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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调查过,确实是有其人的啊,为什么,与事实相差了这么多,而且那轿子那么小,是不可能坐下两个人的,换言之,小姐并不在里面,皇上,究竟在搞什么鬼?
轿帘从外被撩开,一身的青色衣袍,怀里抱着一些物品,但见上官英冶慢慢的从轿子里走了出来,今天的他,脸色看起来不似昨天的红润,紧皱的脸上,透着病态的苍白,惨白的嘴唇微微抖着,有着些许的龟裂,浑浊的老眼下,两圈淡淡的青紫很是明显,整个人看起来,衰弱的不像话!
性感的薄唇,霎间紧抿,拢在衣袖的左手不断紧握,手臂上的青筋直冒,然而,人,却是动也不动!
“我知道你今天要离开这里了,也知道自己没有什么理由可以再把你留下,这里有些东西,我想亲手交给你,否则,我怕将来再也没有时间了!”有些虚弱的笑了笑,上官英冶颤抖着手,将怀里里一直拽得很紧的东西,轻轻的,珍而重之的,递给了无痕,眼里,有着期待。
空气,好似瞬间停滞了下来,无痕定定的望着那只苍老的手上摆放着的四件物什,好久,久到上官英冶已经快要放弃,脸上的悲色也已浓得化不开时,终于,无痕还是伸出了那一双修长如玉的手,接过!
“这一副画,还有这一封信,是我给你的,你看了,就会明白,我,其实,并没有骗你!”有些欣喜的看着无痕,上官英冶暗哑着嗓音,徐徐的说道,眼眶,有些红润。
尽管他的痕儿一直没有原谅他,但是,这一刻,已经让他很高兴了,起码这一次,他没有拒绝他。
“剩下的这两份,一份,是玉玺,一份,是我昨晚便写好的降书,我相信你那么说是有原因的,我并不是个嗜杀的皇帝,对权利,也已没有太大的奢望,所以,我愿意向扶桑投诚。只是,北齐上千年的基业毁在我的手上,我已无颜去面对我们上官家的列祖列宗,但,即便如此,我仍有三个条件,希望你能帮我带给墨皇,第一,放了琪儿和北野澈,让他们安全的回到北齐境内,并保证既往不咎。第二,我北齐上官的姓氏必须留下,墨皇必须从北齐皇室中任选一个皇子封王,他可以没有实权,可以被监视,可以不聪明,甚至是愚笨,但是,必须保证他的存在,至少一百年。第三,善待我北齐的子民,不能歧视,打压他们。我上官英冶这一生对北齐没有什么大功,这仅是我最后能为他们所争取的,若是他同意,你便把这份降书给他签了,玉玺也交给他。若是他不同意,那我北齐,即便知道结果,也将誓死抵抗到底,痕儿,你能,最后帮我这一个忙吗?”顿了一顿,上官英冶继续说道,一字一句,他说得很慢,有些哽咽,有些艰难,也有些,屈辱,最后,是满脸的希冀。
这件事情,痕儿是最好的人选,他知道扶桑墨皇的未婚妻与他是师兄妹的关系,应该不会多加为难他,就让他在最后的自私一次吧,要恨,便恨吧,他,也是没有办法啊!
“好!”这一次,无痕没有犹豫,一个‘好’字,很利落的应了下来。其实,从他接过这一些东西之后,他便已经答应了他,从看到那明黄的卷轴,以及那一方精雕细琢的盒子,他便已经了然。
“咳咳,谢,咳咳,谢,谢谢你!”一口气说了太多的话,再加上看见无痕点头答应了自己,上官英冶一时有些激动,气血不顺,又开始咳了起来。
深深的看了上官英冶一眼,墨黑的眼眸里不断的翻涌着什么,嘴角有着可疑的颤动,却终是没有说出什么,“咻”的一声口哨骤响,闪电顷刻而至,无痕利索的翻身上马,没有再回头,马鞭高高扬起,看样子,无痕已是打算,要离开了!
“咳咳咳,我,咳咳,有没有告诉过你,其实,我也为你起过名字,叫,上官靖!”一见无痕即将策马奔去,上官英冶急急出声,他怕,怕再不说出口,以后,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马背上的无痕身体霎间一颤,一僵,握着马缰及马鞭的手,好似想要抓住什么,捏碎什么,紧的不像话!
他现在告诉他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哈哈,上官爱,上官靖,他是想告诉自己,他一直都是爱着母妃的吗,那当初为什么还要怀疑她,为什么!
墨眸渐渐暗红,头微微抬起,望向还未大亮的天色,牙关紧咬,他还是不忍心,不忍心看他这样,不忍心听到那痛苦的咳声,一直以来,他都是以冷漠的面容看世,他便是要提醒自己,他其实是一个冷心冷肺的人,却没想到,他还是心软了,终究是,心软了!
“每天一粒!”握得青白的手指快速的在怀里一掏,一个透体全白的玉瓷瓶被准确无误的掷在了上官英冶的手上,冷硬的丢下一句话,马鞭狠狠一挥,黑色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
魑,魅两人看着远去的无痕,连忙对着上官英冶行了个礼,招来坐骑,瞬时也快速的跟了上去,然,两人的眼里,却是缓缓的流露出了丝丝笑意,公子的心,终究是对他软了吧,这样的结局,也未尝不好啊!
“痕儿······靖儿······”一声高吼,两行清泪,布满了脸颊,他原谅他了,终是原谅他了,尽管他没有出声喊他一声父皇,一声父亲,可他满足了,真的满足了,此生,便是无憾了。
宝贝的看着手里的玉瓷瓶,上官英冶无声的笑了,小心翼翼的捧着,含着泪水与清涕的脸颊不断的摩挲着手里精致的瓷瓶,这上面,有他靖儿的体温呢!
静儿,我们的靖儿终于肯原谅我了,你呢,定是没有吧,没关系,没原谅我也没有关系,很快,我便会去找你,祈求你的原谅,带着我们儿子的礼物,去,找你,下一世,我们定要再也不分开了······
幸福的一笑,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上官英冶那苍老的身子,渐渐向后倒去!
“皇上······”
扶桑应天一七二载一月八日,新月太子宇文翎于新月当着万民之面,承认宇文皇室从此退出政治舞台,交出玉玺,并于皇城上自尽而亡!
扶桑应天一七二载一月九日,新月正式被纳入扶桑版图!
扶桑应天一七二载一月十日,上官琪,北野澈被安然送回北齐!
扶桑应天一七二载一月十一日,北齐投降,愿归顺扶桑,俯首称臣!
扶桑应天一七二载一月十五日,南宫羽率军连同特种兵部队,驻扎北齐,稳固了扶桑的兵权!
扶桑应天一七二载一月二十日,北齐年仅十五岁的十皇子,上官啸被册封为安逸王,即刻前往扶桑京都任职,北齐皇室其他成员被贬为庶民,终身不得入朝为官!
扶桑应天一七二载一月三十日,扶桑墨皇班师回朝,全军大胜而归,全国百姓夹道欢迎,载歌载舞,一派喜气洋洋,为即将而到的新年,更添上几笔厚重的喜意!
扶桑应天一七二载二月五日,扶桑墨皇正式宣布天下一统,举国同庆!
凤凰泣血 第一章
二月的天气,依然冷得入骨,扶桑的都城尽管没有再下雪,犹自朔风呼叫,急剧猛烈!
暗沉的天空下,百花源内,洛汐满身的疲惫,一脸倦容的走进竹屋里,想也没想的,犹似一身软绵绵的趴在桌子上,趴着,趴着,便是对着桌上的杯盏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原本总是淡然处之的她,如今那绝美的脸蛋上,却时刻挂着一抹忧愁,隐约间,似含着,淡淡的自责!
“小小姐,你怎么又待桌子上了,今天的午膳,你吃了吗?”一进门就见洛汐一副呆愣的模样,有些心疼的看着自家小小姐,灵儿轻声的开口问道。
一边却是疾步上前,把适才沏好的大红袍放在圆玉桌上,接着便是手脚麻利的为洛汐揉捏起肩膀来!
“嗯,我不饿!”满含涣散眸光的黑曜石大眼,因为肩头的放松,缓缓地闭了起来,但闻一声轻轻的喟叹发出,不一会儿,均匀的呼吸声,便隐隐传来。
看着因劳累而易入睡的洛汐,灵儿水润的眼眶里,渐渐湿透,蹑手蹑脚的从床上取下一方轻如羽毛的天鹅绒蚕丝被,小心翼翼的盖在洛汐的身上,便开始谨慎的在一旁照顾着屋中的火炉,似以免它灭了去,让洛汐受了凉!
添着木炭的手,因为思绪的翻飞,而停在半空中,丝丝忧愁,不断的聚拢在眉间,挥也挥不去!
多少天了,现在想想,应该是在一月二十二日那天吧,当时,皇上的大军还未回朝,那一天清晨,她本是打算去厨房为老爷取早膳的,然而,就在她经过大厅的时候,一袭白裙的小小姐,风尘仆仆而来,带着那两个她一直都看不顺眼的丫头,以及第一公子和赤炎公子,走进了樱府的大门!
那一刻,全府上下的人,都惊呆了,片刻之后,回过神来的他们,便是开始嘤嘤的抽泣了起来,就连老管家,都一个劲儿的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不管不顾,彻响全府,就连小小姐去劝,都没有用!
犹记得,自己当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是小小姐一个劲儿的安慰她,才让她缓过了气,看着满府均是泪流满面的下人们,那时她的心里,是为小小姐自豪的,因为,这证明着,她家的小小姐是多么的受着大家的爱戴啊!
喜极而泣的他们,一拥而上,嘘寒问暖,老老少少,全把小小姐围在了一个包围圈里,就是她,在那时,居然都忘记了府里最关键的那个人的存在,最后还是老管家记了起来,一摇一摆的,跌跌撞撞的向着老爷的园子跑去。
可谁也没有想到,本该最激动的老爷,在见到小小姐后,只是静静的呆看了一刻钟后,硬生生的一句话,让小姐这接下来的日子,苦不堪言!
她记得很清楚,老爷当时很是平静的看着小小姐,之后便说‘灵儿,你这几个月都跑哪儿去了,居然一声不响的就走了,你是不是不想继续在府里呆了!’
又一次,他们全都惊呆了,他们其实一直都以为老爷是清醒的,只是他不愿承认而已,把自己错当为小小姐也只是为了让他自己的心里好受些而已,却是万万没有想到,他是真的不认得小小姐了!
满脸的不可置信,小小姐把目光投向了她,不得已,她才把实情说了出来,心绪渐渐稳定,然,那眼里的愧色,浓郁得好似要淹没了他们在场所有的人,紧接着,便是大滴大滴的泪水,流满了玉颊,那是她,第一次看见小小姐,落泪······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小小姐便是每天不间断的陪着老爷,一日三餐,片刻不离,自己更是常常忘记了吃饭,时常是等到老爷睡下了,她才会回百花源!
可说也奇怪,老爷并不排斥小小姐的亲密,却总是板着一张脸对着小小姐,时刻刁难着她,例如他吃的饭菜,必须是小小姐亲手做的,他喝的茶,必须是小小姐亲手沏的,他睡的床,必须是小小姐亲手铺的,等等这些饮食起居,均是要小小姐亲力亲为,这于以前老爷对她的态度,实在相差太多了,可奇怪归奇怪,大家却是心照不宣的不说,只是,苦了小小姐了!
“咦,主子呢,灵儿,灵儿?”还未进门,声音先至,一进百花源,知画就嚷了起来,双手捧着食盒,便是一脸疑惑的向着竹屋走去。
奇怪,主子不在老爷那,不在大厅,不在花园,到底去哪了,她记得,她都还没吃饭呢!
“嘘,小声点,小小姐刚睡着了!”思绪被突然打断,生怕知画的声音吵醒了洛汐,灵儿快步的走出竹屋,赶忙捂住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