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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是红玉。”
半空中的红衣美男子收刀,白玉般的脸一如菩萨般慈悲,雨水将他也淋得从头湿到脚,那缓缓流过他脸颊的,不知道是雨水还是眼泪。
替天行道?
燕赤霞不知道何时已经睁开了眼,一直挂在他脸上的玩世不恭的笑容此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那双总是炯炯有神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半空中那个自称红玉的男子,视线锐利又冷酷。
“大师兄,您不去制止吗?”
宁采臣发现燕赤霞醒了过来,立即一脸焦急的抓住了他的袖子。
燕赤霞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大雨淋了个透心凉,他的俊秀的脸此时看起来居然平添了几分狰狞的味道。
“小宁子,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学道?”
燕赤霞坐了起来,似乎打算冷眼旁观到底了。
宁采臣被燕赤霞问的一愣,但他还是很快的答道:“就是想斩妖除魔,做个能够帮助别人的人。”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有那么多次,你都要将已经追击上的妖魔鬼怪给放了呢?”
宁采臣闻言,清秀的脸上顿时蓦地一红:“那个,其实那些所谓的妖魔鬼怪,也并未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觉得,也不用真的对他们赶尽杀绝吧?”
听了这话,燕赤霞的脸上总算浮现了一个微笑:“不错,这世上确实群魔乱舞。但是如果是妖魔鬼怪都有了善心,那么把它们称为是人也不为过。
相反,如果是人心存杀戮,那就根本与妖魔鬼怪无异,甚至是还比不上那些心存善念的妖魔鬼怪!”
“大师兄,您的意思是……?”
宁采臣吞了口唾沫,等着燕赤霞说出谜底。
“小宁子,在很早很早以前,我也是抱持着跟你一样的想法上山学道的。
可是随着自己力量的不断提高,我竟然觉得自己能够替天行道了。”
燕赤霞说着抬头看向天上正在下的倾盆大雨,一股一股的雨水像是利剑一般从天上笔直的洒了下来,苍穹之下,无人能不沾身。
天地的力量是如此的伟大,而自己又何等渺小?但是他曾经居然会想着代替老天去主持正义,以他一个凡人所谓的公义和正道来判断天下众生。
所以在师父拗不过官府派遣时,他才主动接下了这个任务。
答应的时候却忘了,纵使是丛林中的小兽也有他们生存的权利,没有什么人能够剥夺。
慈悲
随后在他寻找狐狸村庄的时候,他遇到了燕念真,然后看到他对那个狐族女子(?大误!)的一往情深至死不渝。
还有这个红衣小子,那个已经不知努力的活了多少年的狐狸,此时才会不惜一死,布下这不死不休的战场,只求同归于尽。
只因为他们这些自以为替天行道的人类,根本就没有给它们退路。
可即便是如此,那个叫红玉的狐狸,即使到了这种生死关头,却还是始终不肯下死手。
简凤生那一道自左肩划到右腹部的伤口虽然看起来狰狞,但终究不过只是皮外伤,根本没有伤到要害之处。
这一种慈悲,终于让燕赤霞终于体认到了自己以前的狭隘和偏激。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燕赤霞从地上一跃而起,大手狠狠地将脸上的雨水抹去,然后抽出腰间的长剑,手上拿上了厚厚一叠符纸就朝着那修罗场窜了过去。
“大师兄!”
宁采臣大叫了一声,也想跟着燕赤霞冲上去,但他的身体却像是被什么紧紧绑住了一样,根本一动不能动。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燕赤霞像一道灰白色的弧线,直接朝着半空中的红玉攻击了过去。
燕赤霞手中的剑就像是一道黑色的闪电,对准了红玉脚底下那个繁复的阵法刺了过去。
可是还没等他接近,他的剑就接触到了一个无形的屏障,“突”的一声就反弹了回来,而他手中打出的数十张符纸也在同一时间全部被烧成了灰烬。
燕赤霞被重重的弹开了去,巨大的反冲力扯动了他先前的伤势,一股子铁锈味儿又在他的口中蔓延开来了。
但他看着红玉,两人四目相接,他却又是恢复了以前那种满不在乎的微笑,然后顺势抽出了那一把短剑,就再次举着双剑又冲了上去。
“破!”
燕赤霞这次是竭尽全力,双剑集中对准了红玉脚底板正中心的两点就刺了上去。
各种风刃和电流同时往他身上席卷而去,燕赤霞死死的用肩窝抵住了那两把剑,疯狂的催动全身的真气法力,以至于他全身都泛起了淡淡的白光。
同归于尽
巨大的爆炸气浪席卷了整个竹林,直接将这个曾经像是人间仙境的地方给炸了个面目全非。
不少人在这场爆炸中受到了波及挂了彩,伤员在一片漆黑中翻滚呻吟,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就是这瓢泼大雨也没办法将之完全冲洗干净。
如果现在能看得到,想必这真的就是修罗场一样的景象吧?
宁采臣被爆炸的气浪推出去老远,但就是在爆炸发生的一瞬间,他身上的禁制就消失了。
宁采臣疯了一般大叫着“大师兄”,然后连滚带爬的冲向了先前燕赤霞和红玉对决的地方。
但等他到了那块光秃秃的、只剩下一片焦黑的空地时,竟然连一点燕赤霞和红玉存在过的痕迹都找不到了。
燕赤霞和红玉,同归于尽了……
“大师兄……”
宁采臣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走了。
他颓然的跌坐在地,早已被雨水湿透的身体忍不住的发起抖来。
鼻根处酸痛不已,眼眶也火辣辣的,声音哽在喉咙里,即使他用尽力气想要大喊一声,但最后发出的却还是几乎连自己都听不到的声音。
那个总是挂着满不在乎微笑,总是对自己亲切照顾的大师兄,真的就这么完全消失了……
才怪!
翠庄某竹屋的地道内,一个美的惨绝人寰的白衣女子正抱着胳膊发飙:“红玉你搞毛啊?叫你亮个相走个过场就闪的啊!你把他也拖进来干啥?”
那个被大家认为已经死的连渣渣都不剩的红衣美男子,红玉,此时却像是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一样耷拉着头对手指:
“对不起嘛,可是他刚才也算是想要救我,我总不能白白看着他为了我被炸死吧?”
白衣美人,好吧,其实大家都知道,就是花狐狸啦,此时却毫无气质的翻着白眼:
“那好吧,你看怎么办吧?这家伙是道士诶!要是他知道我们耍诈,还不得再去纠结起一帮子人来继续追杀我们?那我辛辛苦苦排的这么一场戏不是白费啦?”
苦肉计
红玉被花狐狸教训的头也不敢抬,倒是燕念真忍不住开口帮燕赤霞说话道:“他不是那种人,不然他刚才也不会舍身破阵,将红玉给撞出来。”
没错,燕赤霞方才终于勘透了红尘,舍身以取义,杀身而成仁。
三界皆无常诸有无有乐有道本性相一切皆空无。
若是此番燕赤霞能大难不死,其修为境界定可升好几个等级。
但是现在花狐狸气不过的一脚踩在他的胸口上,那儿正是他受伤最严重的地方。
而且花狐狸说话就说话,还时不时的跺脚,所以就看燕赤霞胸口的伤口一会儿飙一些血出来,就跟音乐喷泉似地。
红玉终究还是不忍心,壮了胆子继续向花狐狸求情:
“宗主大人,求您放他一条生路吧,燕公子也说了,他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坏道人,况且,他刚才是真心要救我,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了……”
红玉越说越小声,因为花狐狸一双灵动的媚眼正冷冷地睇着他。
“好啊,那你就带着他到新的栖息地去,让他在那儿跟你双宿双栖,有朝一日他得道飞升,看能不能也带着你到天上去混个名堂。”
花狐狸说话刻薄,红玉难堪的耳根子都红了,贝齿紧紧咬着殷红的嘴唇,用力之大,差点儿将嘴唇咬出血来。
燕念真有点儿看不下去了,微微叹了口气,眼角的余光忍不住还是先往依旧一脸冰冷的苏醒之那边看了一眼,然后才转向红玉提议道:
“红玉,如果你真的不方便的话,就让燕赤霞跟我们走吧。”
“我们?哪个我们?你不会还想着跟着之之吧?小家伙,之之是要跟我走的。”
花狐狸顿时就将炮口对向了燕念真。
燕念真却根本不怕她,只是冷淡的看了她一眼,就继续问红玉:“你的意思呢?”
“红玉!”
燕念真和花狐狸同时看向了红玉,于是红玉表示鸭梨很大。
“这个,那个……”
真是可怜红玉了,如果说要带着燕赤霞吧,宗主大人肯定不答应;要是说不带,让燕公子带走吧,宗主大人也不答应。
啊啊!老天爷,他也是好心举手之劳,为什么要给他这么大一个难题啊!!
干得不错
正当红玉迎风宽面条泪、无语问苍天的时候,一个完全不带丝毫温度的声音从他们背后传了过来:
“我要去哪儿,是我自己要决定的事情;我想要跟谁同行,也是我自己要决定的事情。”
“之之!”“……!”
听到这个声音,燕念真和花狐狸同时看向了通道的里侧,黑暗中一抹素白非常的显眼。
这是燕念真重新见到苏醒之之后,第一次听到她开口,而那几乎能冻伤人耳朵的语调和平板的声音听在燕念真的耳朵里,也不啻于天籁之声。
花狐狸第一时间窜到了苏醒之的身边,拉着她的胳膊扭动着身子撒娇:“之之,你不能偏心的啦,伦家也好久没跟你一起玩的了咩,我们一去去找息泪好不?”
苏醒之瞟了她一眼,因为那视线实在是太过于凌洌,花狐狸都忍不住颤了一颤,然后乖乖的收了声。
“息泪我自是会去找,但是不会是现在,花狐狸,太久没有给你紧皮子,你现在胆儿肥了啊?敢给我下药?”
苏醒之说着就伸手去捏住了花狐狸牛奶果冻一般的弹滑脸颊,然后一左一右的开始扭动了起来。
“哇!!豆不吃(对不起)啦!偶猪到错老(我知道错了)!”
花狐狸被苏醒之捏的脸蛋儿都变形了,勾魂摄魄的狐狸眼睛里蓄满了泪水,看起来倒真是我见犹怜。
燕念真听到苏醒之说的话,心里顿时一颤——苏醒之这是真的醒过来了?
苏醒之将花狐狸狠狠修理了一顿,差点儿将她那一身狐狸皮都给扒了下来,直到又从她那儿敲诈了一大笔精神损失费和误工费之后,她才拍了拍手看向燕念真:
“怎么就你一个?凝眉跟马竞呢?”
燕念真直到此时此刻才终于体认到苏醒之回来了,他的脸上顿时漾起了能腻死人的温柔笑意,声音也柔和的就像是在呢喃:“凝眉和马竞还没有醒过来,我将他们安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