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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宫之囚-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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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茝接过看了一下道:“这是极为阳刚猛烈的法门,和我所修炼的截然相反。不过这片龟甲所记载的内容并不是很深,和我所知颇有相通之处。嗯,他今天不会来了,我们还有大半天的时间。”说着便给马蹄讲解龟甲上所刻的练气法门。

马蹄心道:“看不出原来她也有这么大的本事!还好昨天没用强,要不一定死得很难看!”

阿茝见他分心,拿龟甲啪的一声敲了他一下:“没多少时间了,快收敛心神好好听着!”

马蹄忙应“是”。这片龟甲他的内容他曾钻狗洞在季连火巫那里偷听过一些,离开季连之后琢磨了整整一年了,又按自己的理解胡乱修炼,没想到大致上还让他撞对了,只不过有些地方似是而非。这时得阿茝指点,登时融会贯通,到了傍晚,阿茝询问他运气的情况后道:“行了,你现在可以用龟息法了。”跟着教他怎么闭气,如何龟眠。阿茝见他一点就明,教得也颇为畅快。待马蹄把龟息法粗粗学成,阿茝道:“你现在的这点修为,最多只能闭气半个时辰,不过也够了。”跟着又给他讲解地下水路,说明进入古井之后该如何游走,如何出去。

好容易说完,阿茝道:“成了,趁现在天黑,你快出城吧。你自己去吧,我就不送你下井了。”

马蹄道:“姐姐,我舍不得你。”这回他倒是真的不舍。

阿茝怔了一怔,叹道:“我也有些舍不得你。不过弟弟啊,你不是我的心上人,我也不是你一生一世的伴儿。我们欢好一场,也算缘分。别耽搁了,快去吧。万一他像昨晚一样,突然间心血来潮又来敲门,只怕你就跑不掉了。”

马蹄一听,想起都雄虺的强横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不敢再拖拉下去,突然跪下给阿茝磕了三个响头道:“姐姐,这次我是真认你作姐姐了!”跟着爬起来溜进后院,爬入井中。

阿茝望着他背影消失的方向,喃喃道:“姐姐……马蹄弟弟,我很高兴做你姐姐,可我并不希望永远只能做人的姐姐啊。至少有一个人……我希望他不只是把我当姐姐……”

马蹄并不知道阿茝的细腻心思,以龟息法潜入井中。一潜入水底,没游出多久眼前便一片漆黑。这一点却是阿茝倏忽了:她出身水族,在水中游荡就像常人在陆上走路,只要知晓了道路,闭着眼睛也能走对。马蹄却没这本事了。

他潜入水道,没多久就迷了路,在水里乱闯,渐渐胸腹间越来越憋闷,知道自己的龟息功夫快到极限了,眼前前方有一点光亮,这时也顾不得是什么出口了,涌头就上,却又是一眼水井,心道:“我不会游回来了吧?”

突然井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你好本事,夏人围得这么严密,你居然还能潜进来。”

马蹄心道:“原来没走回头路。却不知道这口井位于哪里,是在城内,还是城外。等等!刚才这男人语音好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却听井外另一个男人接话道:“哼,地下盘根错节,布满了树根。若不是知道江离出身太一宗,而这夏都又是太一宗大本营,我几乎要以为是他搞的鬼!”

江离?马蹄听到这个名字,隐隐想起了什么,只听第一个男人道:“那你觉得是不是江离的杰作呢?”

第二个男人道:“不是。这些树很老了。没有一百年,只怕也有几十年了。多半是太一宗前辈留下的阵势。正因为年岁久了,缺少维护,有些根系长歪了,有些根系腐烂了,我才寻到一个小小的缝隙进来。”

第一个男人的声音第三次响起,还没听清楚他说什么话,马蹄蓦然想起来:“是他!这口音,没错!于公孺婴!那个眼睛比雄鹰还犀利的男人!”

第十一关 密访

马蹄听出于公孺婴的声音,心中大奇:“我怎么跑到陶函商队这里来了?”

只听井外那人对于公孺婴道:“你刚才不是说这个院子是夏人监视上的死角么?哼!”马蹄正想他在哼什么,突然被什么东西缠住,惊呼声还没喊出来,已经被一卷蚕丝封住了口,身子凌空,被一股力量硬生生拖出井去,跌在地面上。两个男人冷冷地盯着自己,一个正是于公孺婴,另一个却是巫女峰下和有莘不破单挑的那个“强盗”桑谷隽。

于公孺婴扫了马蹄一眼,道:“是你!怎么是你。”

桑谷隽道:“认识?”

于公孺婴道:“嗯。”手一挥,马蹄只觉脑袋剧痛,便晕了过去。于公孺婴继续道:“是个小混混,看来不是夏人安排的奸细。多半是机缘巧合之下来到这里。”

桑谷隽道:“这么说这口井可就有些古怪了。”

于公孺婴沉吟了一会,道:“先不说他,先说说你吧。你刚才说夏人布置在地下的‘地网’有破绽?”

“不错。”

“那破绽有多大?”

桑谷隽道:“刚好够我一个人过来。”

“再带一个人呢?”

桑谷隽微一沉吟,道:“你要我把不破送走?他本身不会地行之术,我带着他,只怕通不过那缝隙。除非硬闯!”

于公孺婴叹道:“空中又被登扶竟的天罗封住……罢了,这件事情我另想办法吧。你这次来,是来见不破,还是来找燕姑娘。”

桑谷隽神色一阵黯然,道:“不破我就不见了。燕姑娘……”话没说完,便摇了摇头。

于公孺婴道:“你走的时候她没去送你,你没因此怪她吧?”

“怎么会。”桑谷隽道:“其实,我直到现在也很矛盾。我很想在办事之前先见见她,又怕见到她以后会失去勇气。算了,还是不和她见面了。如果我这次有命活着走出夏都,再去找她。”

于公孺婴看着他,良久才道:“你打算进王宫报仇?”

“是。”

“可是你孤身一人……”

桑谷隽截口道:“一个人才好办事,左招财右进宝都被我赶走了,因为我知道就算他们来了也未必能帮上忙!倒是你,我那天混在人群里,看见你们入城的情景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了!你怎么把陶函的弟兄们都带来了?这不是把他们往虎口里推么?”

“这事你别管。”于公孺婴道:“嗯,你要报仇的话,我或许能帮你制造一个时机。”

“时机?”

“对,时机。”于公孺婴道:“夏都高人如云,但有一个时刻,大部分人都会被另一个事件所吸引。那个时刻,也正是你仇人身边的防护最薄弱的时候。”

桑谷隽道:“什么事件?”

“这个你也不用问。总之不破斋戒已满的那天,就是夏都大乱之日。你好好准备着吧。”

桑谷隽惊道:“你是说……你们真想在夏都动手?”

“看现在的形势,是不得不动手了。”

桑谷隽脸色沉重,道“你有几成把握?对方可是有都雄虺压阵啊。”

于公孺婴道:“我说过,我们这边的事情你不用管,反正我一开始也没把你计算在内。倒是你那边。就算给你冲到妹喜面前,你就能报仇么?虽然我不是很清楚那女人修为如何,但她是雒灵的师姐,绝对不好对付。”

“我有办法的。”

于公孺婴沉吟半晌,道:“你的办法,是指有莘羖大人留下的‘虎魄’?”

桑谷隽犹豫了一会,点了点头。

于公孺婴道:“虎魄的威力我不了解,但有莘羖大人和我们诀别的时候,雒灵也是在场的。因此……或许虎魄的秘密妹喜知道一些也说不定。”

“知道了又怎么样?这些日子来我已经掌握了虎魄的奥秘,它确实是心宗门人的克星,只要我能接近那个女人,就一定能为大姐报仇!”

于公孺婴却道:“但你别忘了,这段时间里雒灵和妹喜都是见过独苏儿的。这个女人深谋远虑,若她知道了虎魄的事情,或许帮她徒弟琢磨出一个法子来。”

桑谷隽神色转为凝重,道:“这个倒不可不防。”

“你的事情,我帮不了多少。”于公孺婴道:“我只能遥遥祝祷,愿你成功。”说着掏出一个盒子来,道:“前途难卜,你我也不知是否有相见之日。这份礼物,给你留个纪念吧。”

桑谷隽笑道:“我们两个大男人,你送我礼物干嘛?”

于公孺婴微微一笑,道:“你我相处时日不长,但也算共过患难。我年纪较大,向来绷脸绷惯了,但你对燕姑娘的心意我也是知道的。若你这次能平安出城,这份礼物,算是我提前送你的贺礼吧。”

桑谷隽奇道:“贺礼?什么贺礼?”

于公孺婴微笑道:“弟弟成亲,哥哥再穷也得送点贺礼的。”

桑谷隽醒悟过来,知道于公孺婴关心自己的姻缘,心中一热。但想起燕其羽对自己若即若离,心头又是一冷。再想这次深入龙潭虎穴,谁知道还能否平安出去!便把盒子递回来道:“等我成亲那天,你再来送我吧。”

于公孺婴不接,说道:“我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

“可是眼前的局势……”

于公孺婴不等他说完,便道:“莫说丧气的话坏了兆头!”

桑谷隽想了一想,道:“那我就收下了。”

于公孺婴道:“你进来也有段时间了,不宜耽太久,不如进去见见不破和燕姑娘就走吧。”

“不了。我这就走。”

于公孺婴道:“不破若知道你过门不入,只怕会不高兴。再说现在雒灵又不在……”

桑谷隽却仍是摇头,不再说什么,身子慢慢沉入地下。于公孺婴知道难以挽留,叹息一声,道:“既如此,多多保重。”

桑谷隽走后,小院中再无第三个人,于公孺婴把昏迷了的马蹄提起,拖进房内,关上门,把他弄醒。马蹄捧着剧痛的头正要发脾气,蓦地见到于公孺婴那刀锋般凌厉的眼神,登时馁了,小声道:“于公首领,你好。”

于公孺婴脸寒如冰,丝毫没有和桑谷隽说话时的友善,问道:“你来这里作什么?怎么来的?”

他什么威胁的话也没说,但马蹄却打了个寒战,勉强调匀呼吸,道:“我是走错了路。真的,于公首领,商队对我有恩,我不会干对不起商队的事情的。”

于公孺婴冷冷道:“是恩是仇,我也不放在心上。我只问你,这井下水道通向哪里?”

马蹄心中一动,道:“我姐姐后院的一口古井。”

“古井?你姐姐的后院又在何处?”

马蹄把阿茝那所小院的位置说了,于公孺婴听完他的描述,心道:“原来还是城内。”两眼精光暴涨,森然道:“无缘无故,你下井潜出这么远干什么?再说,你的来历我也知道一些,你在夏都哪来的姐姐!”

马蹄颤声道:“我……”他知道这个男人不好瞒,当下半真半假,道:“其实那不是我的真姐姐……那个女人,和我睡觉,后来被他丈夫发现,赶着要杀我。我一着急,就跳下来了。我懂得一点龟息功,原来打算在水里装死的,后来却发现原来这井底另有水道,游着游着,就到了另一口井了。跟着就听见你们说话。”

于公孺婴细心推敲,觉得这话大致可信,又问道:“你一路游来,可摸清了下面的道路?”见马蹄犹豫,于公孺婴眼神中煞气大盛:“想什么!照实回答!”

马蹄忙道:“是!是!其实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虽然在水底游,可是有些地方水过得去,我却过不去,真的很奇怪。”

于公孺婴不像阿茝那样知道许多内幕,只知道夏都的水道确实有多重禁制的,又想马蹄这小混混能有多少见识,造不出这段假话来,便信了他。心道:“看来这水道也不是出路。”还好他本来就没对这件事抱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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