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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不见,她瘦了很多,却多了一股更加清冷的气质。
仿佛他一松手,她便会乘风而去。大手紧紧抓住她的手腕,他用一种极其强势的语气震慑着她:“不要考验朕的耐心。”
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江沉烟抿了抿唇瓣后道:“我最喜欢合欢花,听闻合欢开了,便来赏花。”
“你被关在冷宫。”他眸光森冷。
“冷宫年久失修,墙垣处有一处坍塌,我便是从那里出来。”江沉烟目光不再闪躲,镇定自若的回答。
“你可知进了冷宫,便不能踏出半步。”他眉头微微一蹙,凝视着她的脸,心头涌起淡淡的异样。
她轻轻咬唇,不安分的挣扎,散乱的发髻处露出了一小截深碧色。
他眸光微凝,忽然伸手将那截深碧色拔出,是那根他送给她的玉兰簪子。她竟然还戴在发间,眼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感,他将她双手禁锢在一旁,低下头在她唇瓣前一指处停留:“你一直戴着?”
倔强的望着他,她鼻间喷洒的热气带着好闻的桃花香,他不自觉有些沉迷,她的肌肤似乎比以往跟加柔滑,只轻轻握着,便像是握住了最上等的羊脂美玉。
“回答朕的问题。”他闻着她身上传出的桃花香,不自觉便柔了语气。
“皇上不是说,没有你的准许不许取下那簪子吗?我便日日戴着。”微微垂了羽睫,她低声回答。
有那么片刻的怔神,洛擎苍目光从她的眸滑到那张微微张着的唇瓣上,低声道:“你可知,你是戴罪之身,私自离开冷宫,会受到什么样的责罚?”
江沉烟好不退避的迎上他的视线,一字一顿道:“我从不认为我有罪,那晚的事,不过是一场误会。皇上可曾想过,我若真与那安克木有私,又怎会让和妃逮住?更何况,是在寰璧宫内,我即便再蠢,也不至做出这等蠢笨之事。”
深深看了她一眼,洛擎苍忽而放开了她的束缚,随意坐在地上,冷笑道:“这才是你今夜离开冷宫的目的。”
微微一愣,江沉烟点头,认真道:“对,我不甘,不甘被人诬陷背上与人私通的骂名老死在深宫,更不甘。。。就此离开皇上身边。。。。”
沉默片刻,洛擎苍目光一直看着手中那支深碧色的玉兰簪子,许久后淡淡道:“然后呢?”
眉头一蹙,江沉烟心中多了些许不安。果然还是太鲁莽了吗?
开弓没有回头箭,她不能再退缩。
咬咬牙,江沉烟忽然道:“那安克木,是我杀的。”
洛擎苍忽然一惊,再次看向江沉烟,眼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你杀的?”
江沉烟攥紧了拳,定定的看着他的眸子,一字一顿道:“那安克木几次三番轻薄于我,我心中早已不忿。那叶花朝节,和妃邀我同游,我饮下了她放了迷 药的酒,之后便什么都不知晓。醒来之时,正见那安克木欲行不轨之事。反抗不得,便佯装顺从,寻了机会,杀了他。”
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洛擎苍并没有相信的意思:“安克木乃是突厥安南王,单不说能否被你一个弱女子杀死,就算你有机会,又是如何得逞?”
咬咬唇瓣,江沉烟深吸口气,轻声道:“佯装顺从于他,而后乘他不备,将一根绣花针刺进了他的心脏。”
她的话轻描淡写,听的洛擎苍不由得一怔,而后眉头深深隆起。
“只不过那时候,皇上正巧进来,便出现了那晚的一幕。”江沉烟微垂羽睫,缓缓出声。
沉默良久,洛擎苍把玩着手中那支簪子,目光遥遥望向了远处的那株银合欢,嘴角泛了冷漠的笑:“你让朕如何信你?”
“皇上不必现在便信,只需给我一个机会。”江沉烟忽而抬眸,那亮晶晶的眸子似沉淀了满天星辰,颇有信心的神情竟然出奇的像当年的她。
微微一愣,洛擎苍忽然攥紧了簪子,而后轻轻松开。在她惊诧的眸光中上前,将簪子插入她的发髻。而后低唇在她耳畔:“好,朕便给你一个机会。”
江沉烟眼中带着一丝喜意,而后抬眸看着他起身远去的背影,紧张的冒汗的手心紧紧攥着。
走的远了,洛擎苍忽而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鼻尖却依然萦绕着那股淡淡的桃花香。心中涌起一丝不忍,江沉烟,她到底还是牵动了他的心。
他不止一次路过冷宫,却没有一次踏入其中。
不是不愿见她,相反,他几乎是发狂的想要见她。可是。。。那夜的事始终是他心头的一根刺。他无法容忍她的背叛,无法容忍她的沉默。
今夜的相见,太过出乎他的意料。更让他吃惊的是他骤然乱了频率的心跳。她不知道,那一刻多想将她用力揉进怀里,告诉她,他有多想见她。
可是,他不能!
他跨不过那道横在他们之间的沟壑。
不着痕迹的呼出一口气,他再次迈步。
身后不远处,江沉烟悠然起身,没有拍去身上的尘土,而是将目光落向了那株银合欢。那树下的,便是他最心爱的女子。
将那股自然而然冒起的酸意咽下,她迈步跟上了他的脚步。
两人同往一个方向,隔着几步之遥,却仿佛隔了一道天堑,相见,却不相知。
同一时刻,茗妃立在飞霜殿门口,静静看着被积雪铺就了的来时路,脸色阴沉的怕人。又是一年合欢开,今夜,他一定又去了合欢林吧。
攥紧拳,她望着当真如飞霜一般美景的殿外,用力呼出一口气。
“你,让我很失望。”突然出现的紫色身影打破了宁静。
茗妃蓦地转身,看着这个不速之客,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放缓了神色道:“江沉烟已经被打入冷宫,你的棋子,只有我一人了。”
“是吗?”乾瑾瑜随意笑笑,看了她一眼,而后道:“你未免太小看她了。”
微微一怔,茗妃恍然察觉了什么,连忙道:“你的意思是?”
“你这些日子与那个天贞娜斗的不亦乐乎,哪里还顾得上她?”乾瑾瑜嘴角浮了冷笑:“你可别忘了,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眉头紧紧皱着,茗妃不甘心道:“朕是打不死的虫子,她难道还能再翻出什么浪来不成?”
“很快你便知晓了,我来,只是要告诫你,我的耐心,可不多了。”说完之后,他冷冷转身,就欲离去。
茗妃紧咬了唇瓣,低声道:“你放心,这次,我一定让她尸骨无存。”
脚步顿了顿,乾瑾瑜没有说话,眼中带着凌厉的冷漠,而后迈步走进了黑暗中。
待得他走后,茗妃重重吐了一口浊气,眼中凌厉的恨意一闪而逝。
第一百三十六章 见鬼了 VIP01…10
养心殿,久违了的熟悉感。
当江沉烟随着洛擎苍的脚步跨入养心殿时,那双平静如湖的眸光不自觉微敛,多了莫名的波动。
停下脚步,洛擎苍一直背对着她,沉默许久后,沉声开口:“朕只给你三日时间。”
抿了抿唇瓣,江沉烟注视着他颀长的后背,柔声道:“三日,足以。”
听的她话语中的笃定,洛擎苍不由得微微蹙眉,却仍旧没有转身,目光落向了冰冷的地面:“希望你所言句句是真,这是朕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眼波无痕,她轻轻点头:“我一定会证明自己的清白。”
微微偏眸,洛擎苍余光看见了她绝美且柔韧的侧脸,心头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微昂的下颚自然而然的带着上位者的高傲:“朕,拭目以待。”
江沉烟颔首,没有再开口,只静静的看着他的后背。
心中虽不愿承认,她却不得不承认,他们之间似乎已然有了一道难以弥补的裂痕。即便站的这般近,却像是隔了很远,看得见,却触摸不得。
单薄的唇瓣再次抿紧,她眼角多了一许淡淡的落寞。
沉默,二人之间谁也没有再开口。略显寂静的养心殿内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微妙氛围。
似乎有些难以忍受这般感觉,洛擎苍眉头蹙的更紧,轻轻呼出一口抑郁的气息,用冰冷没有波动的嗓音:“偏殿,还空着。”
语毕,他转身而去,眼神淡漠的与她擦肩而过。
微微一怔,江沉烟下意识的回眸,却只见他披着月光渐渐远去的身影。悄悄攥紧了拳,她含泪将心中的不忍及不舍深深埋藏。
我们之间,终归是回不到从前。
抬手抹了微湿的眼角,她头也不回的迈步进了偏殿。
偏殿内,和她当初离开时一般无二。依旧是那明黄色的幔帐,简单却得体的装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龙涎香,是他身上的味道。
伸手抚摸着丝滑的黄色缎被,她微垂的眸光带着追忆。
不久之前,她就躺在这张床上任他照顾着。还记得他冷着脸喝下一半的汤药,而后沉声低喝:“朕与你同苦。”嘴角轻轻带了苦涩的笑,当时那般动容的场景,如今回忆起来,竟然这般遥远。
轻叹口气,她和衣上了榻,温软的触感将她整个人都包裹在内,是说不出的舒服。她似乎已经很多日没有好好睡上一觉了,真的,很久了。
不知不觉,她嗅着他淡淡的香气,渐渐入睡。
一夜无梦,她苏醒时已是天明。微眯着双眸看着窗格处露出的淡淡蓝色,她经不住深吸口气,让还有些发懵的脑袋清醒过来。
三日时间!
今天,便是第一天了。
同一时刻,飞霜殿内,茗妃一夜未眠,双眸中带着淡淡血丝。她看了看已经大亮的天际,眉宇间锁了深深的不安。
不多时,银檀匆匆跑入内室,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娘娘,奴婢看过了,冷宫里没人。”
没人!
眉头锁的更深,茗妃冷冷转过身,看了银檀一眼,用冷到了极致的声音道:“那贱人果真离开了冷宫,当真是本宫小瞧了她。”
银檀轻轻拍着胸口,深呼吸几次后,紧张道:“奴婢听说,凡事被打入冷宫的妃嫔今生不得踏出冷宫半步,那烟妃如何能离开?”
茗妃嘴角多了一抹冷笑:“自然是有人愿意让她离开。”
“难道是皇上?”银檀一惊,下意识的低呼。
面色一沉,茗妃咬咬牙,恨恨的呼出一口气:“离了冷宫又如何?本宫便让她后悔离开冷宫。”
语毕,她让银檀上前,附耳吩咐几句。只见后者面色变了又变,而后神色匆匆的跑出了飞霜殿。眼看着银檀离开,茗妃转身看着窗外还带着白雪的春景,心里杀机汹涌。
养心殿内,江沉烟一直在偏殿中。外间静悄悄的,想必洛擎苍还未下朝。她坐在窗前,安静的只有轻柔的呼吸。她心中已然有了计划,却还没找到合适的人选,时间颇短,她虽承诺了三日时间必会找出真相。可是说来容易,做起来却不一定那般简单。
要让和妃原原本本的将那件事抖搂出来,不下点猛药是不行的。
就在她脑中思绪万千之时,偏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警觉的起身,她眼中带着深深戒备。她不过昨夜才入养心殿,并未有任何人知道。应该不会有人知晓她在此处才是。
双眸微眯,她右手微微舒展,指尖多了几根带着冷芒的银针。
房门彻底打开,她眸光微冷,正欲出手,便见到了那手中端着银盘的小太监。他身材魁梧,微微垂着头,宽阔的肩背若刀削一般,极其精壮。
他虽穿着太监服,却没看出半点太监应有的阴柔。反而有一股浓浓的阳刚。
江沉烟眉头舒展开了,垂下了手,定定的看着那太监,眼中戒备没有松懈半点。
“娘娘,皇上吩咐奴婢给您送了早膳。”他的声音很粗,却故意将嗓音憋的很细,那模仿的极其刻意的声音,让江沉烟眉峰不由得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