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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含胭的五官皱成一团。
郁仲骁放下那碟烤鱿鱼,又去了食物区,再回来,手里多了一碗蜜饯白果。
这是一道清肺的甜品。
郁仲骁把碗放到胭胭左手边,然后在椅子坐下。
“谢谢。”小丫头害羞地道谢,拿起调羹的时候瞬间变了个人。
郁仲骁靠着椅背,看着胭胭生龙活虎的吃相,抿嘴淡笑,眼角隐现了几道浅浅的细纹。
像是某种感应,叶和欢偏过头来看他。
注视着他灯光下棱角分明的侧脸,她莫名心动,这样细心体贴的郁仲骁格外迷人,给她以温暖、宽容的感觉。
中途,叶和欢起身去洗手间。
洗手间门口,有个四五岁的男孩在哭闹,地上有一滩污秽物,他母亲一边替他擦嘴一边心疼地斥责:“让你乱吃,这下你看,衣服都脏了!”
盯着那堆污秽物看了两秒,叶和欢实在是受不了那股异味,索性转身去二楼上厕所。
……
洗完手,叶和欢从洗手间出来。
在门口差点撞到低头走进来的女人,对方正拿着纸巾擦袖口的油渍,两人先后止住脚步,看清彼此时,均是一愣。
叶和欢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严舆的母亲。
严母瞧见一身休闲打扮的叶和欢,也没立马反应过来,停顿了手上擦拭的动作。
酒店的二楼是包厢。
叶和欢想起叶静语说过的话,她打算跟严舆订婚,那么,严母出现在b市就不稀奇了,应该是来商量婚事的。
对严母的记忆,还停留在六年前的那场争执,在她引产住院后,再也没见过严母。
因着严舆曾帮过自己的情谊,叶和欢还是跟严母打了声招呼:“严阿姨。”
严母保养得很好,跟几年前没有两样,一张脸依旧白皙有光泽,盘着整洁的发髻,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叶和欢,脸上神情淡淡的,还带着几分提防:“你回b市了?怎么没听阿舆说起这事。”
“前不久刚回来的。”
相较于严母言行之中的顾忌,叶和欢表现得落落大方:“您进去吧,我先走了。”
严母却叫住了她:“和欢,聊几句吧。”
她们没走远,就在距离洗手间不远处的楼梯围栏边。
严母看着眼跟前的叶和欢,心情颇为复杂。
对叶和欢,严母说不上厌恶,但因为几年前的事,也不会再喜欢了,哪怕她是叶家的孙女。
严家是清清白白的人家,不可能要个怀过其他男人孩子的女人当儿媳妇,而且最近,她也听了不少关于叶和欢的花边新闻,这样一个招蜂引蝶的女孩,当年能让她儿子心甘情愿喜当爹,自然单纯不到哪儿去。
她也怕严舆再遇上一个不省事的章凝宁。
严母会来b市,也是因为严舆在电话里表现出的对订婚事宜的敷衍。
六年前,她和严父好不容易同意了他跟章凝宁的事,结果严舆自己倒先反悔了,后来在b市一待那么久。
现在再见到叶和欢,一种不安的预感出现在严母的心里。
她觉得自己突然明白了严舆这些日子为什么心不在焉,眼看严舆就要跟叶静语订婚,她担心叶和欢又找上自己的儿子。
严舆什么都好,唯独对感情的事不够果断,她真怕临时又出什么乱子。
想到这,严母问叶和欢:“你最近跟阿舆还在联系吗?”
叶和欢没有隐瞒:“刚回来那几天有见过。”
听她这么说,严母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目光灼灼地盯着叶和欢:“阿舆马上就要跟静语订婚,这事你知道吧?”
叶和欢也看向严母,她大概明白了严母跟自己‘聊天’的目的。
“静语是个挺不错的姑娘,这些年跟阿舆处得很好,对我跟他爸爸也很孝顺,阿舆他爸爸说了,等这边办完订婚宴,还得在云南办一场。”
“是吗?”叶和欢莞尔,“那恭喜您了,讨了个好儿媳妇。”
严母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不知是因为叶和欢的笑容,还是她不甚在意的语调。
人就是有这种劣根性,被人觊觎时,她满心的不安,恨不得把自己的宝贝藏得牢牢的,不给人瞧去一个角,但发现自己视若珍宝的东西引不起旁人重视时,又会心有不甘,觉得别人有眼不识泰山。
现在的严母,就是这种心境。
她企图在叶和欢脸上找到一丝嫉妒,结果却是失败。
严母突然转变话题,问起叶和欢的个人情况:“那你呢?现在还是一个人?”
叶和欢刚想回答,眼角余光瞟见出现在楼梯口的男人,她的视线投放了过去,严母发现她的分神,微微不满地蹙眉,但也跟着扭过头去,看到一个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朝这边走过来。
三十四五岁的样子,算不上有多英俊,但胜在五官生得很正,身上有种难以形容的稳重气概。
严母活了半辈子,年轻时跟着严父下海做生意,看人的眼光很准,只不过一眼,她就觉得这个男人不简单。
身上没有商人的浮夸,不是走仕途的,就是常年浸染在部队里的上位者。
这样的人物,背景一般都不俗。
郁仲骁已经站定在叶和欢的跟前,极沉的低音:“认识的人?”
“嗯。”叶和欢弯了弯唇角,转而介绍旁边的严母:“这是严阿姨,刚在洗手间门口遇到的。”
严母扯出一抹笑,冲郁仲骁点头,矜持又优雅。
大脑里却努力回想着,她怎么没听静语提过叶家有这一号亲戚。
听完叶和欢的介绍,郁仲骁转过头,冲严母微微颔首,幽深的视线重新回到叶和欢的身上,深沉的男低音渗着几分温柔:“下去吧,胭胭等着呢。”
当严母看到男人说话间握住叶和欢的手,她嘴边的笑容有些不自然了。
叶和欢没忘跟严母道别:“严阿姨,那我们先走了。”
“……哦,哦。”
目送着他们离开,严母嘴边的笑耷拉下来,她的嘴里像嚼了黄连一样苦涩。
刚打算关心人家的情感问题,男朋友就找上来了,哪有这么巧的事?
严母没了去洗手间的心情,回到包厢,脑海里还想着叶和欢跟那男人十指紧扣的双手。
一块出来吃饭的是严家在b市的生意合伙人的几位太太。
严母进来的时候,她们正在谈论贵圈里一些八卦,譬如张太太前些天又去丈夫的公司捉奸了,譬如谁谁谁带着小三去毛里求斯度假,结果跟正室太太不期而遇,双方大打出手,再譬如,姓李房地产商的女儿三十好几了还不肯结婚,最近却被发现当了她父亲好友的二/奶。
“你们说,现在的小姑娘脑子里到底怎么想的?家里又没短她吃喝,跑车名包供着,她却跑去给人当情/妇。”
严母听到这里,心头微动,不动声色地插了一句:“可能她们想要的是那种刺激吧。”
其她人纷纷赞同。
“只能说是教养问题,那个李老板的女儿,从小被继母欺负,叛逆到不行,现在这样,其实也不奇怪。”
“可不是?那么好的条件,还跑去给人当小三,不是自甘堕落是什么?”
严母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开,喝了口茶,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通体舒畅,她打断了其她人越说越过分的话:“好了好了,咱们吃饭,别去管这些二/奶啊三/奶了。”
——
叶和欢被郁仲骁牵着下楼。
原以为绕过缓步台、走出严母的视线,他就会放开自己,但郁仲骁一直紧紧拉着她的手,动作自然。
郁仲骁没有问她‘严阿姨’是谁,叶和欢觉得,他应该已经猜到了。
望着郁仲骁的侧背影,被他这样牵着一路走过去,在周遭投来好奇的目光里,叶和欢心底深处那一点点虚荣心冒出了尖,烟灰色衬衫勾勒出男人直挺的背脊、宽厚的肩膀,他的脖子线条性感,还有凸起的喉结……
这个年龄的男人,很少有身材还保持这么好的。
她又想起刚才严母说的话来,并没有感到爆棚的负面情绪,或许,是因为及时出现的郁仲骁。
叶和欢情不自禁地漾起唇边的弧度。
……
吃完自助餐,陆含胭还不想回家。
叶和欢怕累到郁仲骁,他大清早从丰城赶过来,而且他应该也不喜欢陪小孩玩,她让他先回清和园,郁仲骁没答应,走出酒店大门,他把陆含胭抱了起来:“想好去哪儿了没有?”
陆含胭认认真真地想了会儿,提出要去看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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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被虐成狗的严母,更虐心的还在后头。。。。。。
 ;。。。 ; ; 叶和欢从车窗外拉回视线,低头看咬着水壶吸管的陆含胭,好心情地打趣道:“你不希望他来啊?”
“我可没这么说。”小丫头吐了下舌头,继续喝自己的牛奶。
过了会儿,陆含胭又扬起小脑袋,“等会儿我见到郁仲骁,还是继续喊他姨姥爷吗?”
叶和欢的手轻搭在她的头上。
姨姥爷是不能再喊了的,当初唆使陆含胭这么喊,不过是想气走郁仲骁洽。
她想了想,选了个比较大众的称谓:“那就叫叔叔吧。”
郁仲骁跟叶知敏是一个辈分,担得起这声‘叔叔’钤。
小丫头点点头,从自己的小包包里掏出两枚话梅糖,一枚自己留着,还有一枚躺在肉肉的手心里,递到叶和欢跟前:“欢欢,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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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9点的时候,叶和欢带着陆含胭下车,等在铁路到达的出口处。
陆含胭的小嘴就没停过,吃完话梅糖,又开始吃跳跳糖,那只斜挎在她身前的卡通小包包,就像哆来a梦肚子上的四次元口袋,仿佛有取不尽的东西。
叶和欢想到叶知敏的叮嘱,这些小零食,应该是陆含胭自己偷偷带出来的。
她对上次小丫头哮喘病发送医院的事还心有余悸,于是,伸手拿走了那袋跳跳糖:“这些,下午再吃。”
陆含胭哦了一声,有点小失落,但没做顽固的抵抗。
叶和欢忽然问:“想不想上厕所?”
刚才,陆含胭在车上喝光了一大壶牛奶,叶和欢怕她等会半路上嚷着尿尿,找不到地儿麻烦。
陆含胭上厕所的时候,红着小脸,严词拒绝叶和欢跟着进隔间。
叶和欢只好两手抱臂守在门边。
半晌,里面响起小丫头闷闷的声音:“欢欢,你能出去吗?你站在这里我尿不粗来。”
“事儿真多。”
叶和欢哭笑不得,但还是去了厕所外面等。
……
检票出口,不时有旅客拿着票出来,早就候在一旁的黑车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