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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箫认真点点头,说道:“可是……如果让一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晋入帝境……”
师尊哈哈大笑,用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说道:“第一,帝境非常难进,即便是为师,如若时光倒转,可能也无法创出这一绝世帝境。一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又怎么可能道心通明,晋入帝境?第二,天无二日,民无二主。这帝境只可能有一人,只需我为帝境一日,世间所有隐隐将要踩上云端的家伙通通在我眼皮底下,受我监视。”
楚天箫也跟着笑了两声,心想自己真是想多了,有师尊在,那些家伙又怎敢放肆?
可是……如果有一天,师尊不在了呢?
楚天箫猛然摇摇头,暗骂自己荒唐:师尊如此强大,又怎么会不在了?
师尊没有理会他这些小小心思,径直说道:“其实为师今日让你前来,除了看一看这情天,了结你这孽徒的好奇心愿之外。还打算告诉你——为师的理想。”
“为师二十五年前仗剑江湖,恰逢绝域魔族打出六界,吞并天下。”
“为师当年少年意气,便以六道轮回令取得六界兵权,和绝域魔族痛快打了一仗。”
“原本为师以为苍生疾苦,只是绝域魔族入侵所致,故而全力剿杀绝域魔族。”
“然而大功告成之后,为师才发现苍生之痛苦根本没有减少!”
“那时人心**已成,周王室崩塌,天下民不聊生……”
“为师行遍大江南北,见了太多生死别离,终于明悟。”
“为师于楚地立下誓言,终我一生,必倾尽全力创下一大同之世界!再无兵戈战伐,再无人心鬼蜮,再无饥寒交错……”
楚天箫顿时对师尊顶礼膜拜起来,敛了敛衣裳,抱拳说道:“师尊大义!”
师尊微微一笑,继续说道:“那时我深思世间百姓疾苦为何,楚地盘桓多日,冥思苦想。”
“后来我终于相通其间利弊。世间之所以无法大同,便是因为人心之堕落,人性之贪婪。”
“那时我思忖寻常人之贪婪或许算不得什么,然而一国之君一旦堕落,天下千万百姓,定要陪葬。”
楚天箫很是赞同地点点头,他在宛城对那些征税苛政深有体会,自是再同意不过。
“或许豪杰并起,改朝换代……然而改朝换代之后呢?世事流转,国君总有昏庸,每一次改朝换代不过是多添了那些无辜骸骨……不过是换汤不换药,梭巡徘徊,填了独夫的沟壑罢了。”
“世间,本就没有君王。那么,为何不再将君王废除?”
楚天箫顿时如遭雷击:师尊这话,是要废除君王制?
这对于一个在凡尘长大,日日夜夜被教导要对君王忠诚的人来说,是有多么难以接受。
“还权于民,由民选天下才人精英治世——此为出路!”
楚天箫低下头静静思索,暗想这信息量有点大啊。
“只是可惜……我向天帝提出成立六界之议会,以成不止凡尘,更是六界大平和……只是,为山九仞功亏一篑……”
“我之理想,终究只是个泡影罢了……”
楚天箫没有去问为什么功败垂成了,因为他知道这件事情本身就有极大难度,失败自是常理。
“箫儿,今日会对你说这么多,只是希望——”
楚天箫连忙摆手,说道:“师尊你上次把苍生硬生生放到我肩膀上我已经够受了……这次你再来一个大同理想……徒儿真的扛不住啊……”
师尊看着他微微一笑,说道:“总有一天,你会自己扛起来。”
楚天箫心里暗暗思忖:我才没那么神经呢?拯救世界?大同理想?这都什么玩意,跟我这个凡尘小子有半毛线关系啊。
师尊看着他,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一只手轻轻放在他头上,也不知在思索什么。
唯有道袍微微飘卷。
第三十一章 ——世上只有娘亲好
第三十一章——世上只有娘亲好
日子一天天过去,距离小无极宫门人尘修的日子越来越近,楚天箫等人都已经开始打点行装。
这段日子,林雨淅自然也没有闲着。
她依旧在过着她的小侍女生活,每天起早贪黑地劈材,挑水,做饭……
每天晚上她都会拖着很疲惫的身躯,蜷缩到一个非常窄小的角落里,然后倒头就睡。
这样的日子过了有多久,她已经很难计算,因为如今的她日日夜夜都在劳累,根本没有时间去计量这些。
这一日因为不小心将水泼到了芷蓠身上,淋了她一身,便被罚去睡在柴房。
天气已经转凉,她又根本没有任何机会回去拿来被褥,只好像个小老鼠般蜷缩在柴房的一角。
她轻轻抚摸着手中那碧玉色的镯子,不知为何突有一种伤感涌上心头。
好想哭啊,可是欲哭无泪了。
“小天哥……你……知道淅儿在这里受苦么?”
林雨淅握紧了玉镯,低声喃喃道。
她自然不知道,楚天箫此刻正在和师兄师姐们欢乐地划拳。夜里灯火摇曳,拳声虎虎,别提有多热闹。他又怎么会想到,在那个寒冷干燥的柴房一角,一个孤弱女子正在默默想着他。
因为他正是她现在唯一的精神支柱。
她根本没有别人可以依靠了。
抚摸着那只手镯,想着那个少年摸她脑袋的温馨画面,林雨淅嘴角开始勾起一丝笑容。
“再过多久……娘娘才会放我走呢?”
上一次薇夫人回来,面色阴沉地可怕,然后对着芷蓠和她说了要将她送往小无极宫的决定。
林雨淅听到这种消息,本应该是很开心的,然而她那时却完全开心不起来。
因为薇夫人的表情很冷淡,很阴沉,像是随意丢弃了一块腐肉一般的毫不在意甚至……厌恶恶心。
随后的日子里,苦役更加繁重,她原本就是极其消瘦的身子更加清瘦下去,面色苍白毫无血色。
然而即便再苦再难,只要想到再过不久就能和那人相见,林雨淅的心头依旧是布满甜意。
可是,薇夫人只是宣布了会把林雨淅送走,却不知为何没有告诉她具体的日子,她自己又不敢上前去问。
还要多久呢……还要多久呢……
她每晚入睡前都会喃喃念着这些。
今晚她很是疲惫,偏偏这柴房实在清冷,一对窗户不知何时被人拆了,瑟瑟冷风自外吹来。
她实在是怕冷,蜷缩在一角瑟瑟发抖,紧闭双目努力尝试进入梦乡。
只要睡着了,就不会冷了……
迷迷糊糊间,一股暖意自肩上传来,似乎有人给她加了一件毛皮裘衣。
她没有动,有些欣喜。不知为何,她丝毫不怀疑那人是不是对自己图谋不轨。
或许,她心里从来没有过这四个字吧。
那人轻轻抚摸着她瘦小的脸蛋,触手很柔滑,又极为温柔,似乎……是个女子?
薇夫人么?恐怕不是,她这些日子这般冰冷地对我,又怎么会在半夜来这里慰问?
芷蓠姐姐?也不对,她经常拿鞭子抽我,又爱敲我的脑袋,她的手感不是这样的。
然而就在她这样胡思乱想时,那双手已脱离了她的小脸蛋。
然后,林雨淅便感觉双臂一紧,似乎被人抱住了!
一抱之下,林雨淅更加确定对方是个女子,唯一一份警惕之心也随之散去。
那人抱得好用力,就像抱着她一生最重要的珍宝一样。
林雨淅突然发觉自己很迷恋她的怀抱,仿佛在这里能够找到许多温暖,许多美好回忆。
很快,她便带着幸福的微笑陷入梦乡。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还以为是在做梦,摇摇头便再度出门砍柴,挑水……
这一天很快便在劳役中结束,林雨淅的惩罚还没结束,她必须再度躺在小柴房里。
就在她再度被瑟瑟冷风吹得瑟瑟发抖时,那毛皮裘衣再度出现,覆盖在她身上给她传去阵阵暖意。
迷迷糊糊间她又品尝到了那温暖的怀抱,心里觉得十分安详,没有再想什么便陷入了梦乡。
这样的日子一直过了好多天,林雨淅渐渐坚信这根本不是梦,半夜一定有人真的进入了小柴房。
她决心找出这个人,于是在某一天,她刻意保持清醒,一直到了夜半。
冷风依旧那般肆虐,裘衣依旧那般温暖。
她豁然开口道:“……是娘亲吗?”
林雨淅很是聪明,她知道自己一睁眼就可能把对方惊走,那么假装说梦话当然是最好的主意。
“娘亲……不要走……”
她小手握紧着,因为说谎的缘故浑身颤抖,然而在这种情形下完全可以理解为饥寒交迫的意思。
那双一直在抚摸她柔嫩小脸蛋的玉手微微一顿,旋即一个温和的声音附在她的耳畔。
“我是……乖女儿……娘亲在这里……”
林雨淅心里顿时狂跳了一下。
只是这一个声音,她便已经知道这人到底是谁。
薇夫人!
可,可她……白天那般冰冷对着我,为什么到了深夜就……
还有她说……乖女儿?
林雨淅心头有太多疑惑,但她知道此时不能发问,于是故作喃喃道:“娘亲……你抱淅儿……”
薇夫人笑了笑,拦腰把她抱了起来,柔声道:“乖女儿……我的乖女儿……”
她这话里完全没有半点作假,那一分柔情哀痛,竟是深深说了出来。
林雨淅不知为何,眼眶一热,便要落泪。
“娘亲……娘亲……”
她早已忘记了自己的套话目的,反而伸出手去抱紧对方,贪恋着这温暖的怀抱。
这就是娘亲的感觉么?
好温暖……
林雨淅顿时觉得一阵柔软的吻自她脸颊落下,隐约有一点冰冷,却是薇夫人的泪珠落到了她脸上。
“乖女儿……不要怪娘亲……不要怪……”
“娘亲……”林雨淅低低喃喃道,她真的是太久太久没有享受过亲情了,一下子便彻底迷失。
不知过了多久,在香软的怀抱之中,林雨淅渐渐熟睡,嘴角挂了一滴泪痕和微笑。
然而白天醒来之后,她再度见到薇夫人,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表情。
她很是不理解,如果昨天不是梦,那薇夫人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如果她真的是我的娘亲,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林雨淅傻傻想了一会儿,最终只能归纳为自己一直在做梦。
至于为什么连续多日做一个梦,为什么梦见薇夫人是她娘亲,这些逻辑上的问题她通通没管。
她不是幻想式的小女生,她只看重眼前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