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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承蒙石小妹看得起我一定加把劲!”
石成玉眸中泛起淡淡的笑意,“那我先走了,再见”。
十九号,北上打工的莫非途径省城,郁采去车站陪他等了两个小时的火车,目送这个懒散不羁的少年踏上他人生的新旅程。
跟莫非同来的还有何其同学,何其一等莫非走了就开始抱怨郁采太不够意思,那样的事也不跟他说,要不是夏韵韵偶尔提到了,他到死都不知道,不过何其的抱怨在看到郁采打开一辆崭新的大众时全部消失不见,待问明是祈释之的,于是又化作了对自家娘亲的种种不满。
晚上,祈书凡回来时,郁采正坐在一堆彩线间,手里拿着针有模有样的缝着什么,嘴角含着笑容,不时抬头瞅瞅电视,祈书凡一阵恍惚,仿佛很久之前,他每次推开家门见到的也是这么一副静谧柔美的画面……
郁采听见动静放下针线,起身到门口接过祈书凡手中的包,“回来了,我去给你倒杯水”。
祈书凡模糊记得在哪本书上看过,所谓幸福就是在你劳累一天回家后,有一张含笑的脸和一声轻轻的问候,“回来了?”
郁采倒水出来,发现祈书凡怔怔站在门口,笑道,“发什么呆呢,站在门口想当门神?”
祈书凡回过神来,换了鞋接过水喝了两口,朝郁采笑笑,上楼洗澡去了。
等他再下楼时,郁采仍维持着他刚进门的状态,不过这次是抬头看着他笑,“何其来了,阿释陪他跟夏韵韵出去玩了,说了要晚点回来”。
祈书凡点点头,到她对面坐下,“在做什么?”
“阿释一个室友说他们那边现在流行送十字绣,他们几个都有,就给阿释绣一个”。
祈书凡心中一暖,“释之的室友?怎么认识的?”
“想认识自然就认识了”。
祈书凡心中更暖,“怎么没跟他们一起出去玩?”
“我开始是在写东西的,刚刚又卡住了,就绣两针,其实我这个都绣了快三个月了,还没完工”。
祈书凡看她将一列刚绣好的又拆了,“这不绣的好好的,又拆了做什么?”
郁采撇嘴,“好难看的,我自己都看不下去,夏韵韵很会绣,可是阿释实在太难伺候,我也不敢叫她代劳”。
祈书凡笑了起来,“你的书写的怎么样了?”
“快收尾了,结局还在犹豫,之前写的基本都是圆满团圆,这次想换一下,可又实在下不了手”。
祈书凡拍拍她的头,“写书这种事情,我虽不懂,也知道要随心而至,遵从本心就是”。
郁采点头,“说的也是,我再看看”。
“你什么时候回学校?”
“我已经买好票了,二十六号”。
“今天十九了——释之什么时候走?”
“跟我一起,正好两辆车只隔一个小时”。
祈书凡叹了口气,“时间过的太快,你们又要走了”。
郁采看了看他,没有说话。
“小采,明年暑假再过来好吗?”
郁采迟疑,“我会劝阿释回来,我怕自己到时有安排”。
“省城虽比不上厦门,你想做什么,想要什么,应该都还是有的,你就当陪陪我们不好吗?”
郁采顿了顿,“好久没见乔阿姨了”。
“嗯?”
“其实——你可以尝试着让阿释接受她”。
祈书凡皱眉,“小采,这些事你不要管”。
“其实,也许阿释并不会介意,您,需要——”
祈书凡揉揉她的头发,打断她,“过两天我有空,你们想去哪玩?”
郁采垂下头,“看阿释他们吧,何其到时也不一定会走,我无所谓的”。
“你是不是更想说,我宁愿待在家里绣花?”
“更愿留在家里那是一定的,不过绣花就不一定了,其实我现在已经很后悔当初的抽风,半途而废又太可惜,我已经开始在想要偷偷请个人代劳,让阿释一辈子也发觉不了”。
祈书凡朗声笑了起来,“对了,我去订制了一对跟上次一模一样的头花,来看看”。
第九十二章
时间总是让郁采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一年的时间可以洗去脸上的青涩,却洗不去心中的记忆,庭院、天台、花木、秋千,物是,却为何不能人非?
看着面前笑容温暖真挚的祈书凡,郁采发现一年来自以为的云淡风轻倏忽不见,她的心跳仍会加速,她的心仍会隐隐作痛,她的思绪仍会混乱……
“我的小采长大了”。
郁采甩甩头,同时甩去心中莫名的酸涩,“那您是不是该改口叫大采了?”
祈书凡失笑,“你再大也大不过我去”。
是啊,她长大了,他却在变老,他们之间永远有十八年的鸿沟无法跨越……
早晨,郁采下楼时,祈书凡和祈释之已经在餐桌前等着了。
郁采含笑问好,祈书凡笑道,“昨晚睡的好不好?”
“嗯,坐了一天一夜的车实在是累了”。
“下次回来坐飞机,火车太慢”。
郁采摸摸胸口,“我不喜欢那种悬在半空的感觉”。
“又是你脆弱的心脏?”
郁采笑了起来,“我脆弱的心脏这两年可以说是修的无坚不摧了,不过好像我可怜的神经又出问题了,喝水怕呛着,吃饭怕噎着,坐飞机怕摔着”。
祈书凡也笑了起来,“小采,你还是这样笑着好看,昨天刚见那一会吓了我一跳,哪个小姑娘用那种眼神看人的”。
郁采敛起笑容,“亲爱的表叔,那恐怕要让您失望了,昨天那才是我的真面目,您不知道我天天这样笑着讨您欢心有多难受”。
“小采——”
郁采打断他,“阿释,你暑假有什么打算?”
“你呢?”
“呃,如果我说要继续当米虫你会不会鄙视我?”
祈释之很无力,祈书凡笑道,“你那可不叫当米虫,去年暑假那本书又拿了多少稿费?考不考虑请客?”
郁采做警惕状,“那点稿费还不够我的电脑磨损费,请客这样的傻事我是绝对不会干的!”
祈书凡笑容清朗,“对了,何霞今天请我们去她家玩,正好昨天何其也回来了”。
“呃,何阿姨也调到省里来了?”
“嗯,不过她是自请调过来的,换了个比较清闲的职位,你们以后有空可以多过去玩玩”。
郁采感叹不已,“原来何阿姨也有请退的一天”。
“她这几年身体不好,又是个女人家,那么拼命也没意思”。
“意思?”郁采挑眉一笑,“能有什么意思,有时候想想,人这一辈子还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小采,这可不是你这个年纪的小姑娘该有的感叹”。
郁采耸耸肩,站起身来,“我上去拿下包”。
到何家时,何其还没有起床,他是昨天晚上七点多到的,估计也累的不轻。
何母要叫醒何其,被郁采拦住了,祈释之去书房上网,郁采打开电视,拿起一本杂志漫不经心的看着,祈书凡和何母在一边闲话。
电视节目很无聊,杂志也很无聊,郁采看着看着便困意上涌,祈书凡拍拍她,“困了到你何阿姨房里睡一会”。
郁采勉强撑起腰,“不用了,我去洗把脸”。
郁采再出来时,已经换了副精神抖擞的样子,何母笑道,“小采都长成个大姑娘了,有男朋友了没?“
郁采耸肩,“何阿姨,不瞒您说,我觉得自己失败透了,去年一整年我跟在一个男生后面穷追不舍的,结果到现在都没追到”。
何母笑了起来,“那个男生很优秀?”
“关键是他也不算优秀啊,长相一般,学习一般,家世一般,能力一般,我就没从他身上找到出挑的”。
“那我们小采还看上他了?”
“呃,我觉得他符合我理想中男朋友的一切条件,我一直都想找一个他那样的,不过悲剧的很,我下了那么大工夫,甚至去学了跆拳道,累的要死要活的……”
郁采还未说完,何其的房门砰地开了,“郁采,你刚才在说什么?”
“呃——”郁采看着衣衫不整,发型奇特的何其华丽丽的?遄x恕?p》 何其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造型问题,又追问道,“郁采,你刚刚说穷追不舍了谁一整年?”
郁采瞥了瞥嘴角含笑的何母,恨不得冲上去缝住那家伙的嘴,“呃,是我一个学长”。
何其本来只迷迷糊糊听到了一点,一经郁采证实,怒了,“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郁采更加尴尬,一个抱枕砸了过去,“你又不是我妈,我干嘛要跟你说,麻烦你有点风度,衣服穿严实了再出来!”
何其根本不甩她,“郁采,你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了!”
郁采也怒了,“你再不去穿衣服,我告你影响市容啊!”
祈书凡开口,“何其啊,有什么事慢慢说,先去换衣服,再洗个脸来”。
何其威胁的瞪了瞪郁采,转身进房关上门。
何母终于笑出声来,“小采,何其就是这个莽撞性子,你可不要介意”。
“阿姨,您别误会,何其只是气我有话不跟他说,没有其他意思”。
何母点头,“何其就是这样,你也别多想”。
郁采看着何母忍俊的样子,肠子都悔青了,原本想趁这个机会彻底消了祈书凡的怀疑,没想到竟然来了个中途搅局的,这下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那个男孩子是学什么的,家哪儿的,父母是做什么的?”
“学体育,老家东北的,父母好像都是农民,家里还有个弟弟”。
何母不赞同道,“小采,他家里还有个弟弟拖累,你以后肯定是要吃苦的”。
“呃,现在说这个好像太早了,再说人家也没接受我”。
“那正好,我倒是奇怪了,有释之这样一个表弟,你竟然看上一个那么普通的男孩子”。
“呃,其实他很会说话,又很会照顾人,现在这样的男生很少了”。
何母自动断章取义,“很会说话?油嘴滑舌的男生更不可靠”。
郁采正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何其洗好脸出来了,黑着脸道,“郁采,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郁采想拍死他的冲动都有了,“喂,大哥,这么丢脸的事,我不能保留一点*吗?”
“知道丢脸你还?”
“那不是我估计失误吗,早知道他就是一碉堡,打死我我也不敢往前冲啊”。
“你很喜欢他?”
“呃,不关你的事吧?”
“郁采,你不要太过分!”
“我怎么过分了,难道我每件事还都要向你报备一下?还有,说我瞒着你,难道你就没有事瞒着我吗?”
“我有什么事瞒着你?”
郁采勾起嘴角,“何大帅哥,请问,你们学校中文系的系花真的比夏韵韵漂亮吗?”
何其语塞,郁采哼了一声。
何母瞥了瞥二人,含笑开口,“何其,在学校有女朋友了?”
何其无力叫了一声,“妈——”
“果然是儿大不由娘,还瞒着我,哪天带回来瞧瞧”。
何其阴森森的看着郁采,“谁跟你说的?”
“事无不可对人言,我们也不小了,谈恋爱很正常,你藏着掖着干什么,要是我有个中文系系草的男朋友,我天天满世界的带着他晃悠”。
何其正在暴走边缘,祈释之走出书房,拍拍他的肩膀,“恭喜”。
何其顿时蔫了,“阿释,你也跟着凑什么热闹?”
祈释之不再理他,坐到郁采身边,郁采忙狗腿的递上葡萄,两人无视何其吃了起来。
何母见儿子一脸的憋屈,忙转移话题,“韵韵他们怎么到现在都没到?”
“夏韵韵他们也要来?”
“呃,对了,何其,你饿了没有,要不要我去帮你拿点东西吃?”
何其愤愤瞪了郁采一眼,“今天我是东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