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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娜拿起水瓶子准备去接水，一脸嫌弃：“不是还有语文课代表吗，还有那个什么文艺委员呢，班肠，你也忒不厚道了点，什么事都找我们家小墨。”
让许娜这么一说，胡肖更蔫了，像株晒干了的大白菜似的，语文课代表么？胡肖幽幽的目光射向第二组第三桌那个圆溜溜的脑袋，马文才心有灵犀地回头，鼻梁架着一副厚厚的无框镜，看到一伙人聚集在白墨桌边，疑惑：“汝等适才唤吾？”
没错，马文才就是21的语文课代表，每一个班里总有一两个奇葩用那么一两个奇葩的名字。马文才奇葩就在于他喜欢用文言拗字，偏偏文言底子薄，每每说出的话总是不伦不类。
于洋哈哈大笑：“对对对，文才兄，老佘让你帮忙做黑板报。”
“没没，开玩笑呢。”
胡肖连忙摆手，跟于洋打眼色，别乱说话啊，要他跟一个古人交流，他自认为自己的语文功底还不够。一个不正宗的古人＋一个半吊子水平现代人=毫无疑问的鸡同鸭讲。
“甚好，正合吾意。”马文才说完后回过头继续干自己的事。
众人碉堡了。
胡肖说话都不利索了，“他，他刚刚那是答应了吗？”
剩下三人郑重地拍拍他肩膀，一且尽在不言中。
第四十七章
吃了白片，白墨坐在教室里昏昏欲睡，窗外冷风肆虐，又冻又困头又晕，还睡不着，只能强撑着眼皮听课。她感觉从化学老师口中一串串的公式像外星语一般，滋滋滋在她耳边嗡嗡作响，发送一系列电波。
熬完了所有文化课，早上最后一节体育课姗姗来迟。
白墨刚想让莫思恒给她请假，就听见老师在上边叨叨，“本学期的体育课也差不多进入尾声了，体育课的期末考，除了最后一阶段的上篮外，其他的还要进行三项体能测试，分别是跳远，铅球和八百米。咱们课程比较紧，一周测试一项也要到1月份才能测完。所以我们抓紧时间，这一周先测跳远，同1班，9班一起，大家跟我来。”
L中的体育测都是一轮过，补考的话得等到文化课考试结束统一进行。什么时候考试不好，这个时候考，昨晚她才跑完了400*8，3200米，身上动一动都觉得一阵抽筋，哪里有多余的力气今天再蹦一蹦。
老师带着一班子同学从篮球场穿过桃柳广场，足球场和网球场，经过游泳池，最后在体育馆后边停下。体育馆后边是一整排的乒乓球桌，旁边有一条小道通向单车棚。测试就在小道上进行，小道上有几条用粉笔新画上的线，一共有三个测试点。
1班，9班已经开始考试了，有专门的同学拿了花名册登记成绩，没叫到学号的同学在一边练习。
短短的几步路，不同方向几道隐秘的视线集中在白墨身上，不解，嫌恶，唾弃，视角很分散，1班，9班都有，那种赤裸裸的感觉让白墨觉得自己像是商品或是动物园里的猴子，被放置在柜台上任人挑选，被关在笼子里任人戏弄。
即便是发烧了，反射弧增长变得迟钝，依旧可以清晰地感受。并不是篮球赛后那种带着善意的打量，每一道目光都添着几分鄙弃。
“小墨……”
手被捏了捏，一抬眼就是许娜担忧的神情，白墨安抚地笑笑，“没关系，又不掉肉。”
体育老师挥挥手，“按学号先后进行考试，其他人先自个做做准备活动，莫思恒，你来登记成绩。1号，过来考试，2号准备，每人三跳，取最好的成绩。”
早上雨已经停了，阳光大好，地面干得差不多了，白墨的学号是36号，自然不急，坐在乒乓球桌上休息。
许娜在旁边练习跳远，微蹲，手臂后仰，甩臂，跳。她回头望短短的一段距离有点着急，“小墨，要怎么跳啊，你教教我吧。”
如果在平时，白墨肯定会示范给她看，今天不太想动。
“你手臂再往后抬一些，背弓起，双腿下沉，跳的时候尽量往高处跳，手臂带动身体甩出去。”
许娜试了几次，虽然比原来稍微远了些，还是得不到要领。
白墨无奈，从兵乓球桌下来，猛地起身脑子有些晕眩，她摇摇头，走到许娜身后，将她的姿势摆正。
“看着啊。”
白墨站在一边，摆臂，起跳，轻轻一跃就挺远的距离，她晃了两下才站稳，双腿内侧的两根筋像要被锯掉一样拉扯。许娜有样学样一跳，这次感觉对了，白墨功成身退，脸色潮红地靠在球桌边。
邹辰遥遥望了她一眼，便被几个女生围着要他指导跳远。男生练习比较闹腾，时不时一个从另一个背后来一脚阴的，三个班的学生全聚在一块儿，叽叽喳喳增添了许多趣味。
于洋凑热闹，啧啧地叹息：“手短腿短的小样，看不出你跳得挺远的。”
许娜作势就追上去揍他。
老师叫道：“24号，于洋玖明准备。”
保命符啊，于洋赶紧开溜，三两下钻进人群里。
严扬从体育馆内出来，怀里抱着一个篮球，刚刚训练完换了衣服洗了脸，发梢还滴着水。严扬长得很普通，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只是浑身上下充满了阳光般的活力，让人一看就觉得很好亲近。他一走出来就看到一群学弟学妹在练习跳远，不经意往许娜这个方向扫过来，这个皮肤黑黑的女孩咧嘴笑得正灿烂，双臂一扬一摆地努力跳着。
他笑了笑，想起那封乱七八糟的信和信封里的一张小纸条。
白墨先看见了严扬，清咳了一声，朝体育馆的小门呶呶嘴，示意许娜看过去。严扬走过来，“考试吗？”
许娜有些意外，眸子里放着光，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小羞涩，“你怎么来了？”
“见你在这儿，来看看。”
白墨瞧着两人有戏，有眼色地准备撤退，没想到许娜一把抓住她的手给严扬介绍，两人互相打招呼算认识了。白墨疑惑地望她，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拉着我做电灯泡干什么？
许娜眨眨眼，手中有点抖，姐腿发软，你留下给我撑撑场面。
白墨手一撑坐回到球桌上。
严扬伸手进兜里摸了摸，抽出一张小纸条，晃了晃，“你是要给我告白呢，还是纯粹想整整我？”
许娜疑惑地抽过那张纸条，薄薄的纸条上，飘洒俊逸斗大的九个字“以上正文，纯属‘逗你玩’”，还加上两个重重的感叹号。许娜全身血液逆流，一齐往脑袋上冲，她觉得自己要吐血了，打眼色问白墨，你干的？纸条很薄很小，当初两人只着重检查了那封信，并没有太多的留意信封。
白墨接了纸条，上边的字迹和她的有些相似，但绝对不是她写的。
白墨纠结地摇摇头，真不是她。转念一想，一眼扫到人群里邹辰，只有这小子接近过这封信，难道是他的字？如果这样的话，纸条的责任也有一部分在自己身上，念及此，白墨又悲壮地点点头。
许娜呆了，小墨平时那么靠谱，怎么关键时候成了神补刀一般的猪队友？就是纸条不是许娜放的，现在骑虎难下，不认也得认。
严扬抛着篮球，兴致盎然地看着眼前这个黑姑娘脸上出现了神奇的彩虹。
许娜舔了舔嘴唇，咬牙：“这个，学长，那个我的本意真的全在那封信上，纸，纸条呢，就是想让你多关注我一下。”
“哦，这样。”
那么蹩脚的谎言，一听就知道是现编的，严扬也不戳破她，笑着露出一口白牙：“一起吃个午饭吗？”
“哦。”
哦？！午饭！
许娜还在神游怎么把谎话编圆，忙不踪点点头。
体育老师叫号：“29号，许娜准备。”
许娜把纸条外套一股脑塞白墨怀里，对严扬道：“学长等我一会儿，马上就好。”白墨笑了笑，看这丫头兴奋的，走路都飘了起来。
邹辰考完试，不经意往乒乓球桌瞅了一眼，这一瞅，眉头凝起来了，队长？他怎么在那儿？脑子忽然闪过月考前的那封情书，看这样子，严扬是要给兔斯基一个答案吗？
第四十八章
邹辰绷不住了，两步过去和严扬碰了碰肩，顺手把他怀里篮球拍下。
“等人呢？”
“你小子也在？刚怎么没瞅着你。”严扬俯身去夺自己的球，两人就在这狭小的地方你来我往玩了几分钟。
严扬：“球给我吧，要去吃饭了。”
邹辰没说话，手上的动作也没停，就是不想让你带人去吃饭才玩的。
许娜穿上白墨递给她的衣服，问：“188和我家学长在搞什么啊？”
白墨：“搞。基。”
严扬：“……”
邹辰：“……”
“今晚记得来训练，你手生了好多。”
严扬拍拍邹辰肩膀，抱着他的球和许娜先走了。看着他俩走远的背影，邹辰似乎还没回过神。
白墨以同样的方式将小纸条在邹男神面前晃了晃。
邹辰装傻：“这是什么？”
当初暗自写了一张纸条的时候，邹辰就在想，严扬和兔斯基最好能谈崩，他完全没有一点内疚。现在的情况似乎有些复杂，即便没谈拢，队长也不该和许娜出去吃饭啊，这算什么事？即便还在负隅抵抗，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白墨耸肩：“我也不知道，好不容易在偌大的学校里遇见喜欢的人，本来人家春心萌动，情窦初开，悬梁刺股榨干了脑髓才写出这么一封精华，没想到，在信没送出去就遭歹人暗算，万里之堤溃于蚁穴……”
说了那么长时间，邹辰都是一副漠不关己的模样，白墨话锋一转，“可怜的许娜，初恋还没有个苗头就被抹杀了，也不知道是哪个魂淡做的。”
许，许娜？
邹辰脸崩了：“真的是许娜？”
“嗯。”
“情书不是你的？”
“嗯哼。”
邹辰：“％……&；*￥@”
头一次见情书还有代写的，真是长见识了。
邹辰知道她已经看出来是自己动的手脚了，也不再否认，恢复冷然的表情，小纸条不放也放了，放也放了，生米都熟了，难道还能把饭当肥料倒进土里再轮回一次吗？
白墨觉得自己脑袋是不是烧糊涂了，邹辰脸上居然出现一种类似无赖的表情，厚颜无耻呐。白墨叹了口气，尽量使自己在谈判桌上处于弱势一方：“那可是人家的初恋呀初恋，本来好好的一桩美事儿，被咱们一搅和，也黄的差不多了。”
白墨：“不，说错了，是你搅和。”
沉默。
白墨继续道：“我明白，严扬是你的好基友，他有人追了你很不爽，但是也不能干这么缺德的事儿呀。”
沉默。
白墨：“主要是，你干了就干了吧，还栽赃到我身上。害我被许大小姐骂的狗血淋头。”绕了一圈子的话终于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