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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子舍不得自己的家乡,舍不得朋友舍不得回忆,当然……也舍不得那个所有记忆都有他一份的山本武,如果说她有想到其他除了与丘比签订契约之外变强的方法的话,她绝对不想离开。
但玉子没有想到,未来那个几乎所有人都悲伤的结果也注定了她的不愿悲剧重演,所以玉子决定去找白兰,以离乡背井可能的永不相见来做为代价,来换取从那些人的背后走到身侧,甚至抵挡在面前的可能。
……是的,即使那只是可能。
玉子其实不知道这个时代的白兰是不是真的有这个能力,甚至也不确定对方的住处,但即使只是百万分之一的机会,也好过只能龟缩在背后看著他人身死的无力。
她不要再只能看了。
看著自己的朋友和心爱的人为了自己死去,玉子宁愿死掉的是自己。
玉子是喜欢山本武的。
单纯浓烈的情感,早在孩提之时便存在,然后随着时光发酵,益发的醇厚甘美。
而就如同山本武能为了玉子豁出性命一样,玉子同样的,也能做任何事。
所以文静软萌的她能冲撞校内最恐怖的不良学长,即使那注定如兔子攻击苍鹰般的自投罗网又不自量力,少女依然毫不犹豫。
她为了山本武义无反顾的程度不会改变,不管是现在,还是十年后的未来,也从来不曾考虑过自己。
因为她喜欢山本武,非常喜欢,所以就算知道离开意味着从今往后再难相见,她也宁愿被思恋折磨。
只要他能活着,安好,完整。
──如果不能成为助力的话就离开。
──如果成为了阻碍的话就离开。
已经把自己的留下,和其他人的死亡鳗鱼巧克力综合口味便当画等号的玉子思考方向早已越走越偏,她在将山本武用力推开撞上墙时,其实是很内疚也很后悔的,但她更知道不这么做不行。
因为山本武的眼神和说话的距离,甚至光只是他的存在,无一不动摇着少女的决心,而玉子也更不可能告诉少年自己离开的理由……等一等,为什么她想的人会坐在她旁边?
刚从自己的思绪醒转,茫然走神的双眸好不容易聚焦的少女瞪圆了眼眸,厚重镜片后的乌黑双眼因为看到身旁的眼熟少年而惊恐瞪大,她呆呆的指著对方,而山本武则是笑容可掬的缩回了本来在少女眼前挥动的手掌,啊哈哈哈……小玉你终于看到我啦?真巧啊。
阿武……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刚刚上飞机的时候明明没看到你……
因为竹马的出现而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脸颊,玉子那像是想把自己掐醒的力道很大,只差没痛得让人眼角泛泪,但她旁边的人却还在,分毫不缺。
啊喔,因为那时我在厕所吧?不过小玉你也真是的,我都坐在你旁边多久了,你竟然才看到我吗?轻眨单眼的少年笑得无奈的揉上了玉子的脸颊,这亲近的碰触让她颤抖了下,咬紧嘴唇的少女看了眼窗外那几乎看不清地面建筑的下方,焦躁的蹙紧眉心,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为什么你也会在飞机上?
嗯?因为我们的目的地一样呀,我已经决定了,你在哪里,我就去哪里。偏头看著女孩慌乱模样的山本武看起来心情极好,往外看著风景的眼神透著单纯愉快,而玉子已经不知道要怎么来形容自己的错愕和慌乱了,她的唇瓣张了张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将向下滑落的镜片推回鼻梁上的努力平静,阿武,不可以,你不是还要去甲子园吗?我只是去国外学习而已,很快我就会回来的。
学习什么?新娘修炼吗?
嘴角上扬笑得温柔爽朗的少年依然是笑容可掬的回答道,那随著微笑彷佛要撒落圣光的灿烂不愧能蝉联并盛多年的理想情人宝座,他顺手倒了杯热茶放入玉子的掌心,这帅气体贴的样子招来了空姐们的探头偷觑,只是山本武那在笑的同时散发出来的黑气甚至不需要用隐约来形容。
这家伙在生气,非常明显,而且绝对。
早已有心里准备的玉子照理说是不该心虚的,有些事情一旦下了决定便当承受,更何况在少女心目中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对方好,但在看到竹马笑容下的怒气和隐藏在眼底的受伤时,那原本以为坚定的决心还是动摇了。
从来不擅长说谎的少女于是默默垂下头颅,目光聚焦在自己手上茶水的水蒸气,在迟疑片刻才低声回答道,学习……怎么样便得更厉害能保护人……阿武,我不想再只能看了,那种无力的感觉一次就够了……
我知道,所以说让我陪你。
看到玉子软化的山本武伸手握住了少女的掌心,少年的手掌很温暖,但那热度所带来的动摇却让玉子失措的回缩,低头不去看山本武表情的少女将粉唇抿得更紧,坚持的道,不行!你根本不知道那种只能看著重要的人死掉是什么感觉……我已经决定了,你不要陪我,回去吧,阿武。
……如果说我真的知道呢?
由于玉子的逃避,山本武改成搭著她的肩膀,他的笑靥似乎也随著呢喃平添了不少苦涩,那其实不算是笑了,只是习惯性上扬而已,少年低头凝视著女孩的眼眸轻声,嗓音悄得几乎听不清,从十年后过来的云雀那时候一次,我看到了你的墓碑;你失踪的那几天一次,未来的你成为了魔女再我面前被处刑。然后昨晚,我看到的未来是你成为了一个叫白兰的人的部下,但为了未来的我们卧底的你却死在了对方手里……没有一次,我看到了你的死亡却能救你。
阿武……竹马那掩饰不住的悲怆无力让玉子默默搂住了少年,闭上眼眸抱住他头颅的少女沉默了片刻,将山本武的脸压上自己心口,轻轻的呢喃道,那只是无数未来里面刚好被我们碰到的讨厌未来而已,阿武,现在的我还活著,我还在喔。
嗯,你是还在,只是想瞒著我一个人搭飞机逃跑而已。
低头搂紧小青梅娇躯的少年没被安抚的发出一声鼻音,不过他的低落也只是一下,再度抬起俊脸时又是那个永远面带笑容的棒球先生了,还笑容可掬的戳了戳小姑娘的脸,还有,现在不是安慰我的时候吧?我去的这几个未来你都死了耶!
……诶?
注意力都在竹马身上的玉子眨了眨眼,这才后知后觉的应了声,那虽然没明说却把少年看得比自己重要的反应让山本武在感动之馀,是又好气又好笑,他似乎能理解一部分为什么狱寺老喜欢炸毛了,将额头抵上少女额际的山本武于是凝视著玉子双眼,表情认真的呢喃道,总之,不准走,除非带上我……我可不许你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死掉啊。
阿武……你这是要入赘吗?
往日做得习惯的动作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感到格外害羞,玉子低下头想把视线偏开,但少年却笑咪咪的搂紧,穗波武么……我觉得山本玉子更好听怎么办?
啊……欸……那个……玉子的脸已经红成了红布,不过她的表情虽然看起来慌乱,推著山本武的动作却没真使力,知道自家小青梅害羞性格的山本武于是低头轻啄了下,然后一脸若无其事的眨眨单眼,话说回来……如果你想变强的话,问未来的我们跟其他人不就好了,为什么要特别跑到义大利呢?
……还可以这样的么?
被山本武突然袭击弄得思维几乎半停滞状态,玉子在呆了好久后才反应迟缓的推了推眼镜,讷讷的呢喃道,今天所接收到的信息对她而言几乎每一个都需要慢慢消化,而永远直球的棒球队王牌则是重新笑得爽朗、表情不再有任何阴霾的从随身行李内掏出了一根眼熟的圆筒,这种事情……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诶!?
boom……!
################月亮专用分隔线####################
一阵烟雾弥漫。
在散去时玉子发现自家十三岁的竹马山本武依然站在自己身侧,只是这地点和场景多少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脚底下所踏的,是红毯。
仰头往上看所见到的是无比精致又美丽的彩绘壁画和镶嵌著鲜艳玻璃的漂亮窗户,七彩的光芒透过窗台照耀,而他和山本武正站在长长红毯的末端,十字架下面的白胡子神父推了推厚重的大眼镜,然后对他们和蔼的露齿微笑。
如果仔细看四周的话还会发现,到来的宾客基本都是大家十年后的姿态,比如依然银短发脾气不好的狱寺隼人正脸色发黑的用拳头敲著一个黑卷毛俊美牛角少年的脑袋:……搞什么啊蠢牛!这种日子你带那玩意来做什么!?
等……等一下,现在这是?
感觉脑袋又有点转不过来的玉子楞楞地眨了眨眼,目光与同样表情错愕的山本武相对,穿著西装看起来成熟了些但感觉依然很不正经的美堂蛮勾起了嘴角,故弄玄虚的透过墨镜逗人,这个么?当然是……
是玉子你和武君的婚礼唷。
站在成年版纲吉身侧的笹川京子愉快的回答道,头发已经留长过肩的她看起来相当温柔体贴,不过她的打断却让本来想欺负人的男人露出了郁闷的表情,而男宾区一个银白长发的陌生男子则是不耐烦的踩上了椅子,一脸凶恶的大喊,喂!十年前还是十年后都好,快点亲一亲结束啦!
哈嘻!这可是少女重要的婚礼耶!不管怎么说也要先交换誓言吧!
京子身旁留著俏丽短发的三浦春马上抗议的反驳道,得来的是同为童话世界住民的最上恭子的闪亮眼神:是啊是啊!不只要交换誓言,还要【哔──】、【哔──】然后【哔──】才对!
太过梦幻被屏蔽的发言被她身旁一个高大俊美的成熟男子捂住,而突然听到这是自己和竹马婚礼的玉子已经反应不过来了,只能来回反覆的看著宾客中那一个个认识又陌生的面庞吱吱喳喳的说话,但在她正慌乱间,紧张到冰凉的手掌却被她身旁的山本武细心拉住。
不过还没等玉子安心呢,她便听到自家竹马笑容满面,一点勉强感觉都没有的开心笑道,啊哈哈哈,原来今天是我们的婚礼吗?那现在进展到哪个阶段了?我可以吻新娘了么?
阿武!你不要跟他们一起闹啦!
脸红的玉子想把竹马的手甩开,但脸颊似乎也有些发热的少年却握得很紧,发热滚烫的温度顺著掌心传递,活跳跳的,让人在脸红心跳之馀似乎又舍不得的想抓紧,而这个时代的狱寺隼人看著山本武那期待无比的样子,嘴角隐约抽了抽,露出了很想照著蓝波给这家伙来上一下的表情,才正要交换誓言而已,不过也没必要吧?再过个几分钟你们差不多就换回来了。
都来这边了不留点纪念多可惜?我是说……不能让这么多人在这边呆呆的等我们两个,如果十年后火箭炮又故障出包了怎么办?所以我们还是继续吧!
一脸笑容可掬的山本武眨了眨眼,那义正辞严的无耻样子几乎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