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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抠紧小调羹,指关节泛白,耳边肖益在说什么,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诧异过后,心底涌起的是慌乱不安。
肖益看出叶和欢的异样,“和欢,你没事吧?”说着,他顺着她的视线,扭头朝自己身后瞧去。
 ;。。。 ; ; “你说的轻松,要不你自己来试试!”秦寿笙在电话那边凄惨嗷嚎。
太尼玛凶残了有没有!
他见苗头不对,卷了铺盖溜得远远的,还窃喜自己有先见之明,结果还是被揪了出来。
想到自己正举着叉子面向大海感慨完自己的机智,转身喜滋滋地准备吃方便面时,房门突然被踹开,看到相继进来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秦寿笙'菊'花猛地收紧,奋勇抗争了十几秒后,他抱着那碗已经泡涨的方便面被拖走了。
叶和欢静默两秒,心生歉意,低声问:“他们打你了?”
秦寿笙被噎住了,随后闷声嘀咕:“打倒没打,就是不让我睡觉。钤”
不但没打,还好吃好喝供着他,只是这话他不敢说。
“没打你那你瞎招什么?”叶和欢怒其不争,但又碍于这是医院,只能忍着脾气道:“你真是猪吗?这么嗜睡!以前通宵打电玩怎么不见你喊要睡觉?偏偏这次就撑不住了?”
“那是你不了解具体情况。”秦寿笙还在替自己辩解。
“……”
其实具体情况就是,那两个身材魁梧的兵哥哥把他带去一家宾馆,看着他不让他走,但也没逼他做什么事。
刚开始他还害怕对方是黑社会,后来通过观察发现对方走路坐姿都像经过专门训练的,脑袋里小灯泡‘叮’的一亮,他把自己被‘绑架’的事跟郁仲骁联系在了一块儿。
跟对方一搭话,果不其然,秦寿笙忍不住用力一拍自己的腿!
然后他就有点飘飘欲仙了。
虽然不知道郁仲骁找他来干什么,但既然是自己人,秦寿笙就不担心了。
他开始跟两人吹牛/逼,晚了还拉人一起打扑克,再然后,坑爹了,对方精神一直很好,打到晚上十一点还不睡。
问题是——自己不睡算了,还不让他睡!
每次他说不要玩了,其中一人就热络地跟他勾肩搭背,另一个迅速洗牌发牌,硬是逼他玩了一局又一局。
更惨的还在后头。
他一打瞌睡,立马会有人把他叫醒,然后跟他天南地北地聊天。
听着兵哥哥侃侃而谈的声音,秦寿笙心里有一万只草泥马咆哮而过:“劳资想睡觉,不想听你吹牛/逼啊!”
这样四十八小时折腾下来,铁打的人都得废,秦寿笙的个子也有一米七八,可他瘦啊,跟排骨似的,从小到大体育成绩年年全校第一,根本经不起这样的摧残,看到郁仲骁就跟抓住了一根坚韧的稻草,痛哭流涕地喊‘小姨父救命’。
“我刚上网查了,这种方式叫‘熬大鹰’,熬不住最后会变神经病的。”秦寿笙语气沉重地说。
他努力向叶和欢营造出自己是迫不得已的真相。
叶和欢直接掐断了电话。
秦寿笙:“……”
——
叶和欢握着手机,靠在走廊墙上,她的神色恍惚,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郁仲骁都知道了。
……知道她曾经怀过孕。
……知道她母亲发现了他们的关系。
还有其它……六年前零零碎碎发生的那些事情。
叶和欢仰起头,用后脑勺砸了砸墙壁,无法消除心中的烦躁。
病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叶和欢循声侧过头,看到的是不放心出来找她的叶知敏。
“怎么站在这里不进来?”
“透透气。”叶和欢冲小姑弯起唇角笑了笑。
重新回到病房,叶和欢显得魂不守舍,叶知敏跟她说话,她的反应都要慢半拍。
叶知敏只好重复道:“我问你要不要喝点开水。”
“我不渴。”
叶知敏看着她一脸的心事重重,问:“刚才谁的电话,有急事?”
“阿笙打来的,就是问问我在这边的情况。”叶和欢说着还晃了晃手机,然后去看床上还在睡觉的胭胭,伸过手摸了摸小丫头的脸颊,眼神充满喜爱之意:“现在这么睡,晚上该睡不着了。”
叶知敏说:“如果有事,一定要告诉小姑。”
叶和欢收回手指,别过头状似无心地问叶知敏:“小姑,晚上你说几点去吃饭来着?我先回家换身衣服。”
叶知敏没想到叶和欢会突然开窍,颇为惊喜,不再揪着那点好奇,跟叶和欢说了吃饭的地方以及时间:“城东财富广场的煌中煌知道吗?如果不认得路,到时候我让司机过去接你。”
“不用那么麻烦,真不行,我就打车过去。”
叶知敏已经从包里拿出自己的手机,“那我先跟你齐阿姨说一声。”
叶和欢莞尔,当叶知敏转身出去打电话,她坐在那里,脸上的笑意却渐渐有些撑不住。
——
吃饭的时间约在晚上六点。
叶和欢离开医院差不多下午四点,回家的路上,经过一家名品专卖店,她把车停在了路边。
导购员看到进来的客人,立刻笑着上来迎接。
有些经验老道、懂得察言观色的导购员,从顾客推开门的刹那,她就知道对方是真买还是闲逛的,所以当叶和欢走到那一排夏装前,导购员不遗余力地介绍:“小姐,这里都是今年新上的夏款,您要是有看喜欢的可以试一试。”
纤白的手指在衣架上扫来扫去,叶和欢就是没有下手捞一件的意思。
“小姐您是什么场合穿?”导购员礼貌地问。
“吃饭。”
“方便告诉我是什么样的约会吗?”
叶和欢稍有迟缓,过了会才说:“相亲。”
导购员很快就从另一侧拿了件黑色的无袖背心裙过来,面带微笑地说:“这是月初刚到的新款,您皮肤白,五官又靓丽,下摆蓬蓬裙的设计不会显老成,这个颜色穿在您身上会很衬气质。”
叶和欢拿过裙子进去试了。
从衣服里撩出头发,叶和欢整理了下裙子,抬头盯着试衣间的镜子,领口处点缀着黑亮色的珠花,v型收腰设计,立体的剪裁,勾勒出身体线条的美感,静静地看了几秒,她把裙子又脱下来。
……
车子停在院外,叶和欢拿上购物袋推开院门进去。
上楼前,她告诉樊阿姨自己不在家吃饭。
“要跟朋友出去吗?”
叶和欢冲樊阿姨笑笑,点头:“算是吧,小姑也会去,在城南的煌中煌。”
回到房间,叶和欢简单冲了个澡,她换上新买的裙子,坐在梳妆台前给自己化了个淡妆,又编了蜈蚣辫,当她穿上黑色坡跟鞋往镜子前一站,手里挽着个枚红色的小包,怎么看都像是淑女一枚。
傍晚5点40分,叶知敏的电话打来,问她有没有出门。
叶和欢合上口红的盖子,一边对电话那边的人道:“刚准备出门,您放心,六点前赶得到。”
——————
叶和欢到煌中煌饭店时离6点还差几分钟,她停好车,边给叶知敏打电话边按电梯上楼。
叶知敏的电话没有人接。
电梯到达三楼,叶和欢走出去。
她不知道具体在哪个位置,刚准备再拨小姑的号码,肩膀被轻轻碰了下。
下意识回头,看到的是一个穿着衬衫西裤的清俊青年,斯斯文文的,还冲她露出友善的微笑,应该是认识她。
叶和欢在记忆里搜刮了一遍,没能记起对方是谁。
“不记得我了?”青年脸上的笑意更浓,他抬手看了看腕间的表,对叶和欢说:“先过去坐吧。”
叶和欢已经猜到对方应该就是小姑口中好姐妹的孩子,电梯门口人不少,她从善如流地跟着对方去了西餐厅。
“这里是近年新建的饭店,是不是不太好找?”走在路上,青年不时转头跟她搭话。
叶和欢说还好,走进西餐厅,并没有看到小姑的身影。
服务员已经引着他们去了预定好的位置。
“真的没认出我?”刚坐下,青年又笑着问。
叶和欢确实觉得他眼熟,正想着到底是谁,手机响了,是叶知敏回过来,说是临时有事没办法赶过来。
这是相亲常见的戏码,叶和欢没戳穿。
当听到叶知敏说‘你跟肖益先吃吧’的时候,叶和欢抬头看向对面的青年,脸上流露出淡淡的惊讶,在她的印象里,肖益是戴眼镜的,也因为如此,她才没把两者联系起来。
 ;。。。 ; ; 丰城,医院。
“老太太的情况已经稳定了,没什么大碍,就是最近气候变化大,哮喘病人容易气急,先在医院住几天观察观察。”走廊上,头发灰白的主任医师交代了大致情况,随后就被护士叫走。
郁仲骁走到窗户前点了根烟。
望着外边漆黑的夜幕,他缓缓吐出一口白烟。
有些东西,戒掉很麻烦,重新拾起来,却是简单得很。
“你明天回丰城吧,以后,都不要再来韩家了。钤”
这句话,至今在他的大脑里回放起来。
在朦胧的烟雾中,郁仲骁微眯起了眼,眼底一片深邃如海。
侧腰突然被什么东西戳了戳。
郁仲骁转过头,视线往下,看到了自家的侄子,小家伙皱了皱鼻子,蘑菇头下那双黑琉璃般的大眼睛正瞅着自己:“二伯,爸爸让我出来问你,晚饭是叫外卖还是一块出去吃?”
往窗外点了点烟灰,郁仲骁在孩子蹲下/身,握了握他胖嘟嘟的小手:“肚子饿了?”
小家伙的眼睛狡黠地转,颊边两颗酒窝若隐若现,讨好道:“那倒不是,二伯你今天开了很长时间的车吧?小白跟我说过,要懂得劳逸结合,我觉得二伯应该去吃点东西,要不然身体会吃不消的。”
郁仲骁听完一笑,夹着烟的手摸了摸孩子的头。
那边,病房的门又开了。
出来的是郁绍庭。
郁老太太是吃了午饭后发现身体不舒服的,家里保姆打电话通知了郁家两兄弟,至于北京那里,老太太自己嘱咐保姆先别惊动,如今确定没大事,老太太插着氧气管也没忘记让儿子给郁总参谋长报声平安。
——
“嗯……没什么大问题……诸医生亲自过来的……嗯……先留院观察一星期。”
郁仲骁挂断电话,才拉开门重新回到包间里。
抬头看了眼在对面坐下的兄长,郁绍庭手上动作没停,剥着那只咖哩蟹:“老头子倒小心,还特意跟你再确认一遍。”
报平安的电话,是郁绍庭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