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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顺手脱下,然又往我身上披了一件金雕毛球绒毛大衣,笑着说道:“雨天微凉,要随身多带一件以便防寒,冻着了奴婢心里慎得慌。”
我乐滋道:“偏孑然一身,何不也搬出棉被?”
桃红笑容微红,腼腆强硬说道:“香玉才人说话出其不意,小巧玲珑嘴舌尽有时不讨人欢喜,说话直伤人心,只要不厌倦奴婢的话言,心满意足。”
我笑了笑,说道:“就会当面取笑,尽是胡话,还不害臊?”
桃红笑叹道:“话说如此,假若相识时日不长,私下也不敢胡来,宫中规矩你又是不知,私下相授,互惠互利,那也是招惹罪名。不过规矩在你我眼中算不上边,你在书院过得安好那才是小的要做的。”
我乐呵一笑:“这天还好,犯不着披上大衣,你先拿回去,等需要之时再拿也不迟。”说尽转身朝着女子书院直奔而去。
刚撑上竹油伞不久,又是一阵风,墨云滚似地遮黑了半边天。地上的热气跟凉风搀合起来,夹杂着腥臊的干土,似凉又热;南边的半个天响晴白日,北边的半个天乌云如墨,仿佛有什么大难来临,一切都惊慌失措。院内的宫女太监行路的加紧往前奔。又一阵风。风过去,石路上的马,守卫,行人,仿佛都被风卷走了,全不见了,只剩下柳枝随着风狂舞。
冒着狂风大雨,只能闭着双眼向前奔跑,周围的一切似乎都远去,从始至终只一个身影。
竹油伞被风吹得咯吱咯吱作响。大风刮落树上的黄叶,掀起地上的落叶。在漫天舞动着的枯黄落叶中,轰轰雷声由远及近,满天乌云黑沉沉欲催乱,天色迅速黯淡。
无法看清前面的路,只知道路面冻得有些滑,走起来须加意小心。
全身湿透的我被暴雨噼里啪啦砸落在身上,感觉视线被雨模糊不清,隔着黑云翻墨,约莫走了几个时辰就要进入女子书院。
尚未进院内,一个熟悉的身影若隐若现,因是雨天,彼此根本看不清楚对方的颜面,却能感觉到他伤痛悲苦的视线,默默凝视着对方。昏暗天色中,淡色的紫,透亮的青衫,在一片阴暗中只有脸色是让人心碎的苍白。
还未认清对方,二话不说上前拥抱住我。猛然一失手,把伞扔掉到千里之外,我双眼失色凝视着被风雨吹乱木兰香衣,发髻缭乱。在地上摇摆不定。
“香玉,皇额娘病重,太医说已难以救治。”
听着呼吸,才慢慢知道抱着我的是弘历。我的身子虽已冷透,心里却渐渐泛起暖意。
一声呜咽的悲痛,顶着一片心酸,我忍住眼泪听那雨水哭泣的音。任雨飘洒肩头,任泪纵横面容只是不想让弘历太难过,紧紧相拥以为这样可以摆脱的忧伤,但却是丝丝凄凉绝望和叹息。
宫琐玉(二十)
香融金谷酒;花媚玉堂人
何幸邀恩宠;宫车过往频
淅淅沥沥的雨声停了,叶子上的雨滴沿着自然的轨迹滚落,一点一滴的击碎了凹坑里水面的平静。一股山雨过后的寒凉扑面而来。夹杂着泥土的芬芳气息与山间草木的清芬。
我神色一晃,黯然失色,含羞抬起头望着弘历那双幽深的眸子,依旧忧郁殇淡,想为他抚平那经久不变的心伤。
“皇后吉人自有天相,四阿哥你要宽心,人活着,为了体验悲欢离合,生老病死,顺其自然,乃为人生根本,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自己一辈子不生病是奇迹,人老,那么平常的病痛,则极为正常。何必痛不欲生对自己,对于疾病既要乐观,又要谨慎对待,切不可听风就是雨,四阿哥,你不妨带我前去宫中看望皇后。”我劝慰道。
冷风吹乱身子,激起一阵阵寒意。见他微有所动,我忙趁热打铁道:“皇后待我不薄,慈眉善目,蕙质兰心,是一位勤爱贤惠的母亲,她善良的心灵如同一泓清澈的泉水,可以暖去身上任何的烦恼。对于我的好,宽大为怀,若不记上心,岂不是无心之人。”
我定定地看着弘历受伤的脸庞,轻轻用手抚摸,湿润的泪水泛着暖意。
他忧郁片刻,连连摆首道:“不可草莽入宫,必然你只是一介才人,入宫若掩人耳目遭到泄露,那不欺君可言,这如何能保全你?”
我淡笑道:“皇后身为一宫之主,自然会两全其美,如今皇后身得重疾,四阿哥乃明理之人,见皇后一面问安慰望,有失面之体之说,皇后赏识小女子,便认同风雨共济,休戚与共的好姐妹,若不放心,怎能愿意亲自把才人之责托付给我?”我见他颇为所动,又言道:“实然自遇皇后以来,视我为亲身女儿一般,此等恩情恩惠,不仁不义,何来换我一生名誉,入宫参见皇后乃是尽孝道,四阿哥仁心德厚,不允小女子一番心意,也为全天下的黎明苍生顺畅安心?
弘历仿若动心,缓缓点头,抿了抿嘴道:“能为孝道尽心尽力,可见孝感动天,让本王深感惭愧,既然你心怀此心意,不如即刻随我入宫拜见看望皇额娘。”
我满面感激之色,垂首谢道:“多谢四阿哥委屈成全,今日之恩情,永记在心。”
“实然我和你情义方才已对消,话不多说,你稍等片刻,本王唤马过来。”同时,撅起了嘴角,一声悠长的口哨声响起。一匹火红的汗血马奔驰而来,四蹄翻腾,长鬃飞扬,壮美的姿势宛若历尽艰辛穿洋过海的信鸽,宛如暴风雨中勃然奋飞的海燕。
马儿“嘶”一声仰天长啸,那动人肺腑的马嘶响彻白日。
我笑着轻轻抚摸着马背,说道:“马儿,辛苦你了,快些带我去皇后的后宫别苑,早些见到可怜的皇后。”
弘历轻抚起我上马,把我揽在怀里。缓缓闭上双眼,温柔地窝在他怀里,感觉一丝丝均匀的呼吸,我的心变得软弱。
策着马慢走,他一手揽着我,一手牵着缰绳,属于我俩全部的世界,永远沉寂在幸福快乐中。
弘历在耳边对我轻声说道:“不知香玉才人是否在家乡骑过马,要不放手给你试试?”
我知晓他在试探,我鼓足勇气,让他放手。马上拈花轻拂手,华簪笑颦柳叶眉。
睁开了迷蒙的双眼,看着远处,心中因为他的这句话而波涛起伏,似乎失去了理智,我跟着感觉甩打手中的马鞭,笑着对弘历说:“不要小看柔弱的女子。”
马儿速度不断在加快,缓慢放开左手,右手自然诙谐。应和着这悲壮的嘶鸣,不知何时从四面八方涌出一片杂色的马群,海潮般势不可挡地从冬日苍茫的草地上滚了过来,成千上万匹马聚集在一起,呼啸奔腾。长长的马鬃马尾在的流的浮力下飘动起来,一个接一个、一个重叠着另一个、凝成一个整体,飞快地向前推进。
弘历大笑起来,猛然紧紧揽我入怀,搂着我说:“香玉才人,我们大清远祖女真族生活在边疆大草原,以牧民打猎为生,而你们包衣抬旗以耕田养殖为生,接触骑射捕猎很少,难得今日对你刮目另眼相看,本以为你胆小怕事,对马术不精通,没想到被你信手拈来,本王俯首称臣。”
我释然笑道:“这马术兴于周代,盛于大唐,历史悠久。小女子很小的时候就跟随其父学过,后与玩伴也常常走马观花,这不经其意间渐渐喜好马术,你这小小伎俩还难为不了我。”
弘历纳闷,不得其解,问道:“本王对一事不明,为何你加快马速,会引起一群马儿惊澜四起,是否你对马的习性有深入的了解?”
我摇了摇头,道:“若真如此,你方才不也挥鞭催马,实然你说得没错,我从前对马的各种脾气和种类有过深究,此马为稀世汗血宝马,世间稀有,因奔跑时出汗似血,所其命名为汗血马,但你可有所不知,马的祖先就为汗血马,马喜好群聚,我加快其马速,高扬着骄傲的头颅,抖动着优美的鬃寓,长扬一声不经意呼出。意为要团聚在一起,惊动其他马,所以然,为何会涌现马群。”
听后,弘历恍然大悟,深有感触到大千万物还藏有精深的学问。
清逸挥鞭,手牵缰绳,路上行人避让。宫女太监惊奇回头观望。
我很久没感到轻松自在,洒脱快意,无拘无束地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街道,直入宫中。
“你知道吗,自从在书院里操心劳累,就没体验到呼啸而过的感觉,若如能长期翻身上马驰骋不停,心累就一扫而过,何乐而不为?”我欣喜若狂对弘历说道。
弘历专心驾驭汗血马,并无认真听我说话,但他微笑残留的容貌告诉我,他在听。
“让一让,小心!”我大叫提醒前方的行人。
急速,眼前飞掠的紫禁城几乎看不清,只觉万马播尘蔽日光,金鞭指处尽青苍。
很快,经过长安街,隔对相望便是**,浅色花岗岩条石铺成的宫廷广场呈现在眼前,越是离皇后膝下的宫殿越近,心就越彷徨。
一路进宫,并无阻拦,幸好打扮成宫中的小太监才无人注意,不时看高高红墙,琉璃砖瓦下,一砖一瓦都在表现着皇权至上。
踏过太和殿,阳光温润下的屋顶当中正脊的两端各有琉璃吻兽,稳重有力地吞住大脊。吻兽优美,闪出柔光。
约几个时辰,乌拉那拉氏皇后的寝宫翊坤宫浮现在我的眼中,到了宫门,弘历勒住缰绳,抱我下马。轻声说道:“等会看望皇额娘,不要乱说话,尽量保持沉默,让我先禀明事由。”
我豁然答道:“妾身听你的一切吩咐。”
默默无声跟在弘历的身后,在通报守候在宫门外的司仪太监后,方才得到懿旨,便可入殿。
不久,走出一执掌礼仪太监,岁数已大,垂着腰背,微微低着头,那双阴翳的眼眸透露出类似逃避的神色。尖细的嗓音,仿若胡琴上的最高音,令人的心也随之揪起。
他见了弘历尖声弯腰行礼道:“小的见过四阿哥,愿四阿哥福寿安康,不知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宋公公别来无恙,不知近来可安好,此次前来,问候皇额娘的病情状况,劳烦宋公公特意走一趟前去通告。”弘历客气说道。
世难容(二十一)
寒芳留照魂应驻;霜印传神梦也空
珍重暗香休踏碎;凭谁醉眼认朦胧
宋公公细声淡然道:“这好说,四阿哥,实然皇后她老人家早已知道,无须容禀,跟奴才进殿便是。”
弘历神色一沉,道:“有劳宋公公。”
我和弘历第一次来宫中向皇后请安,心里忐忑不安。回望翊坤宫格局,二进院,黄琉璃瓦歇山顶,前后出廊。想借景缓和波荡起伏的心情,日光白皙檐下的施斗拱,梁枋饰以苏式彩画。门为万字锦底、五蝠捧寿裙板隔扇门,窗为步步锦支摘窗,饰万字团寿纹。明间正中设地平宝座、屏风、香几、宫扇。
“如咱家窃以我言未失矣,这位毋容置疑便是响遍汇芳书院的香玉才人,轻拂若水,涵养修身,看来娘娘煞费苦心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