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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东击西
一张圣旨犹如一枚绝对有分量的大石,打破了朝堂上自先皇驾崩就默默保持对峙的平静。
虽然距离登基仅有十天,一日不登基,皇上就没有罢免官员的权利,但是,现在皇上做的事比罢免远要恐怖得多。
昨日,玄侍卫统领带着一干御林军,同时封锁了五位大臣的王府,宣旨彻查家产,这五位大臣均是为官多年,并且全都是接手了赈灾一事的钦命大臣。
说句老实话,为官数年,谁没有点来路不正的银两?再加上经手了赈灾款,谁没有雁过拔毛?
但是,彻查的结果让众大臣不由得撇了嘴,那哪里是雁过拔毛,简直就是直接吞下,层层吞款,以至于下放施用于灾民的还不足十分之一。
五位大臣的家产,哪怕是多年俸禄全额不动,也抵不上家产的百分之一,各各富得流油,却都说不清这巨大的家产从何而来。
面对这铁证如山,皇上居然没有判处任何刑罚,仍旧是让这些官员该干什么干什么,只是将其无法说明的财产全数归由国库保管,等想明白了来路再来取。
说是保管,谁还能要的回来?谁还能敢要?
如果皇上要降罪,众臣就有了话柄,未登基就不能降罪官员。
可是,皇上没降罪啊,只是拿走了来路不明的银子,带了一千御林军,雷声大,雨点小,来去匆匆。
说句不好听的,就像打劫一般,不过,这话,谁也不敢说出口,国家都是皇上的,算什么打劫?
登时,准备要弹劾的大臣纷纷将奏折又揣回了怀里,没的弹劾,让他们怎么开口?
开口让皇上将银子换回去?理由呢?
也就只能打落牙齿活血吞,谁让他们这么大胃口呢,新皇上第一次赈灾,谁让他们这么不长眼?
纷纷的,一干大臣有的面面相觑,有的望着右相和庆王,一时间,朝堂无语。
“众爱卿谁愿赴灾区赈灾?”昊彦端坐龙椅之上,身着明黄的九龙袍,威严的开口。
底下的大臣们缩着脑袋,偷偷地东张西望,赈灾?谁愿意去?或许以前这份油水肥厚的差事有人愿去,可是现在,赈灾的银两明显已经让皇上盯上了,接下了没有什么好处,反而落得四处奔波。
昊彦冷笑着看着下方的朝臣,没有给他们过多思量的时间,“小小一个旱灾,居然文武百官皆找不出一人前往,看来,东华国需要有才之人来为朕做事。”
说完,拿起桌上早已草拟好的圣旨,递给福泉,并未让他宣旨,而是自己径直说道:“三个月后,正值秋高气爽,传旨下去,开恩科,让各地的才子按时赴考。”
一个急转弯,刚才还在灾情上说话,现在又引入了这样一个话题,声东击西,皇上这招打了众臣一个措手不及。
一言下,朝堂上顿时议论纷纷,东华国的科举本是三年一次,去年才刚刚开过科举,新进的人好不容易都让他们给挤了出去,皇上这个时候要开恩科,明显就是要大换血了,这怎么行?
当下,就有一人出列一拜,“启禀皇上,此时正值天灾,若此时开恩科,难免让百姓觉得皇上只重文治不重民生大计,忘皇上三思。”
“望皇上三思。”
众臣皆跪于殿下,与其说是求皇上收回成命,不如说是以众人之势威胁。
太傅并不在其列,抬着头,一脸的赞赏。
“三思?朕三思过后,仍是此意,朝堂之上无人可用,朕如若不招贤纳才,如何有人去为朕照顾民生大计?”说白了就是铁了心了,这群废物他不要了。
一席话堵得众臣没话说,不让开恩科,就得有人去赈灾,可是,这个时候,人人都有自己心里的小九九,谁也不愿牺牲自己成全了别人。
“那就这么定了。”昊彦一个趁热打铁,说完,转身就走。
“退朝~~!”
而就在东华国与燕国的边境,君影已经带着三十万大军于两日之前驻扎在岩谷关,经由副将指引,迅速熟悉着军内事务。
一身不俗的武艺,清晰地思维,果敢却不鲁莽,让几位常年征战在外的副将顿时肃然起敬。
再加上行军赴岩谷关的路上顺路剿灭了两伙占山为王的土匪,武艺非凡,谋略有加,未损一兵一卒,还凭白加了不少粮草,更是让将士们心服口服,一心拥戴。
虽然君影从未打过仗,在东华国将领的圈子内没有丝毫名气,但是,臣服,不需要那些庸俗的东西,臣服,只需要气魄,一种望之就愿追随的气魄。
看着手中的情报,幻雪暗自发笑,好个君影,主意倒是不少,知道怎么拉拢人心建立威望,他们只是去守城,守城之前没有仗打,将士们可不管你是不是皇上派来的,要他们服气,靠的是战场上见真功夫。
小小的剿匪,露了身手,又得了粮草,短短几天拿下一支大军,是她过了,又操心过了,看来,人不可貌相啊。
永西有端木昊天守卫,岩谷关有君影的三十万大军,可谓固若金汤,而眼下,只需要平定内忧,胜利就在眼前。
花魁卖初夜
慢悠悠的出宫散心,宫门的侍卫也不会拦她,最起码现在,整个皇宫跟以前的王府没什么区别,但,只是现在……
坐在一间茶馆内静静的喝着茶,她并不是那么有闲情逸致的人,但是,呆在宫里,多少有些烦闷,出来看看熙熙攘攘的人群,到别有一番滋味。
茶馆是什么地方?
人多口杂,真真能媲美21世纪的报纸,时政版,娱乐版一个不缺。
“听说了吗?先皇不是病死的,据说是金国来的那个什么完颜王子给毒死的。”一个人状似神秘的小声说着。
另一人气恼的开口,声音微抬,“什么?那他们还要发兵?杀了咱的皇上,给他留条命都是天大的面子了,他们还不知足?”
“说的就是,那金国人可真不要脸啊,蛮夷种族,太无耻了……”一个貌似书生的人摇头晃脑的叹道。
“哎,听说皇上要开恩科了,你是不是也准备去试试?”
“不试也罢……不试也罢……”
“为什么啊?你可是读了三十几年的书了,连个媳妇儿也没读出来,这么好的机会……”
书生又叹了口气,丧气的说道:“你可知道去年的科举?三甲都是世间难得的治国之才,结果呢?你们今年还能见着人么?”
说完,又像是遗憾一般,不再说下去。
“说啊,别吊人胃口。”一个粗汉子也凑过来。
顿时,隔着不远的桌子上为了七八个人,都伸着脖子要听书生说。
“全都被排挤的发往边疆啦,试想想,与其到边疆受苦憋屈死,还不如在家乡教书卖字活的自在。”一声叹息,似有不甘。
“哎,别灰心嘛,听说当今的皇上深知民间疾苦,是个明君也说不定呢?”
书生嘲笑一声,“明君?明君又怎样?百年陈腐,朽而不灭,有心无力,难以扭转乾坤。”文邹邹的一席话,顿时有几人摸不着头脑了。
其中一个左右张望了一下,紧张的说道:“莫谈国事,莫谈国事,您有满腔抱负,您上朝堂上找皇上说去,别在这害了我们哥几个,我们可都是上有老下有小……”
另一人打断了他的絮叨,色迷迷的笑着说:“哎,哎,听说了吗?玉凤楼的花魁要卖初夜了,就在下月初十。”
“噗……”幻雪一口茶水呛住,强忍着轻咳了两声,惹来一群人无数白眼。
登时又被被吸引了回去,“你说的是那个只卖艺不卖身,连见一面都要黄金千两的玉姜?”
“那可不?还能有谁?”
“天呐,连见一面都要前两黄金,谁买的起啊?有座金山都不够啊?”一人夸张的叫着。
玉凤楼?花魁?
别人不清楚底细,她再清楚不过了,玉姜可是个男人啊?
他有没有了初夜她不知道,但是,很明白,花魁的初夜,他肯定没有。
这玉姜搞什么鬼呢?
上次他救了君影,临走时还说要常去看他,可是,一直以来奔波忙碌,差点就忘了这么个人了。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逼迫他?
欠他一份人情,幻雪终究对这怪异的事不能坐视不理。
当下,放下茶杯,大白天的,向青楼走去。
接客累着了
青楼白天不做生意,以至于周边的街道都是冷清清的,幻雪照着上次的记忆,翻过围墙,来到玉姜所在的小楼窗外。
人家都说青楼是晚上工作,白天睡觉,整个院子里静的吓人。
玉姜不会也睡着吧?
他要是敢说昨晚接客累着了要睡觉,她就敢直接废了他。
在窗外仔细听着屋里的动静……
“既然来了,干嘛不进来?”一个妖娆的女音在屋内响起,丝丝柔媚入骨,宛若上好的胭脂凝香。
咯噔,幻雪听到这女音,顿时一阵心底发麻,一把推开窗子,跳进屋内。
一扫屋内的状况,吓了一跳,衣衫凌落满地,一双精美的绣鞋东一只西一只,床上被褥凌乱,那凌乱上躺着一个人。
用凌乱来形容屋里任何一样东西都非常贴切,玉姜半躺着在床上,仅着丝质轻薄的里衣,上面有着让人浮想联翩的褶皱,半敞着衣襟,露出光洁结实的胸膛,发鬓几丝垂落,整个就一副被人蹂躏之后的模样。
幻雪手指颤抖,狠狠瞪了玉姜一眼,这副模样,还叫她进来?
“我来的不是时候,告辞。”说完,转身就要走。
“喂,别走啊,就是等你呢。”身后的人急切的出声,生怕她走了一般。
“既然等我,已经晌午了,还不起床?”拿这副样子等人?
身后传来细微的声音,玉姜缓缓直起身子,慵懒的说道:“昨夜接客累着了,所以起晚了而已。”
“你……”刚才来的路上她想什么来着?现在她真想冲过去干脆掐死这个妖孽。
可是,碍于他现在的装扮,她还真不想扑过去。
玉姜会武功,而且并不介意将武功施展在任何地方,只听身后一阵风动,再转过身,屋内已经整齐了许多,玉姜也穿戴好了做在椅子上,笑吟吟的看着她。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鬼才相信玉姜真的接客,没人能逼得了他,如果他不愿意,他早就离开了。
“你在关心我?”玉姜所答非所问的开口,一双眸子更是晶亮闪动,似有感动在其中。
“如果没有麻烦就算了。”至于怎么卖初夜,既然玉姜没有麻烦,她也懒得管,不知道为什么,见到这个倾国倾城的男人,她的冷静几乎为零,跟他说不上几句话,就手痒痒恨不得想掐死他。
“我要是不放出这个消息,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来看我了?”哀怨之声响起,几分真几分假。
“别告诉我你放出这个消息只是为了引我来见你,你就那么有把握我在烨城?”幻雪从他的话语中听出几分落寞,他嬉笑人生,必是个有故事的人。
玉姜轻轻让着幻雪坐下来,站在她身边,俯下身,“赌运气吧。”说完,莞尔一笑,哀求道:“我想从良了,你赎了我吧。”
“我没钱。”幻雪有些咬牙切齿。
“我有,我给你。”玉姜看着幻雪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玉姜,我没工夫跟你打太极,说吧,你想做什么?”
玉姜戚戚的离开幻雪的面前,拽过一把椅子坐下,坐定后认真的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喜欢你。”
说完,又补充着,“我没开玩笑,我真的喜欢你……”声音有些深沉,如果不是女音,必定缠绵悱恻海誓山盟,但是,就是这语气,破坏了所有的气氛。
幻雪的嘴角不禁勾了勾,“你要是想离开这,有什么麻烦就直说,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