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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福之人啊,从小顺风顺水,一生福泽绵绵。”半仙赞叹。
“是啊,是啊,他是有福之人!”她比他还开心,拼命点头。
她就是想听这样的话。
但是。
“可惜、可惜……”半仙摇头。
“……”她看向半仙。
“真心爱你的人反而会害你、连累你,比如父母或伴侣……”
呃……
“到头来,你会害着自己最爱的人,同样是父母或伴侣……”半仙闭眼,又摇头,“情路坎坷啊,坎坷……”
狗屁啊!情路坎坷的人是她,怎么可能是很有福气的他?!
她正想跳脚,他已淡淡的收回手,放下一张百元大钞,起身,若无其事的向其它摊位走去。
她急忙追上,有点忧心,“唐恩,要不要让大师作作法,化解一下什么?”大师的意思,他有克妻命???狗屁,只听过克夫的,没听过克妻的!但是化化总安心点啊!
“还要不要去吃饭,我很困,吃完想回去了。”他回头,问。
“我……”她挣扎了一下。
她确定,她要是再提一句作法什么的,他拔腿就回旅馆。
“好啊,去吃饭。”
两个人在排挡坐下,她点的全部是他喜欢的菜。
可惜,闻名不如亲尝,亲尝以后,她再度失望。
蒜蓉扇贝、清蒸鱼、酱汁牛肉、炒面。空心菜。
“还不如自己烧的好吃!…这·样一小碟扇贝,就要一百多……”
一餐下来五个菜,就要四五百,她觉得心疼。
他从来不会在意这些,所以,一如既往的寡言。
埋头、吃完,他招人买单。
“我走了,你要跟我回去,还是再逛会儿,自己打的回去?”他收好钱包,站了起来。
这里治安不错,不需要担心什么。
“唐恩……”她坐着不舍起身。
就这样回去?那不是就这样结束?
和他一起走的这段路,她总想能再长点,可惜老天没听到她的祈祷。
他望向她。
“我们……可以做朋友吗?”她终于惶惶不安的问出口。
打死她,她都不敢肖想他,只是……做朋友,可以吗?偶尔像今天这样,大家出来聚一下,吃吃饭,逛逛街,可以吗?
他怔了一下,完全没想到她会有此请求。
他们做朋友,可以吗?
思索了一下,他最终还是回答:
“不可以。”
不是不能原谅她,只是见到她,只会提醒自己的错误。
不可以,这三个字不重,但是,轰住她。
她扯动唇角,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再考虑看看……有我这朋友,百货商场或超市大减价,你想买什么又不想挤的话,可以打个电话给我……我很好利用,我可以帮你去买啊!你可以省下很多力气呢!”她语无伦次。
“我很少买东西。”他淡淡拒绝。
“那、那……还有、还有……”她实在想不出来,自己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他打断,“不用了,我不想和你交朋友。”
不想啊……
她忍住心酸,“那……在路上偶遇的时候,可以给我一个微笑……让我们彼此知道对方很好,这样,这样可以吗?……”
原来,一起吃饭,一起逛街,有回忆作伴就可以了,她不求了,真的不求了。
但是,他还是摇头。
“不用了,大家以后就当不认识。”
不认识啊……
“有这么恨我、这么讨厌我?”她低头盯着自己脚尖,羽睫颤抖着,用很低很低的声音问。
也对,如果她是他,恨不得找警察把她抓起来。
叮当,你到底在厚脸皮求什么?
思考了一下,他终于开口,“不想再见,不想再做朋友,无关讨厌与否。”
讨厌她吗?他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自己想避开她。
“那为什么?”她穷追不舍,“即使这样,为什么不可以像原谅别人一样原谅我?”要命,连她也觉得自己真的很厚脸皮很无耻。
“你要听真话?”他凝视她。
“嗯。”她用力点头。
人来人往的庙街里,他再凝视了一下她:“因为,我们发生过关系。”他的音量很轻,刚够她听到。
这种轻柔的声音,只是涉及隐私,无关温柔。
轰的一声,她的脑袋炸开。
急急的,她想解释。
“你是我第一个,也是目前为止唯一有过的女人。”他的声音更轻更低沉了。
他的话,让她所有想开口的话,都梗在喉间。
第一个……唯一……
为什么她很想抓住这些字眼,永永远远刻在他心里,让他记得,他第一个女人是叮当……要命,自私的她!
“所以,我们不可能做朋友。”
说完要表达的,他转身,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说他保守也好,起码这一点,他不想委屈自己。
看见她,会时刻提醒自己,自己曾经有多傻气,想求一份爱情,被一个女人玩得团团转。
看着他坚定、远去的背影,她还是喊不出心底的秘密。
迈开脚步,她突然奔跑。
只是,她并不是去追他,而是跑到那个半仙的摊位上,拍着桌子,急切的问:“大师、大师,请问刚才被你摸过骨的男人,是不是我的真命天子?”她的语气很焦躁很心慌。
如果、如果是……她拼了这条命,把自己烧成灰,也要追到他!
但是,半仙只是沉吟,仿佛在很认真的思索。
她缠着绷带的手,整个泛白,她很努力才能克制住自己,不去揪大师的衣领。
要让大师慢慢想,不可以急。
她抚慰自己。
半仙并没有想太久,他坚决的回答两个字:
“不是。”
僵住,石化,眼里的光亮如烟花般的光彩,顿时化为灰烬。
不是。
她就知道自己歹命。
“姑娘,你的真命天子三天之内会千里迢迢出现在你面前,接着,你们会在一起,生下儿子,你就有了家人……”半仙笑眯眯的说。
千里迢迢出现在你面前?
会是谁?屁啊!
“再接着会分开,我会自己带小孩吧!”她恨恨的把先前的话接下去。
她不是贪心啊,只是瞬间有了那样的贪念,如果那个人,是唐恩,即使不能天长地久,那也该有多好?
靠!
我靠!
我靠靠靠靠靠!
自己命不好,干嘛要连累别人?
她垂头丧气,但是还是不忘问:“大师,那怎么做,才能化解那一句什么‘会害着自己最爱的人’?”她的命已经这么歹,她真心希望他能运气好一点,千万不要克来克去。
半仙用灰白的眸,看了她一眼。
很深、很深。
她急忙将了张五百元的港币在大师的桌子上。
但是,半仙还是看她,不说话。
她急忙又放了一张五百元。
半仙终于叹了口气,道出四字,“随心、随欲。”
一千块换了她都会念的四个字?
“大师,能说清楚点吗?”她急忙问。
“不压抑,不欺骗……”这次,总算多了两字。
但是,她还是不懂。
谁压抑?谁骗谁?
她正想问,半仙已闭上眼睛,摆明不想再回答。
再问。
应该就是六字真言“天机不可泄露”了。
她失落的起身。
2010年2yue19ri,她晓得一个天机,唐恩和她的命运不会有任何纠结。
只是,她不知道,天也会捉弄人,更何况一个假半仙?!
2010年2月20日。
机舱里,她故意换走唐恩的行李箱。
为什么?
只是,想再见一面,再见一面而已。
虽然,这样的她,很不潇洒。
她等着。
等着唐恩提着行李,用那依旧云淡风轻的眼神,提醒着她的过失。
然后,她假装抱歉,再死皮赖脸的要请他吃饭,再,再然后?……只要有了一次机会,她总 j YO o·N eT会想到新的办法接近他,制造下一次见面的机会。
这次没有重逢之前,偶尔会想起他,偶尔会想起那一个月里的点点滴滴。
于是,心房会隐隐作痛,她以为,这是仅有的最后一点良知在作祟。
见到他之后,却像飞蛾见到了温暖的火源,明知不能不该接近,却还是拼命着、挣扎着想飞近。
她想,她真的有点不对劲。
这种忐忑、七上八下的心情,很不对劲。
特别是。
“叮当,你是不是和一名旅客换错了行李?”付经理喊她。
“有有有!”她赶紧指着自己座位下,每日都得用湿布仔仔细细擦上一回的行李箱,“我没有那位客人的手机号码,所以没办法通知他。”她试过,但是可能那件事情之后,唐恩就换了新号码,她没有办法联系到他。
所以。她没有他的新号码,只在这里干等。
“那快过来,那位旅客在会议室等你!”
他来了?
她怎么没看到?
是在她不小心离开座位的时候来的?
不管如何,闻言,她狂喜,拖着行李就“砰砰砰”毛躁的疾步。
但是这种喜悦,只维持到推开会议室大门的那一秒。
“你好,我是唐恩的同事,我在附近办事情,他让我顺便过来帮他换一下行李。”对方将她被“换错”的行李箱推到她面前。
“啊……”她只能呆呆的应话。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对方接过她手里的拉杆。
她看看自己的手掌,空空如已。
原来,这就是无论如何努力,也什么都抓不住的感觉。
等到对方就要走出门口时,她才回过神来,厚颜的急忙追出去,“先生,先生!请问唐恩的电话号码多少?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他吃饭,以表歉意。”这个理由够合理吧?!
对方看了她一眼,那一眼里,简直当她是花痴。
但是显然,她的姣好容颜也给了她相当大的好处,对方没有拉下脸,只是笑着摇头,和气的说,“唐恩说过,如果有人要请他吃饭,就帮他回绝了。”只是,根本没有准备告诉她电话号码的意愿。
她鄂住。
有人要请他吃饭,就帮他回绝了?
所以,她这点伎俩早被唐恩看破?
心房七上八下的。
“他让我告诉你,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不必再感到抱歉。”对方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有点好奇。
因为,她的脸色很不对劲。
白,很白。
因为,这个答案,不知道是出于他豁达,容易原谅人的个性,还是因为他根本不想和她再有牵扯?
她想,毫无疑问,是后者。
看不开的人,反而只有她。
“可以……告诉我,他的电话号码吗?至少……”至少说最后一声“对不起。”
忍着难堪,以及最后一丝不甘,她再次厚颜的问。
总觉得,欠他的对不起好多好多,不是一句能偿完。
只是,他会听吗?
其实,就算要到他的电话号码又如何?他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她还能如何?
在庙街的时候,他说过不要再联络,不要当朋友,现在,他在用自己的行为,斩断他们之间的任何有所接触的可能。
原来,真的连普通朋友也不行。
原来,连街上遇见能点个头的交情,也不行。
原来,他也是一个会“无情”的人。
如果对象是讨人厌的她的话,他可以无情。
“唐恩有交代,他的电话号码不要随便透露给陌生人。”对方的笑容有点走味了。
真是个漂亮的姑娘,可惜……
脸皮很厚,不懂什么叫拒绝。
陌生人?
她的脸色更苍白了。
即使,她和他说过,他们十一年前就认识,对他来说,她还是陌生人?
失了资格,就是失了资格。
“对不起,请让一下。”对方提着唐恩的行李,对她有点失去耐心。
她失神·YO o ·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