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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去吧,好好表现哦。”
菲丽达接过,将金球在腰上挂好,然后匆匆离去。
蓝日祭典是人族最盛大最古老的活动之一,为了赞美日神奥菲里克,感谢其赐予生命与丰收。庆祝方式多以美食与聚会为主,根据各地的风俗不同会有所变化,但是无论如何变化,神殿主持的祭祀典礼都是必备的一环。
菲丽达不是第一次站在神殿的祭台上,却是第一次以领唱的身份出场。“只有最纯洁最正直的少女才能得到奥菲里克的眷顾”——虽然是由村中最有威望的长老亲选的首席,但少女总有些忐忑不安。这样紧张的感觉在看到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后变得更加明显。
——虽然都还是大家,但是总感觉不太一样……
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某种期待的表情,期待日神的洗礼,无上的祝福。
菲丽达突然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责任重大——每年奥菲里克降下的祝福与祭祀的水平有直接相关,而祭祀水平的高低,和祝福咏唱的好坏又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
转眼前奏便已响起,她不由自主地捏紧衣角,掌心有些汗湿。少女定了定神,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开始歌唱:
“群星庇佑大地,属于英雄的歌,传唱不息。千年的长河,无上的光辉,闪耀于每一个晨、昏、日、暮……”
音符流泻而出,初时还有些微微的发涩,但很快就流畅起来,透明,干净,而且坚定。
蓝色的日光倾落下来,流淌在空气中,将万物温柔地拥抱。世界在片刻间安宁,仿佛陷入沉睡,只余轻轻的呼吸——一切都如同被珍藏在深深湖底中的风景,清冷,神秘却也遥远——她从未经历过,却直觉地想到。
即使不懂任何魔法,但这一刻,菲丽达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日神的力量。净化的光包裹着身躯,将体内一切污秽都排除出去。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变得轻盈无比,灵魂仿佛正在挣脱束缚,变得自由。
她闭上眼,完完全全沉浸于这神圣的一刻当中。
“啊啊啊……神迹……”
村人们纷纷惊叹。他们从未有见过如此盛大的祝福,淡蓝色的光芒如同河水流淌过村庄,然后缓缓向四周扩散开去;与此同时,台上的少女仿佛被笼罩在了一团光芒当中,咏唱的神态安详圣洁,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大成功。
演出刚结束,菲丽达便立刻奔向后台,想要同好友分享成功的喜悦,却意外得知某人早已离去。
“为什么?”刚才在演出的时候,她甚至看到了莱茵,却没有寻见露露的身影。
而多方询问后得到的答案便是,某人觉得有点累,回去睡了。
于是菲丽达知道,晚上的舞会两人恐怕无法一块儿到场了,因为好友古怪的作息习惯,天知道她补觉得补多久。
没有找到人的少女心里颇感失落。
但是这样的失落很快就被蜂涌而至的鲜花与赞美淡化了许多。
“菲丽达,你唱得真好。”
“小菲丽达,不错嘛。”
“哦呵呵,真是奇迹啊……”
“那个,菲丽达,请问你今天晚上有舞伴了吗?”
她谢过众人的好意,一一婉拒了各样的邀请,因为心底里某个隐隐的期待。
但她还是失望了。结束后,她的莱茵哥哥除了与其他人一样称赞了几句唱得很好外,再无任何表示。直到舞会开始前,她也没有收到期望中的邀请。
舞会的地点就在村中心的广场上。正中的神木上挂满了装饰用的魔法晶石灯,五彩缤纷,光芒闪烁。站在围观的人群中,菲丽达和着节拍鼓着掌。
——果然还是不行吗?
她笑着,欢呼着,心里却越来越失落,越来越难过。想要倾诉,但是能倾诉的对象却不在身旁。
她只能看着相互有意的年青们结成伴,围着神木欢快地舞蹈。广场上踢踏声,呼哨声,欢笑声一浪高过一浪,祭典在热烈中达到最高 潮。她下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金球,指尖顺着回环形的花纹绕了一圈又一圈。
也许是好运再次到来的几率太低。半夜过去,她一无所获,决定离开。一边说着抱歉,一边挤过人群,却冷不防腰间的金球在推搡间“啪嗒”落到了地上,几下便滚得不见踪影。
“啊!”少女惊叫一声,想要找寻,无奈舞会上的人都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小小的意外。
——找不到了。
绕着广场寻了一圈,少女急得快要哭出来。
——如果金球没了,那……
象征好运的金球没了会怎样,少女想都不敢想。
“菲丽,你是在找这个吗?”
这一声,对于菲丽达来说无异于天籁。
背后,几步开外站着那个朝思暮想的人,手里赫然正是自己要找的东西,一只被踩得稍稍有些变了形的金球。
“小菲丽是在找这个吗?”他挠挠头,笑得调皮,“想取回去吗?”
“……”她没有再看金球,只是盯着面前的人。
“想要取回去的话可是有条件的哦。”他见她不答话,只得自顾自继续说下去。
她怔怔地望着他的笑脸,听他说着似不着边际的话,眼泪忽然就下来了。
“啊啊啊,怎么哭了?哎呀别哭别哭。”他急急奔过来,“我,我只是开玩笑啊,马上还给你。”
他赶忙把金球递过去,她不接,只是紧紧咬着下唇。
泪水汹涌,无论如何也止不住。
忙乱中青年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在怀中一阵乱掏,却找不到可以派得上用途的东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流泪不止
“哎……那没办法了。”他咕哝。
下一刻,她被轻轻搂住。
“……这里借你擦吧。” 他搂得更紧了些,动作明显有些僵硬。
她忽然就心下一松,泪水奔涌得更加厉害,然后放声大哭。
仿佛是突然获得了什么,又仿佛有什么失而复得。
多年的委屈一朝宣泄出来,她哭到大脑晕眩。
“……不哭,菲丽不哭,乖。”他轻声细语地哄着她,“我再也不会离开你,再也不会……”
他后面的声音太轻,她听不见,只听得那一句“不离开”的承诺。
似乎很久以前也有人对她那么说过,天真而热切的面孔,信誓旦旦。
泪水渐渐止歇,心情渐渐平复。
当她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不由尴尬,然后忽然想到,似乎自己第一次见到他时,也是同样狼狈的场景。
“抱歉……”她哭到嗓子有些干哑,想要挣脱出来,“那个,金球还给我吧。”
“不还。”声音意外的坚决。
她诧异地抬眼,却见他紧紧地望着她,似在决定什么。
“为什么?”
“恩,有条件。”他深吸一口气。
“什么条件?”
“除非你愿意做我的新娘。”
那晚,似梦般幸福。
☆、幻觉
求婚、交往、订婚……一年过去,一切似乎正在向最终的幸福迈进,但是菲丽达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大——因为一切是如此的不美好。
没有一本童话书写过,公主需要替王子打理脏衣服脏袜子脏鞋子,日复一日地与王子殿下的脚臭口臭腋臭战斗。
也没有一首歌传唱过,圣女玛丽需要每日穿过半个村庄,扛着大袋的食物,支援工作狂爱人。
没有。
童话般的夜晚结束后,魔法也随之消失。于是王子不再是王子,公主不再是公主,但生活却依旧是生活。
美梦幻灭得是如此迅速,以至于菲丽达几乎都想不明白,自己是如何在瞬间患上了选择性眼瞎,然后义无反顾地吊死在一棵树上。
“西斯圣王啊……”
站在广场上,少女掏出珍藏的画像看了又看,不由地叹息。这是她很久以前从好友那里软磨硬泡来的一个项链小坠,里面嵌着一幅光明圣王的侧像——和市面上贩售的五枚银币一个的卷轴像不同,里面画像虽小却极其清晰,圣王那比神族还要俊美的容颜多年以来从未褪色过一分一毫,让她每次看到都有一种极其幸福的感觉。
——有能力,有担当,还有长相,不像某人……
少女感叹间,不由又把未婚夫搬出来与圣王陛下进行比较,虽然明知两人不具有任何可比性。
——真的好帅……比破莱茵强得太多了……恩?等等。
仔细一想,菲丽达忽然发现一个问题:莱茵与圣王长得有三分相似。以前虽然也有感觉,但今日越看越觉得两人有某种程度上的惊人相似。
——除去发色瞳色,眼睛几乎一样啊,恩,鼻子也很像,嘴唇的话,圣王大人更薄一些,皮肤也好得多……
比较了半天,菲丽达决定把这一切都归类为巧合,因为露露曾经告诉过她,所有长得好看的人,都是因为五官的形状位置遵循了一定的比例,恰巧接近了这个比例,就会显得好看。如果说圣王的五官比例是一个绝对标准,那么莱茵的可以称得上是接近。
“不会吧……”
虽然崇拜圣王,但是少女潜意识里抗拒着一个很可能的事实:自己是先看上了圣王,然后迷恋上了与其相似的某人。
“难道莱茵是他的后人?可是没听说圣王陛下有后代啊……”少女喃喃。
说起来,莱茵的祖上似乎曾参加过全面大陆战争,然后在大陆和平后又归隐故里,再未离开村落。而且莱茵平日里行事低调神秘,虽说主要的工作是为村人打造维修农具机械,但是仔细想来,哪怕是农闲时节,他也有干不完的活儿。
历史传说虚虚实实。菲丽达忽然就有了一探究竟的欲望。
最好的办法,当然就是直接问本人。
“虽然气势上落了下乘,但是这一趟回去是为了主动出击,恩恩,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少女试图模仿好友的口吻,给自己寻找合适的理由。
估摸着离刚才出来得有一阵子、她的懒虫未婚夫差不多也该饿了,菲丽达决定高姿态地回去。
“哼哼,看你自己做的饭怎么吃。”菲丽达对自己的手艺颇为自信。一想到某人狼吞虎咽的模样,路上少女突然心情大好。
只是她算错了一件事,那就是她的未婚夫既没有灰头土脸地同锅碗瓢盆奋斗,也没有趴在桌上垂头丧气地等她回去。
就在菲丽达可以看见莱茵的小屋子时,那个她再熟悉不过的人正走出院子,向远离村子方向的森林走去。
“哎?”菲丽达疑惑。莱茵行走的方向正是村中通往禁区龙谷的那片树林,不在结界的保护范围内,传闻由彼处可以通往魔物的巢穴暮光森林。
刚一愣神,那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