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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真的是累了,皇帝带着沉稳而均匀的鼾声入睡。看看窗外,初冬的太阳照进天地一家春的庭院中,这里是距离皇帝居住的九州清晏最近的一座庭院。比起杏花春馆是洞天福地确实是近了许多,只是少了太多曾经有过的记忆。只是自己早已不是不谙世事的那拉氏娴雅了,在这宫中生活了几十年也该为自己做些打算了。
皇太后为了富察氏和高氏的事情跟皇帝母子间不睦,日后自己和永瑜之间绝不能如此。皇太后几次透露口风,正大光明匾后的名字写的就是永瑜。那时候自己就是正正经经的皇太后了,也就是说必然是圣母皇太后了。只是已经是小皇帝的生母也要是老皇帝的皇后才算是名正言顺,从前不甚看重的后位如今看来却是不能不放在眼里了。
和卓氏已经是落在皇太后手里,慈宁宫后院只怕是有进无出的。自己不能再把自己陷落进去,说情不说情的,也要是看看自己是怎么个说法。
手里做的八宝团花活计原是给和馨做一件合适的紧身坎肩上的花样儿,女儿的话还是字字句句敲击上心上。原来女儿以为自己不够疼她,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不合时宜的言语露出来。可惜她不明白就算是在宫里,哪怕是最普通的母女真情也是带着无数的规矩礼数在里面的,想要像寻常母女间那样子毫无芥蒂,还真是不行的。
“额娘……“永玧从外面溜进来,娴雅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把永玧抱在怀里:”这会儿来做什么?嬷嬷呢?“
“嬷嬷在外面不敢进来。“永玧说话奶声奶气地:“皇阿玛什么时候到了园子里的?”
“就是阿哥先时没来的时候。”娴雅抱着儿子出了寝宫:“阿玛这会儿歇下了,等过会儿阿玛起身了,阿哥跟着姐姐们一处过来用午膳好不好?”
“好。”永玧点头,从母亲怀里钻下来还是请了个既稳重的双安:“儿子下去了。”
娴雅点点头,早有乳娘跟两个谙达跟在永玧身后出去。娴雅朝一旁的莲子招手:“去看看五公主在哪儿,叫她过来侧殿我有话跟她说。”
莲子福了一福:“格格眼睛都哭肿了,大格格正在劝解呢。”
“不妨事,叫她来就是。”娴雅背着手站在院子里。恍惚间自己还是那个初入皇宫的娴雅,怎么心思已经薨逝苍老大了无法控制的地步。五个孩子个个都是皇帝太后的掌上明珠,可是自己心底最看重真的只是那一个九凤朝冠不成?
难道早先额娘告诉自己的话才是真的生存法则,宫中的女人不能求得一时宠爱就什么都不顾了。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额娘用这话问过自己,还有那一记火辣辣的耳光。打醒了自己的梦,也告诉自己日后所要过的日子就是看上去平淡如水,实则是暗藏汹涌的。守住了自己也就是守住了日后长久没有希翼的深宫岁月。
“额娘吉祥。”和馨嗓子有些嘶哑,眼睛红肿的如同桃儿一般。委委屈屈站在面前:“馨儿错了,以后再也不敢惹额娘生气了。”
“好了,不说这个了。”娴雅拿出做好的八宝团花:“看看这个喜欢不喜欢,知道你在念叨要个紧身的小坎肩。给你做好了一件花样儿,坎肩的样儿叫嬷嬷给你剪裁去。”
“额娘,是女儿做错了。下次再也不胡说了。”和馨钻进母亲怀里:“我说了傻话,额娘还是疼我的。”
“傻孩子,额娘哪有不疼你的。”娴雅拿着帕子给女儿拭泪:“以后在哪儿都不许乱说话,真出了事儿谁护着你?昨儿的事算是盖了过去,阿玛跟前也不要再提起了。”
“是,额娘。”和馨点头,忽然又是想起了什么似地:“额娘,有件事您千万要放在心里。千万千万别在皇祖母跟前给和卓氏说情,和卓氏只怕是非死不可的。”
“怎么会?”娴雅抬头看着女儿:“这话你这么知道?”
“额娘,皇祖母说和卓氏不守贞洁,进宫伺候皇阿玛就已经不是闺女了。”和馨到底还是女孩儿家,说起这话涨红着脸:“而且必然是有不可告人的心思才来京城的,要不是为着兆惠将军是封疆大吏的话,只怕也要迁怒过去了。”
娴雅大惊,这句话要不是女儿说出来还真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皇太后不惜插手外朝也要了解和卓氏的性命,只怕真是误会了和卓氏不是处子之身进宫伺候皇帝。这件事是皇宫中最大的丑闻,放到哪儿也是容不过的。看来这次自己真是不能多言多语了。
《名萌世家》书号 2025121 不一样的单亲妈妈,不一样的辣妈
正文 第六卷 唯我独尊 第二十二章 欲擒故纵
第六卷 唯我独尊 第二十二章 欲擒故纵
“皇上醒了?”方才跟女儿说完话,拿着做好的东西进来便看见皇帝双目炯炯盯着帐顶:“这还不到两个时辰。”
“好像是睡了好大一觉。”皇帝转过脸:“你又在忙什么?总是不得闲,在宫里是如此,到了园子里怎么又是一首上的事情?”
“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早些事情做也好消磨工夫。”娴雅笑着坐下:“时辰还早。万岁爷要不再歇上一个时辰?”
“罢了,就这么躺着说会子话也是好的。”半靠在秋香色软枕上:“园子里真是比宫里住得舒坦,到这儿来少了不少事儿。”
娴雅笑笑:“这是万岁爷素日忙碌惯了,我总是闲人一个。不过是园子里场院大些,走走停停倒是比在宫里要松散些。阿哥倒是这些日子眼看着长高了不少,方才过来要给万岁爷请安,恰好万岁爷刚睡着。”
“等会儿就见到了。”皇帝盯着她看了半晌:“和卓氏这件事你还是撩开手别管了,朕思前想后好久,总是朕这做儿子的不孝,让皇额娘受了委屈。所以才会拿着和卓氏的事儿作伐子,跟朕发了这么老大一通脾气。要是朕素日做得好些,什么事儿都能顺着皇额娘的心思也就没了如今这种两难的处境。”
娴雅看皇帝不胜倦怠的形容:“皇上多虑了,皇额娘千言万语其实总是疼顾着皇上的。这么多年不管什么事儿,虽说明面上都是如此,心里哪有不向着皇上的。”
“听皇额娘说了那么多,总是朕的不是。要是朕素日能多替皇额娘设身处地想想,也就不会招来皇额娘如许多的抱怨。”皇帝拉起娴雅的手:“有件事,朕跟你说了很多次。你总是不答允,都是这么多年了。不知道你是真的还在怨朕当初那样子做人,委屈了你还是旁的什么缘由。”
皇帝话到此处,娴雅已经明白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要是从前一定会截住皇帝的话不叫他说下去,可是这次说什么都不愿意再拦着了。好像就是安安上次劝解自己的话,即便自己不想做皇后也要为自己的儿女们想想,有了一个固伦公主。皇帝势必不会再次破例,要想和馨日后也有一个好的结果,就必须要自己这个做额娘的多替儿女们考虑一二。趁着皇帝和皇太后对自己总是要比旁人看重,就应下这件事。迟早总是要的,早到总比晚到好。
“皇上说什么,我不明白。”娴雅微微笑着,端起手边的热**送到皇帝手边:“万岁爷润润嗓子,等会儿就该传膳了。”
“你少给朕装糊涂。”皇帝正色道:“皇额娘素日都是夸你孝顺,说论起孝心来你比朕和弘昼都要虔诚得多。”
“万岁爷说这话我可是担待不起,说什么也不好跟万岁爷和五爷比。”娴雅一面笑着一面服侍皇帝更衣:“皇额娘是有意呕着皇上说笑呢,和卓氏兴许是不知道宫里的规矩,冒犯了皇额娘也是有的。等这气头上过去了,还不是一天云雾散。皇额娘又是个菩萨心性的人,见着皇上和五爷一般的孝顺,高兴都高兴不过来。哪里还会生气,总是皇上想多了才是。”
“你这话留着到宫里哄着皇额娘高兴得了。”弘历捏住娴雅的手:“朕这些时候总在琢磨,是不是早先的时候有些事做的太不近情理,也不许打听清楚就让你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如今想要改也不知道来得及来不及,总是朕的不是就是了。”
换在早些时候只怕娴雅听到这些会感激涕零,甚至会就地跪下磕头,算是这么多年的辛苦委屈总算是没有白费,只好皇帝还有一天能够知道和体谅到自己的不易,也就算是到了出头之日了。
只是当这一日真的到来才知道,自己早已没有一丝一号的喜悦。只是觉得这东西来的已经是没有了多余的用处,也早已不是早先那个不谙世事的那拉氏,只要是皇帝对自己有丝毫的真心也就觉得安慰。到了这般年岁,所想的或许是儿女更为多一些。
“皇上,皇后之位至尊至重,只怕我福分单薄德行有限,做不得这个位子。”娴雅沉吟半晌方才说道:“只怕宫中主位们还有胜过我千万倍的,这又岂是自己能够僭越的。”
“胡说。”皇帝一下打断了娴雅还要说下去的话语:“你是皇考亲封的皇子侧福晋,又是孝敬皇后的嫡亲侄女儿。上三旗的出身,这是谁也无法匹敌。最要紧的,朕膝下最出息的阿哥公主都是你所出,而且朕也是一时半刻离不开你。你说,不册封你做皇后,册封谁去?旁人那些推三不着两的话,还要去信去听?”
娴雅静静听着,皇帝一语终了始终没有半句是关联于两人之间。或者是说帝妃帝后之间原就是应该平平淡淡,有如普通至极的结发夫妻一般,若干年后就是彼此熟识,除此之外若说有别的什么,好像都是自己不该想的。也难怪富察氏会变得不可理喻,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皇帝也是如此心性,所以才会那样乖戾?
“朕说的,可是真的?”皇帝看娴雅有些怔怔的:“难道是你还不曾想的清楚明白,故而这样子不言不语?”
“万岁爷如此说,若是我还是不知进退,甚至是不知道感念皇上恩德,便是真的不知礼体上下了。”娴雅在皇帝面前福了一福,紧接着跪在地上行了个跪安。只是当自己就要起身的时候方才发现,皇帝是坐在床榻上的,自己这样子跪安下去就仿佛是皇帝到了临终时候,重托以后事的光景。
想到这里,方才发觉自己的手心已经湿透了。趔趄着起身,强笑着握紧皇帝的手:“万岁爷,这实在是我不敢想的事儿。”
“早该是你的。”弘历把她拉到身边坐下:“有件事朕一直瞒着你,早先有些事也是为着朕顾虑太多,所以一直都是压制着你。还好能够有水落石出的一日,朕能够偿还这笔良心债。原就是朕委屈了,薄待了你去。”
娴雅坐在皇帝身边,皇帝的话字字句句敲击在心上。仿佛应该是那年在永寿宫外初遇到还是皇阿哥的时候,那时候还是在青春年少的时候,听到皇帝这样的话语只怕是一生都是于愿足矣。
可是到了这时候才听到是不是太晚了些,那时候在杏花春馆一个人孤零零跟着额娘的时候,腹中有一个未卜的将来,不知道会是阿哥还是格格的时候,皇帝在哪里?
后来在承乾宫,也是一个人坐在庭院里守着那株梨树,直到有一天有人跟自己说婉儿进宫了,那时候都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甚至以为只能是见到女儿一眼,这一生就足够了。那时候还是青春年少,皇帝那时候又在那里?多少人在皇帝耳边眼前给自己添了多少堵,皇帝不知道还记得不记得。
原来这一切是为了应在今日,事到如今要这个皇后之尊实在是没有什么荣耀,自己的青春年少都被埋没在无数人的陷害之中,自己不过是凭借着那么一点点遥不可及的耐力艰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