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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逸风见她一脸的平淡,愈发的生气,走到夕颜的跟前,居高临下,狠狠的瞪着他:“你让我挨了打,要好好赔偿我,你必须入我的画。”
完全就是一副蛮不讲理的模样,夕颜懒的理他。
“王——”
红豆上气不接下气,习惯性的王妃差点脱口而出,瞧见一旁的柳逸风,忙改了口:“公子。”
“什么事那么热闹。”
“今日易楼那边有个盛大的祭祀大会,这些人就是赶去那里看热闹的,不过是将一群人与一头发狂的牛放在一个地方,没什么好看的,公子,我们早些回去吧,再晚些,恐怕有人会生气的。”
“祭祀大会吗?”
夕颜抿着嘴,转头看着一旁暴跳如雷的柳逸风,此刻他脸色微微有些发青,想来是不喜那场面,拽住了他的手便随着人群往前跑:“柳公子不是嫌弃我们满身铜臭吗?我们去瞧瞧身上没有铜臭味的奴隶,不知他们过得可好。”
夕颜的脸上带上了清浅的笑容,怎么看,都有些不怀好意。
商途官道 072 祭祀场惊魂
夕颜拽着柳逸风,身后跟着红豆,三人到了易楼的时候,祭祀场的四周已是人山人海,欢呼雀跃声充斥于耳,一个个踮着脚尖,恨不得将脖子伸长,便是变成长颈鹿也是好的,满是兴奋激动。
“公子,好多人啊。”
红豆站在夕颜的身后,只看到人头攒动,手举在头顶,惊叫着,欢呼着,便是还在门外,就已经觉得全身热血沸腾起来。
夕颜身为相府的千金,体弱身娇,便是那正经的岳阳楼都没去过,更遑论是这易楼。
这易楼说的好听些就是买卖的地方,说得难听些,便是贩卖人口的地方,与一般的人贩子不同,这地方并非拐卖小孩,买卖的都是那些匈奴的俘虏,年轻力健,身子强壮,比之畜生还要低 贱,和奴隶没什么两样。
这里的人,若是表现突出被客人看上了,勉强可以混个护院,那已是相当不错了,那些个纨绔子弟最喜这些奴隶,低贱耐打,有气了就往他们身上撒,打死了一点事也没有,若是逛大街时身后跟着几个这样的保镖,虽谈不上体面,却也是威风赫赫的。
若只是买卖奴隶,易楼自达不到这样的规模,它最最重要的一项收入来源便是每月一两次举办的祭祀大会,让一群奴隶戴着灰黑色的斗牛面具,与一头发狂的牛关在一个地方,场面血腥,却深受那些琉璃上下各个阶层的爱戴,每人入场收费,赚了不少银子。
“柳大公子,这里可有你的专属位置?”
柳逸风看着那欢呼的人群,嘴唇紧抿,眉头不由得皱起,一看便知道是不喜欢这地方的。
“进去吧。”
夕颜才不管柳逸风乐意不乐意,若是不乐意,让他吃些苦头,那更好,拽着他的手,将他怀中的荷包扯了下来,随手扔给身后的红豆:“买票去。”
两人方走了进去,便见一上身只着了短袖单衣的壮汉,手上拿着鞭子,露出黝黑的胸膛,上面全是黑色的毛,脸上带着笑容走了过来,很是谄媚,满脸的横肉全部堆积到一起。
“柳公子,您大驾光临,真让我们易楼蓬荜生辉啊,您如此身份,怎么能和那些粗鲁野蛮之人坐在一起,我前边让人给您腾位置去。”
眼睛微微的眯起,形成一条直线,压根就分不清哪里是嘴巴,哪里是肥肉来。
“早知道这样便不让小童去买票了,浪费银子。”
那壮汉听得一旁的夕颜开口,方才看她,只一眼,不由张大嘴巴,瞪直了眼,险些没流出口水来,这哪里是男子,简直比他见过的所有女子还要美,便是那些女子加起来也没她一半好看,便是在这鱼龙混杂之地,不但丝毫无损于他的气质,便是让这污秽之地也干净了几分。
柳逸风瞧着,心里一阵的不悦,上前对着他的腿肚子狠狠的踹了一脚:“看什么看,他可是我的画中仙子,再看一眼小心我让人剜了你的狗眼。”
那人方才回过神来,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忙在前边引路。
几个人跟着那壮汉上了楼,到了一处露天的亭子,恰巧是正前方的位置,站在高处,登时楼下的光景尽收眼底。
这地方,有些像西班牙的斗牛场,正中间,是一个很大的校场,应该就是等下祭祀的地方,四周全都是台阶,站得近便可瞧得清楚些,站在后边看表演的人也不至于会被前边的人挡住,不过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又没有望远镜之类的现代工具,想来看的不是很清楚。
位置不同,价钱自然不一样,若是有钱,自然不愁没有好位置,当然,若是柳逸风这等有身份的人,易楼会准备专门的位置,还会有专人伺候,准备茶水与糕点,并且不会收取任何的费用,当然这样的人不会只有柳逸风一个,便是皇室的不少成员,也爱上这找乐子。
夕颜隔着竹帘,瞧了一眼对面的亭子,一座座,像是空中楼阁一般,每一处楼阁依据身份,高低也是不一样的,最顶层的位置坐着的是谁,谁也不知道,夕颜身处的这阁楼位置不高不低,在中上的位置,距离正中间的校场大概有五米的高度。
夕颜不由得笑了笑,看着底下那乌压压的一片,懂得放长线钓大鱼,这楼主倒是个有经济头脑的人。
正这样想着,底下的人群像是炸开了火,沸腾了起来,一座座楼阁的帘子顿时被掀开。
“公子,你快来瞧。”
夕颜不紧不慢,拽着不情不愿的柳逸风,扶着栏杆,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吵死了。”
柳逸风皱着眉头,方想要进去,却被夕颜拽住衣袖不放。
“没有铜臭味的人的下场,我马上就告诉你。”
夕颜话音刚落,四周爆发了比方才不知激烈了多少倍的骚动声,目光远眺,校场的一处铁门被拉开,一群奴隶乖乖列着队,头上戴着灰黑色的面具,头上两个牛角,牛角上绑着红色的布条,在风中起舞,有条不紊的走了出来,虽然瞧不清楚他们在想些什么,不过夕颜却能感觉得到,他们麻木的神情,那双眸子,灰白死寂,没有任何的生气可言,他们的旁边,是一个骑着黑马的挥着皮鞭的守人。
看台上的那些个看官们瞧着校场上那些戴着面具垂头丧气的奴隶,举手高声欢呼,兴致盎然,那一双双眸子兴奋的险些喷出火来,模样甚是狰狞,其中不乏一些挥着彩绣的女子。
“看到了吗?”
夕颜指着正中校场上的那些神情麻木的奴隶。
“你瞧瞧他们,衣裳破破烂烂的,整个胸膛都露在外面,下(禁止)的裤子也无法蔽体,脏兮兮的,你在他们的身上可闻到铜臭味,你看他们的眼睛——”
柳逸风顺着夕颜手指的方向望去,不由得一愣,不敢置信的瞧着一脸胆小的夕颜,那双眸子像是带上了妖孽的气息一般,邪恶但却不嗜血,甚至是平静的,没有那些奴隶的迷茫,没有那些看官们的兴奋激动,就好像,就好像——即将发生的杀戮对她而言是家常便饭,无关痛痒。
红豆看着校场上的那些人,裸露在外的胸膛还有下(禁止)完全无法蔽体的裤子,不由羞红了脸,一旁的柳逸风太过专注于其他的人,并未发现,要不然定又是一番嘲笑,都是男人,男人看男人的身体,居然像个娘们一样脸红。
整个奴隶队伍有老人,有小孩,足足有百来号人,在守人皮鞭的威胁下像行尸走肉一般前行,到了正中间,只见那骑着黑马的守人用力的将鞭子抽打在好些个奴隶的身上,像是经过数百次演练一般,在整个校场的周围分不开来,从夕颜的这个方向看去,全部都是戴着银灰色面具,牛角上红绸飘飞的奴隶。
“那些人为什么不会愤怒呢?被人像畜生一样的买卖,为何不反抗,易楼怎么样,便是琉璃的千军万马又怎么样,那么多的人,若是我,便是自己没了命,也定要让他们脱一层皮。”
夕颜似有些感慨,到了后面,却有些怒其不争的恼意,若是她定会夺了那人的皮鞭,狠狠的在他身上抽上几鞭子,一人一脚将他踩死。
“看到了吗?那一鞭子,他,他,居然有这么多人被打的皮开肉绽。”
红豆不由抬头瞧了夕颜一眼,见她神情冷漠,说的却很是开心,不由吞了吞口水,她们家小姐自从鬼门关走了一趟以后就有了这血腥的毛病,王爷没在身边,她更是没了顾忌,未免晚上做噩梦,她小心的退到另一角落,既可以瞧见会场的里面发生的事,也可以避免夕颜血腥的荼毒。
“柳少爷会什么?听说你爱画成痴,可有人欣赏?那些人的赞赏是因为你柳逸风这个人呢还是柳逸风的这个身份,你该感谢你家祖父,若是没有他给你的那些铜臭味,你哪里能过这样舒适惬意的日子,不要说是画画,便是上街乞讨,也会被饿死,也或许被那些恶狗给咬死了。”
柳逸风被夕颜说的难堪,却知他说的句句实话,几次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反驳,铁青着脸,愤愤的盯着夕颜,夕颜却像是个没事人一般,脸上带着笑容,这人和小白一般单纯,不过不是夏夜白,她说话自然无须客气。
柳逸风瞪了她一眼,哼了一声,转而将视线投到那一群奴隶身上,一个个衣衫褴褛,再想到他们的命运,心里不由得有些感触,明明心里抵触这个地方,却由着只见了一次面,还把他气得半死的人强行带到了这里,明明就可以离开,为什么他却要傻愣愣的站在这个地方不动受气呢?
校场上的那些奴隶已经站定,那骑着黑马的守人收回手上的鞭子,退出了广场,一时间,校场之上只剩下那些低垂着脑袋,戴着银白面具,绑着红绸的奴隶,看台上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也不由得屏气凝神,整个会场,静默无声,只听到那一声比一声还要激动急促的呼吸。
上一刻还是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这一刻,万籁俱静,像是万物都睡着了一般,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寂静的让人不安,尤其是那些奴隶,紧咬着下唇,闭着眼睛,像是等待极刑,双手紧握成拳,又似乎是蓄势待发。
空气中,恐惧与兴奋交织,编织成一张网,锁住人心。
校场的正中突然缓缓一个铁盒子,里面是一头黑色的肥牛,头上的那两个犄角尖锐无比,明明是灰黑的颜色,在阳光下却散发着夺人摄魄的冰冷,像是锋利的镰刀一般,场上的那些奴隶终于不再麻木,双眼恐惧,不由得向后退步,那牛的脖子上围了一块大布条,火燃烧的颜色,像艳红的鲜血。
那铁盒子刚到了地面,一边的门突然打开,那黑色的牛从铁笼子里面走了出来,挥了挥脑袋,在阳光下那一身黑色的毛,骇人的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不出丝毫凶残。
“啊!”
奴隶场上,不知有谁尖声,抱着脑袋突然跑了起来,其余的奴隶见了,忙也抱着脑袋,跟着尖叫奔跑了起来,校场之上,只听到一声声的尖叫,还有那飞扬的红绸,再无其他,原来安安静静站在原地的牛,那一双黑色的眼睛突然变成了血红色,像是吃了兴奋剂一般,仰头大叫了一声,大有山崩地裂之势。
“蠢货。”
夕颜眼底结了一层寒冰之色,冷冷的吐了两个字,看着校场那乱作一团的人群,并无任何同情。
这样的贪生怕死之辈,不但害死了自己,更害了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