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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他们说音音的事了吗?”
“我跟我叔叔说了,也给我爸打了电话。”他笑着说:“结婚前我就跟他们说过,你有孩子,以后有可能会把孩子接回来。”
“要不我别去了。”
“也好。”
“算了。”不去他会为难,毕竟那是父母,“去吧。”
“他们不会当着咱们的面说什么,即使万一他们说了,咱们就走。”他刷了门卡,等过了小区门检,继续说:“不会让你被这种事委屈。”
“嗯……”我正应着,突然觉得不对劲,“你看咱们家门口。”
“看到了。”他熄了火,说:“你别下车。”
我把音音放到驾驶座和我腿之间的缝隙里,在嘴边竖起一根手指,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音音认真起来,聪明地把头靠到了我膝盖上。
那边来了三辆车,保镖司机一下来,我立刻就可以判断是繁盛家的人。
司机打开后排车门,里面先是伸出了一条腿,穿着黑色的高跟鞋,鞋子没什么装饰,但线条非常精致。
难道是繁景?
但很快,里面的人下来了。
她穿着藏蓝色的开司米大衣,挎着真皮的时装小包,长发绾了个髻,她摘下了墨镜,眼妆很淡,但嘴唇殷红,虽然脸上露着浓浓的担忧,但终究不失优雅。
林至美。
我差点就忍不住冲出车门,但想到音音还是忍住了。
她把皮包交给一起从车上下来的女随从,朝韩千树走了过来,双手叠放在小腹处。因为距离不远,我能听清他们说话,她的声音有些谄媚,笑着伸出了手:“韩先生,您好,敝姓林,是繁盛的妻子。”
韩千树在她的手指上碰了碰,“您好。”
“首先,我对以这样的方式打扰您以及家人深表歉意。但昨晚惊闻我先生被捕,我们今早到了北京,但警方拒绝了我们想要见到他的请求,所以冒昧前来,希望能够与您及您夫人稍作详谈。”
韩千树勾起了嘴角,问:“请问繁先生是因为什么事被捕?”
“非法持枪。”她说:“但我先生拥有合法持枪证,并且并非贵国国籍。当天您也在场,情况您非常清楚。”
“那您不必担心。”韩千树淡淡地说:“警方会根据实际情况做出处理,如果有任何违规行为,您大可对贵国使馆提出要求。”
“韩先生想必误会了我的意思。”她笑着说:“我先生不会无缘无故掏出手枪,他与犬子原本是受邀前来参加友人的生日宴请,并未有主动引起冲突的念头。况且,那天是韩先生主动邀请我先生见面。”她顿了顿,笑容更深,“音音是我先生的爱子,既然母亲思念孩子,我们大可理解,但再设计将我先生逮捕,是不是有些欺人太甚了?”
韩千树点了点头,看着她,问:“所以繁太太现在是在试图与我讲道理?”
“繁家家训,凡事理应先礼后兵。”她笑着说:“所以我今天前来,是依照家族命令先备了礼,怀着能够谈拢的期待,先救我先生出来。”
韩千树继续点头,一副深思熟虑的表情,“首先您先生的情况并非被逮捕,而是拘留。而您所认为的设计,我完全听不懂。我同样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大陆境内携带枪支,这件事您真的应该与警察和使馆沟通,我爱莫能助。”
“那么,”她认真地问:“您不需要先知道礼物再做抉择?”
“不需要。”
“您当然不需要。”她看向了我的方向,我知道她看不到我这里,但她肯定知道我在车里,饱含暗示地说:“但尊夫人恐怕有所期待。”
我心思一动,听到韩千树说:“好,请您提出来。”
“我们可以承诺对抚养权就此罢手,即使两位回到德国也是一样。”她的表情非常认真。
韩千树又笑了起来,十分嘲讽,“抚养权已由法庭公正裁决,判决书他们双方人手一份,法院也有相关记录。况且,繁夫人似乎没有立场干涉或承诺与抚养权有关的任何事。这件事与您刚刚所请求的事相同,无论是您或是我,都没有任何权利做决策。”
韩千树真是比较讲礼貌了,因为林至美的态度毕竟很客气,而我们上来就给她一个耳光会吃亏,而大吼大叫地谩骂又有失风度。
虽然我们都很想这么干。
林至美又笑了,说:“韩先生理解错了,撇开法律不提,繁家至少相信承诺,我们可以按照行业规矩,或以您喜欢的方式做公正。我想您及夫人也相当期待可以就此与我们划清界限,互不打扰。”
“看样子繁夫人完全无法沟通。”韩千树的脸色开始变得严厉,“繁家已经没有信誉可言,繁夫人您更是这样,我劝您回去安心等待,否则您在北京的这段期间,以您现在的立场,任何人都很难保证您的安全。”
她立刻蹙起了眉,随后抬起了手臂。
保镖得了命令,拔出了手枪,指着韩千树和我们这台车。
林至美瞪着他,咬牙切齿:“不论是被拘留还是被捕,我都要求你们立即采取措施将他保释出来,并且对这件事永久保密,否则就对不起了!”
“看来繁夫人您还没有搞清状况。”韩千树冷冷道:“既然自己可以利用法律和人情的空隙达成合法的伤害行为,竟然不知道有时杀人根本不需要经过任何正当程序?”
她愣了一下,脸色蓦地变了。
“我可以确定,在您试图和我‘先礼后兵’的这十几分钟里,你丈夫已经面临着消失得无声无息的风险。”韩千树面无表情地说:“而且不仅仅是您先生,还有你们两个所谓家族近半年以来踏进来的所有成员,没人告诉您他们都还没回去么?当然,现在我可以完全确定您根本不可能知道,如果您知道,就没有人完全承担这种风险了。”
她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如果十几天的拘留会造成什么严重后果,您先生早就趁着我们还在德国就把我们全部灭口了。”韩千树慢慢地走近她,看得出他已经忍了好久,表情越来越愤怒,“相比您先生,您真是无耻又下作,并且没有智商。想想谁会让自己在一个自己完全不了解的环境中做出过激举动,不过您已经不用思考了,您先生认为得很对,我们不能容忍孩子身上的伤口。但您恐怕已经没机会反省了。”
她显然已经吓软了,而我到现在还没弄明白他们这群人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都搞了什么事。
“我最后再劝你一次,现在打道回府,运气好你还能躲过这一劫。”他毫无顾忌地在七条枪口下转过身,脸上丝毫不见任何担忧和惶恐,“下次出门前记得看看黄历。”
然后他上了车,面无表情地看着林至美。她现在明明可以对我们开枪,那除了音音可以藏着,我俩都躲不开或死或伤的结果。
但她没有,她只是露出了被击溃的表情,最后下令让保镖回去,一行人很快就开走了。安静得就像从没出现过。
我终于把按着音音小脑袋的手放下来,刚刚那种场面,我自己倒还好,但因为有音音在,着实也腿软了。
190制高点
之后我们平安地回了家。
韩千树抱着音音,扶着我,依然很镇定。
回家之后锁好门,上了保险我才觉得平安了些,问:“你之前都干什么了?”
“不是我干的。”他也松了一口气,笑着说:“家里需要保证婚礼的安全,这种大型集会最怕流血事件。咱们跟他有冲突,当然会有针对他们的方案。”
这不难理解,毕竟来往的人中以权贵居多,而他们有的早来,有的晚来,安全自然是以提前保障为主。一旦出现流血事件,婚礼主办方即使不被法律追责,在人情关系上也难辞其咎,所以他舅舅自然对这块儿有所部署。
而黑帮是不会诉诸法律的,“无声无息地消失”,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那跟林至美有什么关系?”
“我也是说了一会儿才想明白,这几个月,他们家不管是与白道生意有关还是偷偷来参与黑道生意的都被暂时控制。繁盛轻易不会来,既然来了就应该知道他要么立刻被撵走,要么被以各种借口控制住。”韩千树笑着说:“我之前有点想不通,但最近事情比较多,我觉得反正也不会出事,就没有仔细过问我舅舅。”
“那这样繁盛过来就很奇怪了。”
“是很奇怪。”他点头,说:“你说是他再三要求你见音音,还让你抱音音。他那天伤口那么严重,一碰就会疼,即使穿得再多被你发现的概率也很大。”
“嗯。”我确实是摸了一下他的肚子,他就哭起来了,“这么判断他是故意让我发现的。”
“也是故意让你抢走。”
再想得夸张点,“枪也是故意让我拔出来?”
“不排除。”
“他知道音音的伤口会激怒我们。”
“对,而我们不可能杀他,要杀他的话,我要找我舅舅,而长辈们轻易不会愿意在喜事的过程中发生见血事件。而且他是音音的父亲,你也不会轻易就想让他死,毕竟要顾虑音音以后的感受。”
“嗯。而且他会知道,他做的和林至美做的意义不同。”
“嗯。”
“所以他是故意被抓?”
“他赴约就是想看看我们想怎么收拾他。”韩千树又露出那种又无奈又可笑的表情,“故意示弱,希望你能对他消气一些。”
我的确因为他被拘留而气消了一些,虽然只是一点点。
“还是不知道跟林至美有什么关系,他被抓了,她来跟你谈判要救他出来不是挺正常的嘛。”
“是挺正常,但我觉得是这样。我不太确定,但从她的反应看来就是这样。”他一边抓住音音因为脱掉裤子而不断蹬他的小脚丫,一边说:“她也是被派来的,他们要求她如果谈不拢就杀了我们。不管她杀不杀,她来找我们,拔了枪都意味着她完了。”
“为什么?”
“没有见过我们的其他人都被扣起来,我舅舅的安全人员不会放过她。”
“所以会弄死她?”
“他们肯定会联络我,到时我就……”他刚说到这里,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音音立刻一个鲤鱼打挺翻起了身,要去抓他的手机。
我连忙按住这家伙,看来小孩子都爱玩手机!
韩千树拿起电话,笑着说:“来了。”
“记得要掐她!”
他笑着敲了一下我的头,去客厅接电话了。
音音气地坐在床铺上拍我的手。
我儿子很乖,这点虽然不好,但的确给我省了很多心。搞定了他的小屁屁,又给了他奶壶之后他就颠颠地去看他的小猫了。
小猫现在已经被迫叫了“猫猫”这个名字,因为音音一直都这么叫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