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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婚礼安排好了吗?”
“快了。”
“钱够吗?”
“够的。”我把帐单说了说,解释:“他没什么钱,这是全部的了。”
“嗯,上次你说学历不错,今天聊一下感觉也算有心。但我们都觉得他心眼不少,是个心里装事的人,你虽然跟他结婚,可也不算了解,唉……总让人觉得不像千树那么稳妥。”
“嗯。”我没有勇气说韩千树有处女情结这件事,就让他在我父母心中维持着好印象吧,总好过讨厌他。
很快,我也开始发喜帖了。
一开始的冲动和负气因为我妈反复的叮咛少了许多,我甚至把钱转给了我父母一部分。虽然德国法律健全些,我父母还是稍微担忧些,这样能使他们安心点。
我和繁盛一起选好了教堂,因为他朋友不多,我也不打算请很多朋友。
一切准备就绪,婚礼前一天,viola和安娴陪我一起去试婚纱。
婚纱我都穿过一次了,可能是因为嫁的对象每次都不是我喜欢的,所以感觉没什么意思,合身就行。
然后安娴说:“韩千树昨天给我打电话。”
“嗯。”
“我说我要参加你的婚礼,他好像不太高兴。”
“他凭什么不高兴?”不爽!
“说你太草率了。”
“他树率!”
她一下子就笑了,死命地拽着我的束腰带,笑着说:“反正嫁了个帅老公,不亏不亏,你老公一看就是被你压榨的。”
“这也算优点了嗯。”
这一晚,我回我爸和我妈家里住。
晚上和我妈睡在一起,我抱着她,她又叮咛了我一番。
我忽然觉得有些难过,那种感觉很难形容,仿佛我在恐惧,在担忧,好像要去的不是礼堂,而是战场。
我隐隐觉得这段婚姻恐怕不能给我带来幸福,或许这是因为我真的不太喜欢繁盛。
也可能是因为我在几天前已经后悔了。
后来我妈睡了,我给自己倒了杯白葡萄酒,自己溜到花园里抽烟。
拿着手机,看到繁盛给我发的信息,是十二点整时,写得是:“我真开心,我爱你。”
原来选择爱自己的人是这种感觉,好像不太快乐。
正准备回去,我的电话又亮了。
是韩千树。
我接了起来,他先沉默。
我便问:“有事?”
“你明天真的要结婚?”
“对啊。”
“不是开玩笑?”
“之前就拿证了。”我说:“你不结了?”
“真的跟他?”
“对啊!怎么了!”我莫名生出了一阵火气,为他这种质问的态度。
“我不想说太多,但太草率了,你喜欢他?”
“不喜欢!”我说:“但他没有处女情结。”
他低吼,“他需要有吗?他即使有也不是对你吧!”
“韩千树,我给你个机会!”我气炸了,“如果你跟我分手另有原因,或者你还在纠结处女情结,或者你的炮友,还有我哪个你更舍不得,我可以取消婚礼。”
他没说话。
“否则你就不要总骚扰我,我结婚给你发请柬你可以不来!我就是让你知道我跟你同一天结婚了而已!”
“徐妍……”他终于开了尊口,“你怎么这么幼稚?你找一个你不喜欢的,骗过你的人,这分明就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我气不过。”
“我道歉,行吗?”
“你别发神经了。”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也许繁盛也没那么糟。”
他又沉默。
“祝福我吧。”我冷冷地说:“况且再离一次我也没关系。这样以后遇到处女情结男人,我就可以告诉他我结过两次婚……一开始就不用接触了。”
他依旧沉默。
我挂了电话,喝完了这杯酒,看着泳池微波粼粼的水面。好像是这一刻才终于开始觉得委屈,很想哭。
但还是忍住了。
就让我这么幼稚吧。
趁我还年轻。
彩蛋:
他试着通过一些方式把这些信息传达给对方。
想了几种暗语,都不能做到完美地传达。
他不知道现在局面和豁出去有什么区别。
死亡的威胁和后半生的不幸,与她而言哪样更可怜。
他犹豫着,从半个月之前,一直犹豫至这晚天亮。
时间不多了。
88不要嫁给他
第二天一早,我天不亮就起床,开始化妆。
婚纱送来了,样子和我选的不一样。
是一款看起来极复杂的,上面缀着碎钻。
我告诉对方送错了,他们坚持不答应。揪扯了半天,他们终于搞懂,摊手说:“做错了。”
“这款我买不起。”
我妈说:“挺漂亮的,多少钱,我给你掏。你以前选那个跟纸壳子似得。”
我跟她咬耳朵,“这个肯定贵!”
“没事,你结婚嘛!”
店员放下手机,笑容可掬地说:“因为是我们做错,重新做也来不及。所以这款免费送您,当做补偿。”
“那我穿过之后需要把我那件换回来吗?”
“不需要的。”
德国的商店服务一向不错,偶尔遇到特好的也不稀奇,我觉得自己捡了个大便宜,高高兴兴地穿上了。
我妈和安娴在旁边高兴得不得了,说:“这个漂亮!而且也能专卖或者送人。等你哥哥回来,问问viola想不想要。”
我妈这话绝没有看不起viola的意思,这件婚纱从材质到配饰没有一点是便宜货,相当高档,设计比上一次结婚时的还要嚣张些。绝不是我们这种中产阶级能用得起的,与之相比,我的项链和耳环都显得太普通了。
捡了这么大个偏移,我还是很开心的,叫安娴帮我拍了许多照片,然后繁盛就来了。
繁盛把自己弄得很英俊,甚至换了一副银边眼镜,领结袖扣弄得很那么回事,帅爆了。他找了个我不认识的伴郎,一脸横肉,有些骇人。他开着车,神情甚是冷厉,但还是很有礼貌,主动地给我开车门。
我的小车因为多了一个这样壮硕的司机而显得分外拥挤。
走了一会儿我小声问繁盛,“这是谁?”
“租的。”他也压低了声音。
我发现他换了块表,有种低调而奢华的感觉。
我拎起他的手腕还没问,就被他握住了手,凑到我脸边,偷笑着说:“你好漂亮。”
“那当然了,你占大便宜了。”
他笑了起来,凑过脸来想亲我,为了保持我精致的脸,我决定拒绝了。
到现在为止,毕竟是结婚,还得了一件高档婚纱,我感觉还是挺高兴的。
我把婚纱的事告诉繁盛,他立刻就笑着问:“你喜欢这款还是之前的?”
“当然是这个。”我说:“这些都是真钻石!”
“真钻石怎么了?”他一脸茫然。
“改一改可以送给viola,她肯定喜欢。”
他笑了一下,不高兴了,“结婚礼服你现在就想着送人。”
“那只穿着一次啊。”
“上次的你也送人了?”
“没有,上次的我卖了,”
他嘟着脸,瞪了我一眼。
聊到了一路,车开到了礼堂。
我是在此时才突然想到,繁盛应该是在礼堂门口等我,但……
司机已经来开门。
繁盛先下去,拉着我下了车。
因为我的车子小,礼服又特别大,聊了一路天我也没顾上看路,下车的这一刻,才发现地方不对。
我们选的礼堂是中产阶级的最爱,环境优美,样式传统,价格当然也不是太高,但肯定是上档次的。
但现在面前的这个,着实把我这种见过些世面的人也给惊了。
是城堡。
不是观光旅游或酒店式,而是童话故事里有公主的那种。
安娴跟着跳下来,捂住了嘴,看向我,我看到她眼里的愕然。
和我一样,有些恐惧。
连绵的古堡,成荫的密林,有汽车陆陆续续地开过来,司机带着白手套开门,绅士贵妇下了车,微笑着对繁盛点头致意。
红地毯从我们下车这里开始,两侧站满了身穿礼服的保镖。
满目奢华。
这种婚礼我结过一次。
此刻手足发软,眼前发晕。
我喉头阻塞,就此失语。
不知道谁拽了我一下,我稀里糊涂地跟着过去了,来到了一对老夫妇面前。两个人看上去都很严肃。
“这是我祖父祖母。”说话的好像是繁盛,依然是那种平静温柔的口吻,小声说:“打个招呼。”
我还没醒过神,四下看看,发现了我家人。
他们也下车好一会儿了,站在原地,吓坏了似得看着这边。
我也吓坏了,对面的两位也蹙起眉,问繁盛:“她为什么这种表情?”
“她太激动了。”他旁若无人地解释,“抱歉,祖父、祖母。”
“不要搞砸婚礼。”他俩留下话就走了。
繁盛没对我做出任何解释,只拽着我往里走。
我终于清醒了,拽住他的手腕,问:“这是怎么回事?我们的礼堂呢!”
“老人家赞助婚礼。”他高兴地笑了起来,问:“开不开心?”
“……”
我求救地看向了安娴,她一语道破,“你爷爷奶奶是富豪啊!”
他说:“前不久刚发了一笔小财。”
我使劲地甩开了他的手,“你把话说清楚。”
“嗯?”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似笑非笑地看向了我:“说什么?”
“你到底有多少钱?”
“就那些。”他平静地回答,“但我有很多亲戚。”
“我不结婚了。”我说:“你又骗我。”
“哦?”他一反常态地扬起了眉,“你不结婚了?”
“对。”
“我不能有几个有钱的亲戚吗?”他蹙起眉,表情很可怜,“一定要所有人都不和我来往,你才能嫁给我吗?”
我摇头,“我不……”
我话还没说完,他已经拽起了我的手腕,捏得我生疼,脸上的神色依然乖乖的,违和地让人脊骨发冷,“你还想见你哥哥吗?”
我呆住了。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这样,所以我还留了其他的线索,没有交给警察。”他固执地看着我,慢慢地说:“你不能现在就悔婚。晚上回去我就对你解释,把剩下的证据都交给警察,好吗?徐爷。”
我转过头,发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