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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飞心下凛然。
虽然几次说要融入这个时代,但毕竟从开放自由的现代社会中来,还是会犯一些常识性的错误,最无意间忽视的便是礼节。
冠礼,婚礼,迎客之礼,宴请之礼,乃至仪容,语言,衣服都有大大小小需要注意的地方。
这是一个直接体现人的社会地位和修养的东西。
士相见礼,要拜访一个稍有身份的人尤其是名士,不能大咧咧直接登门,那是不之客,不受欢迎的。试想,你突然登门上去,人家道路未扫(花径不曾缘客扫,小路因为没有客人来而没有打扫),庭院未洁,主人仪容不整,食物未备,那该是多么尴尬?这样的情况下,好的主人家会在不期而遇时对你视而不见,然后紧急做好准备肃容迎客,坏脾气的呢,哎呀,您就直接被扫地出门吧,砰一声给你个闭门羹。未告而访,既是对主人的不尊重也是对自己的不尊重。
通常情况下,都是要派人先去通知(比如现在国家领导人出访,要先有渠道表达己国想要出访的意思然后对方国家出正式邀请),而且派去的人身份不能太低,不然主人可能会不喜而拒绝;派去的人告知来访人身份和意图及日期,主人曰可,然后准备,客人在约定时间,视目的和双方身份地位而准备不同的礼物;到达后再有主人的仪宾为双方通传,然后主人出,双方来往礼让受辞……繁复的礼仪绝对会让现代人疯,可在这个社会却是理所当然。
当然了,如果客人深具声名,或者双方熟悉或者客人为主人所尊不用遵从。不过一般人就不能无礼了。
吕飞直身,行礼道:“有烦家老。”递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成老微颌,双手叠于腹部,又不言不动了。
昆布在一旁困惑,不知所以。
只有泽旺一向喜汉人之学,见有望件事番肃穆端庄的礼仪,兴致高昂,受此气氛影响也连忙收起软塌塌随意坐着的身体,正身端容,模仿行礼,高声道:“泽旺愿为引路!”
“麻烦兄弟了。”
吕飞转向昆布,话题一转道:“老爹,飞奇怪的是,白马一族既因我汉人而凋零残破被迫迁徙,何以对我等却大见亲善,飞虽荣幸,却是不解。”
昆布哈哈大笑:“其实当初刚迁到这时,的确憎恨汉人,虽不致见汉人就杀,也是拒绝往来。
可是,愁啊,连日子都过不下去了。没有汉人,铁、布、盐、茶哪来?我们羌人都是草原的勇士,可是也不会空手就把这些东西变出来啊。
要不是三明弄手段,又来了司马先生让我们不怕交易吃亏,说不定我们就破罐子破摔,抢他娘的,拼光死净了算鸟!”昆布仰头大笑,隐隐透着股悲凉。
吕飞等相视而嘻,经济软刀子,真是古今皆同,这刀子要用的好了,不亚于十万大军啊。
当然,知道要用是一回事,以后也不能忽视武力,尊敬强者,跟随强者,向来是草原的铁律。
不过这位司马先生一介书生,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为大汉国省去这不大不小的乱子,挽救多少边境汉民,要知道数千亡命牧民转职成马贼的能量有多大!
又听昆布猛的一拍桌子:“更何况你们救我白马数十儿郎,勇武过人,好汉子!此等大恩我昆布要怠慢了,不用别人戳我脊梁骨,我自己抹刀子算了!哈哈!来来,别光说话,喝酒喝酒~~哎,这酒也是你们汉人的啊,嘿!比我们的**酒好!”
吕飞含笑道声请,端起碗从容一饮而尽,随后众人亦是翻碗不流一滴,说实话,未蒸馏过的古代酒真难不倒“酒精考验”的穿越众,却因此举赢得昆布大喝一声好,马上身边一旁静静侯着的阿泽给众人摆上佐酒的嫩嫩的牛羊肉,烤的金黄的,撕的细细的,闻着喷香的,旁边一双干净的木箸----不消说,这是泽旺的手笔了,至于昆布,直接就手抓,豪爽……
吕飞赞叹几声,阿泽喜滋滋退下,和泽旺一阵挤眉弄眼。
放下木筷,吕飞又问:“老爹可知这铁羌盟细况?”
昆布一抹嘴巴,皱着眉头:“这几年问的少啦,北宫大哥说是十几年前羌人虽结合了,却是纷纷问起,乱七八糟,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所以才被汉人以少胜多。
最好就是统一号令,细心筹备。防的还挺严,一般人不告诉,我只知道徨中、北地、义丛、先零诸部都有,乱七八糟一堆。恩,按说我羌人较之以前好过了,不知道北宫大哥为什么还要卷进去。”
吕飞心下冷笑:“人心不足蛇吞象。
为了一个简单的目标聚合起强大的力量,即便目标已经达成,秉持过这种权力的人也是不愿意放弃这种力量的,何况也不是他想说放弃就放弃的。
老爹说羌人日子好多了,是看到自己部族的情况了,可是其他的呢?未必吧。
老爹也看到了羌人数次大起,数次惨败,不知大汉亦因你们而师老兵疲,国库为之一空。
十步之内,必有芳草,飞不敢小觑天下英雄,想羌人中如北宫伯玉或是其身边智者明了其中机缘或可为之一搏吧!”
昆布惊讶道:“你说铁羌盟可能成事?”
吕飞笑:“老爹,你的成事是怎么个成事法?”
昆布一滞:“呃~聚羌人据凉州及其西域,如鲜卑匈奴,或者,打到洛阳,吞灭汉室,立国中原?”昆布小心翼翼试探道。
“哈哈哈!”吕飞仰天大笑,傲然道:“绝无可能!”
振衣而起:“灭汉者,必汉人!
沐猴而冠,跳梁小丑,滔滔如大河奔流从无断绝,又何曾动我大汉根本!
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直视昆布:“自炎黄人文初祖,立国为夏,三代而下,群夷慑服。
虽犬戎破镐京,皆因幽王无道,内有申侯接连而进,然秦庄公一战大破,斩十数万,西逐数百里而使臣服;
桓公尊王攘夷,北拒戎狄;
冒顿白登围高祖四十万,何等威风,霍卫一出,单于夜遁,终使其黯然西迁远避,其后长城内附者不可胜计。
今鲜卑檀石槐拥众百万,地方万里,鹰视狼顾,数拒和亲,坚与我大汉为敌,我大汉又有何惧?无非第二个冒顿!
世无英雄,而使竖子成名!大汉大汉绵延数千年,幅员千万里,拥众数千万,何其人杰地灵!一朝真英雄出,乱其部众,如汤沃雪,擒其级,如探囊取物尔!
铁羌盟,又有何出奇?
国、朝可灭,汉终不亡!”
吕飞身后众人直身而起,神情肃然,一席话引得胸中激荡。
帐中白马自昆布以下,无不默然以对,其实深以其言为然,只因事事具在,不容强辩。
其实吕飞等都知道这话有些大、空,只不过以大汉以往历史,树起当前白马心中的强势罢了。
战略上藐视敌人,自己等人心中,可不会轻视任何敌人。
不远的将来,因三国连年天灾**,人口大减十之**,汉人王朝司马晋朝就亡在蛮夷匈奴刘渊刘豹之手,再后来五胡乱华,几使汉人灭绝,冉闵杀胡令出,汉人绝地反击。
不过在严重大汉沙文主义者们看来,大汉血统已经不纯,后来关陇熟胡军事贵族集团之后的皇帝李世民的血统纷争不已;再后来,权奸汉奸当道,蒙元、日寇再让汉人和广义汉人的中华民族大大流血。
但是,国朝可灭,汉不可服!任何人想要久踞中原,想要汉人放弃骨子里的血性、传统、文化,都要付出同化和被驱逐消灭的代价!
吕飞微微一笑,缓和了下帐中严肃的气氛,向昆布道:“至于老爹说如匈奴鲜卑立庭割据,我问老爹,北宫伯玉较之冒顿檀石槐孰高孰低?一声号令,四方影从?
领地如匈奴鲜卑草原可辗转腾挪?族群如匈奴鲜卑凝聚?族中智者深通治国之道,可提大政方针?族中粮秣可足战备和国用?族中有典籍仪礼教化长远?族中有举凡织布垦殖制盐冶铁之法可强国力?……
没有,你们只能依托汉人名士智者,可是这样,你们反汉又有何意义?
呵呵,一旦所托非人,其就中取利,夺其位,领其众,到时,羌人中高位者,能得保其领就已是万幸了!徒为他人做嫁衣,流羌人血为天下笑罢了!”
这话不假,都是以后事实证实的,不得不说吕飞是站在历史的肩膀上充当了一回羽扇纶巾的潇洒智者。
北宫伯玉与李文侯起兵后深感资望与吸引力不足,于是裹胁名士边章韩遂王国等入伙,不料却是把刀子送到别人手里。
野心家韩遂就中下手,羽翼丰满后接连杀了北宫伯玉、李文侯、边章,拥十万之众,只不过后来入伙的马腾因为自己的家世和手中的力量使韩遂不能火并,于是这集团就成了两家共掌,可怜北宫等成了踏脚石。
一席话说的昆布等瞠目结舌,汗如雨下,呼吸艰难,一时神思恍惚。
吕飞滔滔已尽,有些口干,举碗一饮而尽,慢悠悠细品肉脯,昆布等却一时不见回神,酒足肉饱,遂打个手势,与众人悄悄退下了。
………【第十章 英雄】………
吕飞一行人进去自己大帐时,吕雯三个小姑娘正围着羌人送来的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低低谈笑。
看到他们进来,打了声招呼,却见他们默默地鱼贯而入,不知出了什么事情。
吕飞向她们淡定地挥了挥手,径自坐下了,又挺了挺腰,袍袖一展,换了个舒服的坐姿,自然地将双手藏于腹前,静静看着众人。恩,跪坐的习惯,大家都在逐步适应。
半天没人说话。
吕飞看着众人或嘴唇紧抿,或皱眉深思,或神采飞扬,或咬牙切齿的,不由一乐,开口道:“怎么,刚才谨守这时代汉家礼仪不能随便说话,现在什么也不想说?”
众人神情一动,风呼地站起,出去绕了一圈――没什么人,本来就是泽旺特意安排的比较安静的客居――然后回来贴着帐门坐下了。
“啪!”魏老以拳击掌,“今天才知老夫还没老!”
“恨不能早生两千年!”成老轻捻胡须,微微仰头,怀古之幽思,表情肃穆得让三个女骇子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乓!”三个姑娘吓了一跳,冷平手上青筋虬起,“正是大丈夫驰骋之日,纵横之时!”姑娘们大眼瞪小眼,不知所以。
陈宁眨动闪烁激扬的双眼,赞叹似地文绉绉的语调:“时世造英雄,英雄亦适时也!”
好了,吕雯三个也来了兴致了,不知所以的他们看着雷又有什么突然的感慨――
雷低着头闷声闷气道:“酸!”
众人绝倒。
正当刚才言的闹哄哄追杀雷的当口,吕飞简要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下,众女才了然,雨诗的眼中顿时又冒出一颗颗小星星。
吕飞笑,魏老已经重新坐好,问道:“飞啊,铁羌盟固然难以成事,却也拥众数十万,数次和汉中央抗衡,目前就招惹他们,岂不是徒数强敌?”
吕飞轻松道:“树敌是真,强却未必。拥众数十万的羌乱,也是在经过几年积蓄力量之后趁汉庭深受黄巾打击之时而起,所以数剿而不灭。
如今羌人初整,号令不一。退一步讲,就算北宫伯玉为了所谓颜面要和我们为难,他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