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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布雷司向他挥动手里的小袋,“换洗衣物。”
德拉科伸手接过,“进来吧。”声音低沉的不符合年自己的年纪。
布雷司环顾四周,这是他第一次来到哈利的家。落满灰尘的地板好像从来未经打扫,难看的窗帘退色成恶心的灰。一大叠过期报纸被放在墙角,泛黄的纸是各种家虫的最好饲料。
德拉科打着哈欠走进厨房,里面传出金属碰撞声和洋葱的香味。
这情景还真诡异,如果早几年,布雷司绝对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坐在哈利的客厅里翻报纸,然后厨房里还有一个马尔福在套着围裙做早餐。
“你是谁?”一个声音警觉地问。
是哈利,他靠在楼梯口,没有焦距的眼睛依然栓紧了自己。
只是一个晚上,他就开始习惯黑暗。
布雷司站起来,用缓慢的动作表示自己没有恶意。
“布雷司。”他轻松的说,“来送东西。”
哈利的下巴微微左偏,他对着整个楼层说,“怀特先生!你在吗?”
怀特?
布雷司皱起眉。
德拉科从厨房里出来,看看哈利,又看看布雷司。
“怎么了?”他问哈利。
“是你叫他来的吗?”
“是的,需要他送一些换魔药。”
“哦。”哈利转过来,很温和的说,“我不知道你们认识。”
“是马尔福院长介绍我们认识的。”德拉平静的说,“早餐已经好了。”
哈利点点头,然后小心翼翼的、缓慢迟钝的向厨房走去。德拉科静默的靠在厨房口,不出声,不援手。
布雷司被一个人留在大厅,为自己所见所闻而困惑不已。
怀特?德拉科,那是什么意思?
德拉科走出厨房,给了布雷司一个眼神,他们来到院子里,远离了哈利的听力范围。
“他叫你怀特。”布雷司说。
“我不认为他能平静的接受一个马尔福的照顾。”德拉科不带感情的说。
德拉科不愿多说的意思是如此明了的摆在脸上。
尖尖的下巴,苍白的脸色,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高傲。这一切从他们认识的第一天起就从来没有变化过,布雷司不知道这种独特的气质是天性还是应该归功于他的父亲。
卢修斯是个优秀的商人,但他从来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德拉科在他父亲极端的严厉以及极端的宠爱养下矛盾成长,在成年自立前他幼稚与复杂相交的恶劣性格一度相当让人头疼,而成年后这些东西已经难以改变。
“他只知道我是圣芒戈的治疗师。”德拉科说,“也只需要知道这个。”
不问问题,不想后果。
服从,战争留给战士的良好品质。
德拉科曾经是他的玩伴、同伙、上级,一切都结束后他们终于成为了朋友。
但他们永远也不可能无话不谈。
“他的眼睛怎么样?”布雷司问,“治的好么。”
德拉科越过布雷司的肩膀,通过玻璃可他以看见哈利有点笨拙的吃早餐。
“我不会让他瞎了的。”德拉科轻声说。
你也曾经说过,绝对不会让父亲死了的,德拉科。
但当那注定的未来以不可阻挡之势汹涌而来时,我们的愿望再渺小不过。
“你去拿东西时母亲有说什么?”德拉科问。
“治好哈利就回家。”布雷司复述道,“顺便说一句,你家花园保养得不错。”
德拉科的目光右斜,布雷司知道他在回忆自家花园的模样。总是借助幻影移行来往匆匆,你已经有多久没有仔细看看挂在自己名下的马尔福庄园了。
“大部分的纯血家族都崩溃了,我实在厌倦去看一片片荒废的草地。”布雷恩说,一只地精从篱笆外跳进来,轻快的甩开脚丫冲入花丛。
“我家也只剩下空壳了。”德拉科的眼睛追逐着地精,“黑巫师烧了不少族产。”
“知足吧,有几个斯莱哲林能像我们这样不缺骨头不缺钱的活着。”布雷斯冷嗤,“看看帕金森家,宗家旁枝全加起来也只剩潘西一个。”
德拉科默不作声,他别过头看着篱笆,仿佛在等新的地精跳进来。
布雷司的脸颊肌肉轻轻抽了一下,好像他勉强咽下了什么味道恶劣的东西。
“我已经厌倦怪罪你了而且也打算住嘴,所以不用给我看你那神圣的闪光后脑勺。”
德拉科的手滑入长袍,他张开嘴,是解释的神色。
哗啦。
德拉科猛然回头,那力道简直能折断他的脖子。
从窗户里他们可以看见哈利,不是像他之前那样好好的坐在桌前,而是一手撑着膝盖,一手扶着桌子,椅子倒在地上。
德拉科的袍子低低的掠过布雷司的脚踝,他急匆匆的奔回屋里。
布雷司认为他会像从前那样给受伤的救世主一叠的治疗咒,外加副赠的冷嘲热讽还有人生攻击。但德拉科停在了门口,再一次,他远远的靠在了门框上。
地上是一片碎渣,血从哈利的手掌、还有膝盖上流下来,没吃完的面包滚到了角落。
哈利摸索着,把一块碎片从手上拔出来,那疼痛让他抽了口冷气。
布雷司忽然意识到,哈利不知道他们在看他。
在战争时哈利从来不因为伤口而皱眉,自己都几乎忘记了他也能感受到疼痛。
一个治疗咒,哈利的伤痕消失了。
然后他蹲下来,放低双手。那些细小的玻璃碎片随着他双手的动作漂浮起来,向四面八方折射出美丽的阳光,阴沉昏暗的室内仿佛在下一场新雪。而哈利蹲在地上,动作停滞在接雪的瞬间。
德拉科就站在哈利前方不足五步处,垂着眼睛。
雪花最后落进了垃圾桶。
哈利微微张开嘴,吐气,一股半透明的雾气飘飘荡荡的从他嘴里出来,凝结成一个泡泡盘旋在餐桌上。他转身离开出厨房,就像进来时那样小心翼翼、缓慢迟钝。
德拉科等他的身影消失后才走进去,用魔杖戳破了那个泡泡。
“谢谢您的早餐,怀特先生,我已经把餐具洗好了。”哈利的声音在厨房里回荡,“您不用一直陪着我,医院里应该还有很多事,您只要在复查时来问诊就可以了。”
达力?德思礼
达力把他的公文包夹在腋窝下,蓝牙耳机塞进耳朵,冲着里面的下属他吼着流动资产、应收账款还有市盈率这样的字眼。
那群窝囊废,达力在角落的小店买了个甜甜圈,他有时候真想就这么扑上去,给他们每人一个左勾拳接右直拳。
他曾经很喜欢拳击,但离专业水平却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点。高中毕业后父亲花了不少钱把自己送进一个小小的私立大学,凭着五花八门的作弊手段他在两年后不幸劝退。然后接了父亲的班,继续他们的钻机生意。
总而言之,一个还不算太差的公司继承人,除了和自己一心求提拔的秘书暧昧外没有任何粉色关系的可怜男性。
他经过了一个公园,几只白毛大狗追逐着飞盘跑来跑去。
不是很喜欢狗,达力皱起眉,太脏、太吵、太麻烦。
“坐这里可以吗,哈利?”
一个铂金色头发——或许是银白色?在阳光下不好确定——的年轻人说,他身边的那人拥有黑色的、翘起的半长头发,穿着洗白的牛仔裤。
但那个说话的穿着却不够正常,规规矩矩的定制西服一望而知价格惊人,在会见客户时那确实很有面子,但穿着来公园就太不上道了。
“我来过这里一次,小时候。”哈利轻声说,“那时也是坐在这椅子上。”
“当时很开心吧,这里有很多孩子。”
“不,那时候没什么人想理睬我。”哈利平淡的说,“而且椅子上还有他们放的鸟粪。”
达利努力的回忆,但他似乎没有任何关于鸟粪的记忆。那么大概是班上别的孩子做的吧,达力想,在他剩下的求学生涯里还从没见过谁比哈利更受排斥。
或者说从没见过谁比自己排斥哈利还厉害的排斥他人。
“那些孩子……在玩什么?”哈利问,达利注意到他的眼睛,像一潭死水。
“飞盘、狗、风筝、滑梯。”年轻人说。
这真是太糟糕了,达力不屑的咂嘴,自己小学时的修辞水平也不过如此。
那时候的哈利很沉默,窝在那里一点存在感都没有,达力认为这要归功于自己母亲的教育。长大后自己和哈利鲜少碰面,偶尔的那几次也没有多少交流。哈利依然很沉默,但他逐渐拥有一种不可忽视的压力,一种哪怕他只是安静的坐在墙角你也不敢大声说话的压力。
那个铂金头发的年轻人的回话带着极其隐蔽的局促和小心,即便哈利?波特已经看不见,并且嘴角还带着微小的笑容。
“我还记得在那里,”哈利指向达力所站位置的附近,“以前是有卖冰淇淋的,我小时候没有一天不渴望它们。”
“你没有吃过吗?”年轻人略带吃惊的问。
“那时候我比较穷。”那个微小的笑容依然挂在哈利的嘴角。
达力忽然顿悟那年轻人的不安从何而来了。哈利的笑容,凝固在削瘦的脸上一动不动,乍看之下轻柔温和,但看久了慢慢就变得虚伪冰冷,简直让人心生惶恐。
年轻人的眼睛转过来,搜寻哈利所说的冰淇淋车。达利发现他的眼睛竟然是银灰色,晶莹剔透的像在南极那些经历了无数岁月才能形成的纯粹蓝冰。
银灰色的眼珠子扫过他,或者没有扫过他,这种颜色的瞳孔让人无法认出它主人的视线凝聚点。
“冰淇淋车还在。”年轻人弯腰,对坐着的哈利说,“我去买一筒?”
哈利点头应允。
年轻人迈着大步走向冰淇淋车,他站在一堆吵吵嚷嚷,只及他腰部的孩子中间,手伸进口袋,忽然惊醒似的一愣。
是了,巫师。达力想,没有带麻瓜货币。
年轻人的手没有拔出口袋,它在里面摸索着,一个长条形的物体形状清晰可见。
“嗨,停手吧。”达力拍拍他,“我来付。”
那人僵硬着,达力见状又添上一句,“算是我买给哈利的……厄……迟到的圣诞礼物?”
年轻人的表情有些古怪,他似乎从来没有尝试过和自己这样的人说话,于是达力就自作主张的点了一份很大的巧克力冰淇淋。
“拿过去吧。”达力说。
对方迟疑着接过,半晌后他问道,“你认识他?”
“他救过我。”达力简单的说。
年轻人露出明了的神色。
自己的哈利的关系,当然远远不止:他救过我。但和一个第一次见面的,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巫师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魔法界的大英雄,救过的巫师麻瓜像蚂蚁一样多,也像蚂蚁一样不值一提。只要说了这个理由,没有人会细问。
“要化了。”达力提醒他。
年轻人带着谢意颔首道别,达力注意到他的笑容克制、优雅、牵扯到的肌肉寥寥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