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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的话,不论知道不知道都不该当真。”娴雅蜷缩在里面,弘昼的话句句在耳边回响。早先的时候皇帝甚至疑心自己跟弘昼还有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这话还真是不知道从哪里说起。至少那件事远比皇帝跟瓜尔佳氏的事情要隐晦的多,尤其是在自己跟安安说起自己知道这件事以后。
“为什么不当真?”皇帝往里侧了身看着娴雅:“皇贵妃等同于副后,在没有皇后的时候可以当宫中所有妃嫔的家也可以当朕的家。倘或福康安真是朕的阿哥,你怎么处?”
“日后皇额娘倘或再说给福康安指婚那个公主格格的时候,臣妾自然会在皇太后面前尽情周旋,不让皇太后生疑也不让皇上为难。更不让皇家有了骨肉混淆的笑话遗笑方家。”娴雅很安静地扭过头:“这样处置可算是让皇上满意?”
“朕满意,你满意吗?”皇帝掠了掠她的鬓发:“这么多年朕从来没有看清过你,朕从来不知道什么事情会让你生气,或者是有什么时候你能够跟朕说上一句真话。哪怕就是像那些嫔御们一样撒撒娇,都是好的。”
“皇上,婉儿都做了额娘了。我若是撒娇岂不是人家常说的,老妖怪成了精了?”当初自己能够撒娇的年岁,是一个人守在没有人来的承乾宫的,那时候守着的就是一棵梨树。等到自己年纪大了,反倒要说自己不会撒娇了。只是不知道这话又有几分真来几分假:“被人知道还不笑话了去?”
“只有朕跟你两人,又是这么多年夫妻。难道朕还取笑你不成?”皇帝扳过她的肩:“朕没有跟弘昼说假话,福康安不是朕的儿子。如果是就算是瞒着弘昼也不会瞒着你,你不会给朕心里添堵,一直都是这样。”
“为何即便是瞒着五爷都不瞒着臣妾?”这不是说了新鲜话了,难道不知道女人都是小心眼爱吃醋的,居然还不会瞒着自己。
“弘昼那儿就算是说清楚了,即便是朕的骨血也是换不了他阿哥的身份。你知道在咱们爱新觉罗家,但凡是私生子最多只能姓到觉罗禅,至于宗室什么的也轮不到。真要是这样的话,朕又何必瞒着他。”弘历认真地看着娴雅:“哪怕是朕再怎么看上了瓜尔佳氏,也不能叫你为难。朕知道,她不只是傅恒的福晋更是你母亲家的姑舅表妹。单单就是为了这一点,朕也不会做出这件事。”
娴雅半晌不语,如果说这一生在宫里的风口浪尖上见多了倾轧和尔虞我诈,还有曾经受过的各种委屈。哪怕是皇帝对自己在床底之间说过无数的情话,都是比不上这句不让自己为难来的情真意切。早就想过,倘或是富察氏尚在的话,就算是皇帝真的做出这种事,也不过丢他富察家的脸面。毕竟傅恒那时候是当朝国舅,一品大臣。
只是这富察氏终究是没有在后位上盘桓太久,没想到最终面对这个难题的居然是变成了自己,而富察家的儿媳妇居然是自己的娘家表妹。如果皇帝真跟棠儿有了不齿之事,只怕最难下台的会是自己这个皇贵妃。皇上说出来的理由不过是因为不想让自己为难,这话若是真的只怕就是听上一辈子都不觉得腻味。
“你知道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乎你的?”弘历也不说别的话,只是缓缓抚摸着娴雅细腻光洁的脸颊:“若说朕不在乎什么不利子孙的话,也是在蒙人。朕是皇帝,没有一个为君者不期望着子孙繁茂的。你是先帝亲封的侧福晋,又是孝敬皇后的娘家侄女。虽说富察氏是满洲大族,贵胄之家。你那拉家却是可以算是我爱新觉罗家的世代姻亲,从太祖太宗开始就是如此。你做了侧福晋,别说是旁人为之侧目就是朕也是面上有光彩的。只是偏偏有了个不利子孙,你明不明白这说明了什么?朕要是过度亲近你,日后没有子嗣怎么跟这大清列祖列宗交代?”
“难道皇上就没有想过要去问问,这话的出处?难道富察氏说的话就是比皇上说的还有金尊玉贵,就真是金口玉言了?”娴雅原本不想当着皇帝的面说起这话,只是这件事早就是埋藏在心底多年。富察氏不论什么时候只要是说起自己不利子孙的话,甚至告诉了高芸嫣。两人在皇帝耳边一左一右说起来,皇帝都是没有不相信的。那么反对是最无辜的自己,在皇帝面前没有半句辩解的机会。
“朕不是没问,要是不问怎么会知道是海旺跟马齐一起捣的鬼?而且就算是要弘昼着手去查,没有朕的口谕弘昼能够到宗人府去当了宗令这么多年?朕就是要防着有人到了宗人府私改玉碟,那时候不仅是会毁掉先时的,就连后来的东西也没有了。”皇帝似乎带着无尽的心事:“弘昼为何前儿那样子打永璧,真的只是为了今儿在朕面前胡闹一通就能了事。他跟朕一样心里清楚得很,当年为着皇考得位不正生出多少故事来。就是为了这个弘昼都不能袖手不顾,所以不管弘昼怎么冲撞了朕,这次朕都不会跟他计较。永璧带着永瑜去了十四叔的府邸,十四叔是皇考当年孟元的罪魁祸首。永璧自以为亲近他十四爷爷就是好的,就好像乾隆二年的时候弘皙跟弘昌那些,朕的嫡亲叔伯兄弟联手要让朕难堪的事情。”
娴雅清清楚楚记得乾隆二年的时候,那一年从过完年开始就不顺当。皇帝几乎是一年都没有过笑意,那时候自己只不过是承乾宫中靠边站在一旁的娴妃而已,这还是因为沾了自己是先帝钦赐侧福晋的光,要不只怕就是纯嫔和嘉嫔这两个一直恩宠不衰的宠妃都要一跃到自己前面去。
虽然是如此依旧还记得,那时候听脸上总是带着神秘色彩的宫女太监们会有只言片语出来。娴雅只是听人说,皇帝跟先头理亲王膝下的二阿哥弘皙之间有了龃龌,而且弘皙还在京郊的郑家庄私建了内务府七司,不说别的什么自制鹅黄肩舆的事情,就是这一条也足够死罪的。
就算是如此,后来皇上还是不曾判定这一干兄弟死罪,只是将他们幽禁的幽禁,削爵的削爵。余下的那些跟乾隆二年那桩公案有干系的人也都在一夜之间没了踪影,至于那些口口相传的只言片语更是没有了影子。还记得那时候玉嬷嬷悄悄跟自己说的一句话,单就从这件事上看来,皇上的手段丝毫不亚于先帝,甚至比先帝更加厉害。
皇帝此时提及乾隆二年的故事,难道是在告诉自己他只是不想严办富察氏和高氏,要不这么多年早就让他们身败名裂了。可是明知道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皇帝还是时时包庇。然后居然准许这么***流来伤了自己的心,这就是皇上看重自己的缘由?
“朕之所以没有对富察氏有任何手段,只不过是因为朕想着从太祖太宗开始,我朝圣圣相传的帝位都是由妃嫔之子继位,就是朕也是一样。那时候富察氏身边有了个永琏,朕想着从朕这里开始能够有嫡子继位,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所以处处优容于她,也让她知道朕护着她不过是因为永琏的缘故。后来永琏夭折,她自己看样子是不能生养的时候居然往外推出个魏氏来。魏氏若是真生了个皇子,只怕夺子杀母的事儿她是会做出来的。朕倒是要看看,他还能往外做什么。只是没想到这样一来,真正受伤的人变成了你。你生了永瑜,永瑜是朕所有皇子中最像朕也是身份最尊贵的皇子,朕又何必拘泥于一定要正宫皇后之子继位。只是那时候朕还想留着她的后位,只要她不过分。”皇帝长长叹了口气:“在你身上,朕做错得太多。”
娴雅半垂着眼帘,泪水居然是在不经意间模糊了双眼、这一生不过是做了富察氏和高氏的互相倾轧的一张牌而已。哪怕是皇帝后来待自己再好,这一生最宝贵的如花岁月早已过去。那时候自己也是宫中容貌最盛的女人,因为有了高氏有了富察氏,自己就变成了皇帝唯恐避之不及的不利子孙的女人。如今说起来很是轻巧,岂不知道那时候将婉儿活生生从身边抱走,是将自己心头的肉剜了去?
“皇上,都过去了。咱们都不提了,好么?”娴雅转过身抱住皇帝的臂膀:“皇上不是说咱们多年的夫妻,我也就厚着老脸皮子不要跟皇上撒回娇。过完年万岁爷下江南,可是一定要带着我的。”
正文 第六卷 唯我独尊 第三十一章 宫事
第六卷 唯我独尊 第三十一章 宫事
午后的暖阳照在承乾宫的庭院里,娴雅叫人在梨树下的石墩上铺了张锦褥子。没什么事的时候坐在这里晒晒太阳,是宫里少有的闲适。自从皇帝跟弘昼说过让宗人府张罗给西安呀更换玉碟的事情以后,那些消息最为灵通的内务府官员就开始上传下跳了。
要不是因为自己本来就是上三旗出身的话,只怕这些日子就会有人撺掇着皇帝给自己抬旗了。本来给后族抬旗就是常有的恩典,不过也有没处放的时候,在自己这里就是一例。
“主子,敬事房总管王福寿来给您请安。”莲子用小托盘端了一盏杏仁茶过来:“就在这儿见么?”
“嗯,就这儿吧。比屋子里舒坦。”娴雅接过茶抿了一口:“知道他来做什么?”
“奴婢不知道,不过瞧着王总管喜孜孜的样子只怕又是一件好事。”莲子接过茶盏:“奴婢给主子预备了新鲜点心,主子要不试试。”
“搁那儿吧。”娴雅捋捋围脖上的流苏:“叫王福寿进来,我正好有话问他。”
“奴才王福寿给皇贵妃请安,皇贵妃吉祥。”王福寿已经弓着腰到了娴雅面前,就势打了个千儿算是给娴雅磕头请安。
“起来说话。”娴雅挥挥手:“没那么多讲究。”
“奴才回皇贵妃的话,奴才今儿来请主子的示下,万岁爷吩咐敬事房和内务府给主子筹备册封皇后大典。奴才带了裁缝来给主子裁衣服,这是江南织造新进上来的贡缎和云锦。皇太后和万岁爷都吩咐下来要给主子做新朝服朝褂,还说宫里这么多年都没有大喜事儿。要好好热闹一下。”王福寿满是谄媚的笑:“主子,这回可是要大肆庆祝一番。万岁爷和皇太后都有口谕下来,要让主子好好风光风光。”
“到时候你们也可以风光风光了,只怕这次打赏就是少不得你们敬事房的。不说万岁爷,就是和王爷也是个手里散淡的,若是你们好好当差给和王爷长脸的话,和王爷都是少不得打赏你们。”娴雅淡淡一笑:“好好当差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主子,奴才这就叫人进来跟您裁衣服。”王福寿垂手道:“这可是最好的裁缝。”
“不忙,我有件事要问你。”娴雅剔着护指:“是谁在延禧门放的东西,把两个小主吓得魂不附体。你可是敬事房总管,要是跟我说你不知道的话,我会怎么做你知道的。”
“主子,奴才真是不知道。延禧宫那儿僻静,也没什么人往那儿踅摸。主子难道还不清楚,但凡是宫里不得宠的妃子们才是住到延禧宫去。就是要作怪也是到得宠的院子门口作怪,好让万岁爷心里不舒坦,以后少去就是。知道那儿不得宠,还跟那儿的人作怪,哪会有人搭理。”
王福寿立在娴雅身边,说话的时候带着不敢少的恭敬。虽然说出来的话不甚得体,总算是说出了皇宫中最真实的景象。至少谁得宠谁失宠,除了本人就是这敬事房里的太监们知道的最清楚。每天的翻牌子,绿头签已经是说明了一切。
“宫里忌讳什么,这些人就做什么。居然连神怪这档子事儿都敢拿出来说,我看真是不要命了。”娴雅修长的指甲扣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