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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将太傅送回太傅府好生安置。”昊彦不由大声吼道。
“御医都在哪?”
“回皇上,御医现在都在栖凤宫中。”
昊彦二话不说,抱起昊臻运起轻功直奔栖凤宫。
“昊臻,为什么要这样,你的手有可能就此废了你知不知道?”
昊彦又心疼又气恼的看着昊臻已经渐渐肿起的右手,昊臻一身精湛的医术,全都靠这只手,他怎么下得了这个狠心?
昊臻忍着疼,扬起一个难看的笑容,“三哥,昊臻要是碰了那个女人,估计三哥一辈子再也不想看到昊臻了。”
比起三哥,一只手又算得了什么?
“只要你不愿意,三哥绝不会为难你,三哥是皇帝……”昊彦急切的说道。
右手已废
昊臻打断了他的话,有些虚弱的说道:“就因为三哥是皇帝,昊臻才不能陷三哥于不义。”
太傅是三哥的恩师,如果三哥拒绝,这忘恩负义的骂名恐怕就要留于青史了,而他则不然,他只是个闲散王爷,名声本就好不哪去,他不介意。
昊彦抱着昊臻一路飞奔至栖凤宫,“御医,都给朕出来!”
殿内本就没什么事了的御医闻言鱼贯而出。
“臣等……”
“住口,快来看看!”昊彦勃然大怒,都什么时候了,还来这套。
御医们忙起身,围着昊臻仔仔细细端详着他右手的伤口。
一炷香时间,昊彦却觉得似乎快要耗尽一生了。
昊臻坐在椅子上,左手紧紧搂着昊彦的腰,靠在他身上,感受着三哥的安抚与心痛,止不住红了眼眶。
“启禀皇上,烫伤不严重,这瓷器的割伤也无大碍,只是这断骨……请皇上恕罪,明王殿下的右手多处手骨碎裂,臣……无能为力……”御医院院正无比惶恐的说道。
“只是外伤朕还用你们看吗?留你们何用?!”昊彦气急了,但是……
“昊臻,你可有法子?教给他们……”昊彦突然想起,就算昊臻的手不能动,所学还在,指挥御医也可以。
昊臻艰难的一笑,“三哥,不必费心了,这手,昊臻心里有数,已经……废了。”
“你……你要是不愿意,伤了也行,为什么下这么狠的手?”
昊彦又气又心疼,又不是孩子了,做事怎么这么没有分寸?
“三哥,昊臻怕的是,留下这只手,后患无穷。”
他也没想到皇后这么快就死了,他怕的就是皇后万一只是落下什么顽疾,太傅再一次次为难三哥,索性一劳永逸。
御医忙忙碌碌的处理着他们能处理的伤口,昊彦抱着昊臻的肩膀,抚摸着他的头,心痛的无以复加,“真是个傻孩子。”
医术是昊臻唯一热衷的东西,可是现在,却为了他,生生毁了右手,那就意味着,把自己唯一的理想给了他,做了成全他仁义的祭品。
昊臻不知道什么时候幽幽睡去,昊彦将他轻轻放在床上,看着他缠满白布的右手,心中刺痛着。
突然,昊彦似乎想起了什么,君影当年被凌鸿捏碎了手腕,幻雪还是医好了……
快步行至桌案,写下一纸国书。
“柳,速将此国书送至姜国,务必将幻雪尽快带来,昊臻等不了太长时间。”
现在,似乎只有幻雪那里还有一线希望,只要有一线希望,他绝对不会放弃。
他心中对幻雪的恨意仍在,却又期盼着能见到幻雪,两种情绪截然不同,仿佛在脑海中抗争,让他的头阵阵眩晕。
幻雪,不管你对我如何,对昊臻,希望你还能有一丝情谊。
您是大爷
翠绿的竹林随着凉风轻轻摆动,发出悦耳的沙沙声。
竹林深处,一间翠绿的竹楼若隐若现。
竹楼前放着矮矮的竹桌竹椅,意境颇为深远。
竹椅上慵懒半躺着一个身着飘逸黑袍的年轻男子,一头墨发随意披散,中间夹杂着丝丝银光。
优雅端起桌上的酒杯,细细品着,悠然自得。
一双锐利冷酷的眼睛微微眯起,偶尔闪动着戾气的光芒。
竹林外缓缓走近一个艳红的身影,在翠绿的竹林中,显得分外扎眼。
艳红身影看见黑衣男子如此悠哉度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慕容,你真的把我这里当客栈,把自己当大爷了?”
黑衣男子自然就是慕容子峥,而数日前救了他的翠绿身影,如今就是那一袭艳红,冯玉尧的颜色,永远色如其人,张扬洒脱。
慕容子峥缓缓放下酒杯,撩了撩眼皮,漠然说道:“我走。”
说着就起身,直向竹林外走去,没有丝毫作态,更无流连之意。
冯玉尧上前就要抓他的手腕,慕容子峥一侧身躲开,冷眼看着他,一言不发。
“好了,我错了,我认命,您是大爷,我是您家奴才,大爷,别生气了,吃饭吧。”
冯玉尧俊美的脸上全是惆怅,鸠占鹊巢,还给他脸色看,他才是主人好不好?
自那天救了慕容子峥,他就摇身一变成了奴才,伺候吃喝,帮他疗内伤,一向有洁癖的他连温泉都让出来了了,还要怎么样?
不过,有一点遗憾,慕容子峥的性情变了。
他们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是当时的慕容子峥,干净清澈,温文儒雅,时时刻刻脸上都是真诚的笑意,让人不由得身心俱暖。
但是看看现在,活脱脱一个大冰块,浑身还散发着丝丝邪气。
对此,冯玉尧也无可奈何,练功走火入魔他能帮忙,但是,慕容子峥有的是心魔,他只能帮助压抑。
更何况,自从慕容子峥内伤好了以后,就连碰都不让碰了。
慕容子峥没有内力,他也不敢用内力伤了他,但是慕容子峥身手好的令他惊讶。
一开始他也要战上数十个回合才能制得住他,再后来,慕容子峥居然摸清了他的武功套路,想制住他,没戏。
仇人很多?
好在竹林的环境确实适合养心,再加上慕容子峥自己也会克制,不继续恶化了,冷就冷点吧,他也没更好的办法不是嘛。
慕容子峥重新坐回椅子上,优雅的夹起桌上的饭菜,完全目中无人。
冯玉尧翻了翻一双媚眼,也不敢有什么意见。
他可是已经见识过了,慕容子峥现在就是个炮仗,一点就炸,万一说错了什么刺激了他,以他的身手,拆了这竹楼都是小意思。
他全当是上辈子欠了幻雪的,净帮她救一些恩将仇报的人。
“慕容,你确定你不是失忆了?”冯玉尧小心的问道。
慕容子峥停下手,看了看他,眼神暗了暗,“没有。”
要是真能失忆,他还真想尝试一下,有些事,忘记了反而是幸福。
包括那些话,如果幻雪不说出来,他甚至会感激她。
只是,这个世界上有失忆,但是轮不到他,更没有后悔药。
他有时也想,为了几句醉言,自己是不是太小气了?
但是,他开解不了自己心里的结。
他可以跟幻雪嬉笑怒骂,什么都不会影响他的心境。
他一直喜欢幻雪的直来直去,甚至有时与她斗嘴她出言不逊,他都能甘之若饴,因为他知道,幻雪面硬心软,说出来的话听着刺耳,但是那关心却是真真切切的。
只是,听到幻雪那一席话,绝对不是斗嘴,而是猜忌,甚至,是在侮辱他的人格。
如果这样自己还能平静的对待她,他是不是就活得太卑贱了?
然而,不管是不是顾忌自己卑贱与否,打心里的愤怒,就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
心欲静,但是平静被打破,他,似乎再也回不去了。
“慕容,你认识楚嫣然吗?”冯玉尧想起他在城中收到的消息,突然问道。
“她在什么地方?”慕容子峥平淡无波的面孔顿时掀起波澜,但是却不是熟人重逢,却像是……
“慕容,你的仇人很多?”怎么看慕容子峥也不像个小肚鸡肠处处记仇的人,当然,那是以前,现在,他可不敢保证。
走火入魔,心智会改变,也是正常。
“我在问你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东华国天牢,据说她在两国交兵之时企图行刺端木昊彦,被抓获后一直压在天牢里,似乎有些日子了,端木昊彦一直也没……喂,你去哪?”冯玉尧说着,就见慕容子峥突然起身,直向竹林外。
“竹林内布阵了,你出不去。”冯玉尧提醒道。
“你每天出门,早就看会了。”
他的阵真的那么简单?
不可能,八卦玲珑阵,他当日学的时候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慕容子峥看看就会了?
国书相邀
“魅云,传信给凌鸿,从现在开始,捷堂暂时由君影代理,还有,在我回来之前,不要给君影分派个人任务。”
幻雪利落的吩咐着,算算差不多还有不到两个月时间,一到了能走的时候,她就尽快去,就算慕容子峥不在,她独自一人,也要放手一拼,所以这段时间,她必须周密的计划,不再为别的事情分心。
凌鸿知道她的事,应该不会为难她。
不让君影执行任务,还是本着不分心的原则,出去拼命,她不想那么多挂念。
魅云头一次面露诧异,堂主还能自己指派代理?还要求楼主不分派任务?
他去传信,会不会被楼主扔去喂鱼?
幻雪看到魅云面露顾虑,说道:“放心去,凌鸿不会拒绝。”
她不是请示他,只是通知他而已,凌鸿做事极有规矩,不犯着他,他不会随意发飙的。
“是。”魅云闪身消失。
幻雪叹了口气,慕容,如果你真的怨我,就尽快来找我吧,我带你回现代。
慕容子峥的心思她知道,所以那个时候,她没有坚持让他留在现代,而现在,他已经没有理由留在这个时代了。
门被推开,君影很少敲门,除了慕容子峥失踪的那次,反正她也没那么多规矩,由他去。
一回头,君影手里架着一个人……
“柳?”幻雪惊讶万分,他怎么跑回来了?
再看看柳身上,又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什么叫又?
当年君影出事的时候他就是这副样子出现在她面前的,如今又是。
昊彦出事了?
不应该吧?
东华国不是胜了吗?
“在外面碰上的,拼了命来送信的。”
君影扶着柳开口说道,一边将内力传递过去,一看就是不要命的跑了不知几天,路上他也没问,让柳留着力气自己跟幻雪说。
“主子,昊彦让我带来的信。”柳从怀中掏出明黄的一卷。
明黄?
幻雪眼中闪过诧异,国书?直接给她的?
“本国明王右手受重伤,众御医无策,恳请姜国公主姜幻雪尽快施以援手,感激不尽。东华国君,端木昊彦?”
升级到拿自己开刀
幻雪莫名其妙的看着手中义正言辞的国书。
明王?不就是昊臻嘛。
昊臻出事也犯不着写国书啊。
转念一想,也对,他的雪贵妃已经下葬了,剩下的,可不就是姜国公主了。
看来这下葬的不仅仅是个身份,还有情意,是她,太自作多情了。
“柳,你说吧。”国书,还字迹潦草,只言片语,表意不清,看了白看。
柳对当日的情形也知之甚少,将所知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幻雪。
幻雪顿时无奈的伸手揉了揉眉心,愁人……
昊臻自己砸的?
一个酷爱医术的人,生生把自己的右手砸废了?
他是肯定自己能治,还是狠了心真的不想要手了?
确实,她对人体骨骼构造的了解比这个时代的大夫要熟,但是她也不是万能的神仙啊,怎么这冲动的小孩子脾气一点没改?
现在已经升级到拿自己开刀了?
不管昊彦是不是已经抹去了她另一个身份,既然开口说需要她,她肯定会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