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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辱在他心中翻腾着,为什么?为什么要救他?为什么不干脆杀了他?
曾经他也是暗楼排名前二十的高手,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
幻雪见白衣人久久不说话,看看外面天色,已经稍露晨曦。
“我们要赶紧离开烨城,天亮了恐怕行动不便。”
两人换了衣服,当然,都是玉姜的衣服。
幻雪朝玉姜一拱手,“多谢相救。”语气凝重真诚,如果不是他,恐怕他们难以逃脱追捕,就连白衣人也是凶多吉少。
玉姜也少有正色的说道:“不必客气,举手之劳。”
白衣人跟在幻雪身后,头也不抬,自然没有看到玉姜对他射来满是火焰的目光。
“记得常来看我。”
幻雪微微一点头,和白衣人转身离去,不知是不是她听错了,身后传来几乎不可闻的叹息声,悲凉……落寞……
逃离王府
“你叫什么名字?”此时城门未开,但是确实不能多呆,天一亮,要出城,难如登天,一边向城墙走去,一边问道。
知道他不愿说,不过两人在一起,不能没个称呼。
“君影。”君影愣愣的回答她的问题,不再避而不谈。
“好,君影,你的来历我可以不问,你之前所有的事我都不问,等你想说的时候自己告诉我。现在我要去叶阳,可能需要你帮个忙,你是继续留在这里,还是跟我一起走?”
她尊重他的选择,虽然救了他,但从不做挟恩以报之事,但她依然有些担心,如果留他在这里,下次她就没那么好的运气碰巧又救了他了。
“跟你一起走。”君影的话语少得可怜,虚浮的声音,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昨夜的屈辱,对于一个清冷孤傲的杀手来说,确实是难以承受的屈辱。
他们都是杀手,可能时代不同,组织也不同,并且只是两次谋面,但是,他心中的感受,她居然都能明白。
“你的伤是不是还没好?”他说过,他的组织中损失了数名高手,没有闲暇再顾及他,上一次十名高手,捉他一人都显吃力,可见,他的武功并不低,短短时间又被抓住,恐怕他是伤并未痊愈,被小角色抓了去。
君影点点头。
如果他继续独自留在这里,绝对无法离开烨城,他不怕死,只是,不能死的那么屈辱。
“内力还能发挥多少?”
“七成。”
幻雪点了点头,身上有伤,药力刚退,七成已经是极限了
“会轻功吗?”
“会。”
不错,简单明了。
“这城墙能上去吗?”
君影抬头望了望,摇了摇头,说道:“太高,当中无借力,再是高手也难。”
城墙本就是防卫所造,如会些武功的人便能一跃而上,何谈固若金汤?
“用这个。”
递过一只飞爪,无视君影惊讶的表情,抬头看着高耸的城墙。
她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打算,区区一个城墙,想困住她,不可能,但是让她带一个人,也是不可能的。
既然君影会轻功,她难得想偷懒,刚才背他跑了半个烨城,累死她了。
通敌卖国
两人越过城墙,到城外的驿站买了马,直奔叶阳。
到了宅院,幻雪将马递给元伯,嘱咐他为君影安排一个房间,就直奔昊彦的房间。
轻轻推开屋门,昊彦正坐在床头,运功调息。
幻雪不出声,安静的坐在一旁。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昊彦缓缓睁开眼睛。
“怎么样?”
昊彦泄气的摇了摇头,内力毫无起色,他试图用真气疏通被阻塞的经脉,但丹田内空空如也,还不如初学武时的境况。
“你怎么一日就回来了?”昊彦有些高兴,看着是没受伤,原本想幻雪怎么也得过两三日才能回来,却不想才过了一夜就回返了。
“我在安庆王府的书房暗格中找到了这个。”事不宜迟,幻雪拿出怀中的几张纸,从纸的质地来看,并非本地所产,具体内容她还没来及看。
昊彦接过一一翻看,仅仅几张纸,脸色越来越沉郁。
半晌,长叹了一口气。
“四弟真是糊涂!”说着,将手中的纸一一展示给幻雪看。
“这张是皇宫大内的地图,尺寸分毫不差,还标示着各个大殿的用途,甚至还有御林军行走的路线及换岗方位。”
“这几张是与金国某官员的通信,上面写着如助四弟夺取王位必须得到的回报。城池十座,金银,珠宝,甚至铁器,粮食……”
“这张是朝内几大派系代表的名单,包括住地,行事规律,还有几个皇子太子的详细情况,连我也包含在内。”
“且不说这些名单,如此野心昭然若揭的要求,四弟居然看不出来?金国得了城池,又有了钱财,加上铁器,粮食,这岂不是为人家做好了攻打的准备?”
“那也就是说……”幻雪不知该怎么往下说。
“通敌卖国!”
“这无非就是引狼入室,金国野心勃勃,早就有所行动,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如今四弟为了王位,竟然糊涂到要将国土都分割出去,一个亡国之君,做来何用?!”
昊彦啪的一声,将纸拍在桌子上,气的浑身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们何时行动?”
“没有写明……也没有具体事宜,恐怕是四弟收到信全部销毁了,而这几封,估计是为了防止金国在事情达成之后漫天要价而留。”
还附上了名单,想必是想一网打尽了。
“不必动气,此事必定成不了。”
“此话怎讲?”
甘之若饴
幻雪倒是觉得这件事并不值得气愤,说道:“如果我们手里没有这些信件,那我不敢妄下断言。但是现如今,这就是证据,只要将这些信件递进皇上手中,你觉得此事还能成吗?”
昊彦听了这些,居然没有说话,长叹了一口气。
屋里寂静一片,幻雪知道,他在抉择。
昊彦品性宽厚,现在,一边是东华国的黎民百姓,一边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无论他怎么选,都没错。
但是就是这样,才更难抉择。
仿佛过了很久,昊彦终于低沉出声。
“幻雪,你可恨安庆王?”
“从个人的角度来看,恨,但是如果换个位置,他对我做的那些事,也无可厚非。”幻雪是个分得清是非黑白之人,任何一个人如果处在安庆王的位置,恐怕都会那么做,所以,客观上来说也怨不得他。
“这一招是必死之棋,这些一旦到了皇上手中,通敌叛国,就算他是皇子、王爷,也必难逃一死。更何况,我们现在面临最大的问题,不是他,是我这个已经被废的皇子能否再入皇上的眼。”
幻雪知道,昊彦的仁慈,他并不想要了安庆王的命,对于他来说,血脉终归是血脉,也不知道,这些感情在昊彦身上,是幸,还是不幸。
“你要考虑好,他日有一天安庆王得势,他未必容得下你。”
昊彦说的对,哪怕是扳倒了了安庆王,皇上还有别的皇子,昊彦仍旧没有机会。
但是这是性命相搏,昊彦容得了安庆王,但如果事态反过来,安庆王必然要置昊彦与死地。
“幻雪,对不起……”迟疑了很久,昊彦艰难的向幻雪低下头,幻雪对他尽心尽力,他的仁慈之心却一直拖她后腿。
“你我之间不用说对不起,你的宽宏,你的仁爱,让我觉得,这个世上还有真正活着的人,我该感谢你。”幻雪由衷的说出口,这些日子,昊彦的善良一直温暖着她冰冷的心,让她觉得这个世界不再狰狞,不再寂寥,第一次觉得活着是件有意义的事。
仿佛一颗枯木般的心又见到了春天,逐渐长起健康的枝叶。
她是久于黑暗之人,终于,她见到了阳光,在别人看来只是守护着一个落魄的皇子,无畏的挣扎,可对她来说,她在维护着属于自己的光明,她甘之若饴。
对别人也这么好?
翌日清晨,推开窗子,窗外已经一片雪白,银装素裹,让本有些阴暗的小院充满了明媚。
深吸一口气,空气真好,寒风清冽,一夜的沉闷一扫而空。
前夜折腾了一夜,昨晚早早睡下,竟然一觉天亮,心情也自然舒畅。
清粥小菜,是幻雪为昊彦制定的早餐计划,他的一日三餐都有她亲自指定,并且亲自检验过,这个时候,哪怕是步步为营,她也绝不能再疏忽了。
两人悠闲的吃着早饭,元伯敲门进来。
“殿下,幻雪姑娘,昨日带来的人一直站在后院的池塘边上,一动不动,已经一整夜了。”
“谁?”昊彦停下手中的筷子,惊讶的问道。
“忘记跟你说了,他叫君影,就是上次我救过的那个。”说罢,又对元伯说道:“随他去吧,死不了。”
君影内力深厚,不会出什么事,只是存心折磨自己而已。他素来心高气傲,如今差点被一个男人侮辱,心境肯定无法平和,由他去,这个坎儿需要他自己过。
“他怎么来了?”
“去安庆王府的时候顺路救的。”幻雪慢条斯理的喝下一口粥,具体是什么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再说,说来话长。
“当心来路不明。”
昊彦的话说对了,她也一直在担心,虽然直到现在还未抓到破绽,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
点了点头,“我会注意的。”
元伯转身退出房门。
“找个人看着他。”幻雪突然出口道。
她还是不放心,不是担心他有什么问题,这点识人的眼光她还是有的,只是担心他死脑筋一时想不通。
昊彦身上的伤已经消肿,就说什么也不愿意再让幻雪为他擦药,牵过他的手,细细把着脉,脉象趋于平和,但仍然有悬且颤抖的感觉。
“不行,脱了衣服我看看。”她还是不放心他的伤,虽然已经快好了,但如果不坚持用药,恐怕半途而废。
“已经无碍了。”
“那也不行,我是大夫,我说了算,躺下。”幻雪也有专横的一面,她知道昊彦顾忌什么,也知道昊彦的脾气,不硬逼是不会就范的。
可是这时却失灵了,一双黑亮的眼睛定定的望着幻雪。
“幻雪,你对别人也这么好吗?”
惺惺相惜
说完,又觉得失言,想说什么又无从说起,干脆一言不发,只是看着她,眼中划过一丝受伤。
她对她如此上心,是因为自己对于她来说是特殊的?还是因为他受了伤,她只是出于一个学医者的本分?
他越来越在意幻雪对他的看法,有时也患得患失,想起曾经她也为君影疗伤,又两次救了他,如今又带回家中,他就更无法开解自己。
虽然幻雪说过不会弃他而去,但,他一副破败的身子,武功尽失,又随时会有灭顶之灾,他凭什么要求她留在自己身边?
他是个废人,而以幻雪的能力,她应该是一只振翅待翱的苍鹰,不该就这么陪着他,等待命运的裁决。
何德何能,得此佳人眷顾。
他这样一直潦倒下去,哪里还有脸面要求她对自己不离不弃?
幻雪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她承认,一开始确实是因为可怜他,不忍心看他莫名其妙就丢了性命。
可后来,就再也无法放开他,慕容子峥的死,多少是因为他而耽搁了,但她将过错全部归结在自己身上,是她放不下昊彦,是她的不忍心,她在抉择的时候不自觉地偏移了方向,而命运,只是将她偏移的结果直接盖棺定论。
她对君影,是对同为杀手的惺惺相惜,她了解杀手,更知道杀手脆弱的心理。
她将自己的人生看得淡然,别人未必如此。
杀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都有悲哀的过去,每个人都背负着血腥累累的怨恨,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