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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被点中的太医慌忙起身,颤颤惊惊的走向江沉烟,告罪一声,便将手搭在了她的手腕。号脉半晌后,太医收回手回禀:“皇上,烟贵人的确已有身孕,不过。。”
“不过什么?”洛擎苍声音冷淡,全然没有丝毫喜悦。
沉了思绪,太医继续道:“烟贵人身子孱弱,脉象虚浮不实,且有风寒入骨的迹象,所以龙胎不稳。”
这话和乾瑾瑜所说差不多,她现在的身子的确不适合孕育孩子,若是不尽快找到安胎的良方,只怕是留不住。想到此处,她眼里划过一丝悲戚。
和妃从云初冲进殿内便沉默不语,只瞪着一双眼眸看着江沉烟。脑海里回荡着云初和太医的话,她怀孕了?正巧在她滑胎之日有孕。
这未免太巧合。
指尖几乎攥破了苏绣床单,她满脸煞白,眼神若一潭死水。
听完太医所言,洛擎苍的眉头仍旧紧紧皱着,没有舒开一丝。照理说和妃滑胎,烟贵人有孕,于他于皇室也是喜事。可是他就是开心不起来,就是觉得胸口像被巨石压着,喘不过气。
江家的女儿,怀了他的孩子。偏偏是江家的女儿。
暗自握紧拳,他冷眸看向江沉烟,见她面容憔悴,眼中泪光依稀,薄唇不自觉便勾起了凉薄的弧度:“好一个江沉烟,好一个烟贵人。”
心底一沉,江沉烟挣扎着从刑架上起身,咬了唇瓣告罪道:“臣妾并非有意欺瞒皇上,只是。。。只是想请太医诊断确定之后再向皇上禀告。”
轻笑一声,他上前几步,和她靠的很近。那股清淡悠然的香味扑鼻而来,一如最初相见那一刻。他的笑越发冷厉,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朕当真小看了你。莫非你认为怀了朕的孩子,便可助你江家之势?”
抬眸和他对视,江沉烟几乎咬碎贝齿:“皇上说这话,未免太过分。”
过分?他眉头一挑,一伸手便箍紧了她的脖子,步步紧逼,直到她后背靠在了冰冷的墙壁上,才停下脚步。
“皇上恕罪。。。烟贵人她。。。。”云初被吓的脸色惨白,不住的磕头。
“闭嘴。”怒喝一声,洛擎苍手上渐渐用力,眉宇间满是深深的不耐:“你吃了豹子胆不成?敢跟朕这样说话。”
江沉烟喘不过气,双手无力的推搡却无济于事,她深吸一口气,脸色涨红:“臣妾无错,何必低声下气?”
眼眸一寒,洛擎苍手上力道猛的加重,江沉烟脸色大变,眼神依旧清明:“臣妾。。。。无错。。。。”
双眸微眯,洛擎苍微微俯身,附在她耳用凉透了的声音道:“生在江家,便是你最大的错。”语毕,他手上越加用力,那样子似乎就要当场掐死江沉烟。
疼痛,窒息猛的袭来,江沉烟隐忍许久的泪夺眶而出,她双手死死的握着他的手腕,声音断断续续:“那不是。。。我的错。。。。”
眼神渐冷,她此刻含泪低诉的模样像极了三年前的她。一样的泪眼朦胧,一样的如泣如诉。
清雅!
眼中忽而恍惚,他下意识的松了力度,给了她喘息的空间。
“皇上,贵人身子娇弱,如今又有孕在身,您要罚便罚奴婢,昨夜里一切都是奴婢所为。是奴婢焚烧冥镪,是奴婢推了和妃娘娘,都是奴婢的错。。。。”云初早已吓的魂不附体,见江沉烟大口喘息的样子,她顾不得后果,冲口将所有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
江沉烟眼神一慌,一咬牙跪在地上:“不关云初的事,她不过是奴婢,一切。。。都是臣妾的错。。。。”
刚才还说没错。这会竟然主动认错。
她这样做只是为了一个奴婢?
洛擎苍俯视着她,这个角度可以清楚的看见她羽睫上的泪珠。那卷翘的弧度,清澈的明眸,似缱绻的丝线一般缠绕了他的心,让他越是挣扎越是难以逃脱。
怒哼了一声,他懊恼拂袖,怒斥道:“来人,将烟贵人带回寰璧宫,没有朕的允许,不得踏出寰璧宫半步。”
和妃一愣,怔怔的看着洛擎苍冷漠的后背,心渐渐发凉。他就这么放过了她?
她的孩子,她的一切都葬送在江沉烟的手上,可是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嘴里泛起了一丝腥味,是她咬破了舌尖,眼神里几乎溢满了怨毒。
江沉烟更是怔在当场,他竟然就这样放过了她?
怔怔抬眸看着洛擎苍依旧冷厉的脸庞,心底竟然涌起些许卑微的温暖。
或许,他是有那么一点点在乎她,一点点在乎她的孩子。
第四十九章 夜杀(一)12…12
天色渐暗,阴沉沉的天际带来了一抹潮湿,顷刻间淅淅沥沥的雨丝便席卷而来。
江沉烟立在窗前,静静的看着满天雨丝,脑海里浮现着与洛擎苍初见至今的点点滴滴,手轻轻抚着小腹,眼里漫过柔情,而沉淀了深深的不安。
“贵人,外面起风了,当心着凉。”流萤沏好了雪茉莉,清冽甘甜的白烟袅袅。
江沉烟目光依旧看着天际,轻轻点点头,坐回桌前,流萤递上茶杯,她小抿一口,任花香清甜在唇齿间缠绵,思绪翩飞。
白日里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这一日,她就这么经历了生死。
忍不住轻叹,她虽没被他治罪,可是短暂松口气之后,换来的是巨大的压迫。就像这天,白日里还艳阳高照,只不过几个时辰,便开始阴沉飞雨。他的心亦是如此,捉摸不定,变化多端。
夜凉如水,凉风夹着雨丝遍布皇城。
偶尔几丝雨水调皮跳上窗棂,发出清脆的答答声,分明是动人好听的旋律。
屋内熄了灯,江沉烟躺在榻上,双目只看着那半透明的幔帐,却毫无睡意。腹中那沉沉的坠疼越发厉害,好几次都疼的她不得不躬身忍耐。
她几乎可以感觉到,那珍贵的小生命正在她的身体中渐渐消散。
忽然攥紧了手,她眼中有不安,有害怕,更多的是不甘。那是她和洛擎苍的孩子,于她来说便是楚白的孩子。她怎么忍心,让他还未见到这个世界便就此离去。
无论如何,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
就在这时,一阵带着水汽的凉风撩起了幔帐,她心底一慌,立刻起身,还未来得及呼喊,泛着冷光的长剑便指在了她的脖间。
“你是谁?”她偷瞄了一眼开着的窗户,她语调冷厉。
他一身黑衣,黑布蒙面,看不清样貌。可那双眸子却格外澄澈,即便是昏暗的屋内,江沉烟已然可以从他眸中看见自己的模样。
男子眸若星辰,狭长的弧度优雅上翘,透着一股摄人心魄的美丽。他剑尖斜指,目光却死死看着窗外,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想活命就闭嘴。”
眉头一蹙,江沉烟正欲说话,便听得宫外侍卫凌乱的脚步声以及高声呼喊:“快,刺客负伤从飞霜殿逃离,朝着这个方向而来,速速寻找,务必找到。”
心底一沉,江沉烟定定看着满帐外的男子,当即明白侍卫们抓的便是他。
“你是刺客。”警戒后退一份,江沉烟做好了呼救的准备。
男子转眸看了她一眼,透过幔帐只模糊可见她的容颜,却看不真切。可单单是如此,却已是完美的轮廓。好一个若隐若现的如仙美人。
黑布遮面,看不清他的神情,却能见他痛苦而紧锁的眉头。
目光随着他面容往下,江沉烟眸光一凝,他的腹上一条几乎横跨了整个腹腔的刀伤触目惊心,鲜血浸透了他的黑衣,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你。。。”正欲开口,脚步声越来越近,守门太监惊慌的喊声传来。
“搜,刺客一定是进了寰璧宫。”
接下来便是铿锵的盔甲摩擦声。
男子眼中划过冰冷杀意,他收回长剑横在胸前,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可是他的手臂上却忽然多了一只白嫩的手。
“快藏起来。”江沉烟没有多想,撩开幔帐,将男子拉上了床。
眼神交错的那一霎那,双方都有些许失神。这双眼,给了她似曾相识的感觉。心底微微一颤,她来不及细想,便将男子推进床内,用被子盖上,然后自己翻身下床掏出锦帕,动作迅速的将地上的血迹擦拭干净。
做完这一切,她又撩开幔帐躺了回去,刚刚把幔帐合上,便听得云初愤怒的声音:“站住,贵人已然就寝,你们这样闯入可是有违宫规。”
“让开,皇上有命,用尽一切办法也要抓住刺杀茗妃娘娘的此刻,谁若阻拦,便是违抗圣旨,格杀勿论。”侍卫一把推开云初,而后一阵脚步声,都闯进了屋内。
江沉烟心跳加速,她将被子严严实实的盖上,佯装熟睡。
她的身畔,男子整个身体都藏在被子里,腹部的鲜血染红了床单,他眉头蹙的更紧,眼神一直看着那靠的很近的女子。清冽好闻的香气扑面而来,很好闻。
“见过烟贵人。”一干侍卫跪下行礼,声音响亮如洪钟。
江沉烟抿抿唇瓣,声音带着些许迷蒙,像是刚从睡梦中醒来:“什么事?”
第五十章 夜杀(二)12…13
内室中掌了灯,透过幔帐,江沉烟依稀可见屋中跪了十五六个穿戴盔甲手执佩剑的侍卫。
“打扰贵人安寝,还望贵人恕罪。半个时辰前刺客刺杀茗妃娘娘负伤而逃,属下等亲眼见刺客逃往了寰璧宫方向,所以前来搜寻,确保贵人安危。”当头一个侍卫半跪在地,手一直紧紧按着利剑,话语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江沉烟不着痕迹瞟了一眼身旁的男子,他半张脸隐匿在锦被下,看不出表情。
“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刺客,我困乏至极,你们退下吧。”
那侍卫面露难色,双手抱拳沉声道:“为了寰璧宫上下安全,卑职必须全力找出这个刺客,还望贵人准许搜查。”
蹙了眉头,江沉烟声音多了几分不悦,她冷声斥道:“夜已深,你们来寰璧宫搜查,莫不是认为是我藏匿了刺客?你可知,污蔑贵人,是何等罪责?”
众侍卫一怔,悄悄互看一眼,轻轻点头。
那当头的侍卫双膝跪地,歉意道:“卑职等打扰贵人休息,愿领责罚。既然刺客不在寰璧宫,那卑职等便退下了。”
语毕,他们起身仍旧弓着背缓缓往后退。
江沉烟悄悄松了口气,还没等放松下来。只见其中一个侍卫眼尖,一眼便看到了床前地上一滴小小的嫣红,立马停下了脚步,低声在那当头侍卫耳边说了什么,他面色大变,站直身体,眼中多了几分冷意。
见他们停下,江沉烟心头倏地一紧。
那侍卫走上前,伸出手指抹了一下那地上殷红色的痕迹,眼眸中杀机一闪而逝,当下厉声道:“搜,刺客就在这里。”
“谁敢搜。”江沉烟一把撩开幔帐,只穿着中衣的样子很憔悴,一头乌发垂在肩头,柳眉紧蹙,眼中带着怒意。
正准备动手搜查的侍卫慌忙停下,都看着领头的那个侍卫,一时间有些踟蹰。
“贵人,这嫣红痕迹分明是血迹,想必刺客定然隐匿在寰璧宫,为了安全起见,卑职等必须彻底搜查。”那侍卫发现了痕迹,语气不卑不亢,看那架势不搜查一番不会罢手。
江沉烟双眸微眯,苍白的脸色更加难看,她薄唇亲启,语气冷厉:“那若是没搜到呢?”
“彻底搜查是卑职等的指责,贵人若一再阻拦,卑职只好告知皇上。。。”侍卫双手抱拳,做了个行礼的姿势,然后不待江沉烟做出反应,便一挥手,一众侍卫得令开始搜查。
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江沉烟表面上看起来仍旧很平静,只是眼中的怒意越来越浓。
“哎,你们轻点,这些都是贵人最喜欢的物件,可别弄坏了。”云初一直看着江沉烟的神色,见她发火心里不觉有些疑惑。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