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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他为何不马上进来——父皇又一次看穿了自己,他知道自己在不安。
他爱上的是一位强者,而且还是非同一般的强者。这一点,他早就有此觉悟。不管是最初闯妖界,还是后来闹龙界,仗剑江湖……其实,星月沧澜一直在他身后护着他。他们知己知彼,相濡以沫。
所以,他并不在意自己的爱人比自己强,强与弱一点儿也不重要。
但是,当他遇到情敌的时候,他却立即意识到力量的重要。没有人能抢走星月沧澜——他相信自己的魅力,也相信星月沧澜的眼光
星月沧澜看得上自己,说明他眼光不错。
这一点,一直让他颇为觉得自傲。
他无法忍受的,是别人对星月沧澜的龌龊心思。若他足够强大,他会不由分说地拨剑,将其大卸八块,再大卸八块。那么,世上便不会有那般烦人的苍蝇。他随时都可以安心地躺在那个舒适而温暖的怀抱中。
那人,到底算个什么东西?
有什么资格让本公子为他烦恼?
石玉佩在这时变得暖和起来,像是在附和他的想法。
他突然很想像以前见过的粗俗的小痞子一样狼狼地往地上呸一口。视线掠过房门时,他觉得房间里静得有些过分。凉风从敞开的窗口吹进来,撩动着青纱帐,胸口也有些凉凉的。这个时候那双手臂应该紧紧地搂抱着他。
他不满地轻哼一声,从地上捡起一只鞋砸在房门上。
“混蛋爹爹,莫不是站在那儿看海边的渔家女?快快进来为本公子暖床。”
星月沧澜在门外听得好笑,胸口的石母环暖暖的。他转身推门而入,便看见那小东西像个孩子似的嘟着嘴,趴在床上鼓着腮帮,两眼睁得大大的,故意不看他。
“我的小王子,现在可是夏天。”他脸上挂着戏谑而开怀的笑,走过去坐在床沿,先将小家伙拎起,自己躺在床上,然后将小家伙放在自己的身上,两只手臂捆着小家伙的腰身。
不惊轻哼一声,挣开他的手,骑坐在他腰间,环手抱胸俯视他。
“星月沧澜。”
在习惯叫他“父皇”和“爹爹”之后,他已经极少这么叫他。
“嗯?”星月沧澜含笑注视着他,笑容有几分慵懒,似乎漫不经心,凝视他的双目却可以看出他的认真,表示自己洗耳恭听。
不惊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半晌,眼中的笑意渐渐加深,清醇的嗓音极为笃定,语调上扬,带着才发现什么似的的惊喜和得意:“你,需要我。”
星月沧澜唇边的笑容荡漾开来,眼神似是在骂他是笨蛋,语气不以为然,带着几分责备:“尽说废话。”那语调,却是释然和窝心的。
不惊哈哈一笑,心中的郁闷一扫而光,趴侧在他胸口,贼笑着在他的薄唇上轻薄地亲吻几下,双手有条不紊地解着他的腰带。
“既然这样,你就从了本公子吧。”
被压在身下的男人轻声一笑,眼眸流转间已迷得少年一愣,等回过神时,发现自己反而比男人更先变得光溜馏的……
一番云雨,待醒来时,已是烈日西斜。
不惊睁开眼,习惯性地偏头看向身侧,正对上男人的笑眼,不知已看他多久。男人斜靠在床头,露薄毯自然地搭在腰际,出小麦色的胸膛,左手摇着一柄折扇,右臂则被他枕在头下。
“醒了?”男人放下折扇,俯身凑近他。
他仍有些惺忪,对男人露齿一笑,霸道地道:“午安吻。”
男人勾唇,右臂巧劲一带,他已落在男人身上,红唇刚好送到男人唇边。两人几乎同时闭眼张口,然后,唇舌相交。
两人打理完毕之后,星月沧澜才唤出天风和天雨询问相关事宜。天风已经查出碧玉山就在沙涛国南边,而小黑却仍然未归。
“爹爹,小黑真的不会有事?”不惊对小黑的能力不甚了解,难免担忧。
星月沧澜道:“安心,它既然离开,一定有必须离开的理由。
这一点不惊完全相信,不然的话,小黑在妖界流浪时也不会被麒麟王驯了几十年才稍有软化。
他便也放下担忧,此时想起之前从花轩昂身上取血之事。
星月沧澜只道是抓住绿衣人的必须之物,神秘兮兮地不愿告诉他,他只好放弃追问。
“神谱上可有线索?”星月沧澜又问天雨。
不惊也竖起耳朵。他知道,神谱其实和家谱类似,但它上面所写却不是家族的成员结构,而是整个神族的成员,不论地位高低均在上面,详细记载生平,包括职位,年龄,家庭,修炼经历,如此等等,里面记载的各种信息丝毫不比现世的档案差。星月沧澜正是要天雨从这一点入手,看是否有可疑之人。
“并没有。”天雨的神色也有一些疑感。神谱之上记载的神不仅有供职之神,也有自由之神,即散仙和游客等等。但他花了一天的功夫调查,却并没有发现任何一个能和那绿衣人对上号的。
不惊有些怀疑:“怎么可能?莫非那人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不,”星月沧澜眼中的趣味越来越浓,“这反而说明那人极有可能是身负重职之人。”明着是一套,背地里却又是另一套。
第390章 蠢蠢欲动
星月沧澜眼里的寒意和笑意一样浓。有趣,有趣,总算是有一件比较好玩的事了。
“再查一遍,把重点放在上神身上。”
“是。”天雨再次离开。
不惊哼哼一声。他知道那人引起了星月沧澜的兴趣,心中对那绿衣人越发没有好感,阴险地笑着,默默盘算等拿下绿衣人之后可以用来折磨他的三百六十五种酷刑。
星月沦澜将装着花轩昂血液的瓷瓶交给天风:“你去把这个东西交给星夜和月夜,只要告诉他们是从七殿下身上取下,他们即知如何使用。”
“是。”
此时的碧玉山,并不平静。
一身绿衣的河罗负手站在山顶,迎风而立,银色的面罩在阳光下泛着冷漠的银光。他的目光遥望着大海的方向。那里,也是落花城所在。
他的身后站着一男一女,均长相娇俏。他们是他的心腹,葛蒲和罗兰。
“大人,小的不明白,您为何将这个地方告诉尊帝陛下?如今我们尚未准备就绪,若是他们即刻前来,该如何是好?”葛蒲不解地问,语气极为疑感,却不失恭敬。作为河罗的心腹,他们永远知晓可以在什么时候开口,又怎么才不惹得他生气。
河罗定是笑了,因为他犀利的眼眸变得柔和许多,语速很慢,却自信满满:“因为,我了解他。他自负,高傲,狂妄,既然我已经告知地点,他反而不屑如此。他,就是这样一个特别的男人。
罗兰娇笑道:“大人一片痴心,一定可以得到陛下的心。”
河罗轻笑,缓缓道:“痴心……当然。他是世间唯一一个同时沾染了日月星辉的人,如日般耀眼,如月般别透,热烈,清凉……但是……”
他陷入沉思。
他似乎从未正眼瞧过自己。
从第一眼见到那个男人,自己就被他迷住了。但是,那个男人是那么地强大,那么地尊贵,他只敢在心底妄想。最初,他也以为自己是一时的迷恋,他也知晓,他们之间绝无可能。但是,他却一直忘不了他。无论他如何地努力,他也无法挥去那人在他心底留下的影子。
最终,他因他成魔。他需要宽恕,需要解救。能解救他的,只有他自己。所以,他开始想办法引起他的注意。
只是,他太失败了。
还不等他从沮丧中走出来,那个少年就出现了,明明是他的儿子,却毫不避讳地与他耳鬓厮磨,让他恨不能立即杀了他。
但他只有隐忍,直到他终于有能力与他抗衙。
想到这里,河罗的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在这碧玉山,他,一定会接受自己。那般高傲的人,若是被自己碰触,会是怎样的神情呢?
碧玉山将会见证这一切。
星月沧澜,只要得到花皇的儿子,我就会变得更加强大。到时候只需除掉星月不惊,你,就会是我的。
十六年的等待,就要结束了!
“哈哈哈哈哈……”河罗忍不住放声大笑。
葛蒲和罗兰相视一眼,默默无语,眼中却是坚定的支持和狂热的信任。
三个人都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一块黑色石头似乎动了一下。
落花城的街道上,花渊叱咤的心口蓦地一疼,下意识地伸手捂住。
“爹爹?”花轩昂立即察觉到他的小动作,“你不舒服?”
花渊叱咤笑了笑,道:“并无,爹爹是在想,这香味不知是从何处飘来的。”
花轩昂见他神色并无异样,放下心来,在空中嗅了嗅,笑道:“果然很想,似乎在那边。”
花渊叱咤看着他皱鼻子的模样,不由得笑出声,伸手捏了捏:“那就过去看看吧。”
花轩昂跟着他往前走,想了想,还是问出口:“爹爹,那个人的事,我们不管了吗?”
花渊叱咤想到星月沦澜,语气有些感慨:“你不了解你星月叔叔,他对于不惊的执着,丝毫不逊于爹爹对你……”
花轩昂的脸一红。
“他的观念便是,他可以随意地欺负不惊,但别人惹到不惊却是万万不可……”这一点,花渊叱咤也觉得有些好笑。
“若是此事没有牵连到不惊,他断然不会插手,这也是爹爹与他之间的默契;但那人竟然几次对不惊出手,你星月叔叔定然不会放过他。如此也好,爹爹倒也轻松,可以好好地陪你。”
最重要的一点,他没有说。如今星月沧澜与那人对上,他亦可全心全意保护他的宝贝。这对于他来说,其实是一件好事。
花轩昂疑惑道:“那人为何对付不惊?不惊并不像我这样转世两次。”
花渊叱咤含糊地道:“爹爹暂时也想不到,等抓到那人即可知晓。”他心中却隐隐能猜到几分。那绿衣人的手下几次避开星月沧澜,那次与绿衣人交手,绿衣人甚至见到星月沧澜就逃掉,十分诡异;再加上不惊发脾气时说的那句话——“他大橛是吃错药了,脑子有问题”,那模样很像吃醋,他几乎可以肯定那绿衣人和星月沧澜之间一定有些什么。但这话若说给宝贝听,反而让他为不惊担心,索性不告诉他。
花轩昂觉得父皇似乎隐瞒了什么,但想必是无关紧要之事,不再追问,拉着他走进一家酒楼。丙才闻到的香气,就是从这里飘出来的。
花渊叱咤不动声色地扫视周围,没有发现异常才放下心来。虽有三位影卫隐在暗处,他也没有放下警惕之心。如今身处异世,万事不得不小心为上。
花轩昂清楚地知晓他心底的担忧,除了在心里心疼,也做不了什么。因为这一次的对手太过强大,根本不是他能够对付的。他若是真的做些什么,反而可能让事情变得更糟,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只是尽自己的能力疼惜这个男人。
他叫来店小二,点了几道特色菜肴。
“爹爹,那人不是有十日之约吗?在这之前,应该不会有事。”
花渊叱咤微笑颔首,为他布菜,心中却道:那人既能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对付宝贝,又岂是能相信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