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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茶?”楚天箫忍不住问道。
美妇人看了他一眼,淡笑道:“此茶名为‘慕幽’。”
“慕幽茶?没听说过啊。”楚天箫有些尴尬地摸摸后脑勺。
那美妇人一声轻笑,说道:“那是自然,这茶是一只小猪发明。”(注)
“小猪?”楚天箫不解地噫了一声,但旋即便想到此地既然连古琴都可以凌风而奏,小猪会酿茶有什么稀奇的。
苏羽飞暗地里拉了拉楚天箫的衣角,轻声道:“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
“哦?”
“我虽然功力被封,眼光还在。”苏羽飞不经意瞄了一眼那美妇人,压低声音说道,“她绝对不是我们可以惹得起的货色。”
“你能感觉到她的实力?”楚天箫低声问道。
“就是因为不能,就好像……一根针落入一片大海,我怎么知道大海有多大?”
楚天箫顿时有了个念头,果不其然,小星君的声音立刻就在他耳边浮现。
“叮咚!星天三千卷,为您服务。我是小星君。”
“闭嘴!你还想我一天花两次冤枉钱不成?我是想知道她来历,你倒是先给我透露一点,我再决定是不是要买这消息……”
“没问题!客官你瞧好叻!”
小星君立即眉飞色舞,然而下一刻……
他的表情极为精彩。
尼玛,尼玛,尼玛……
这……这不能忍啊!
上次那个丫头就算了,这个女人我怎么也得不出她的来历?
不但来历算不出来,连个名字都算不出来?
空白……恐怖的空白啊!
天算之法,穷举八荒**,难道真也有这么多算不尽的地方?不对,不对,一定是我算的方式不对……
“客官,我突然想起来,我是个不贪心的仙灵,一天呢,只做一次生意的。”
再度苦算无果,几近抓狂的小星君却立刻假装面露微笑,面色和蔼,躬身弯腰地对着楚天箫说道。
好在他现在是在和楚天箫进行灵识范畴的交流,否则让苏羽飞看到他现在这副模样,定是大大解气。
楚天箫才不会相信这个家伙是个不贪心的仙灵,眼珠微微一转,便是猜到。
“你竟然又算不出来?你是不是个废柴啊?什么星天三千卷,浪得虚名!”
“你!”小星君很想反驳,可是事到如今他能怎么反驳?这情景太诡异了,这么多年来,也只有某几个异常变态高高处在云端的家伙是他不能算不能知的呀。
就这美妇人,怎么可能是云端之上的人物?一定是我算的方式不对,一定,一定……
“客官你怎么这么说呢?我只是今日……今日……放纵过度,所以疲惫无力……”
呜呜,连清白都交代出去了,这面子可不能挂不住了!
“客官,要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小星君灰溜溜地溜走,心里暗暗发誓下次出来之前一定先做一次预算!
楚天箫听不懂他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微微收敛心神,郑重抱拳一礼对着那美妇人问道:“请问这里究竟是何处?夫人何名?”
美妇人美眸一转,有些好奇有些赞赏地说道:“你这少年倒是直接,不似尘世虚与委蛇……”
她嫣然一笑:“此地便是薇庄,是我闲来无事一时兴起建造,权且当做避暑山庄罢了。”
如此精妙的阵法,如此神奇的宅院,她竟随口将之划分到普通的避暑山庄,这话真是令三人哭笑不得。
小星君更加哭笑不得,在暗地里不断地发狂计算。
尼玛尼玛尼玛……怎么算来算去都是无解?空白?
“至于我么……”美妇人说道,“你们可以叫我……薇夫人。”
薇夫人敛了敛衣裳,款款起身,一拉过一旁始终沉默不语的女孩,介绍道:“这是小女芷蓠,怕生惯了。”
三人抱拳一礼,芷蓠却只是淡淡点了点头,依旧目光垂地,不视众人。
“这孩子就是这般,怕生,平日里也是极少开口。”薇夫人带着一丝浅笑说道。
三人摇头示意不会见怪。
“几位贵客远道而来,风尘仆仆不知有何贵干?”
“说来惭愧。”楚天箫将一路被追杀,误打误撞来到此间的情况如实禀告。薇夫人面色不变,如未生之浅眉却是浓蹙了不少,随即竟是一笑,说道:“几位大难安然度过,想必是极有福缘之人……”
她面色郑重起来,对着一旁的芷蓠说道:“蓠儿,去把‘那件东西’拿来吧。”
芷蓠错愕一会,方才点点头,转身进入内庭。几人面面相觑,薇夫人闭目养神。
第十五章 ——薇夫人 下
第十五章——薇夫人下过不多时,就见芷蓠怀抱一个色泽晶莹剔透的乳白色圆球款步而来,然后把那圆球放在正厅桌上。
却原来是一个人肚子那般大的蛋。
“相逢即是有缘,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薇夫人淡笑着说道。这时一直沉默的芷蓠终于忍不住蹙起眉头,小嘴一撇,有些生气有些不甘地说道:“母亲,太贵重。”
三人闻言正要推辞,薇夫人却笑着摆摆手,一捏芷蓠的额头,轻声叹道:“你这孩子,还没死心?”
芷蓠不依不饶地摇头道:“我能把它孵化出来,我才是它的主人。”
薇夫人叹口气问道:“你孵化它有几年了?”
芷蓠一愣,低下头应道:“三年……”
“可有变化?”薇夫人指了指那白蛋,问道。
“……没有。”芷蓠很气馁地回答道。
“傻孩子,你没有那份机缘……”薇夫人不再看她,亲手捧起白蛋,款步走下台阶,将之安安稳稳地递到了林雨淅手中。
林雨淅不敢大意,郑重地接过。就见那白蛋刚刚碰到其纤纤玉手,便泛起一丝金光,然后从内而外焕发出异样光彩。不多时就从乳白色变为金黄色,并且由大变小,其内隐约可见一只无羽雏凤耷拉着脑袋,蜷缩一角。只不过这场景一闪而过,金光消散,再不见其中事物。
“果然……”薇夫人满意一笑,将林雨淅搂在怀里,柔声道,“答应我,好好照看‘她’,可好?”
林雨淅还未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地点点头。不知怎的,她竟感觉到怀中的蛋壳有些不安分,似乎里头有什么东西蹦蹦跳跳,隐约还可听见几声剧烈的心跳声。
林雨淅搂紧了怀中的金黄色小蛋,感觉有一种莫名的熟悉和安慰。
“它是你的了。”薇夫人松开怀抱,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款步回到原座,一瞥芷蓠那失落的神色,柔声安慰道,“傻孩子,凡事莫要强求。”
芷蓠黯然点了点头。这三年来她日夜都在孵化这只蛋,从不离手,就连吃饭睡觉也要抱着它,就是为了和它建立一种亲密联系。然而三年过去了,这只蛋始终对她不理不睬。而如今只是被林雨淅搂在怀里,那只蛋竟然如此快地从初始期变化到孵化期。这也就意味着,它将认定林雨淅为女主人。而芷蓠,花了三年时光,却最终一无所得。
为什么呢?
她想不明白,对面这个女孩究竟是怎样的人,怎样的身份?
“母亲,辛勤耕耘颗粒无收,无心种柳柳树成阴,世事为何如此不公?”芷蓠黯然道,“孩儿不明,请母亲指点。”
“你想要公平?”薇夫人一笑,“何为公平?世间之事,轮转万千,从无定果,若执念论公,”她指了指天,顿时一只雄鹰盘桓,她指了指了地,顿时蚂蚁成群。
“鹰蚁共生于世,而形态迥异悬殊,天道无情,何来公平?”
“命理者,休论公平。”
芷蓠若有所悟,却仍然不解道:“即便如此,天道有果必有因,因何在?”
林雨淅虽然不是很懂她们的对话,但听着这口气也明白了一二。赶忙快步跑上台阶,把那金黄色小蛋放在桌上,摆手道:“两位别争啦,淅儿不要就是了。”此话一出,那金黄色小蛋竟是生生跳了起来,然后急剧不安地扭滚在桌上,像极了小孩子的无理取闹。
林雨淅见状蹙起眉头说道:“你再卖萌也没用,说了不要就是不要。”
薇夫人微微一笑,指着那只黯然的蛋说道:“此为果,”然后纤纤玉手一转,指着林雨淅道,“此为因。”
芷蓠低下头说道:“孩儿不明。”
“她心若莲花,皎洁无暇,纯明空然无一物。而你虽已登堂,尚未入室,那一抹相争之心始终不去,是以三年苦工不及一朝相见。”薇夫人叹口气道,“俗事尘缘,得失最是下乘,切不可放在心上。”
芷蓠点点头,说道:“孩儿明白了。”言毕她便将那只不安分的蛋抱在怀里,似是告别般地轻轻抚摸片刻,然后递给林雨淅,“照顾好……她。”
林雨淅望了望薇夫人,见后者微笑着点点头,这才愣愣地接过。那蛋一下子变得安分起来,粘在林雨淅身边不肯松开。
“多谢夫人。”楚天箫不知道那蛋里到底是什么,却从几人的对话中听出这东西十分珍贵,当下感激地抱拳一礼说道。
薇夫人摆摆手道:“何必客气,这东西叨扰了许久,得遇有缘人,也算它的造化。”
没等楚天箫客气,她却突然微笑对着林雨淅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啊?我?”林雨淅不知为何感到一阵紧张,下意识地右手按住了衣角,下唇紧咬,怯生生地说道:“林……雨淅?”
这个名字是小星君告诉她的。但当日的天算之法到底准不准,她自己也是很不确定。
闻言,薇夫人处变不惊的脸上突然有了一丝波动。随即她一双玉手竟是按住了心口,眉宇紧蹙,显得极为痛苦。
“其实……我还有一个名字更早……”林雨淅低着头不曾注意到薇夫人的仪态,怯生生地再度开口道。
“说……下去。”薇夫人忍住痛楚说道。
“淅儿。”林雨淅说完便抬起头来,见薇夫人额头冷汗直冒,连忙上前为她一抹汗水,关切问道:“夫人,怎么了?”
薇夫人摆摆手示意无碍,旋即话音颤抖地说道:“你……随我入内一堂。”
芷蓠掀开内堂的帷幕,恭恭敬敬地立在一旁,目光扫向林雨淅,竟是多了一分尊敬。
“夫人?怎么?淅儿若是惹您不高兴了,还请不要见怪,有什么责罚在下一力承当。”楚天箫见状连忙上前挡住两人去路,却见薇夫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哪里有什么见怪,我不过是见了这小姑娘很是喜欢,想要指点她一番罢了。”
“真没事?”楚天箫惴惴不安道,方才薇夫人那般神情,实在太过古怪。
薇夫人打量了他一眼,笑道:“不会将她吃了,你且安心。”
楚天箫听出她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