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如果我全部说出来,你要把红萝卜丝全部吃掉吗?”
塑料盒子里,数百根红通通萝卜丝蜷曲在角落里,白墨咽了口唾沫,这玩意儿别说吃,如果弄出来味儿重闻到就要吐。陶陶乐还好,红萝卜丝切得很细,没什么味儿,即便这样,每次吃之前,白墨都把它们先挑出来。
她又很想知道邹辰的英语到底怎么样,如果不答应,他摆明肯定不说的。
邹辰看着她脸色变了又变,从红到白到青,最后视死如归。白墨碎发有些长了,盖住耳朵,露出软软的耳垂,阳光绒绒地铺洒在她身上,将黑发镀成栗色,像松鼠的尾巴。表情多变的兔斯基,邹辰默默地想。
“我吃。”
“嗯,”邹辰笑了笑。
“说吧。”
“可是我不会。”
他摆足了场面,吊够了胃口,装足了样子,然后说,我不会。白墨毛了,从碗里夹起一大夹红萝卜丝塞他嘴里,恶狠狠道:“不会就吃。”
“哼。”
她撇撇嘴,拿起单词簿进了教室。
突如其来的一夹萝卜丝让邹辰愣了愣,有些好笑地嚼着咽了下去,又炸毛了。
吃完饭还是要继续奋斗,英语数学物理搞定,接下来是语文,邹辰坐到于洋位置上,发现他桌上贴了一张嫩绿色的便签,上边全是一些电影的名字,有些已经被划掉了。
“这是什么?”
白墨抬头:“20部电影,于洋说,‘每周看一部,看完20部刚好放假。’”
第三十二章
“你桌上这个呢?”
白墨桌面右上方也贴了一张便签,里边画着的东西似乎是地图,一个不规则的小地图,两头标有L市,H市,还有一个不规则的大地图,标着G省份和S省。其中,G省份把L市,H市全部囊括在内。L市,H市连起一条笔直的线,写着,12960000。G省,S省连着一条线,写着,94608000。
“那是回家的距离和上大学的距离,一学期大约有12960000秒,三年大约94608000秒,把这些换成秒,说说话就去了好多好多秒,刷牙洗脸睡觉也去了好多好多秒。离回家和高中毕业就越来越近了。”
淡淡的语气有种不易察觉的忧伤和黯淡。
邹辰问:“你想去S省?”
“嗯,”白墨点头,“我以后会赚很多很多的钱。”
“怎么赚?”
白墨:“唔,还没想好。”
邹辰在教室里走了一圈下来,几乎每个人桌上都贴着小纸条,或许是课表,或许是一些励志的话,心里好像有了那么一些触动。
邹辰拿起一本小说细细翻看。
时间的流速越来越缓,数十张桌上堆着高高的课本,黑板上留下的笔迹还没有擦去,宽敞的教室里,一人看书,一人伏案异常的和谐。
白墨做着做着眼皮就阖上了,还维持着写字的姿势。邹辰早就注意到她了,白墨脑袋轻晃着一点一点地下垂,忽然平衡被破坏了,往桌上撞。
邹辰伸手接住她的头,把她手中的笔扯掉,将她双臂放在桌上,又小心翼翼地把她的头轻轻放下。秋日的阳光从大窗斜斜地照进教室,逐渐暖和的温度铺满了桌面,光线在白墨脸上投下细碎的绒毛,似会发亮,邹辰就这么盯着她睡觉,目不转睛,看了很久,心一点一点被阳光融化。
喜欢阳光是因为它很暖,暖到了心底,暖去了不知名的疼痛。
白墨趴在桌上打盹,脸压在手臂上扁扁的,还有红印,应该是手臂被压麻了,她睡着睡着就咂咂嘴动了动,像猫咪轻轻地撒娇。
邹辰心里那根弦断掉了,这一刻,脑子一片空白,短路了般不能思考,什么也没有。遵从心底最直接的命令,他小心翼翼地把她的脑袋从桌上搬到自己腿上,白墨蹭了蹭,自行在他腿上找个舒服的位置,邹辰有些猝不及防,直到白墨的呼吸变得匀称,他紧绷的肌肉才松弛下来,被压着的手慢慢抽出来。
他垂下眼皮看着怀里的人,手轻轻把她额前的碎发拨到耳后,慢慢地也闭了眼。
……
于洋是周末晚修来得最早的,他进教室时,发现自己座位上坐着一个人,背影有些熟悉,那人腿上还枕着一个绒绒的脑袋。过去一看,竟是邹辰和自己同桌,两人都闭着眼,安详地沉睡着。
一个坐在椅子上微低着头,一个侧着身,上半身和脑袋都埋在另一个人腿上。教室没开灯,黄昏的光线从窗外投过来。
于洋看着他们,愣愣地出神。
他想,如果是其他一男一女挨得那么近,肯定会很暧昧,可是发生在这两个人身上却没有这种感觉。似乎他们本来就适合贴得那么近,没有狎昵,没有任何龌龊的想法,像刚刚出生的婴儿那样纯净。
这样看着,两人都出奇俊俏,让人移不开眼。
或许是墨子长得太像男孩子的缘故,如果她是男生的话……不,这样就很好。
那么看着他们,觉得心脏柔软了起来,心情慢慢飘浮着,天空澄澈如洗,云朵宛若一片片棉花糖,甜甜的风的味道从身边拂过。
于洋笑了笑,拿起桌上的练习册,换了一张桌子坐下。
……
白墨醒来时候,脑子停顿了三秒,似乎不太明白自己在哪。她猛地坐下来,砰,脑袋撞上一个硬硬东西,好疼。
昏昏沉沉地做着梦,下巴被她这么一撞,邹辰差点咬到舌尖,他睁开眼,陌生的环境先是让他有些莫名,然后才想起这里是21班。
两人一个揉脑袋一个下巴,坐在座位上清醒。白墨的睡眠很浅,一点点动静都会被惊醒,她不太明白,怎么会睡得那么沉?什么梦都没做。
班里已经来人了,白墨恍惚瞥到墙上的挂钟,六点半?六点半!
迟到了!
白墨咻地站起来拔开长腿就往外边冲,比她打篮球那会儿还快。
于洋听到这边的动静,抱着作业过来拍拍邹辰肩膀,示意他让位。邹辰动了动,腿上有点黏,深色长裤上有一滩水泽。
“我同桌真够可以的。”
于洋玖明没忍住噗地笑出声,边笑边观察邹辰的表情,这尊大佛有洁癖的事几乎他身边的人都知道,墨子是第一个在太岁头上动土后毫发无伤的人。
于洋严肃地咳了咳,想帮他同桌说说话。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差点让他惊掉了眼镜。
邹辰抿唇,掏出手机,咔咔地拍了两张照,站起来活动活动走了出去。
于洋以为自己看走了眼,不是扯纸巾嫌恶地把口水擦掉,而是存照!他发誓,邹辰抿唇隐含在嘴角的绝对不是怒火,是笑意。
啊啊啊啊啊……世界凌乱了。
邹辰回到自己班时,韩小曼正在他座位上边,她瞧着他身上的深色裤子,神色变了变,但是碍于两人刚和好,什么都没问。
邹辰走到她身边,问:“吃了吗,晚上想吃什么?”
“螺狮粉,不许嫌这个味儿大。”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校门。
夜幕渐沉,起风了,白墨紧了紧身上的大衣,马蒂尔后被阿随调侃,问她今天是不是又去哪里疯了忘了时间。
……
一大早刚进教室,许娜就从前桌踟蹰地蹭到她身边,坐在于洋的位置上欲言又止。
白墨把作业递给她:“要哪本?”
许娜摇头:“我写完了。”
磨蹭了将近几分钟,白墨忍不住了,“许大小姐,有什么事儿你就说吧,这儿又没人。”
许娜脸上红了红,小声支吾:“我想表白。”
表白,哦,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脑袋蓦地一转圈,又瞅瞅许娜脸上莫名的红晕和这结结巴巴的语气,迟疑着问:“你看上谁了?”
就怕许娜嘴里突然冒出自己的名字,乌龙就大了。
“校篮球队的严扬,高我们两届。”
严扬?白墨看过他打篮球,对他有那么一些印象。
白墨:“那就追啊,按你的性子来说不是该出手时就出手吗?”
“嗯嗯,我也这样觉得,”许娜圆圆的杏眼亮了几分,“小墨,你字写得漂亮,帮我抄一封信吧。网上发信息感觉太草率了,当面说我又说不来,还是写信吧。内容我发你微信上,你誊在纸上就好,连信笺我已经准备了。”
“代笔不会被看出来吗?”
许女侠信心十足地挥挥拳头:“到时候木已成舟,怕什么?小墨,墨墨,帮帮忙嘛,你忍心就那么看着我孤独终老吗?”
于洋背着大砖块书包风风火火地冲进教室,赶人:“什么孤独终老,等下课再讨论鬼片。墨子,把你地理给我看看。”
许娜吐吐舌头回到座位,做嘴型,亲爱的,抄完了给我,摸摸大。
第三十三章
回到公寓,白墨点开许娜给她发的东西,洋洋洒洒的十几大段文字,引经据典,深入浅出,情意绵绵,这丫头写作文什么时候有那么认真了?白墨边抄边叹息,小女生羞涩又直白的话让她胳膊肘上连起一串又一串的鸡皮疙瘩,仿佛信笺萦绕着一个又一个粉红色泡泡。
中午,陈芬给她打了个电话,问她最近学习忙不忙,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锻炼之类的云云。白墨随口就提了那天蓝书给她说的事,“妈,你和爸爸又吵架了?”
沉默。
“都夫妻那么长时间了,我爸那暴脾气上来你就让让他呗。他比你能说,块头儿又比你大,等我回去一定好好帮你收拾他。衣架,鞭子,随便你挑。”
那边稍一停顿,带着鼻音:“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
白墨蹙眉:“你哭了?”
又是沉默,窸窸窣窣中,听筒那头似乎在扯纸巾。
“妈你怎么了?”
不管她怎么问,陈芬就是不松口,白墨道:“我爸前段时间又打电话来。”
“他说什么?”
她想了想,撒了个谎:“他问你这段时间怎么样?说他挺挂念你的。”
陈芬并没有说什么,交代她上课认真跟着老师的思路后就挂了。白墨直觉不对,平时两人吵归吵,这次却好像刻意瞒着她。她立即给白磊拨了电话,白磊这边和她绕圈子,问,“你妈妈没和你说什么吧?”
白墨社交这方面全来自白磊,他不想她知道的东西,饶是磨破了嘴,绕了无数个弯,依旧问不出个所以然。她心里压着块大石,沉甸甸的,总感觉这次好像并不是夫妻俩争吵那么简单。
日子匆匆溜走了大半,本学期第一次大考。
L中没有段考,只有月考,期考,以及穿插在学期中的无数随堂测,单元测。刚入高中,为了让绝大多数学生适应,老师的教学速度还没有马上提升。除了开学的摸底考,就是11月中旬的月考,接着是明年1月份的期考。
整个学校都笼罩在紧张的气氛中。
在这种氛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