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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笙歌皱着眉,这是云苏专门为她熬的药,若是不喝总会叫人觉得寒心。可是这药味实在是苦,比她早上喝的还要苦很多,每次喝了药就连饭也吃不下了,肚子里还是一股苦苦的酸味,现在还要喝么?
看了眼云苏,她皱着眉,端起碗来故意不闻气味,紧闭眼睛喝了一口,这一口让她瞬间想到在舞楼时对付赫连申的茶水,只是那是混合茶,这是良心药,她再也忍不住,放下药碗就将药吐了出来。
云苏皱起眉。
笙歌被药刺激的眼泪汪汪,她本想咽下去,奈何喉咙像是被收紧,无论如何也喝不下去,反而使药味在口中翻滚着,一时没忍住。笙歌擦了擦唇边的药水,歉意道:“云苏……”
她忽然眼睛一亮,想到了好办法:“我以前从没喝过这么苦的药,若是有蜜饯也好一些,有没有蜜饯?”
她说着望了望云苏。云苏看着她,良久,叹了口气,走去了隔壁屋里。
这次来看望云苏以一次笙歌异常后悔的、边吃蜜饯边喝药的苦痛经历结束。她只感觉喉咙里一会甜一会苦,不知道这样的环境云苏是如何习惯的,以往她总喜欢医生这个职业,觉得神圣不可侵犯,说起话来总带理。现在想想,光是在这样苦味的屋里住一天,她便已不能忍受。
看来果然不是人人都当得了神医。笙歌扼腕叹息,走出屋后感觉蓝天明亮了许多,空气清新了许多,白云都可爱了许多。
走之前,云苏正垂眸看着炉火,笙歌坐在椅子上,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笑:“云苏,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云苏手顿了顿,复敛眉道:“我在尽自己的职责,笙歌,你不用愧疚。”
什么是职责?笙歌在下山的路上,深吸一口气,唇边扬起笑容,不知是为掩藏,还是给自己自信。
皇帝这几日听说十分烦心,边关不断作乱,本是一些小事,换做以前只要赫连淳带兵出马定捷报连连,勍国周边那几个国家,他向来还没放在眼里过。
但,也正是他这个想法,致使他这几年都一直疏忽了,如今勍国相邻国家发展迅速,勍国兵力虽未曾倒退,但邻国也在增长,何况周边几个国家有力单独培养军事力量,并不断扩张。之前那些国家皇帝来勍国进贡时,还大方表示平日训练便以勍国为作战目标,赫连政也总是爽朗一笑,不以重视。
现在这两年赫连政一直追求长生不老,幸好国家国泰民安,他便一心放在丹药上。出生太子逼宫一事后他更是不信任任何一个儿子,更别说让赫连淳出去立下军功了,据说就连陵王如今在皇帝底下做事也小心翼翼,毕竟是君王,伴君如伴虎这话果然没错。
大臣们递上奏折战战兢兢报告连续两个月来的边关一事,皇帝最初想不过是周边国家为了试探勍国实力,不是什么大事,再者,就算那几个国家大举进攻,明玉和亲成为邻国太子妃,若是勍国出事也有他们帮衬,是以也不怎么急。
哪知,现在竟然到了这个地步!边关竟已被攻下一座城池!勍国何时受过这种侮辱?皇帝拍案而起,正要发作,突然两眼一翻,——在文武百官面前晕厥过去了。
当时朝堂乱作一团,众臣手忙脚乱,急忙宣御医拯治,最后御医叹着气,说皇帝身体已十分馁弱,需好好静养,不能受什么刺激。
一国之君出了事,一般都得暂时压着不让臣子知晓,免得慌乱朝政,尤其是在这样边关作乱的关头。但偏巧众臣都看见了,压也压不住。于是忠臣们大着胆子,在皇帝醒来时求见皇上,求皇上早日立太子。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皇帝爆满青筋的手一指,瞪大了眼睛气急:“你……你……”又晕厥过去。
众臣不敢再提。
笙歌摇摇头,皇上迷信至此,怀疑至此,信长生而连累身体,因太子而猜忌众子,偏还是一国之主,让人难办。
孟相整日也叹着气,他跟随皇帝十余年,清楚皇帝的脾气,却也担心边关的战事。如今边关只有派去的几千精兵守着,至于领兵作战之人皇帝还未决定,若是周边国家忌惮勍国的兵马,见好就收还差不多,若是集结在一起趁此机会攻打过来又如何是好。
最好的情况,还是赫连淳带兵,他常年与士兵住在军营,领兵作战,创下军功无数,并且深得人心。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致使皇帝猜测犹疑。
孟相叹息不已,头发都花白了几根。
让笙歌没有想到的是,大哥竟决定请命皇上,奔赴战场。
孟相在书房内斥道:“瑜笙,上战场并非儿戏,岂能说去就去!”
孟瑜笙站在他面前,背脊挺直,语气决然:“爹,国家有难,匹夫有责,这是您自小教给我的,孩儿从未忘记。如今皇上不肯下令,无非是在顾忌皇子,我去也可以不让皇帝为难,难道眼看着国家城池被攻陷吗?”
孟相拍着桌子:“荒唐。瑜笙,你自小习读经书,从未带兵打仗,这又不是儿戏,让人怎能放心的下。”
孟瑜笙语气带着歉疚,但目光清亮,仍是直视着他:“孩儿这几日见爹愁眉难展,爹的难处便是孩儿的难处,孩儿这样做,目的就是为爹消除难处,也是为国家奉献一点绵薄之力。孩儿深知打仗不是儿戏,但大丈夫问天问地,存于世间,焉有贪生怕死之理。孩儿自小便喜爱兵法,经书乃爹所喜欢,孩儿便读经书。现在,孩儿要去做自己向往已久的事了,爹不为孩儿高兴吗?”
孟相哑口无言,他深深看了一眼这个儿子,一直以来他都十分器重他,因为他是家中长子,所以他更多的是让他树立一种责任感,沂笙可以四处经商,他不能。爰笙可以寻花问柳,他也不能。因为他是长子,注定活得比别人累。
他竟喜欢兵法,这事他从不知情,也从未看出来。小时让他读经书,想必他是压抑着的吧。
孟相看了他良久,孟瑜笙背脊仍挺得直,眼眸带着坚定,也有几分希冀。良久,孟相眼眶有些红了,他深深叹了一口气,将欣慰、愧疚、欣赏与担忧一一收进眼里,最后站起身,走到孟瑜笙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阳光打下,两道身影,一道挺拔,一道不知不觉间,年岁竟也给予了他伛偻。
孟瑜笙却又跪在地上,朗声道:“上次娘问孩儿有无中意的女子,孩儿已有,本想过一个月正式介绍给爹娘,如今只有现在便仓促说出来。孩儿曾许她风光明媒,一世一妻,若能等到孩儿回来,希望爹能成全。”
孟相长叹一声,神色复杂:“是哪家的女孩?”
孟瑜笙一字一句,清晰道:“是笙歌的贴身丫鬟,碧儿。”
第七十章 此去余月
夜晚的风轻轻吹,笙歌在椅子上坐立难安,听见“咚咚”敲门声传来,她差点一跃而起。
外面的人敲了门,又开口道:“笙歌,睡了么?”
笙歌连忙打开门,鼻子酸酸的,带着鼻音:“大哥。”
孟瑜笙点点头,他旁边还站着碧儿,碧儿眼眶红红的,眼睛也有些肿了,明显才哭过。笙歌招呼他们进来,关门的时候平息了情绪,这才坐了过去。
孟瑜笙一如往常的温和,神色平静,只是放心不下家里的亲人,他开口:“笙歌,明日早上我便向皇上请命,爹娘这些日子拜托你照顾了。”
一句话,笙歌鼻子又酸了起来,她虽只与这个哥哥相处了几个月,但从来都有应必求,爹娘与哥哥从来都小心保护着她,她能放心的玩,放心的办舞楼,也是活在他们的庇护中,是给予她温暖的人。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大哥从未参过军,又叫她怎么能不担心。碧儿已然忍不住,袖子捂着眼睛不停的哭。
笙歌红着眼,终于没哭出来,她道:“大哥,家里不好么?为什么要出去,你舍得离开我们?舍得离开碧儿?”
她前些日子和孟沂笙小三子一起猜,到底大哥心仪的女子是谁,她竟没想到就是碧儿,碧儿整日跟在她身边她竟也没看出来,看来这段日子她还是太忽视身边的人。
是下午的时候,碧儿一边抽泣,一边说她已经喜欢大公子许久了,只是她身份卑微,不敢奢求做他的妻子。
笙歌微微叹气,给她擦着眼泪,安抚她:“你从前一直将云苏挂在嘴边,后来没听你说起他了,我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原来是与大哥互生情意,大哥是有担当有责任心的男人,对人也很好,你喜欢上他很正常。”
碧儿当时颇感诧异,她以为这件事瞒着小姐了,定会受到她责怪。没想到她什么也没说,反而劝慰她。碧儿感动的落着泪,后来也因为大公子就要去边关的事哭泣不止了。
烛火受着风吹微微跳跃,房里有些安静,只剩下碧儿抽泣声。孟瑜笙叹口气,无奈笑道:“笙歌,大哥不会上你激将法的当。大哥已经决定好了,就一定会做到。这些日子,你好好照顾自己,也替我照顾一下碧儿。”
碧儿抽泣不止,眼泪更加泛滥。
笙歌红着眼,咬牙切齿道:“皇上明早不上早朝怎么办?万一你还没说什么他又晕了呢?”
孟瑜笙低低笑了两声,苦笑:“那就等他醒了我再说。”
笙歌皱着眉,眼泪终于忍不住:“打仗很危险,你知道不知道?还有敌军会偷袭,半夜还要防着他们烧粮草,还得注意队伍有没有奸细……”
碧儿一听,更是忍不住“呜呜”流着眼泪。
孟瑜笙刮了下笙歌的鼻子,故意笑道:“看轻你哥哥是不是?还没出发就不念着些我的好?”
见笙歌赌气不说话,泪水哗哗的流,他收起笑容,神色复杂叹一口气,将她揽入怀里,轻声道:“此去边关,路途遥远,往返便需要两个月。大哥答应你,一定早些回来,绝不多在那里逗留。”
笙歌知道劝服不了,泪眼汪汪地点头胡乱答应,又听他对碧儿说:“碧儿,我一直期待那天,你为我穿上嫁衣。”他叹息一声,为她拭去眼泪,“但我总不能耽误你后半生,若是我不能回来,你就安心找个人嫁了,不要再想我,不要犯傻。”
碧儿伏在桌上大哭,良久,抽抽搭搭道:“大公子,……碧儿会等你,……会等你回来……”
门外再次传来敲门声。
笙歌擦掉眼泪,走去开门,门外是一脸凝重的小三子。他看了看笙歌,又看了看里面,果然大哥是在这里。
笙歌坐回去,听见小三子说:“大哥,决定好了要走么?”
孟瑜笙颔首:“明日会由爹向皇上引荐,我已打定主意。”
小三子又问:“二哥呢?”
孟瑜笙道:“我已给他寄出信,若是我出了意外,他就马上回来,代替我照顾爹娘。”
有小三子在这里,碧儿不敢哭的大声,只有慢慢平静下来,静静地流着眼泪。小三子看了看笙歌,她眼圈红红的,盯着某一处发着呆,良久又蓄满了一眼眶的泪。
孟瑜笙本打算待会再去找小三子,见他来了,便一起说道:“这段时间,你们多担待一点,娘这几日有些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