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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衫隐》,董贞作品)
一曲终了,她也唱了个泪水涟涟,情难自禁,腿上的小可怜自然是听不懂她心底的哀戚的,不想,对面画舫上却传来了啪啪啪的掌声。
鼓掌的是一个身着紫色华服的青年男子,看那一身矜贵的打扮,便肯定是很有来头的,虽然品相称得上面如冠玉,举止也算得上颇有风采,可蓦嫣见惯了形形□的美男,也就并不觉得他有什么过人之处了。
堕落放纵不是她的一贯作风,此时此刻,若是有疑似艳遇事件,她也一定要敬而远之,或者于第一时间将之扼杀在摇篮中!
因着心情不好,蓦嫣仰头喝了杯中的美酒,瞥了那紫衣华服美男一眼,扯出一个毫无笑意的笑容,带点恶作剧的凉薄,突然一扬手,打水漂似的便将手里握着的那个酒杯给扔了出去。
啪地一声,那酒杯砸到湖面上,溅出了一个水花,像是一个毫不留情面的拒绝,使得那紫衣美男的脸色一下就拉了下来。
蓦嫣懒得理会他,径自起身,那原本卧在她腿上的小可怜喵地叫了一声,便步履轻盈地跳到了地上。许是因为有点晕船,她步履有点不稳,刚转过拐角便冷不防撞到了什么东西,鼻尖辣辣地疼痛着。她正打算退开一步,看看自己撞到的是什么东西,不料,那“东西”竟然伸手过来,一把将她搂住!
“好一个多情自伤己,不如归去。”熟悉的声音响在耳畔,低沉的声音极尽内敛,传入她耳中却似带着道尽繁华散尽,韶华逝去的恬淡苍凉,低沉而浑厚,如同和煦的风抚过脸颊,让人舒服得想闭眼:“蓦蓦,你想要去到哪里?”
蓦嫣愣了好一会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那萦绕在彼端的熟悉气息却显示出她没有认错人。待得她抬起头去看时,却只见一身青衣的萧胤立于月色与明珠的光晕下,俊美得如同是那只会出现在梦里的人,那双淡定温和的眼眸里蓄满了她熟悉却又不敢置信的温柔,满溢着浓情。
他也不知是在这里站了多久了!?
“去哪里都好。”那一刻,蓦嫣明明满心雀跃,那恹恹地情绪一下便像是打了鸡血一样,顿时沸腾了起来,可是却又咽不下这几日的委屈,便冷着脸,蹙着眉,把话说得油盐不进:“臣妹必然是不敢再奢想要去到陛下心里的。”
“又是这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怎么,生气了么?”萧胤幽幽叹口气,那对看似平静清逸的黑眸底,蕴藏着内敛的风采,笑意淡然。不着痕迹地将她的表情打量了一番,他搂住她腰肢的手臂越发的紧了:“朕如今不是来看你了么?”
听他温柔得近乎讨好的语调,蓦嫣本想不再计较,可是听他熟极而流地自称“朕”,便突然想起他的身份,又想起了皇后殷赛雪,便不由得寸进尺,不肯歇气,径自嗤笑一声,咬文嚼字地驳斥回去:“臣妹怎么敢生陛下的气?劳烦陛下这么月黑风高偷偷摸摸地来看望臣妹,若是不知道的人见了,只怕还以为臣妹与陛下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她伸手推拒着他的胸膛和搂抱,一张脸寒得像是染了霜:“请陛下自重,你我虽为堂兄妹,毕竟男女有别,这么搂搂抱抱的,与礼不合!”
其实,说这话时,她明显底气不足,毕竟,和所谓的搂抱比较起来,她还曾经有过当众强吻他的举动,显然更是惊世骇俗,若是真的深究起来,也不知会不会被抓去沉塘或者浸猪笼?
“蓦蓦,你又同朕闹别扭了!朕听尉迟总管说,你最近这几日不肯吃东西,瘦了不少,难道,就因着朕前日没有理会你么?”萧胤搂着她坐下来,刚松开她的腰肢,转而又揽住她的肩,软软的轻唤着她的名,拖了悠悠长长的尾音,慢曲一样地诱人:“你怎能这么糟蹋自己的身子?你也知道,朕最近真的忙呵。”
听他这辩解,蓦嫣不由忆起他那一日是么一副冷淡地模样,指甲便狠狠抠进掌心里,借那种轻微疼痛的刺激让自己可以更加平和地说出话来:“嗯,我自然知道你忙,你忙着恩赐你那皇家雨露。”虽然晦暗不明,可到底是吃味的,到底是介意的,即便再怎么平和,那话说出来也始终带着一股怪味。
看她仍旧没有笑容的脸,萧胤的眼眸细细地眯了起来,不允她再继续挣扎,将她牢牢锁在怀中,一只手臂箍住她的腰,进而握住她微微颤抖的手。微微俯下身子,他抵着她的额头,不动声色地审视着她的面容,看她的腮间染上了比胭脂更加醉人的薄绯,勾勒在颊边,笃定地开口为她的别扭做最精准的诠释:“蓦蓦,你在吃醋。”
乍一听到他的回应,蓦嫣全身的守卫细胞瞬间就全部复苏了。“谁吃醋!?”她不自觉地反驳着,嗓音尖利,却在下一瞬便看见他了然的笑意,顿时懊恼得撇开脸,心虚得不敢看他。
“朕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么?”萧胤笑着扳过她的脸,逼着她正视他的眼眸,不许她撇开视线:“朕登基以来,还未曾册立过妃嫔,也未曾宣召过进御,哪里有恩赐雨露的对象?”
听得他如此坦诚的言语,蓦嫣的脑子一时有点短路。似乎确实他曾经说过这样的话,当时她根本就没有思考过其间的真实性,如今想起来,似乎不无道理。 “没有妃嫔,不是还有皇后么?!”尽管心里已经相信了一大半,可她却还是忍不住哼了一声:“你当我是傻子呀?”
“她?”听蓦嫣提起了殷赛雪,萧胤的目光微微一黯,薄削的下颌在夜明珠的微光下刻出一个不甚清晰的轮廓,似乎是心有不悦,但随即,笑容又浮在靥上,如宛转的风,在他极英俊的颊上蔓延:“老实说,朕从没碰过她。”
“你骗我!”听他这么说,蓦嫣控制不住地叫了起来。
他与殷赛雪大婚六年了,怎么可能从来没有碰过她?如果这殷赛雪真是个处 女皇后,那简直是无比失面子的事,别说殷家不允许,恐怕满朝文武也不会允许的!
可是,在这一刻,萧胤竟然还能云淡风轻地笑,并不解释其中曲折的缘由。“朕说的句句是真话,不信,你问问它。”他抓住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上,让她感觉到胸腔里心脏跳动的声音,像是一定要她相信什么。片刻之后,见她不说话,他唇边突然泛起一丝促狭的笑纹,牵着她的手往下移动,竟然直直地往那腿根处贴去:“要不,你还可以再问问它——”
“萧胤!”这一刻,即使脸皮厚得如蓦嫣这般,也免不了一阵面红耳赤,在那手尚未到达目的地之前,便硬是使出吃奶的力气把手给缩回去。“你——”她看到了他眼中的刻意捉弄的神采,一想到那自己曾经看得目不转睛地地方,顿时更觉得羞窘,一口气堵在那里,好半天没顺过来。
看他明明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她还曾经甚至怀疑他是不吃肉的和尚,可是,此时此刻,他竟然能神态自若地做出这么放肆地举动来。
她真是低估他了!
见她又羞又气,萧胤扬起眉,伸出手指,点住她的唇,迫近的身子与她紧密贴合着,让她难以呼吸:“朕舍下那摞得像山一般的奏折,专程出宫来陪你用膳,你不给朕一点奖励,至少也该给个笑脸吧?”他逼近她的脸庞,灼热的气息无处不在,似乎是要将她包围,进而吞噬。最后,他压低了声音,低声轻哄,眼底隐藏着薄笑,像是催眠一般:“朕喜欢听你叫狸猫。”
他的薄唇游走到她的红唇上,仿佛羽毛轻拂般舔着她,劝诱她奉上最甜的吻。
羞怯的娇色,像是暖暖的春天,让蓦嫣的脸如一朵花般,变得嫣红了,也舒展了。“狸猫。”她软软地叫了一声,刚要叫第二声时,那微甜的语音便被他吞噬入腹,再也觅不到踪迹。
聊慰相思也好,和好如初也罢,总之,萧胤用一个吻就全然化解了蓦嫣堆积了满坑满谷的委屈和怒意。
接下来的时间,他陪着她用膳,布菜斟酒,极致配合,如同贴身服务,完美得没有一丝的瑕疵。
蓦嫣故意吃得极慢极慢,其实是为了多留他一会儿。他也说了,奏折摞得像山一样那也就是暗示,他的确只是来陪她用膳而已,其他的事也就不用期待了。
所以,用完了晚膳,已经时近丑时了。
“你真的要走么?”感觉到离别的时刻又到了,蓦嫣哀哀的拉着萧胤的衣角,漾着水的眼眸透出不易觉察的无助,滟滟的唇轻轻抿起,仿佛抿住的是一颗脆弱的心,以及满满的沮丧:“你走了,我睡不着。”
“朕还有折子要批。”看着她那委屈非常的模样,萧胤只能苦笑,安慰似的抓住她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再说,还有两个时辰便该早朝了,今日还要廷议擢升吏部左侍郎为吏部尚书一事。”
听他提起“吏部尚书”,蓦嫣突然想起了之前出的那场乱子:“狸猫,关于邵远翔被杀的事——”
她不确定那件事最后是怎么解决的,总之,她到京师来了这么久,似乎从来没有听到有人谈论这方面的消息。
甚至,很多人或许根本就不知道竟是发生过这么骇人听闻的事件。
“蓦蓦,这些事朕自会处理的。”萧胤的眉因着她的询问而蹙了起来,似乎是不希望她过问,便避重就轻地一带而过:“你勿需过问,也不用操心,乖乖地呆在亲王府便成了,知道么?”
“知道了。”蓦嫣也看出萧胤不希望她插手这件事,便乖乖地点头。在萧胤满意的浅笑中,她突然出人意表地伸手抱住他的脖子:“狸猫,我们来吻别吧!”
语毕,她再一次发挥出骨子里的流氓本质,硬是凑上去强吻他!
如果说之前的吻是浅尝辄止,那么,这一个吻,绝对是蓦嫣拼尽全力也要将他留下的证据。
心里催眠似的叫嚣着“不要他走,不要他走……”,直到这一刻,蓦嫣终于有机会把她理论知识里关于勾 引 撩 拨的那部分用以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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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而然地,两人倒在了那宽大的软榻上。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