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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五官脸廓深深地铭刻进了她的心底。
车厢内泻出的灯光,有几缕落在他的肩头,拉长了他的影子。
现在他在想什么,她为什么会在这里?怎么又是她?她怎么这么阴魂不散?还是——他正在心里叹息,这个恐怖的熊孩子现在是像狗皮膏/药黏上他了吗?
 ;。。。 ; ; 韩菁秋语气酸溜溜的,那小白脸瞄了眼床上的叶和欢,冲她笑了笑,转而低头挨着韩菁秋。
从叶和欢的角度瞅过去,两人像在耳鬓厮磨,小白脸低声哄着韩菁秋:“你这样的都算老太婆,那咱们艺术中心那些女的都成什么了?再说,这么漂亮的老太太,打着灯笼都难找,倒是我的福气了……”
“讨厌~”韩菁秋白了他一眼,唇角却上翘了。
叶和欢的视线落在男人从后悄悄搭在韩静秋腰际的手上洽。
他们自以为很隐蔽,但其实两人之间暧/昧的情愫,只要不老眼昏花,一般人都能一目了然。
有些人,总会被所谓的爱情冲昏头脑。
韩静秋娇嗔了声,斜了眼那个叫‘阮彦’的小白脸,眉目间流露出妩媚的风情,眼尾余光注意到叶和欢垂着头,拍开阮彦不安分的手,又在他腰上拧了把,毫不避讳地在病房里打情骂俏起来:“你这套甜言蜜语对多少女人用过啊?”
“什么甜言蜜语,都是大实话好吗?”阮彦不像韩菁秋肆无忌惮,言辞比较隐晦:“你见我跟哪个女人说过?钤”
韩菁秋又捏了下他的肩膀,但已然被哄得心花怒放。
“有孩子在呢……”阮彦一直注意着叶和欢,见韩菁秋的动作越来越大,忍不住低着声提醒。
韩菁秋这才有所收敛,笑容渐渐淡下来,把包随手扔给阮彦,撩了下新烫的波浪长发:“我去一下洗手间。”
洗手间门‘啪嗒’一声合上。
阮彦看向床上低头看杂志的女孩,脸上的神情恬静,乌黑的长发柔柔地披落在肩上,一抹头发勾到耳后,露出白皙细长的脖颈跟姣好的侧脸,比起化着妆容的韩菁秋,多了几分‘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的年轻跟活力。
阮彦在椅子上坐下,好整以暇地交叠起双腿,叶和欢抬头瞥了一眼,继续低头看自己的杂志。
“在看什么杂志?”阮彦开腔跟她搭话:“我妹妹跟你差不多大,总爱买那种小说杂志回家偷偷看。”
“是吗?”叶和欢随口答道。。
“上回我还在茶几抽屉里翻到一本,里面好几个故事讲的都是有钱男主爱上灰姑娘的情节。”
阮彦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你喜欢怎么样的男人?”
叶和欢的目光从杂志转向他的脸上,阮彦长得面向斯文白净,嘴边挂着若有若无的淡笑,个子也不矮,穿着卡其色的羽绒服跟灰蓝色的衬衣,她慢慢往下看,瞧见黑色西裤跟皮鞋,衣冠楚楚,重新抬眸看着他的眼睛。
叶和欢不喜欢他看自己的眼神,太过赤/裸,显而易见的不怀好意,也不知道韩菁秋什么眼光……
“我的要求啊,很简单。”
她抿着唇角,摆出一脸天真无邪的表情,转眸瞅向等待答案的阮彦,骨碌碌的猫眼灵动又漂亮,狡黠地一笑:“只要不是那种明明不男不女却还一本正经的假装是宇宙第一直男的娘娘腔就ok啦。”
阮彦:“……”
“背着我在聊什么呢?”韩菁秋从洗手间出来,甩着手上的水珠。
阮彦脸色不太好,退开椅子起身,看到她又露出自以为魅力无边的笑容:“就聊聊现在小姑娘都喜欢看什么书。”
韩菁秋也被叶和欢手里的杂志吸引了注意力:“现在的学生妹不都喜欢看明星的八卦新闻。”
叶和欢抬眼,微笑:“不是呢,这本杂志主要是讲民生的。”
“……”
韩菁秋挑了下眉,她可不会被叶和欢纯良的外表欺骗,还关心民生,暗自嗤笑一声,要不是爸爸让她来医院,她根本不想来探望叶和欢,她的视线停留在那本杂志上,讽了一句:“你还真是忧国忧民。”
“小姨,我没有骗你啊,不信你自己看。”
叶和欢一边把杂志递过去一边好心地在旁解说:“xx市接头正牌丈夫怒揍男小三,拳打脚踢扒衣泼粪。”
韩菁秋跟阮彦双双难看了神色,像是被踩住了痛脚。
“这个男小三也就二十出头,有手有脚的,居然当老女人的小狼狗……”叶和欢还在那说得津津有味。
韩菁秋打断了她:“既然你没事,那我跟阮彦先走了,下午音乐中心还要排练。”
走到门口,韩菁秋又回头,意味深长地看着叶和欢交代:“我跟阮彦就是普通工作上的朋友,他陪我来看你的事就不要告诉你外公了,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叶和欢表情认真地点点头,韩菁秋放了心,难得冲她和善地笑了笑:“那你自己好好休息吧。”
房门掩上,叶和欢隐约还能听到走廊上那个小白脸跟韩静秋的说话声——
“秋,你家侄女……告诉家里……老头子……找你……”
“担心什么……难道……交友自由?……不是要请我吃海底捞吗?走啦!”
从紧闭的门上收回视线,叶和欢想到了远在云南的郁仲骁,脑海里闪过韩菁秋跟那个男人明目张胆勾搭的画面,她甚至连幸灾乐祸的心情都没,从枕头下拿出了那个新买的诺基亚手机。
她拨了郁仲骁的号码,冗长的两声‘嘟嘟’后,听筒里变成机械的女声:“你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他按掉了电话。
叶和欢看了看屏幕上方的时间,快吃晚饭了,以他的工作性质,现在估摸着在应酬,不方便接电话。
从昨天开始,她已经可以吃流质食物。
晚饭是叶家保姆送过来的,现煮的小米粥用保温盒盛着,叶和欢闻着淡淡的米香,却提不起一点胃口。
保姆打算留下来陪夜,不过被叶和欢赶走了。
挂完水,等护士拿着空点滴瓶离开,叶和欢从电视屏幕上移开眼,又拿过了自己的手机。
她玩了会儿蛇吞蛋,终究没敌得过心里最真实的叫嚣,又打开通讯录,这次的结果依然没有变化,他又直接按了,当她再次打过去时,等待她的是关机的提醒:“你好,你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sorry……”
这一刻,叶和欢没办法再找理由,他就是不想理会她,跟忙不忙根本没关系。
就跟那天在酒店门口放下她时一样。
叶和欢心里清楚,自己那天鲁莽的行为导致了今天这个局面,她攥着手机,已经开始感到难受。
但她并没有因此而后悔。
当她亲吻他嘴唇的那一瞬间,很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不仅仅是因为气恼委屈而起的捉弄,在郁仲骁身上,她体味到了比跟严舆在一起时更浓烈的依赖,这不是个好的征兆,她却没办法阻止这份感情的滋生蔓延。
电视机上,穿着旗袍的女主角正哀怨地看着男主:“你怎么可以这么冷酷无情?那么多信,一封也不回我。”
叶和欢低头怔怔盯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无法将郁仲骁跟冷酷无情联系到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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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是一星期。
叶和欢出了院,回到军区大院休养,除了叶纪明,整个叶家她横着走都没人再敢多说一个字。
自从那天被拒听多个电话之后,叶和欢没有再给郁仲骁打过电话或发短信。
她说不想回温哥华,叶纪明二话不说直接命令叶赞文去办相关手续,中间托了些关系,很快她就进了b市最好的中学,跟着那些战战兢兢备战高考的孩子,进/入暗无天日的高三最后冲刺阶段。
大半个月,她都跟秦寿笙厮混在一起,别人周末急着补习泡市图书馆,他们两个跑去高校摆摊卖书。
有一回,两人被群众举报进了局子,两百多部盗版书被没收。
叶赞文接到电话,作为监护人,把她捞出来时脸都青了,离开前抛下一句:“叶家的脸都要被你丢光了!”
叶和欢站在派出所大门口,翻了翻白眼,下周末,某高校门口依然可见她的身影。
她又恢复了以前没心没肺的德行,该吃的时候吃,该喝的时候喝,小日子过得格外的滋润惬意。
……
十八周岁生日的那一天,叶和欢收到了不少礼物。
叶赞文秘书打电话过来问她喜欢什么牌子的车,她想都没想,出口便是‘牧马人’。
说完后,她自己先愣了下,看向床头柜上的卡哇伊日历,从云南回来的那一天,被她用大红色水笔画了个圈,到今天为止,已经过了一个多月。
夜晚,叶和欢躺在床上,仰头望着天花板上涌投影灯照出的星海,良久后辗转了个身,手里拿着手机。
今天是她的生日,她应该双手交握,闭着眼许个美好的愿望,可是那个被她喊作‘小姨父’的男人却占据了她的大脑。
她在心底暗暗唾弃自己,然而,唾弃过后,还是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他。
像之前无数个夜晚,叶和欢在短信框里输入一个个的字,然后又逐字删除,最后一切都归于空白。
她一条短信都没有再发给他。
从床上坐起身,叶和欢犹豫再三,给郁仲骁打了个电话。
响了四五声,对方接了,她听到郁仲骁磁性的嗓音,还透着几分被吵醒后的慵懒:“喂?”
“……”叶和欢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紧张地用手指扣紧手机。
她隐约听到开灯的声响,没一会儿,郁仲骁低低地问:“和欢,是你吗?这么晚打电话,有什么事?”
“……没事。”
叶和欢转头看向窗外漆黑的夜色,小声幽幽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他没有说话。
叶和欢的呼吸都变得很慢很轻,手机贴紧自己的耳朵,注意力都集中在听筒上,试图寻找他的声音。
片刻后,她鼓足勇气:“小姨父,我——”
郁仲骁打断她,他的声音很沉:“没事就早点休息,快到高考了,好好学习。”
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他把电话挂了。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叶和欢那点点的期待被失落掩埋,五脏六腑传来钝钝的疼痛,酸涩又麻木。
会接电话,一开始应该不知道是她吧?要不然,后来说话的口吻为什么会变得那么疏远?
看着框框里刚刚打的那句‘我真的很想你’,她把脸埋进了枕头里,因为破茧而出的羞耻心,因为自己这份有悖伦常的感情,眼角有温热的液体缓缓流下,在枕布上晕染开一朵朵透明的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