否也是我自己想知道的。
我自己也不知道答案,我又拿什么告诉南安呢。
可是……
南安啊南安,你是否知道,这山神庙还是叫南山神庙,这里是如此地漂亮,山神庙里的摆设是如此地精美绝伦。
南安啊南安,你是否知道,我已经来了。带着你对浮生的爱,或许,我便是来续缘的吧。我也很爱他,他的笑是我见过最动人的弧度。
南安啊南安,你是否知道,浮生守着这山神庙有多辛苦,可浮生一直以此为乐。不过此后,会加上我了,我会替你完成未了的事情。
南安啊南安,你是否知道,李安遇回来人间了,不过他不叫这个名字了,“李子文”才是他在二十一世纪的名字。
南安啊南安,我一定不会辜负这上百年在奈何忘川的煎熬,我会好好珍惜浮生的。
我不断默念着,竟在迷糊间睡着了。
梦里,我看见一个穿着大红色衣服的女子。
她的衣服上,有大团大团的牡丹的花,花的花蕊是用金线绣的。
她的发用碧玺镶嵌的檀木簪子盘起,垂下来的银色流苏上点缀着刻面的月光石。
她的脚踝上带着隔珠的脚链,泛着盈盈的蓝光。
灵动里幽蓝,静态里火绕。
那个女子始终以背面对向我,我看不见她的面容。但是她给我的感觉是那么地熟悉……
“南安!”我忽然喊出这个名字。
可等我冲向那个身影的时候,刚刚触摸到她衣服上丝滑的纹理的时候,她突然消失了!
不,正确地说,她化作了红色的光。
那光先是萦绕着我,我摊开手心的时候,那光渐渐消失在我的手心里。
我忽然觉得,我变得精神了几分,那些丢失的记忆,渐渐清晰——
南安死后,她的灵魂被神官带走。
在那个金碧辉煌的神官宫殿里,高高在上的神官问南安,要许个什么愿。
南安说,请让我的下一世,拥有如今的记忆。并且允许南山神庙祭司浮生,留我的丝缕灵魂在山神庙。
神官疑惑,为何不许愿化解山神庙的危机。
南安笑了,这危机,是山神庙注定的。若逃不过,也没有脸面存在这妖界和人间之间了。
神官听后,默然点头表示同意,也许她此愿。
神官举起一把镶嵌了宝石的长剑,将南安的灵魂分成了两份。一份投入了阴司转世,一份留在了南安伞里,让南安可以在转世前也陪伴着山神庙。
而关于这段记忆,便存在南安伞的灵魂里。
得知了这些之后,我突然充满希望,山神庙在那个时候过来了,如今也会如此的。
只会更好。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求收藏⊙▽⊙
新坑《七血畸恋录》正在存稿当中~七段刻骨铭心的畸恋,托付给了一个以酒为乐的说书人。
☆、再见南安伞
等我回眸的时候,发现自身在一片曼珠沙华中间。
其中有一朵彼岸花开得特别妖治。我快步停在那朵花前,轻轻地看着那些红色的花瓣,那红色是多么地耀眼。
有血色的蝴蝶扑腾在花的附近。
可是这花,是没有香味的,只有眼泪的味道。这味道飘散在这里,是多么地苦涩。
忘川河的河水是眼泪,也就是说,这彼岸开得妖娆的花,养分里尽是哀情。
我不知在人间生在的曼珠沙华是否有清香,和奈何忘川的是否一样。
可萦绕着这曼珠沙华的血色蝴蝶,必然不是人间的。
或许是来世和今生的使者吧。
我沉思了几分,可眼前的景物竟开始渐渐消散。
一片曼珠沙华和山神庙内堂渐渐重叠起来,渐渐只剩下山神庙内堂的场景。
我大概是梦醒了?
恩……我方才好像在浮生身边睡着了。
我环顾四周,挠了挠头发。
他们都去哪里了?
这个时间段,应该大家都在山神庙里啊。
脑海里突然闪过不祥的预感——他们不该是……
丢下我去御丞了吧!
他们不可以这样的,说好要一起去冒险的呢!浮生怎么可以又背着我跑了!
我奋力跑出内堂,却在山神像面前发现了他们。
浮生正跪在山神像面前,身穿祭司的服饰,是最为繁重的那一套衣服,只有在最为重要的祭祀仪式上才会穿。他虔诚地闭上双眼,嘴里不断念着一些话。他的头发全部盘起,双手合十,右手的虎口处带着一条星月菩提。星月菩提上面镶嵌的朱砂让我想起了曼珠沙华。
阿婳女他们几个站在浮生旁边,李子文也在这里。
地上一个用于焚烧的大香炉也被点燃,里面的火跳跃着,透过那些镂空的花纹,发出闪光。
平日里,如今浮生手上的那串星月菩提是会放在山神庙旁边的一间小屋里供着的,那间小屋里只放了几件东西,都是山神庙的宝物。小屋外面有重重的结界,供奉的香也只能由山神庙的山神或者是山神庙里灵力最高的祭司去上。
原本我是不知道这些的,只是了解了一个大概。可我现在已经恢复了南安在山神庙里的全部记忆,我便知晓山神庙里的大小事。
不过说来,这还是我第一次真正看见山神庙最正宗的祭祀仪式。
正确地说,在我这二十几日的实习生涯里看见的山神庙祭祀仪式,大都只是日常的祭祀。
而如今这个如此隆重,浮生和大家的表情都如此认真,必然是一个很重要的祭祀。
尽管我的记忆里有很多关于祭祀的记忆,可那都是南安的。我和她说是同一人,但我还是想和她分清些——我和南安的意识是不一样的,所以我不可能当做我就是她。
自从我恢复了那些记忆之后,竟也习惯了唤她作“南安”了。每当说起这个名字,心里的感觉就好像在呼喊自己。偶尔其他人提起南安,我也会本能地回头去看一眼,内心想着他人是否在叫我。
这种感觉,无法完完全全用言语来形容。若真要挑一个词,便是“奇怪”了。
我静静在门口看着他们,却看不出这是在做什么祭祀。
有些时候,南安的记忆也是会排不上用场的啊。
我看见浮生在念完那些话之后,从身旁拿出了南安伞,双手举起,高过眉心。又忽然起身,一手打开香炉半圆形的盖子,一手将南安伞放在大火正中。
我什么也顾不得便跑出去,一把抓住南安伞的伞柄便把伞夺了过来。
这伞里面还封住了南安的灵魂呢,浮生怎么就可以把这伞焚了!
香炉里的火不是人间用于煮饭取暖的火,而是取自地狱的炼狱之火,可以烧尽一切东西。人间那些微弱无力的水,还没有落在这火上,便会被这火燃起的烟蒸腾成水汽。
在这夺过南安伞的瞬间,焰火升腾的热气灼烧了我的手,不禁让我倒吸一口冷气。幸好我收得快,加上里这热气有一段距离,只是微微烫伤了一下。
要不然,我可不敢想象我的手像水一样被蒸腾了。
我抱着南安伞,连忙翻看了一下,幸好来得及时,只是烧坏了伞面,骨架也烧得微微发黑,可是还是可以修回原来的样子的。
等我翻看完南安伞之后,才发现浮生正以很意外的神情看着我,似乎根本想不到我会突然如此出现。
他每一次祭祀都是很认真的,没有发现我醒了也不意外。只是……
“你用不用得着这样看我吗……”我说。
这时浮生才回过神来,连忙翻看我的手。
“有没有烫着了?”他的神情十分紧张。
“没呢,幸好我机灵。”我回答他。
他轻轻地揉着我的手,我却突然将手缩了回去。
“别献殷勤了,你……你快说为什么要烧了南安伞。”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正确的情绪,只好如此了。
可是,浮生只是低下头,没有回答我的话。
“南安伞是唯一可以怀念南安的信物了,为什么要烧了它,为什么……不要烧了它好吗……”我恢复了南安的记忆,便知道她为了将一份灵魂留在这南安伞里受了多少苦,有多少的心酸在里面。而她为什么要受这些苦,除了她想一直留在山神庙里,更重要的,是为了有个信物可以让浮生纪念。
我还记得,我初来山神庙的时候,便发觉着南安伞像是有微弱的脉搏。如此才知不是那样的,那是一团萦绕在南安伞的灵气,原本是属于南安的。
“总之,不可以留这伞在这里了……”浮生想伸手夺过南安伞,我连忙往后退了好几步。
“我不会给你的。什么叫‘不可以留在这里了’,天下之大,总有一个地方可以存放这伞。”我抱着这伞说。
我知道,只有浮生拿着这伞,灵气才会萦绕在伞的附近,灵气有南安的气息在里面,就好像她不曾离去一样。而如今我拿着,不过像是一个顽童不愿意放开一把焦伞。
“有些事情,你还小,不应该知道太多的。”浮生是这样跟我说的。
“我的确是小,浮光到如今只不过活了十几个年华。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