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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谅你了,路总管还请快起来吧——”她殷切说道。
路鸣这听她说原谅了,路鸣才咬着牙,摇摇晃晃地直起身子来,“谢杜夫人不怪罪。”
“哪里。”她对路鸣笑了笑,“——路总管请跟我到内堂说话”
绵期说完这话,只觉的脚步和头脑都轻了,这回皆因这路鸣过分谨慎的性格,外加比一般人都要严重的危机意识,才让她白捡了这个便宜。
不过她也没把事想得太不单纯,路鸣肯定已经寻了不少常找他易物的妃嫔做靠山,而且据他的性格来看,他也还会继续巴结某个夸奖过他的妃嫔……
可那又怎么样,她知道路鸣认识的妃嫔,都是通过易物和他熟悉的,这些人多数都是要靠上私贡寻求庇佑的妃嫔,而像她这样受宠的应该是没有。
诱之以利,慑之以威。
绵期心底笑了笑,现在看来,这路鸣怎么着也逃不出她手掌心了。
探望
偏厅里,绵期赐了座给路鸣,又命人给他上了自己珍藏的好茶,便和他聊起采办司甚至整个宫里的家常来。
谈话间,绵期只是淡淡地流露出对路鸣的欣赏,她心知和这种心机多的人交流,一切行为皆要不痛不痒,太刻意的话,对方就会竖起身上的鳞刺,以为她别有用心了。
前后共说了半个时辰,路鸣从开始的拘谨,到后来也被绵期引得说了很多话。他在采办司当差逾十年,无论说着什么,最后话茬也都会落在采办司的诸事上。
绵期了解到路鸣渴望出宫、畏惧度日的现状和困扰,而这一点正应了她对路鸣的猜测。
在路鸣离开后,她心下已有了主意,近期派一个衷心的小太监过去采办司当差,做自己的眼线,不是为了监视路鸣,主要是让这小太监看看采办司具体是怎样易物的,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而打过这次交道,她日后若帮衬路鸣什么,也不会显得太突兀了,待日子久了,她帮他的多了,路鸣自然会依靠她,她渐渐成为采办司的半个主人便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
随着天气一天比一天凉,宫里人都奇怪,以畏热为由,长久不见客的德馨宫太后,怎么到如今还是一点消息没有?
说起太后,这是个谜一样的传奇人物。
先帝驾崩后,大皇子惨遭杀害,十来名训练有素的死士,当场服毒自尽,不消说宫中、朝中之人,就连京城的平头老百姓,都猜测出大皇子之死和二皇子孙克脱不了干系。
可太后却在独子死后三天,于议政殿上,以长辈之名,笑送二皇子登上皇位——
自那时起,太后便离群索居,很少插手后宫事物,十分安分,皇帝向她请安,她便受着,皇帝偶尔向她征询某一项举策的建议,她就首肯。
但这一切皆为表象,太后真正的安分下来,不过是打从宁妃死后的这几个月才开始的。
这日正是秋分,五名送膳太监挎着漆花多层食盒往德馨宫来,他们从角门进入,到太后膳厅外将食盒递给太后的近身嬷嬷,便转身告退,然而太监们刚走到门口,却又被叫了回去,也不让进屋,只在门口候着——
五个未合拢的精致食盒,被一股脑从内向外扔出来,里面装着的素食洒在院中的拼花石板地上,太监们骇了一跳,一时间竟忘记了要上前收拾起食盒。
贴身服侍太后的吴嬷嬷,从内里沉着面色出来,淡淡地问五名送膳太监:“今日怎么一个肉菜都没有?”
太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才有个年长的抬脸回答:“回嬷嬷,今日是秋分,皇后娘娘特地派人来说,让置办素菜给大家应节气儿的。”
吴嬷嬷听他这么讲,眸色更暗了几分,她眼中划过一丝无奈,上前悄声道:“往年秋分也就意思意思,多做几道素材罢了,可今年……本就大幅减了菜式,到了节气干脆都换成素了,一道肉的都没有,这是何道理?”
小太监听了吴嬷嬷的问题,皆低着头不言语,他们不过是最卑微的送膳太监,说白了就是跑腿的,哪里知道这里面具体的门门道道。
见他们反映不积极,吴嬷嬷叹了一声,从袖子里摸出几粒碎银子赏了他们,才道:“别人也就算了,太后娘娘岁数大了,身子虚需要吃些好的调补,你们送的这些素东西,她老人家看不上眼,回去让司膳司准备点燕窝、鸡汤之类的过来吧,菜品倒无所谓,干粮就送几个蒸得襦软的馍馍来就行。”
为首的太监犯难,“这个……可是皇后娘娘特别吩咐一视同仁,连皇上也……”
吴嬷嬷打断他的话,“尽管去试试,我倒不信连太后的面子,佟司膳都不顾及。”
半个多时辰后,两名太监再次回到德馨宫,将两个盒子搁下,等也不等就灰溜溜地赶紧离开了。
吴嬷嬷人至门口处,却看见两个盒盖上搁着几颗碎银子,正是她刚才赏几名太监的。
见这情景,吴嬷嬷哪里会不懂?她心里猜到,定是刚才要的膳食没能备来,她哀叹一声,只得有些丧气得将盒子提到膳厅里。
坐在赤漆木胡床的太后闻声睁眼,将自己手里的紫檀佛珠搁在一边,看着吴嬷嬷一点点将食盒掀开,再把菜品一一摆好。
“怎么这样的快?换来的是人参鸡汤,还是炖燕窝?”
手指刚刚碰到食盒里汤盖的吴嬷嬷,心里一凛,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将汤盅端出来,盖子掀开,立时清香四溢。
可是汤里面主要是切成碎丁的蔬菜,和小块的豆腐……却是一星半点的燕窝、人参、鸡肉都寻不见。
“回娘娘,仅是一道豆腐菜汤。”吴嬷嬷不作修饰地说出来,她太了解太后,知自己不管怎么讲,这状况太后也都是要生气的。
“那怎么还不去倒掉?是想寒碜死哀家?!”太后咬牙切齿地道,“张氏这个贱妾,别的本事没有,那小兔崽子的命令倒是遵的紧!”太后嘴里的张氏说的是皇后,而小兔崽子自然说的是皇帝。
“太后莫动怒,仔细伤了身子。”
这一句,倒是劝到太后心里去了,她现今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身子。
太后急喘了一阵气,起伏的胸口终于慢慢平息了。
“阿吴,你说哀家这样一直忍气吞声的过了几个月,皇帝怎么还不放峻王回来?”太后这明知故问,其实她比谁明白为什么,这样说不过想祈求旁人的安慰。
先前太后给峻王飞鸽传书数回,峻王却从未回过信,太后心中疑惑,偷偷命养鸽人进宫,养鸽人告诉太后,信鸽自从上次放飞后便再也没回来过……训练有素的信鸽不回巢,只能是遭遇不测,至于是不是皇帝所为,太后没办法确认。
但从皇帝开始弃钰德顺而栽培青安的表现里,太后多少看明白点皇帝的想法。
为求自保,也为让皇帝能再次对她放弃警惕,忘怀她意图勾结峻王的事情,太后才安安分分得不声不响地度过了夏天。
“太后娘娘,皇上在朝堂里能够信任的人实在太少了……”吴嬷嬷轻叹,言外是提醒太后,皇帝迟早要召回亲身兄弟峻王回来辅佐自己。
太后听言默了半晌,终还是执起汤勺,极不情愿地舀了一口汤汁灌进自己的嘴里。
。
宫里桂花二度盛开。
绵期虽不钟爱成片的桂花香气,但却极爱以桂花入食,她命星玉等在宫里采集了新鲜的桂花,和她一起按照杜府以前常用的方法,把花瓣和面粉搅混在一起,扣着模子压出了形状放到火上蒸,最后共得了有百十来个个桂花糕。
她自己吃了一些,留了一些,又拿出一部分,分给觅香阁的宫人们尝了鲜,最后竟还剩下三十余个。
绵期命安巧从这里面挑出二十个模样齐整的桂花糕装入食盒,打算借着送桂花糕之由去探望下皇后。
皇后的病情起起伏伏,有时候见好一点,可马上就又反复了,以往一日一次的请安,变成了五天一次,此去之前她总也有三四日未见皇后。
到了懿轩宫,绵期刚将食盒交给皇后这边的大姑姑初岚,便见——皇帝居然从门外进来!
因她知道皇帝许久不来一次懿轩宫,顾不想耽误皇后的好事,起身便要告辞,皇帝却过来揽着她,不让她离开,笑着轻轻在她耳边呼着热气,“小期,别走,朕想你了——”
如果他不是皇帝,只是个普通男人,她也只是他的小妾,那他现在自己正室夫人的居住,对她说这些有的没的,绵期估摸自己真有可能会敲他一拳。
她不是怕皇后看见伤心,她只是想不通皇帝怎么对她不分场合的亲昵?皇后看见了对她心生不满怎么办?
不过当她瞥见皇后进来看到她和皇帝亲密的样子,却面不改色的时候,绵期终于算是明白了,原来皇后根本不在乎这些!
皇帝这样撒着她不放,感情很可能就是把她当作一颗棋子使了,他故意这么轻佻,全然是用她刺激皇后?
绵期红着脸羞愤挣脱皇帝,跪在地上给皇后请了安,皇后点头微笑让她起身。
三人按照尊卑落座。
“皇上,初岚说杜妹妹送了亲自蒸煮的桂花糕来,晚膳时间还早,臣妾却是饿了,皇上不如和臣妾一起品尝下杜妹妹的手艺可好?”
皇帝闻言,埋怨地看向绵期,那目光仿佛是质问她,有了什么好东西,只想到皇后,而没想到他一样。
绵期却全然不管他这些,她眼睛故意挪向别处,假装没注意皇帝的目光。
一会儿,食盒中的桂花糕被放在了两个托盘中,分别承到了皇帝和皇后面前。
皇后尝了几口,直夸绵期这桂花糕做得好,入口即化,食之唇齿生香。
皇帝却没多表态,只是闷不出声地吃完一个,又就着茶开始吃另一个。
“臣妾还有些事,就先不耽误皇上和皇后休息了。”他们之间的气氛实在诡异得很,绵期想着自己多留无益,于是站起来请退道。
皇帝顾着吃完最后几口,没有做声,故皇后代为点头,允她退下。
然而当绵期已经退出三四道素色纱幔的时候,忽听身后皇帝声音又在她背后响起——
“等等,朕和你一起走。”
戏水
后宫最西,有一处天然温泉,围着温泉建了一处园子,名曰:苦乐园。
园子里有固定的宫人驻扎,所以即使苦乐园已有六七年无人造访,它古朴着素的一切都被完好无损地保留,这座静谧的处所宛若一位静待闺中的淑女,等待着它的良人降临。
从皇后处出来,绵期直接被皇帝带来了——苦乐园。
绵期不需转太多心思,从皇帝脸上的阴鸷和冷酷,她就足够看出他的心情郁怒到达了顶端。
按理说,尝桂花糕时,皇帝明明还好好的啊,而她不过才走出十来步而已,怎么他就成了这样?不对,在他一进懿轩宫寝殿时,情绪就是不对的,要不怎么会故意拿她气皇后?
皇后到底做过什么事让皇帝忿忿地赶到懿轩宫,绵期无从知道,她只知道自己那一盒桂花糕,害得自己不巧闯进帝、后的冷战中,然后还被皇帝倒霉了拉来了这里。
苦乐园的宫人们见到皇帝和绵期到来,着实吓了好一跳,幸好此地自皇帝登位,便一直备有符合皇帝身量的泡汤穿的衣服,另还备有三种不同尺寸的妃嫔的衣服,若不是如此,他们只怕会更加手忙脚乱的。
绵期这儿还好,不仅是宫女扯到她的头发,还是解不开她的裙子的罗带,她都一笑置之。
但皇帝这里嘛……咳咳咳,就不妙了。
他在宫里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服侍她的两个宫女本就畏惧,再加上他脸色臭得可以,宫女们手就抖,手一抖出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