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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老，好久不见。”
“……啊，哈哈，渊夜，你没事，没事就好。”长老鲁着胡子，笑的万分僵硬，话语也有些乱。
这幅模样哪还有渊夜记忆中，那夜的从容，淡定，决绝？这个人真的是他心中的长老么，渊夜怀疑。没有失散后见面的激动，没有高兴，雪银花一族只有诡异的不安。尤其是看到渊夜的时候，他走到哪里，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
他确定自己怨灵的身份没有泄露，但是为何，和记忆中不一样了。
无意间走到一个房间门口，就听见里面人的对话。
“为什么他还活着？没有道理啊，明明他和他父母早该在很久以前就死了，难道我们买回来的尸体不是他们的？这个渊夜的所有习惯，言行，都证明了他不是假扮的。”
“不可能啊！那些浪忍说了，亲手将他们分尸，不可能还活着的，雪银花就是生命结束盛开在尸身上用血液浇灌的花啊。”
听到这里，眼眸陡然收缩，啪，用力将门从外推开，重重撞在墙壁上发出巨响。里面的人愕然回头，是他熟悉的两个人，是还活着的父母的友人，以及那大义凛然的长老和族长。
“渊夜，你在做什么！”长老当做什么都没有说过一般对他历喝。
“呵，我在做什么，那么请问长老，您，和他们在讨论什么？我还活着很让你们惊讶么？”那嘴角扬起的冷漠弧度，让对方心惊胆战。“我一直以为，那一夜长老是真心的让我们逃走，我一直以为，雪之村的残杀是我自己的不小心，结果……结果却不是这样啊，结果到头来，那场残杀不过是你们计划中的一环吧！”
渊夜笑着，眼眸深邃的犹如万丈深渊，摧毁人生命，吸入人灵魂。那嫣红的唇瓣扬起嗜血的残忍弧度。
几个长辈级别的人，被渊夜的话堵得无法言语，但是似乎拉不下脸面，其中一个人说，“这点，我们知道对不起你们一家人，我们雪银花一族已经自责过了，所有人都对你有歉意，你还想怎样！”
原来，那些人对他的无视，将他当做怪物，这种态度就是歉意啊。渊夜冷笑连连，自己被分尸，被剜眼，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下场，一句自责，一句歉意，便可消？
“哈哈哈哈……”体内蓦然弹出强大的气流，发丝颓然飞散，衣袂飞扬，衣袖在空中翻腾，典型的厉鬼模样。
对方都被这蓦然的力量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后退一步，然后相互看了一眼，微乎其微的点了点头，像是达成共识般，手同时结成印。但是还没结成，那几个人就感觉风犹如强大的拳头重重的击在自己胸口，透过肉体打断骨头，落到墙壁上也轰然碎裂。
“啊！”几个人被打飞，华丽的木桌椅在气压下，他们还没撞上就已经碎裂。重重的落在地上也被弹出好远。
唯一幸存的就是那长老。他看着身边几个人落在地面口吐鲜血生死未卜的模样，颤抖的如风中落叶，好不可怜，面对渊夜犹如神魔的身影，心下了然，眼前的人只怕是为复仇而来。按耐下心中恐惧，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渊夜，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这该问你们吧，刚刚为何结印。”渊夜嘲笑的看着他，长老心咯噔，被他察觉了。
“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他苍苍的大笑着，“说什么，雪银花一族无法结印，这都是骗人的吧！你骗了我们所有的人。”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随手一甩，几个卷轴落在那面色惨无人道的家伙面前，他们只感觉眼前一暗，差点又晕死过去。这是他们一族，雪银花体制也能修炼的特殊的空间忍术。不知道为何会被渊夜拿到。
“认得吗，我可是好惊讶，想必你们能逃出来是靠着这种忍术的帮忙吧，但是这种忍术耗时间，所以需要几个诱饵吸引浪忍的注意。不止我和父母，还有多少人被你们这群混账蒙骗！”到最后几乎是怒吼出来，目光凄厉，鲜红的杀意渲染了整个眼球。
“刚刚，你们是准备用对付那些浪忍的空间忍术，用在我的身上吗。”
没有直接的回答，只听闻对方说，“没错，最后那些浪忍是我们顾去杀你们的，既然你们没有死，与其流落外界，让雪银花落入他人手中，不如被我们杀死。一切只是为了家族，牺牲几个人算什么，为了家族牺牲，你们应该当做荣耀。就算死，我们为他们立了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虽然你的还活着出乎意料，但是我们也会弥补对你的亏欠。”
“好一个为了家族。好一份荣耀，为了家族，人的生命都可以轻易舍弃，为了绝大部分的利益，这便是所谓的家族啊！若家族所有人不存在，看你们还能有什么所谓，倘若我杀了你们，杀了你们的儿女，亲人，好友，毁灭掉整个家族，然后再来弥补，再来愧疚，也一样不是吗？”渊夜失控的笑着，那种决然倒逆了整个世界。
“你说什么！”所有人都怒瞪双眼，可是还没有来得及张口，鲜血喷涌，不可思议的低下头，体内的血液逆流被冻结化作利剑刺心而出，鲜血染成的剑连接体内，看起来格外的可怖。
噗嗤几声，一个两个三个，身体都被冰的倒剑刺穿。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我是复仇的亡灵，全部全部给我死吧！”渊夜睁着染血的双瞳，大声笑着，那笑声没有愉悦，没有高兴，只有撕心裂肺的疼痛与绝望，“想当初，被那些浪忍所杀，我就发誓，要血债血偿！亲眼看着自己死亡的无力与绝望，你们怎能知晓！”
面对那几个人像是看见怪物的目光，渊夜红着眼，露出森森的白牙，露出让他们接近死亡的恐怖笑容，“害怕吗，这种接近死亡，喘息着的感觉，可怕吗？惊讶吧，我的力量，是啊，雪银花一族没有防御的力量，弱的连蝼蚁都算不上，但是我不同，这是血继限界哟，听过吧，也是一种特殊的体制，和雪银花一族没用的体制不同，这个体制带给我新生。”
“我所经历的疼痛是你们的数万倍，被剥皮分尸，鲜血成河，即便害怕着，也没有人住手，我亲眼见证者这一切，然后满心的憎恨，就是为了这一刻！”他张开双臂，那模样绝望而又强大，让人无比的接近死亡，仿佛知道那些人的想法，他轻笑，“没错，如你们所料，我早就死了。但是这是你们欠我的，所以就算死了，我也会从坟墓里爬出来，我渊夜是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亡灵！只为了复仇，只为了这一日将你们摧毁殆尽！”
“你……”那几个人声音颤抖。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站在面前的就是一个灵魂，一个以夺人身体残存的灵魂。
“被怨恨弥留原地，无法投胎无□回，你们又怎能知晓！那时候我在苦苦挣扎，而你们在为成功欺骗，成功逃脱而欣喜，我面对满世鲜红的恐惧，而你们正幸福的躲在某一个角落，看着我们这些家伙苟延残喘。”
“这个世界，没有原谅，没有救赎，只有弱肉强食，这是你们雇佣的那批忍者告诉我的。所以，我早已不再期待救赎，无□回，无法往生，无法超脱，那又如何，我不在乎！我只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我的痛，要让你们所有人来偿还！既然没有公平，那么就由我来还给自己一个公平！”
鲜血满地，染红了世界，是视野范围内，唯一的色彩。
渊夜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残忍的杀害者每一个人，鲜血浇灌在自己身上，感觉格外的愉快。那种怨恨在此刻得以缓解。
甚至觉得还不够，还想再杀，再杀。
谁在骂他，谁在叫他，谁在说什么？渊夜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红色遮住了他的视线，绝望覆盖了天地，悲伤冻结人心。是谁的泪水化作冷雨倾盆而降。
天空降下绵绵细雨，在这种绝对的力量下，那天空的雨都是最强的武器，密集的冰针无处可挡。
雪银花一族四处传来惨叫声，被细雨刺穿的体无完肤。
而大雨中，某一个人，在笑着，悲伤，绝望，带着哭泣的音。
我想要活下去的时候，谁也没有救我，谁也没有向我伸出手，到最后连死的尸体也被贪婪的人玩弄，我只是想要活下去，如此简单的愿望，也被你们剥夺，并且再无实现的可能，我好恨！
我好恨，我好恨，恨负我的苍天，恨背叛我的这些人，恨忍者，恨，恨，恨。
错的是谁，是我吗，不对，错的是世界，不是我。
一个惊天的雷鸣声，将他从杀戮中唤醒，锋利的雨针重新化作温柔的水流落在他脸上，纵横交错，已经分不出泪水还是雨水，睁开眼，就看见刺目的红，以及刺鼻的腥味。
雨水将天地连接起来，雨水被染灰混着污浊的血液淌开。
身上一袭白衣，上面已鲜红，脸上，手中，都有粘稠的触感。雨中，身体被水冲刷着，心中的血没有方法洗净。
轻声的笑着，犹如行尸走肉。
不久前的乐园，在一瞬间犹如人间地狱，而他是从地狱行走的厉鬼。
地面全是血，凄凉的景色中却盛开一朵又一朵洁白的花，名为雪银花。
他们的生命之花，开在尸体中，有些洁白的花瓣上染了嫣然的血色，不知道走到哪里，渊夜在一朵花的面前停了下来，因为花下的尸体是小辰，没有了阳光的笑容，满脸鲜血，惊恐与死亡扭曲了他的面容。
目光中无悲，无喜，无痛，无殇。
渊夜他甚至感觉，自己的戾气以无法回转，感觉下一瞬就会变成魔的感觉。脑袋里面有什么正在消失，曾经的光，温暖，还有记忆，似乎在此夜混沌，什么都想不起来。
会忘记吗？
会，忘记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下一更就是冰封。
话说，五一快乐，有第二更，就当咱送的五一礼物^_^
背景音乐：《铁窗》
昔人已零落
作者有话要说：请不要客气的当咱人品爆发。。。。。第二更。
五一节日快乐。
大家玩够了后，回来记得给咱留言，顺便补上前一章的留言。
背景音乐：《一眼万年》
黄泉当初那么紧张，也是因为如此。因为黄泉曾经说过，如果真的无法控制怨气入魔，那么必然渴望杀戮，入眼则杀，触血则疯。没有自我，没有意识，忘记所有，只是一个暴戾的怨灵，魔鬼。那时候没有任何人能够将他控制。
虽然为了复仇，他什么都能做。
成为怨灵是他心甘情愿，堕落满罪孽，亦是他自己的意识。
但是，他绝对不能入魔，不想遗忘自己，遗忘过去。
就算屠杀满世，也必须是他亲自动手，绝不能疯狂。
决不能忘记自己的仇恨，更不能忘记自己。因为不想……
但是，渊夜看着自己的手，亲手屠杀了罪魁祸首，更是亲手毁灭了族人，没有杀戮的记忆，说明他已经距离疯狂和入魔不远了吧，是他自己亲手毁灭了自己存在的理由。最终还是让怨气遮掩了本心。
欲哭，却已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