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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毅翔……我的爸爸,我的爸爸是个吸毒者……我一直……一直……”对别人我不想提起的痛苦,在他的面前我却毫不掩饰。
“我知道!”毅翔伸出手抚摸我的头发,轻轻地抚摸着,仿佛嘴巴还不够他诉说现在理解我的心情。
“你知道?”
“这些事情在很久以前,在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很久?是指我刚转校来的时候吗?”
“不是……还要更久以前……”
更久以前?什么意思?算了,现在的我只想要好好发泄一下,把心中所有想要说出来的话,全部一股脑儿地倒出来。
“熊天也是我爸爸的儿子,我是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人的女儿……我一直欺负受着伤害的林峰……他们每个人都知道真相,却还用宽容的心……用他们宽容的心去对待我……我并不是觉得妈妈对我来讲可耻,只是……只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林峰和熊天,还有我最爱的阿姨……虽然我平时对林峰不好,可是我真的也很爱他,真的……”
“我知道!”毅翔的嘴里不断地重复着这句安慰我的话。
“所有人都受着伤害,却只有我……一个人享受着原本不该由我来享受的幸福生活……我觉得自己很自私……我总是觉得所有人都应该去对我好……”
“……”
“我能够容忍江斯冲我大发脾气,却不能够容忍林峰对我大声说话……可是他们为什么都不恨我……我……我……”
毅翔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聆听我的哭诉。他知道只有这样,才能够安抚我的心。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想要这样向林峰道歉……可是……”
就让我这样哭吧,让我痛痛快快地哭上一场,积累在心中所有的不快所部发泄出来。小雪去世的那天,我就想如此了。可是当时比我更痛苦,更想哭的人是林峰。我还记得在救护车上,林峰抱着她那种凄凉到极点的眼神。从小雪姑姑那儿得到死讯时,整整一个月他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一句话,包括我。好几次我经过他房门时,都听到他因梦境而被惊醒的叫喊声。我的心自私地埋怨起小雪,是她让我的弟弟变成这个样子,是她夺走了原本属于我的爱。可能就是如此,我才会在和江斯交往时,只要和林峰发生一点争执,就会有意无意地提起小雪的死。当时的我完全没有在意,林峰那冰冷到死的瞳孔。阿姨总是说我还小,其实并不是,只是我太过自私,自私到伤害所有对我好的人。
我此刻才知道深深的忏悔,对以前所作所为忏悔。一直感情不顺利,我都以为是老天的不公,其实却是十分公平。
大概是哭太久的原故,我竟然睡着了,醒来时公寓里又空荡荡的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是在做梦,毅翔根本没有回公寓。直到我推开壁柜,发现壁柜门上贴着一张纸条。
to:小轩,我去学校帮你请假,顺便买做晚餐的食物。熊天,已经从公寓搬出去了,从今天起我们又得自己做家务了。如果在我回来之前醒了的话,就把洗衣机里的衣服取出来晾一下。
熊天搬出去了,或许也是不知该如何和我相处吧。我的心情反倒觉得轻松了,以后家务自己做就自己做吧,至少不会让我有负罪感。
毅翔一定是在我睡熟以后才悄悄离开的,他看我睡的正香才没有叫醒我。一股暖流涌上心头,甜蜜的笑容也浮现在脸上。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我便一蹦一跳地跑到卫生间,当我打开洗衣机盖时,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堆脏臭的衣服,及洒在上面的白色洗衣粉—0—。是插头松了?我低下头认真仔细地检查了一遍,问题没有出在这里。那么是按扭的问题啰,我使劲地拍打着洗衣机上大小不一的按扭,洗衣机却仍没有任何反应,看来是用的时间长了,这家伙在闹罢工。
客厅的时钟显示已到下午三点钟,让他去买菜已经够委屈他了,说不定还要忍受卖菜阿姨的调戏。他长得那么帅,走在路上经常会有女孩拦住他的去处向他表白。以后像买菜这种需要抛头露面的工作,还是让我来做好了。
我一定要在毅翔回来之前把衣服给洗了,他难得有一次自己动手把脏衣服拿去洗,满心欢喜的想要让我好好睡一觉,不能让他失望。
一个小时后,衣服终于洗好了,我几乎用拖地将装着衣服的水桶提到阳台,准备开始晾衣服。我的腰累得直不起来,毅翔的衣服实在太大,尤其是牛仔裤沾上水后我根本提不动。小奇的也一样,两兄弟不愧是同个爸妈生的,腿都长得出奇的长。又都偏偏要洗的是牛仔裤,平时也不见他们穿啊,都不知什么时候弄脏的。两件t恤衫,两条裤子,还有,呵呵~两条男生内裤。以前只有看过林峰的内裤,从来没有看过其他男生的内裤呢。噢~!内裤,内裤!这两条哪条是毅翔的呢?这条蓝色的吧。另外一条印有卡通图案的,应该是那个幼稚可恶的林小奇小朋友穿的。毅翔的内裤!我是第一次碰他的内裤呢,男孩子的和女孩子的好像也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女生的小一点贴身一点。
2013年5月16日 星期四(1)
一切似乎风平浪尽了,我的心结解开了。今早遇上林峰和熊天,他们并没有刻意避开我,所有人和事都像往常一样。少了熊天的公寓,早上起床多了争吵,两兄弟合起伙,把我从壁柜里拉出来,威逼我做早餐。既然都已经起床了,却还要残忍的打扰别人的梦乡,真是可恶的两兄弟。还有熊天,拿到了我老妈的钱,就拍拍屁股走人,未免有些太过份了吧。昨天我一定是让内疚冲晕了头脑,才会觉得他的离开对我来讲是种解脱。
离高考没剩多少天,我的心思却全然没有放在上面,只一心想着和毅翔的感情。昨天被他亲吻后,他却没有任何表示,也没有明确说喜欢我,要和我交往之类的话,玩起了暧昧不清的情感游戏。从他种种举动看来就是喜欢我啊,干嘛非要保留着那层纸窗不肯捅破。身为一个男孩子应该主动,难不成要我一个女孩子去跟他表白吗。虽然说当今世上,女追男是很普遍的现象,可我是不同,老妈说过即使再喜欢一个男孩子也不可以去追求他的,要想办法将局势扭转,让对方以被动变主动。想一想和江斯的感情,就是我自己主动追求,结果被人当成替代品玩弄了感情,到最后连一句埋怨责怪的话都不能讲出口。怪不得有那么一句话,叫做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如果当初我肯听老妈的话,就不会有那么一段令我伤心的恋情了。
不知不觉我又走到了篮球场,像这种时候篮球场一般是最安静的。今天却有些不同,从里面传出打斗的声音。我好奇地探头往里看去,熊天满脸是伤正喘着大气,看着被他使尽浑身力气挥出最后一拳打倒在地的江斯。他们两个的嘴角都挂着血丝,两个人看起来都特别的累,看样子是大干了一场的结果。我正要进去问个清楚时,一双手捂住了我的嘴巴,把我拖到了一边。
……是小奇!
“你干嘛?”
“你还是不要去的好。”
“我要怎么样,关你什么事?还有,你干嘛老是跑来高中部啊?”
“矮小丑,我觉得有一件事情你要弄清楚。第一,我只去过一次高中部;第二,除了教学楼,操场和篮球场是共用的。”
“那……那又怎样了。”我的气势绝对不能够输给这么一个小鬼,声音当然也得洪亮。
“你想要知道他们打架的原因是吧?”
“嗯!”雄狮立刻变成乖猫。
“江斯他不是因为喜欢你而再次回来找你,他是因为……”
“……?”
“因为收了我爸的钱!”
“什么?”
小奇不愿多讲一句,转身就往操场走去。
“你等一下,把话说清楚啊。”
任由我在后面叫喊,小奇仍是无动于衷继续往前大步跨去。由于腿太短的原故,我只能跟在他后面小跑。幸运的是,小奇在我跟在后面跑了大概五分钟后,停了下来。不过,不是因为等我,而是他在那里摆了画架。
“你把刚才的话说清楚。”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哎哟,你说嘛。如果你不说的话,姐姐的心里会很不舒服,像有个疙瘩一下……”我抱着他的胳膊撒起娇来。
“关我什么事?”小奇冷冰冰地丢过这样一句话。
“拜托你了,小奇!”我发挥自己超级粘粘糖的功力,两只手抱着他握画笔的胳膊,露出献媚的笑容。
“你不要烦了好不好?”
“好,只要你把刚才的话说完,我就不烦了。”
小奇不屑地敝了我一眼,可能是实在受不了我这个超级粘粘糖。
“我爸拿钱给江斯让他把你从我哥手上抢回来。”
“什么?拜托,小孩子不可以撒谎的哦,你爸他很喜欢我。我刚住进公寓的时候,伯父在电话里说希望我一直在你哥身边呢。”
“以前他是很喜欢你……”
“……”
“我在日本的时候,爸爸也有常提到你,脸上总是挂着笑容。就在前两天,我转校过来时,爸爸还和我一起来中国,为的就是来看你……”
“啊,伯父有来看过我吗?我怎么不知道?”我紧张地在脑海中回想小奇来的那天,我有没有做什么错事,或者让他觉得丢脸的事情。
“爸爸来学校没有看见你,听哥哥说你还在公寓睡觉,爸爸就开车去公寓了。可是,也就是那天,他找到了你以前的男朋友江斯,拿了一大笔钱给他,让他无论如何都要从我哥手里把你抢回来。”
看他认真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那天在咖啡厅,我把信封交给熊天的时候,熊天也有嘱咐过我,不要接近江斯,还说他是个见钱眼开的家伙。可是,伯父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我想我爸应该是看到你的长相觉得太丢人了,所以才不想要你这种儿媳妇。”
“ ̄_ ̄^什么?”说什么是大户人家的儿子,却像个十足没有家教的小孩。
“所以我昨天才会问你知不知道我爸喜欢怎样打扮的女孩子。像你这种成天只知道穿校服,放假穿些根本不合身的宽大t恤衫的家伙,怎么可能会让我爸喜欢嘛。”
“昨天只是因为……”
“衣服那么大裤子却短得跟内裤似的,看上去就像是没穿裤子。我爸怎么可能会想要你这种儿媳妇!”
“什么呀,昨天那衣服不是我的。”
“再怎么解释也没用,总之你肯定是让我爸看到不好的一面才会这样的。”
“那你说要怎么做?”
“你这算是求人的口气吗?”
看样子是要我求他,他才会肯说。小小年纪心却歹毒得很,是个喜欢享受别人可怜巴巴地在他面前低声下气恳求的可恶小子,而我就是被他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