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但打球本身有没有错?如果没错,他上辈子为什么靠它挣了钱赢了名声,最后却又因为它惹了事坐了牢因为它被枪杀?这就像是一条固定轨迹,就循着那条路一直往下再往下,到达地狱深处。
如果是错了,那他这辈子是不能打球了么?
也对,如果他不打球了,他也就不会在课室睡觉也不会没精神听课,他能多出来很多时间,这样也许要他做个作业还是能完成的,之前想过的要重新学基础慢慢跟上学习进度的事就有可能做到了。读书啊,那样……好无趣的生活。
马扬舟一见他郁郁的表情就明白过来,畅快地哈哈一笑,拍了拍凌奕的肩膀,“行了,该怎样还怎样吧,你不是说要改就改全部,有一点没改好就不算改吗?打球这个你是改不了的,哈哈,所以结论就是什么都不用改了。奕哥啊,你是怎么都不会变成许班长那样的,我还不明白你吗?”
凌奕甩开他搭在肩膀上的手,自己想了半天,才说:“那我把这个也改了,不打球了。”
马扬舟吃了一惊,伸手摸了摸他额头,喃喃说:“也没发烧啊,怎么开始说胡话了。”又说:“别纠结这个了,我看你就没有比打球更觉得高兴的事,怎么能不玩呢?”
“你说能不能行?”凌奕压着声音问,自己也闹不清话里是什么情绪,又苦又涩想要坚决一点又犹犹豫豫,毕竟他从没有想象过他要选择一个没有篮球的人生。
如果凌奕真觉得不打球了,那就是狠下心一往无前不会回头的,哪里还用得着再问马扬舟这样行不行。马扬舟一向胆大心细,马上就知道他根本没有想好,虽然说出不打球的话但心里肯定是不乐意的。
“行么?”凌奕低语,这话是问着他自己。
“不行!”马扬舟大喊一声,似乎想用声音把他喊醒过来,一把拉住他就扯他起来,然后拖住他疾走,“你今天很不对劲,看来是昨天睡昏头了。莫名其妙把我这帅哥打成猪头不说,又说要改了要做书呆子,还说以后不打球?我看你不是病了就是疯了。来,快来。”
什么鬼话,怎么就成了他莫名其妙动手打他了,他哪里说过要做书呆,真是颠倒黑白乱七八糟。凌奕皱眉,不耐烦地说,“干什么,我自己会走!”
“到河边球场去,”马扬舟松开他,小跑几步在前面连连招手,“我们去打球!上场了你就再也不多想了。”
凌奕“啧”了一声,也没有反对,只讽刺说:“难道打球还是治病良药不成?我病了我疯了就要上场跑一跑?”
“对不对症玩一玩就知道了,快跟上!”马扬舟好不罗嗦,一甩手就跑。
本来凌奕就没有下定决心不打球,而且心里还隐隐约约觉到如果以后他真的不打球,这就当最后一次吧。走过去的时候凌奕倒还记得捡起自己的书包跟上。至于马扬舟那家伙,他的书包本来就是在学校里过夜的。
河边球场离他们说话的地方不远,其实是一个什么河边别墅小区的配套设施,两块场地修成后很快就成为他们这种半大小子的游戏场。他们过去的时候只有一个场地有人,场上打球的四五个跟他们差不多年纪,一看凌奕还觉得有点脸熟,再仔细一看可不就是早上遇到草虫他们几个么。
马扬舟隔着老远就喊:“草虫,叫你去给我们请假,怎么你又溜到这里了?”
那草虫其实名叫曹崇鸣,小学就被人喊草虫鸣,后来马扬舟给他省了一个字就变成草虫了。这么多年来他对这名字也没少抗议过,叫嚷着说不够威风。但跟了马扬舟之后说又说不过他打也打不过他,也只能是默默的认了。这样给马扬舟锻炼了一阵子现在也能做到别人一喊还笑嘻嘻回应的,也算是个神人。
草虫在那头答道:“我喊许班长给我们都请假,他都答应了!”
马扬舟一听他这么说,顺便就数了数都有几个人逃课,数完后大乐,几乎半个班都在这里了,“那家伙怎么那么好说话,草虫你能耐了啊。”
凌奕倒是莫名烦躁起来,他才刚刚决定以后循规蹈矩,不过是跟马扬舟过来说一阵话而已,最后还能闹出来半个班逃课这样大状况,“许班长能答应吗?我看这次我们都得记大过了。”
草虫在那边沾沾自喜,很是狗腿地上前来替凌奕拿书包,“奕哥,许班长开始不答应,说快迟到了要走了。后来我拽着许班长的车后座跟他说,如果假请不下来,以后让他天天迟到,他一听这样也急了马上就答应了。我看许班长对付班主任很有办法,他一定能整好的。”
马扬舟哈哈一笑,“你小子鬼得要死。”
草虫便被众人一阵鄙视。
凌奕想到许班长害怕迟到的紧张模样,不由得也跟着微微笑了,“你们聚在一起做什么?”
见他笑了,周围那些人这才敢围上来,看见凌奕跟马扬舟脸上都带了伤衣服也脏了都见怪不怪,居然都很是平静地一句没问,估计想着他们刚才到哪里踹人去了。这种事马扬舟不说,他们是不会多问的。
众人听凌奕发问,很快就七嘴八舌把聚在这里的事情给说了。
事情也不复杂,原来就是昨天星期天草虫他们跟景升区不知哪个中学的人打野球,草虫赢了。今天一大早就有人在路上拦住他们说要复仇,草虫原本不答应,只是这事给周围的人听见了,大家一起哄,乱糟糟就替他给答应了,草虫也不能不给大家面子只好应下。
“时间就定在十点半,我就说来准备准备……谁知道他们都跟来了。”草虫做了解释,神色有点忐忑。
马扬舟火眼金睛看出他有点不对劲,奇怪问:“你平时打球哪有个准备的?不就是来了就上场吗。何况他们先前还是输了,你担心什么?”
“……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换人。”草虫嘟囔了一句。
“他们能换人我们就不能换人吗?”马扬舟更是挑眉,很鄙视草虫这副扭捏模样。
“唉……我……”草虫支吾着答不出来。
他身边一个叫徐飞波的替他说了,“他们说了是有赌彩的,草虫是担心那个吧。”
“赌金?”凌奕忽然插了一句,声音陡然有些凌厉。
这徐飞波长的文质彬彬,平时也不知怎么就跟马扬舟草虫一起混,跟凌奕是不熟的。这下给凌奕一问吓了一跳,等凌奕大力抓住他的手臂又问了一次,他才回过神来回答:“不是,不是赌钱。是……”说着看向草虫,像是不知该不该他来说。
凌奕也看过去,薄唇抿紧透露出不耐怒气。
马扬舟一拍草虫,一昂首,“还不说?婆婆妈妈的,我看你是欠收拾了。”
草虫只好苦笑说了,“我认识了一个女孩子,昨天那家伙也正在追她,他说谁输了就不能再找她。”
“什么破事啊!”马扬舟最看不过这种为了小妞闹腾的事,要打就打输赢也没关系,草虫为了个赌彩这样犹豫就是不行。不过为了草虫的面子他就没有当场臭骂他,憋着气闷,只说,“那你就再赢他一次就好了。”
凌奕一听不是赌钱也就不关心了,那飞波讨好地叫了一声“奕哥”,他就瞥他一眼放开了他的手臂。
草虫有些尴尬,迟疑一下又说,“听说那家伙是景升中学篮球队的,我担心他把球队里的人带来了。”看凌奕插着口袋立在一边走神,而马扬舟也一脸不以为意,又紧张说:“我输了没关系,可人家跨区过来踩场,回去一通乱说岂不是大失我们麦东的面子?”
飞波最是好事,笑嘻嘻地也加了一句,“草虫输了的话,别人一打听知道是小马哥的人,岂不是也大失马哥的面子?”
“切!”马扬舟笑骂,他自己就是最大的滑头怎么就会给几句话激起来呢,“我才不管你们的破事,你们啥时候就是我的人啦,说出来也好意思,你们这样的我还看不上呢,以后这种话不准乱说,这不是挑拨我跟你奕哥的友好关系么?”
凌奕给了他一个白眼,“废话贼多。”
草虫见说不动马扬舟,又转过去看凌奕,“奕哥,你球打得最好,这回这么巧碰上了,就上场帮帮我们吧?行不?”
也算草虫有勇气,对着凌奕那冷脸也能把话说完,可惜凌奕也不买账,根本没搭理他,闹得草虫又是一阵尴尬。
“给我们个球,你们自生自灭去。”马扬舟仍旧笑着,接过飞波手里的篮球,揽着凌奕到了另一块场地。
他见凌奕沉默,便说:“别蔫着了,上场活动活动。”说着把球扔给他,自己跑到罚球线附近双脚分开半蹲下,两手伸展做防守状,“来吧,上我吧!”
凌奕接住球后本来还有点感慨,一听他这话差点笑出来,时间太久远他还真的忘了马扬舟还有过这句口头禅。那时他们玩单挑,一到他防守总是来这么一句,口里不清不楚的尽往颜色上靠,真他x的嘴贱!
看马扬舟笑得灿烂,凌奕神情也变得温煦了些。
手里的球也比凌奕记忆中要大一圈,放在他骨节仍旧纤细的手掌上有一种不协调感,很奇怪。他试着把篮球拍向地面,以为篮球碰到地面后回弹的力道角度会跟记忆中的有什么差别,但竟然是没有。
他诧异了,他能感受到拍打的那一瞬间,篮球离开手心向下的那一瞬间,篮球击地的那一瞬间,回弹的那一瞬间,重新触碰他手心的那一瞬间……就像无形中就有一条线一个轨迹,连着他的身体、篮球还有地面。
他忽然有个奇怪想法,这就是他的血肉,就是他的精神世界。
凌奕微微一笑,身体放松了些,尝试了移动脚步,开始时运球的节奏有些慢,一直保持不变,等身体和手腕适应了之后就开始逐渐加快,胯.下运球、换手、旋转,前移后挪,脚步配合着手上动作变换时快时慢。
他很快就玩得高兴了,根本忘记了前边还有个马扬舟,直接就玩起了一段freesty1e,各种运球把身体任何一部分都调动起来,不管前臂后肘肩膀脖子,不管小腿脚踝都加上了节拍随意而动。如果有音乐他就是在跳舞,而篮球是他舞伴,两人配合是那样的亲密无间协调有爱。
他年少的身体没有上辈子后来的身高肌肉,也少了些力度和韧劲,但更加灵活,加上他对球的熟悉感和控制力不变,各种花式玩起来居然十分得心应手绚丽纷呈。
马扬舟目瞪口呆,几乎保持那个半蹲姿势不变,显得非常傻气白痴,“我靠!这什么鬼东西——神了!”
另一块场地那十来个人早就兴冲冲地围了过来,惊叹声此起彼伏,“啊——哦——啊——”
凌奕早就忘记了身边的环境,忘记了他的上辈子,忘记了他经历过的所有,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篮球世界里。
这一瞬他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虽然已经确定了自己要改,却没有想到打球这回事。不管上辈子他是错是对,不管打球是错是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