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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那段话,男人大步出了那屋子。
“一晗!”在他的身影已经只剩一片衣角的时候,背后那个丑陋嘶哑的声音忽然大声唤住他:“不是他说的,是我,一晗,我高中时就知道你喜欢他,一晗,对不起……”
他狠了狠心,甩手放下帘子,丹槐丹桂见他出来纷纷行礼,细细在脚边默默地跟着,他却连低头看它一眼的勇气也没有了。
他是多么的喜欢那个男人,如那个傻妞一般喜欢了那么多年。如果能有两个人能得到幸福,他希望是自己和任禹,如果只有一个,他希望是任禹。
未夏,秦一晗比你还要坏,也自私的多。
作者有话要说:=_=
☆、105梦死
经过那株银杏树下时;秦一晗猛然停步。
自几天前青鸽被捉走,这笼子里只剩下这只鹦鹉;空空荡荡的竹笼显得十分宽富。感知到有人在看它;鹦鹉睁开绿豆小眼;见那人不说话也不动作,小海歪着头好奇地打量了他好几眼;认出他是喂过自己的人,顿时有些兴奋地蹦了蹦,讨好地又小心翼翼试探着叫道:“未小夏?”
秦一晗一震;眸色锐利地抬起一双锐目;小鹦鹉一抖;一双绿豆眼几乎快瞪成黄豆,小小的身子惊魂未定地在笼中扑闪两下,拿翅膀盖住脑袋,乖乖立在竹扛一角再也不敢出声。
秦一晗闭上眼,平复下内心的波澜,最终均匀了吐息,褪去眸中锐色,那张英气的俊脸除了疲惫还有些微隐隐的痛意。
老天爷真是荒谬,记得初来到这个世界时,他惊惧地发现自己不仅多了一份记忆,心里还多了一个人。
这具身体的原主,贵为西秦太子,不惜矮□段,千里迢迢到君国,只为离一个人近一些。
他也叫秦一晗,与他一样心底也固守着一份无望而不可说的恋慕,他在那个世界看着那两人的合聚悲欢,习惯且心酸着,秦世子在得知思慕之人即将大婚后,借酒消愁一病不起,两个秦一晗,谁也不比谁好过,他们根本一样。
秦世子撒手离去,把身体身份感情责任一并抛给他。
接受所有,唯独抗拒一件。花了半个月的时间,他把自己关进房里,试图抛去秦世子留下的感觉,抛却那种痛彻心房闷胀酸疼的悲伤无望,一个任禹已让她那样疲乏,她的心里实在不能再负荷另一份绝望。
可那感觉偏偏如生了根一样扎在这具身体,无论如何也挥不走脑中那个叫做子行的笑貌音容,挣扎剧烈时他几乎生出了幻觉,觉得他从来就是西秦世子,不是那来自异世的孤梦残魂。
既无法放下,那就守着吧。
新身份隐秘复杂,人前浪荡潇洒,人后寸寸运筹,这个世子爷他做得十分应手。与子行不常见面,但每隔两三日都有书信往来,他喜欢这样的感觉,就像上辈子初到任禹的工作室,与他搭档时那般惬意无间痛快欢畅,只是后来,自她忍不住假意醉酒向他吐露心声,除了工作与未夏,那个人再也不曾与她多说一句话,避她如瘟疫。
很快他就发现,他越来越少的想起任禹,确定自己真的喜欢上子行时,他甚至偷偷地欣喜过,终于可以放下那份执愿,去爱另一个人,他以为比起任禹,这已经够好,即便那沟壑比之任禹还多上于世俗不容的重重一记——同性。
原以为子行是能帮他忘掉任禹的救赎,也只是以为,兜兜转转,那个人还是那个人,子行或任禹,秦一晗永远都得不到。
总归,他知道的,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谁,不论君国中国,不管是古是今,亦无关他之性别身份,他都只是秦一晗,所以,从来没有可能,他无法成为那个人心头上的宝贝。
命运对他够狠,让他连争取,都没有机会。
罢了罢了,不是早已死过心。如果能有两个人能得到幸福,他希望是自己和任禹,如果只有一个,他希望是任禹,总归不管是几个人谁和谁,都有他。
大步流星地走出院子,耳边风呼呼作响,不远处,狭窄的石雕拱桥上那一高一矮两道身影还默默伫立,良久,高的那道率先转身离去,步伐孤绝,背影清冷。
刘完面有忧色,匆忙作了礼,转身快步跟上已走到石桥那一头的君亦衍。
“子行!”身形偏转,如魅影一般越过石桥,截住那抹阴郁的身影。
“即便是我,你也不放心吗?”
即便有这么多人守着,即便是我,你也怕我会带她走,怕到要跟着我来,等在这里亲眼看着才安了心?
君亦衍站定,看向秦一晗,不否认不辩解,眼波平静,无疚无愧,也无被挑明之后的尴尬。
静默半晌,君亦衍伸手揉了揉胀闷的额角,疲倦道:“永卿兄,有事改日再叙,我累了,恕不能相陪。”
秦一晗不退让,定定而立,君亦衍抬脚绕过他,秦一晗忽然展臂一拦,君亦衍微微叹气,吐息中带着淡淡清酒气息,抬眼道:“永卿兄有何事?”
“想不想知道我跟她说了什么?”秦一晗眸色不明,说道。
君亦衍蹙眉不答,再次绕过他,秦一晗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问道:“子行,你信不信我?”
君亦衍点头,目光肯定。
“跟我来!”秦一晗颔首,扯过他踏上石桥,直往东苑而去。
前面的人走得又快又急,那手使了全力,死死钳住他摆明了绝不放过,他之前饮了些酒,虽然未醉,因他酒量一向浅,这会儿已有些乏力,加上有伤在身,一时间拼劲内力也脱不开身。
门口的婢子见这架势不敢多瞧,忙跪倒在地,刘完也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刘总管,取一坛烧酒来。”秦一晗转向刘完,补充道:“要最烈的。”
刘完一愣,忙道:“这烧酒,是世子爷喝?”
见秦一晗否认,刘完大惊:“世子爷,这万万不可,您知道我家爷一向酒量浅,方才已饮了几杯清酒,若再饮烧酒怕是半杯就要醉的……”
秦一晗一手推开房门,将君亦衍扯进去,对刘完道:“我总不会害了你家爷的。”
刘完一愣,那房门已经阖上。
那双眉皱的益发深,双眼中愠怒之色渐起,终于,在秦一晗甩起珠帘,将他扯往内室时,再也不肯移动一步。
秦一晗松开手,转动了下已经僵硬的手腕,忽而笑道:“既不想见何苦关她?”
眉心不悦,那道身影负起似地转身就要离开,孩子气,与以前一样孩子气的犟脾气,都说任禹最温和宽容,其实,他才是最冷情薄淡的那一个,有些人在乎的很少,于是计较的也少,可一旦越了他的界,触了他的禁,定是黑了脸谁也不认的。
秦一晗大声笑道:“我跟她说她配不上你。”
那道身影一顿,转过脸来看着他,有些醺红的面庞透着迟钝的怀疑。
透过珠帘看向内室,烛火明亮,那床账掩得严严实实,无声无息,像没有人,秦一晗知道,床上的那个人一定是紧紧揪着被子,屏着呼吸睁着一双大眼。二十几年友情,怎可能全是假的,那番尖刻的话固然是他的心里话,却也有刻意刻薄的成分,那个尘封的秘密被揭破,他无地自容,他恼羞成怒,他痛惜。
老天爷对他们那样好,明明那样珍贵的幸福已触手可及了,这机会何其珍贵,让人何其的艳羡,不珍惜,他不允许他们不珍惜!
沉默的僵持被刘完打断,秦一晗关上房门,一把撕掉坛子上的封纸,递出去:“子行,喝了它。”
蹙眉,转身,声音里是更加明显的不悦:“永卿……”
秦一晗扬声打断他:“只这一回,我只允你醉这一回,要不要随你!”
这几日秦一晗严令他的属下不给他多的酒,他不爱饮酒,这次也非刻意买醉,只是这几日心里装了太多事夜夜几乎不能入睡,一睡着就梦见与她天人相隔,那样不吉利的梦,便起了喝些酒寻一时安眠的念头。
与前几日一样,今晚秦一晗只允刘完给了他三杯清酒,并不会醉,却有些晕眩了,手脚是晕了,大脑却是越来越清醒地记起那些决绝的话,倒不如真的醉了好,兴许能睡死过去不再做梦,可秦一晗每每不让他痛快。
那酒坛子往面前递了几分,不迟疑伸手接过,仰头便往喉中灌去。
辛辣的味道从口中倾灌下,酒水冰凉,滑过喉管流入腹腔中却又是火辣辣的灼热,头一次喝这么烈的酒,那味道刺激着他的胃腹一阵阵抽搐,几乎想要张口呕吐,抱着酒坛子的手也不稳了,酒水湿了衣襟洒了满面,忽的记起那一日她往口中灌药的模样,也是这样狼狈与伤心欲绝,又想起她了,不够,再灌,于是他把酒坛举得更高。
辛辣的液体灌入口鼻,呛入气管,咳了个撕心裂肺,秦一晗接过摇摇欲坠的酒坛子,将他拖到椅子上坐下,拍了拍他的后背,等他缓过来,将酒坛子递到他手中道:“继续!”
一张脸已煞白煞白,胃里很难受,可是还没醉,还没醉。这不善饮酒的男人只知自己尚且清醒难受着,怎会知道,再烈的酒喝下去也不能立即将人麻痹了的。
掂起酒坛子再灌,不知秦一晗是何意图要灌他酒,只记得他说过他醉酒的样子很丑,也许秦一晗太无聊了,想看他出一次丑。他想醉,想睡个好觉,他想看笑话,那就,各取所需。
胃里一阵一阵的抽痛着,又是一阵呛咳与干呕,秦一晗等他顺过气依然不依不饶地道:“再喝!”
他觉得自己开始晕了,也开始醉了,有些迟钝地抬起头,想要摆摆手,秦一晗却握住他的手将酒坛子塞进他手中,道:“不够,再喝!”
他迷迷蒙蒙地摇头,恍惚中,有个毛茸茸的脑袋窝进他怀里挠他的痒,张口便要唤一唤那个谁,她却张大口负气似地啃疼了他的肩膀,轻轻扯住他的耳朵,霸道地说:“不准喝酒,以后不准你再喝酒!”
默了默,那人松开他的耳朵,还伸出手去揉了揉刚才咬过的地方,她静静贴在他胸前,声音又闷又小:“我会担心。”
那是他头一次见她的外公,老人家高兴之下不住劝酒,他也不推,等她买盐出来,他已醉得滑到桌下,那天他一整晚出着冷汗只喊难受,送去医院已经胃出血。
知道自己酒量浅,他平日里基本不喝,只想着让老人家高兴一番,没想到几杯下去就成这样,他难得生病,她为此生了几天气,他只好笑嘻嘻赔笑脸,直到一天夜里,她挤到他的病床上闷闷地说:“我会担心。”
“起来,再喝!”秦一晗握住他的肩膀,沉声喊道。
他想告诉秦一晗,他答应过一只小母老虎不再喝酒,一口也不能喝。
说了几遍秦一晗也听不清楚,还死命的将酒坛往他手中推送,他有些恼了,冲秦一晗喊道:“秦一晗,她不让我喝!”他的声音很恼,说完却听见他家小母老虎用比他更恼的声音吼道:“他不能喝酒!一晗,别让他再喝了!”
他从桌上支起脑袋,晃晃悠悠地转过脸,她穿着一身白衣依在门帘处,一双大大的眼睛死死瞪着着他们,他笑了笑,指着她对秦一晗笑得得意:“听见没有,她会担心。”秦一晗却一下子愣住。
他的小母老虎一定生气了,不然怎会不肯过来,他晃悠悠站起身,踉跄着想走过去却一下子跌到地上,她还是不肯过来,可是他分明听见跌下去的时候她惊喊了一声,那光光的脚丫子也往前迈了一步,没关系,他知道怎么哄她,给她看她最喜欢的酒窝、学癞蛤蟆、喊她青蛙公主、夸她漂亮……她一定就不再生气,还会对他笑。
“青、蛙公主,青蛙、蛙美人……”他把左脸对着她,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