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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很远,韩千树过了许久才回来。
他买了煎药的锅子,不过第一次是药店给煎好的,顺便教他煎。
黑乎乎的一碗汤,闻着味就苦死人。
我捏着鼻子喝下去了,简直想吐到癫狂。
韩千树在我嘴里塞了颗糖,我吃了一会儿,问:“咖啡味的?”
“奶糖。”他摸了摸我的肚子,柔声问:“好点了吗?”
“现在就是恶心。”
他握住了我的手,给我盖好被子,把暖垫放到了我的腰上,问:“饿了吗?”
“不饿。”我说:“满嘴苦味。”
“辛苦你了。”虽然不是他的错,但他自己揽错安慰我。
“过来抱着我。”我疼得动不了。
他躺了过来,抱住了我,用他暖暖的手掌摸着我的肚子,轻轻地揉搓着,帮我疏通经脉。
药效过了一个多小时才发作,很神奇,一发作没多久就不疼了。
我连忙去洗了个澡,夏天本就热,我又盖了一整天棉搂着发热垫,简直不要活了。
有了药之后,接下来的几天好过多了,我终于安心地睡了几天好觉,心情也不那么烦躁。
而且韩千树也开始回避忌口的食物,给我煮菜都煮得十分健康。我现在生病了,更可以厚着脸皮蹭他的饭吃,有时更不要脸地主动请缨,他都不舍得再让我干活。
最后一个半月,我们请了韩千树的那位律师朋友,请她帮我打离婚官司。
因为我对争取财产索要抚养费都没有要求,我的唯一要求就是按法律安排抚养权以及不给繁盛赡养费。
所以资料很容易就准备好,律师要了一些我的相关证明。说我这边的财产,我买进卖出我自己和韩千树的地皮,这部分因为当时没有特别办理而属于婚后财产,我得跟繁盛平分,建议我不想损失就查证一下繁盛在婚后的进账。
我和韩千树商量了一下,他也表示认栽,说钱他来补,不想再牵扯这件事。
我也这么认为,不过我手里有钱,反正婚礼韩千树坚决要花他的二百万。
很快就到了开庭的日期,音音太小,没有出庭。
我提起诉讼离婚会比较容易判决,而整个过程比我想象得更顺利。
我陈述了一下离婚的理由,“我们性格不合,已经确定感情彻底破裂,无法再继续。”
繁盛看起来很落魄,脸上挂着黑眼圈,就像半年前的我。
轮到他时,他先是看着我发了好一会儿呆,才突然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温温柔柔地说:“岂止是感情破裂,这段婚姻简直是我人生中最大的败笔。”
我不由感到一阵舒畅,因为我现在完全可以确定离婚不会再出现奇怪的阻碍。却又隐隐被他的话里微妙的责怪而激怒,不由冷笑,“繁先生,这是你这辈子对我说过最动听的话。”
法官要求我们闭嘴。
之后繁盛的律师主动提供了财产证明,他名下有七百万,划分五百万给我,另外他们计算了很高的赡养费和抚养费给我,每个月大概三万多欧。
案子一上午就判完了,我拿着判决书,痛并快乐着。
我彻底失去音音了,虽然我已做好了准备。
我终于摆脱了繁盛。终于。
判决一结束繁盛就走了,我跑了一会儿才追上他,说:“我给音音准备了礼物。”
音音两个月前过生日,我记得。
韩千树教我做了小电动汽车给他,其实和街上的玩具差不多。
我只打算送这一次,以后就不再送了。
繁盛瞟了我一眼,艰涩地笑了一下,接过礼物盒,“谢谢。”
“我只送这一次。”
他看着我,没说话。
“我走了。”我转身往门外走去。
“妍妍。”他的声音在我身后传来,轻轻的、弱弱的、怯懦的,“最动听的话,为什么不是‘我爱你’?”
167幸福(慎)
走出法院大门时,我觉得自己就像被大火烧毁的森林,我还在,地还在,但在我的怀抱中懒以生存的动物、植物,那些生命,几乎都没有了。
但至少灾难已经过去了。
这是我唯一能够庆幸的事。
目送着繁盛车子离开的背影,在这一刻,我真的觉得我们此生都不会再相见了。
我们会老死不相往来,我可以确定自己一生一世都不会后悔今天的选择。
韩千树开车过来,我跳上去,搂着他的脖子,光明正大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他捏了捏我的手臂,在我额头上回应了一个吻。
到底还是没了音音,我们也没有什么庆祝的想法。平静地出去吃了一餐饭,握着对方的手,祈祷永远都不要分开。
晚上回去我给我妈妈打了电话,他们没说什么,叹息了一会儿,问:“你接下来要和千树结婚吗?”
“嗯。”
“也好。”她问:“酒席那些都安排了吗?”
我把我的安排说了一下,我妈妈说我爸不在,她得和我爸商量一下,因为他们担心大办会激怒繁盛,小办又太委屈韩千树。
我知道有些想法是根深蒂固的,我也认可。我相信这段婚姻对韩千树来说一生只有一次,他在公司和留学生圈子里人缘也很好,还是希望办得隆重一点。
我爸爸晚一点就给我们回了电话,意见和我料到的差不多,不过他出了个好主意,问:“你之前说他也要结婚?”
“是,他说是两个月后,两个月前他给我打电话说他未婚妻已经看好婚纱了。”
“那你就再等等,他那个人偏执,你不如等他结婚之后再办。最好是回国去办,我们可以过去,正好咱们家的亲戚也都在国内。”我爸爸把我的想法给否了,提出了更好的想法,“爸爸妈妈也很久没回去了,你大伯的身体也是不太好,你们也别跑了,结完了婚就去玩一玩。回来这边时,再办个party请一下朋友,这样大家都轻松些。”
德国这边主要是叫华人朋友,因为当地人朋友并不多,同事一般都不叫。
“好。”
“能选在圣诞节时是最好的,放假的朋友有的能回国,德国这边就更好处理。”他问:“手续想到哪里办?”
“都好吧。”反正我没打算跟他离婚。
“到使馆去办吧。”可能是因为我父母还是比较认同德国的婚姻法,因为小人点得想,它到底还是对女人保护的多些。我这一次离婚,他们也是怕了,“千树入籍没有?”
“也没有。”
“嗯。”他没说话,反正入籍对我跟韩千树来说都是随时的事,有需要就入,没需要还是尽量保留现有国籍。
然后我问韩千树,他也蛮认同的,说:“圣诞节的话,我叔叔一家也可以回来。”
“那咱们先去办手续?”
“好。”他很开心,虽然可能是想到音音而有些不自在,“你想什么时候去办?”
“你资料都搞定了?”
“嗯。”
“我明天去使馆问问,如果我现在的资料就可以,那我就直接办。”
我前两次婚姻对方都是德国国籍,是要在国内办好公证认证,然后拿来到政府大楼去登记。
这次我们得去使馆,我决定了,如果复杂我就入籍,那样我的资料就省心多了。
我最近要喝中药,不能喝酒,且晚上九点钟就睡了,规律得像个老年人。
今天晚上韩千树就留在我家了,我们一起躺在床上,聊着结婚的事,完全睡不着。
索性拽了拽他,问:“你要不要出去买套子?”
他看着我愣了一下,问:“你有心情么?”
“有吧。”
“过几天吧。”他看出我今天其实不是特别兴奋,按了按我的背,柔声说:“等你心情好点。”
我把脸埋进他怀里,说:“要是有音音就好了。”
这个话题他说什么都不合适,便没说话。
“也有很多女人离婚之后被剥夺了抚养权,真不知道她们怎么熬过去的。”我不由叹息,“当初真不该冲动嫁给他。”
“是我的错。”他低声说:“我应该早点告诉你。”
“那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们说会杀你,我不敢冒险。”
“傻瓜。”我能理解他的心情,但我还是要告诉他,“以后再有这种事,一定要第一个告诉我,不用自己承受。还是怪我太冲动了。”
“这是必然的。”他轻声说:“他那时已经盯上你,即使那件事之后你没有跟他结婚,他还会想其他办法……”
“算了。”我知道他说不下去,因为他的语气越来越纠结。每个人都有错,每个人也都无奈,所以我打断了他,说:“与其聊这么痛苦的话题,不如做个爱吧。”
他笑了起来,扶过我的脸,凝视着我的眼睛。温情又专注的目光不由让我激动起来,主动地贴了过去。
他搂住了我的腰,漱口水的香味有些醉人。他已经习惯了我来占主导,就连接吻也是,会在我进攻时抄我后路,也会在我退缩时温柔地攻进来。
我们就这样百无禁忌地吻着,渐渐开始发热,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摸到了他的衣襟里,他的探入了我的背。
我抚摸着他柔软的皮肤,感觉到他健硕的胸肌压在我身上,强壮的手臂抱着我,不由一阵动情,推开了他,说:“买套子去。”
他这次没再矫情,火速爬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拉好被我扯得乱七八糟的裤子,拿起衬衫和牛仔裤出了门。
五六分钟就回来了,我能想象到他此时的急迫。
中途打断,情绪的确少了一些,为了避免尴尬,我早早地等在卧室门口。
等他一进来,立刻就扯住了他的衣领,他跟着压了下来。重新开始接吻,重新开始抚摸,重新进入状态,然后把我抱到了床上。
直到今天我才开始明白,爱和性之间是有必然联系的,至少它会增强快感,以及那种心理上的满足感。
技术决定了**,爱不爱对方,大概是要看爽过之后,是觉得so…so,还是觉得满足。
不过话说回来,让我垂涎已久的五十三果然不是盖得。
结束之后我俩依然抱着对方,像是完成了一个经年累月快要入魔的巨大心愿。
歇了一会儿,他问:“你渴了吗?”
“你想舔舔?”
他腼腆地笑了起来,用手擦着我额头上的汗水,侧过脸吻了吻我的嘴唇,真的伸出舌尖舔了舔。
我轻轻地咬住了他的舌尖,他便又笑了起来。我们亲来亲去的,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动作,怎么都不觉得腻烦。
然后我俩一起去洗澡,一边冲掉汗水,一边搂在一起打沐浴乳。我抚摸着,亲吻着他身上因为我而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