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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皇后对她热络不意外,皇帝竟也对她极亲和,还对她说了一番话。
大肆夸她孝顺懂事,说昨晚她献给太后的解毒丹虽没用上,但太后身子已无大碍,得一对新人挂心甚是欣慰,还说叫她得空多去慈安宫和凤宁宫走动走动。
昨晚,她并不曾入宫,也不曾献过什么药。
她正疑惑,袖袍下的手叫人握住,她不动声色,会过意来。昨晚必是君亦衍进宫后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今日皇帝才会有此一番。
只不知,他的用意是什么,便是献药也大可不必将功劳推给自己,着实想不通。嫁给这个人仅仅一日,她已经深切体会到董佐明的那番告诫,她的夫君心思高深莫测。
握着她的手一紧,未夏回神,君亦衍停下脚步正看着她:“在想什么?走路也这般出神。”
未夏摸了摸肚子,做了个夸张的表情抱怨道:“我在想什么时候能吃饭,好饿!”
君亦衍愣了一下,伸手捏了捏她的苦瓜脸笑道:“祭了先祖便可以回府了。会很快,夫人忍一忍。”
忽略那声夫人和那亲昵的举动,未夏悻悻地“哦”了一声。
君亦衍看着她满脸都是不情愿,问:“真的很饿?”
她点头,上辈子身体不好,所以一向坚持按时吃早饭,迟那么一点,便会饿的难受。
“好吧。先去用膳。”
未夏一呆,她只是抱怨而已。
“可是祭祖…?”
他看着她的呆样,忍不住又捏了下她的脸,笑道:“祭祖不急,先用膳。”
未夏竟有点感动,脱口而呼出诚恳道:“谢谢!”
君亦衍挑眉:“谢我做什么,我也饿了。”
未夏满腔感激化作了尴尬。君亦衍打发了侍卫和随从先行,闲杂人等都走尽了之后他方牵过她的手,领着她折进一条青石小道。
未夏看着被他握住的右手,大脑有一阵的晃神。
上辈子,她只被任禹牵过手。
君亦衍的手与任禹一样,很大很暖和,手心带茧,触感也有些相似。
那时他俩大学还没毕业,一同去参加了一个中学同学的婚礼后,未夏看着新娘微微隆起的肚子,随口感叹:“你看,旧日同窗一个个都结婚生孩子了,咱俩还在念书,这叫比新娘子还大一岁的我情何以堪啊…。”
一转头又对任禹不怀好意地笑道:“我告诉你哦,新郎与你是同岁,怎么样,现在是不是压力很大?”
任禹也笑,看着她不答反问,“羡慕吗”
未夏抬起头望天,重重点头。
“羡慕极了!有种时光不饶人岁月催人老白驹过隙沧海桑田总之就是我老了的感觉!”
一口气说完一大段话,又抡手往任禹胸口捶了一下,玩笑道“总之你也要快点娶我,人家可不想做老姑娘!”
那年暑假过后,开学不久21岁生日那天,未夏收到了任禹的求婚戒指。
他手捧鲜花,单膝跪地,认真专注的神情,郑重的告白,让未夏好一会反应不来。
任禹看着她呆愣的模样笑,“不是要我早点娶你吗,戒指都准备好了,别告诉我你要反悔!”
未夏囧,“我是开玩笑的呐…”
任禹笑,“怎么办,我是认真的呐…”
然后一副极受伤的样子,拿着戒指感叹,“哎,怎么办,小戒戒,你麻麻不肯接受把拔,连你也一起被拒绝了,真可怜啊真可怜!”
任禹很少扮可爱,那样无辜又可怜的样子,一下子将未夏逗乐了,抢了戒指就直接匡无名指上。
后来她才知道,他为买那枚戒指,暑假两个月都在学校附近的工作室里打工,手也因此被刻刀磨起了一层茧子。她问他,你家不是挺有钱的,不会买不起个戒指吧,为什么还要去打工?
任禹捏她的脸:“第一次送你戒指,总要用自己的钱来买,况且还是求婚。”
未夏当即感动的一塌糊涂,转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当即表示一毕业就要嫁给他。
他又笑了,半开玩笑道:“你这是在提醒我要快点努力赚钱,好准备一个盛大的婚礼来娶你?”
……
她最终没能嫁给他,他盛大婚礼的主角也换了别人。
分手时,未夏问,我以后还能不能带着这个戒指。
任禹说,不能,既然要放弃,就什么也不要留下。
未夏没有将戒指还给他,她从无名指上取了下来,将它挂在了脖子上。任禹说的对,她早已失去了戴它的资格,但要还回去,她却是如何也舍不得。
那双温暖的带着茧子的大手把她的小胖手包裹在掌心的感觉,是那样幸福又安心,足够她记住一辈子。
此刻手心里相似的体温和掌纹,让她分不清今夕何夕。
掌心被人握了一握,从前尘往事里回神,目光仍怔怔落在被那人牵住的右手。
君亦衍,这个男人,也许是往后的岁月里她最最亲密的人。此刻于她,也还只能算陌生人吧。
她竟在被一个陌生人亲密的牵着手,心里忽然生出一丝难过,她不习惯这种亲密,也不想要习惯。忽然惊觉,与他在一起不过一天,她已经想起任禹很多次。
是因为嫁人而伤感吗?也许是吧。掩住情绪,她转头去看君亦衍,他正专注于带路,并未觉察她的注视。
这个人,他不说话的时候,总是看起来很认真,说话时又总是面带微笑,温和地让人无法拒绝的样子,其实也是像任禹的。
……
☆、这样,算偷吗?
一路弯弯转转,拐过很多小道。终于在一个地方停下时,看着牌匾上的字,未夏不由瞪大了眼。
“御膳房?”
君亦衍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不等她诧异完,他已一把拉着她溜进一侧的小门,避开侍卫和御厨,他轻车熟路便摸到了糕点房,将她推了进去,掩了门道:“想吃什么自己拿!”
未夏看一眼桌案,抑制住口水,指着一叠造型精美的点心,笑,“这样,算偷吗?”
君亦衍没有回答,半晌,他也笑了。
“偷么,幼时我倒是常和六弟过来偷这里的点心吃。”
未夏伸出去捻糕点的手顿住,昨晚,她听人议论过君亦衍不受宠,可没想到会如此落魄,堂堂一名皇子自小就要到厨房偷食物吃……
怕他看出自己的心酸与同情,未夏赶紧呵呵笑道:“偷吃东西也没什么,我小时候也常常到厨房偷吃我妈做的菜,还偷过我奶奶的的橘子罐头吃,小孩子饿了都会这样!”
“不是因为饿。”他淡淡笑着,“只是很想试试看,只有大皇兄能吃到的荔枝糕是什么滋味。”
他的面容匿在阴影里,未夏看不清他的脸,心中却无端的发堵,怎么也说不出话。
“很香甜,我和六弟试过一次便爱上了。所以我习惯了每日来,偷换掉皇兄的荔枝糕。”他仍淡淡的说着,听不出欢喜或感伤。
不久后在某次宴上,当谦王君亦习指着一叠精美的白糕,教训自己儿子要珍惜食物时,随口说起的一句话,才让她真正弄懂了这个男人那时隐在暗影里的心绪和神情。
看未夏愣愣的样子,君亦衍挑眉一笑,“说笑而已,好了,快吃吧,不是说很饿,来,我告诉你哪种最好吃。”
他长指捻起一块白色糕点,放在未夏嘴边,耐心等着她咬了一口,问:“好吃吗?”
她正沉浸在某种情绪中,舌尖并未尝出些许滋味来,却不由自主点了头。
他笑了,眉眼温柔,抬手擦掉她嘴边的碎屑,将剩下的半块糕点放进自己的嘴巴,细细咀嚼,半晌,轻声自语,“是很好吃”。
………………………………………
跪在历代君王的牌位前时,未夏还在想着君亦衍在御膳房说过的话。他口吻和面容平淡温和,像在说一件幼年的顽皮旧事,未夏却感觉到了辛酸。
细细,也曾做过同样的事。
偷吃程妈给弟弟留的红烧肉。
哎,她又想一晗和细细了,这个人,怎么总要让她想起上辈子的事。
她承认君亦衍幼时是受了些苦,可他现在看起来过的不错,方才在殿上,皇帝也对他甚为满意疼爱。她没必要为他操心,她只要不帮助锦王和玉湖庄妨碍到他的前途就好了。
收起莫名难过的情绪,未夏在锦垫上跪下,两人分别接过侍从递上的香,点香时却出现了意外。
未夏手中的那一柱香怎么烧也点不着,香头被烧的黑糊,只冒烟却始终无法燃起。侍从只好又换了一柱给她,可新换的香依然无法点燃。
连换了三次,终于,君亦衍略一思索拿起一株香,点好,递了过来。
未夏接过燃好的香拜了三拜,这才将香□香炉里……哪知,怪异的事又发生了。
在未夏将香□炉中的一瞬间,正面对他们的供案上十几个牌位,竟齐刷刷倾倒,摔落下地。
插香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她吓的一抖,还带着星火的香灰抖落在手上,烫的她一个哆嗦。君亦衍迅速抽过她的手,拂掉香灰仔细查看,白皙的手背上已烫出红印。
未夏刚说了句没事,一旁边的内侍忽然尖叫一声:“祖宗仙灵!祖宗怪罪了!”
跟真满殿内侍个个面色惶恐扑扑通通跪在地上,对着一地倒塌的排位不停的磕头,口中哆哆嗦嗦念念有词。
引领他们来的大公公赖丛,也面色惊惧,猛磕了几个响头后对君亦衍道:“先祖不受王妃香火,才会显灵怪罪,奴才先去禀报皇上!请王爷和王妃到祠堂外候着,莫要再惊扰了祖宗们!”
“等等,本王与你一起去!”君亦衍拦住赖丛,然后对未夏道,“你先回府!”。临走之前又对着正要跟着他去见皇帝的两名贴身侍卫沉声吩咐道:“护送王妃回府。”
未夏有些担心,赖公公的话,她听懂了一些,说因为她强行上了香,君家先祖怪罪,牌位才会纷纷落地?
对于鬼神,她无信无不信,纯粹不懂。可方才的事,的确无法解释,难怪那些太监们会吓成那个样子,她一个现代人都说不清为什么。她倒是不怕,只是隐约觉得事情也许会有些麻烦。怎么上个香都会有意外,以古人对神明的敬畏程度,这件事该又该引起多大的波澜。
…………………………
第二日清晨,豫王府。
因念着昨日祠堂之事,未夏一整晚几乎没怎么合眼,总有一种大事即将发生的不安感,翻来覆去到凌晨时才终于累极含混的睡过去。
睡的不沉,没过多久,门外轻却急的几声叩门声,让她一下子惊醒。窗外隐约透着亮,时辰还早,烛火如昨夜一般燃了一整晚,君亦衍没有回来。
她起身穿好衣,开了门,愣住。
婢女一脸惶恐,看到她出来就要下跪,未夏摆了摆手叫她退下,然后看向来人。敲门的是君亦衍的两名侍卫,正是昨天他去面见皇帝前下令护送她回王府的两人,其中一个叫齐荆,还有一个记不清名字。
两人神色焦急,匆匆行了礼便在未夏面前双双跪下沉声道:“肯请王妃入宫救救王爷!”
未夏吓了一跳,赶忙扶他们起身,两人不起,未夏也顾不上他们略一思索问道:“是不是君亦衍在宫中出事了?”
“昨日王爷让我二人护送王妃回府后,我们不放心王爷身边没有侍卫,又进了一次宫。却没能见到王爷,只见到了刘总管,刘完说王爷一个时辰前被皇帝叫进御书房后,一直没有出来。”
“属下又从御书房里当差的公公那里打听到消息,圣上不知何故盛怒,与我家王爷吵了起来!”
“刘完说,王爷进御书房前,只说了一句话,让我们保护好王妃。我二人在宫中等了一会,还是没见到王爷出来,又惦记着王爷的吩咐,便又匆匆赶回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