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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跌落的瞬间,慕菡回头看到的是紫夙凤眸紧闭,脸色犹如苍白的梨花一般。紧接着她就因为惯性径直跌到了他的胸口,本来口中强压下的血一口喷在了他的紫色衣襟上。
终于,两个人齐齐昏了过去,而战马受惊远走。
“王爷,你果然还是尚存善念,那就让属下替你结果了这一绊脚石吧。”荣安突然出现在倒下两人的面前。他的软剑此刻沾染了漫天的云光,更加可怖。明灭不定的眸子里,已然起了杀意。
他稍稍提息用力,胸有成竹地朝毫无知觉的慕菡刺去。剑尖逼近的瞬间,忽然有一颗石子弹来,竟震得他的剑从虎口松脱偏了方向。
“什么人?”荣安警惕起来。
“哈哈哈……取你命的人。”
卷二 梦囿他国 度君意 第四十八章 守护无关于国恨
伴随着一声野兽的嘶吼,方才那句话显然更令人毛骨悚然。
荣安重新握紧手中软剑道:“什么人?少在这里装神弄鬼!”
“我可没有装神,不过你自诩为鬼的话,那就当我是在弄鬼好了。”一个满头的发辫少年出现在荣安面前,蜜色肌肤,左耳上一枚银环,表情尽是胸有成竹。
“小子,我没功夫和你玩文字游戏。”荣安握着的软剑又举了几分,对于这样看上去玩世不恭的少年,他十分不耐烦。
“哦?可是我非常有功夫啊。”承允笑的更欢了,露出洁白的牙齿。
“多嘴。”荣安恶狠狠地盯着承允一会儿,突然出剑向承允刺去。
承允眼神一凛,唇角笑意却仍没有消失,只轻轻一躲换了个姿势吹了个口哨。随着他口哨声响起,野兽似乎就不安定朝前奔来,露出森森白牙朝荣安虎视眈眈。
可荣安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他略一提气,手中的软剑便如深水之蛟一般盘旋着朝承允刺来。承允也不含糊,他赤手空拳地去握软剑。
荣安对于承允的大胆举动更加嗤笑,他的软剑看似柔软,实则刚柔并济,不知道的人以为他耍的杂耍,知道的人便知道他是蓄势待发。
可是荣安的剑锋逼近了才发现,承允的掌心里藏有一炳短笛。
承允便将手掌一翻,用那短笛架开了荣安的软剑,剑落在短笛上,短笛居然毫无刮痕。荣安被承允这一架讨不得半点好处,心中不服之气自然应运而生。他即刻将软剑折返以更加凌厉的招式向承允击去,剑如飞花曼舞,融融寒光间根本无法让人识得剑的本体。甚至,他的左手却早已腾出,又是一个左右开弓的架势。
承允只是略微蹙眉,短笛反扣在手背,用手背去挡那剑锋,旁人看来就如同赤手相搏,令人无不心惊肉跳。
荣安忽的左手卯足了劲朝承允的右肩击去,这力道比他用在软剑上要强很多,若是一击得逞,那承允的肩胛骨恐怕不碎也折了。可是承允面对荣安的攻势反而一点不慌张,甚至唇角还有淡淡笑意弥漫。
荣安忽然看到手上有一股湿热气息扑来,却发现承允的肩头趴着一只野兽,正张开血盘大口。他若再要伸手上前,就会将自己的手不偏不倚地伸进野兽嘴里。他只能将掌力收回,这一瞬的动作改变已让他在出手速度中处于下风。
承允的短笛此刻好似一把利刃,瞧准这一间隙,他的手一扬,短笛已经划破了荣安的脸颊,血点如冬日怒放的梅花一样飞溅。
荣安恼羞成怒正要反击,承允却一个漂亮的翻身远离来人三丈道:“我的笛子上可是涂了毒药,你若是不怕死,尽管运功过来。”
听闻此言,荣安果然觉得自己的四肢有些沉重难行,作为一个杀手,他深知中毒的后果很严重。他果然不再纠缠,放弃了紫夙和慕菡而走。
承允见解决了这个大麻烦,这才去看躺倒在地上的两人。不如初见时记忆里两人假扮耄耋老人,此时才是真正的般配。承允不禁叹息,时光竟然又过去了那么久。时至今日,他们的有情寨,现在也要出手光复元国了。
本来他不该救他们,却是自己的私心最终让他不忍袖手旁观。甚至,他还有些怀念小时候捧着风筝和有情寨中有勇有谋的她。当日,他虽然放了她去玄蒙,可是他的内心一直都波澜起伏。
“有情寨已经不同往昔,今日我救了你们,将来你们也未必不会拔刀相向。”承允自言自语,眼神戚戚。他收回了短笛,不过是些许迷药,就让紫愿身边的杀手暂时放弃了任务,看来还是值的。留着那杀手,至少能为攻下玄蒙和击退琉泽省下不少力气。
他抬腿要走,还没迈开脚步,便觉得身后有几声微弱的咳嗽。他心下一沉,还是扭转头去,这一扭双眸便对上了幽幽醒转之后的慕菡。
“承允,你……”慕菡说不下去,她的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她怎么会料到再次见到承允,会是看到他对他们俩出手。
承允察觉到了慕菡的异样,他现在衣衫凌乱的样子和目露凶光的野兽,分明就是来谋害他们一类。承允的头有些痛,他赢了争斗却也忘记了,自己也会落入圈套。
“慕菡,好久不见。”他的声音有如温暖的朝阳,没有刻意,没有慌张。
“我没有想过你会变成这样。”慕菡挣扎着说道,声音有如细丝。“罢了,我欠你的……”
“慕菡,何必跟自己过不去。我不会害你性命,你们快走。”承允不敢看那一双紫眸,因为怕看到怨、恨、痛、仇。
“你以为我还会信你?”慕菡指着的是承允手中尚在滴血的短笛,是啊这血除了他俩,还会有谁。
“你可以不信我,但这是战场!有情寨的人很快就会来了,紫夙现在昏睡不醒,无人主持大局,难保没有什么大事发生。”承允认真的态度,让慕菡有些犹豫,她记忆里的承允总是嘻哈玩闹却聪颖无双。
“来了又如何,你们三方相斗必有一伤。”慕菡捂着胸口,头脑里方才还有的冲动降了几分。
“有情寨已经掌握了守护之阵的破解之法。”承允说的轻巧,可带给慕菡的却是剧烈的一击。玄蒙终究是要灭了吗?而承允亦不是当日那个玩世不恭的少年……
转瞬间,她咳嗽得就愈发猛烈,咳的还带了血丝。承允再也坐立不住,上前连连封了她的大穴。
他明明及时赶到怎么会……心下怀疑,连忙拉过慕菡的手,可慕菡的手却冰凉如铁石。
“怎么回事!”承允几乎是怒吼着说起来,他虽不懂药理,却也不难看出慕菡伤病积蓄已久。
慕菡余光扫过仍旧昏迷的紫夙,淡淡一笑,自己兴许就是上辈子欠他。自己一身的伤与地上的那人几乎全有关系,她念的是他,怨的也是他。可是他,偏偏连恨她都不记得了,她在他眼里犹如沙石一样普通。
“无碍……”她的嘴里吐出的这两字,痛的是两个人。
卷二 梦囿他国 度君意 第四十九章 夺胜承允病中彤
承允却在读懂慕菡表情的那刹那明白了个中缘由,只有一个人会让她甘愿侵吞所有苦果,她明明虚弱如丝,还要说出无碍,不就是不想让自己深究吗。
“慕菡……”承允握着短笛不再向前,黑眸里闪耀着希冀。他多么希望慕菡能将她的信任交予自己,就像当初在无柳山的时光一样,即使如烟花般短暂也至少璀璨绚烂、让人沉迷。
“放过玄蒙……”慕菡恳求道。
“紫夙不也正想攻打玄蒙吗……”承允生生将下半句“难道你想让我把功劳让给紫夙”的话生生地给咽了下去,他知道慕菡不是这样的人,她向来爱憎分明,并且她也难得求他。但是,她的话让他为难。
“给我下五日断魂的不是玄蒙国王而是另有其人,我想弄清事实,也算我的私心。”慕菡的紫眸里有异样的光泽,要不是那一缕坚定,看起来还真像是回光返照。
承允闻言果然皱了眉头,慕菡说的假如是真的,她这请求也成立。“这五日断魂毒的确源自玄蒙,但是也不排除其他人盗取此毒来谋害别人。你如何确定?”
“我来玄蒙几天就出现了紫瞳的中毒症状,而那五日断魂至少要二十日才会变成这样……”慕菡神情凛然,一双紫眸好似最明显的证据一般。。
“这么说,你现在还没解毒?!”承允的瞳孔猛地一皱缩,慕菡居然一直过着这样的日子!他难以想象慕菡一直受着五日断魂的痛楚,竟然还能语中带笑。
“没事,不过是延缓毒发了一年,现在算算也还有大半年的时光值得我挥霍和寻找线索呢,老天已经对我不薄了。”慕菡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勉强。
“如此看来玄蒙是必须得攻下了。”承允的眼神里有不可侵犯的光芒,他下定了决心。→文·冇·人·冇·书·冇·屋←
“那你不觉得你替别人做决定,这本身就是一件很残忍的事吗?”慕菡听闻他要继续攻打玄蒙,不禁又着急了起来。
“残忍?我认为放纵无辜长时间地处于战火之中才是真正的残忍。”承允一脸坚毅的说辞终于让慕菡无话可说。但他的嘴角一缕轻笑,又仿佛是慕菡在无柳山中的初见时的狡黠少年。
他还是那个少年,慕菡心底竟然破天荒地的轻松了,她选择朝他伸出手,一如有情寨的时候那样。她有一种直觉,他一定能带来好消息。
但此刻,她的眼皮却沉重起来,眼前好似有粘连的飞絮不断飞过,以至于她看不清眼前的光景。她只觉得耳畔的呼唤声越来越渺远,终于眼前一黑,陷进了无边迷雾里。
……
彤国的庭院里月光投在树影下,愈发显得苍凉一片。
公子彤坐在案前,灯火熠熠,夜已静深。他此刻正批阅着奏折,朱笔划过碎金的纸张,绵顺有力。
每次他总是有意识地将龙椅空出一半,那空荡荡的龙椅和着灯光泛出古朴而纯净的光。他有种错觉,总觉得她还会踏云再来,来的时候就坐在自己的身侧,会在自己偏头的刹那,给自己一个淡淡笑容。他所希望的也就是这样一段温馨而已,可惜永远都不会有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那深沉而浓烈的悲伤,他只知道他还不能死,还要好好地活下去,为了自己的臣民燃尽自己的余生。“从前的公子彤已经凋亡,以后就只有彤国的国君而已。”他在心底多次唏嘘自嘲,好似脱离了她,一切都不一样了。
“皇上,前方发来的急报。”一个小太监打断了公子彤的思绪。
得到允许后,小太监慎重地将漆封的信呈上。公子彤知道信中所说的前方那只能是战场,所以才慢慢抽出纸张,仔细端详起来。许久他才叹息道:玄蒙城已被攻破。
“昨日子夜时分,自称有情寨的人破解了守护之阵,攻破了玄蒙的最后一道防护。”这是急报上写的一句事情的前因后果。公子彤无奈一笑,有情寨攻破了玄蒙也比琉泽得逞的好,只是不知道这有情寨的来历是什么,竟然能破了玄蒙传说中滴水不漏的守护之阵,真是太玄妙了。
“可是慕菡,你都不在了,朕再出兵有何意义。”公子彤紧接着一阵沉默,回想的又是她的一笑一颦,虽然相处时光短暂,却是他生命里最难以忘记的一笔。
突然,他好想想起了什么,回头对小太监道:“慢着,回去查查有情寨到底什么来历。”
太监领旨出去,待到大殿里只剩他一人的时候,他的脸上才浮现了一丝温暖如昔的笑容。他伸出手,将案上的白玉面具拾起,仿佛对着珍宝一般,重新系在脸上。面具接触皮肤的瞬间,他的脑海里泛起的是那日闹市中她的笨拙,还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