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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书的鼻梁很高,侧脸的轮廓也十分鲜明,额前的碎发有些肆意,不得不说,这个小舅舅很英俊,不是中国传统的帅气,却带点英伦风味,他看起来就和大学生所差无几。
“老板,长岛冰茶。”中年男人坐过来,酒气熏人。
白墨撑着下巴安静地看他调酒,蓝书专注于手中的酒杯,酒瓶在两手中切换,细长的手指以技巧性的手势握着银勺快速的搅拌着杯中的冰块,却不发出一丁点的声音,赏心悦目。如果把长岛冰茶理解为一种茶饮,那就大错特错。这是由四种40°以上基酒调配出的饮品,辣味金酒,拉姆酒,伏特加,龙舌兰酒,口味辛辣,人们通常喜欢它翻滚的烈性。
“你又何必那么在意他的看法呢?”蓝书插上吸管,把玻璃杯放在男人面前。
“喝一杯?”男人没有喝,将杯子推到白墨手边,眯缝着眼,若有若无往她那方向蹭。
白墨往后边缩了缩,黑色制服穿在身上干净利落,紧扣着最上边一颗纽扣,禁。欲的味道。她一点都不担心,因为小舅舅会处理得妥当。
蓝书伸手拦住客人:“十分抱歉,她还是未成年。”
“哪里有来这种地方不喝酒的?多多少少沾点吧。”
“我家小孩真的不能喝酒。”
“原来是老板的小女朋友。”醉醺醺的男人也不生气,暧昧地笑笑,拿着酒杯摇摇晃晃地走了,蓝书瞪了她一眼,惹事。
小舅舅的责怪没有一点威慑力,她摆弄烟灰缸上的小海盗,手指随音乐轻轻晃动。不是在意,好像是欣赏。
帖子真的是他吗?白墨心里是否认的。
她不喜他出现,是因为每次看到他就会想到那个懦弱的自己,邹辰活出的自己与她活出的自己截然相反,一个肆意,一个束缚,叫他耗子也好,吐在他身上也好,把钱塞进程爽口袋也好,不喜欢他也不希望被讨厌。
高中生活如鱼得水的她,邹辰这个“反胃”,像一枚竹刺扎在指甲盖里,久久地梗着。
“阿随呢?”
“喏,那呢。”
灰色的鸭舌换成了骚包的红色,怪不着一时间看不出来。
阿随把抹布扔到柜台底下的水桶里,亲昵地瘫在白墨身上,伸手蹂躏她脸颊:“想死你了,要再不来,你舅舅非得把我活埋了。”
白墨嫌恶地避开,刚擦完桌子,这手得有多脏。
阿随是为数不多不会让她感到不自在的人,他是个G。AY。上一周后的大冒险蓝书被强吻后,马蒂尔一旦有打扫卫生的活儿,都是他来做,包括代替保洁阿姨洗刷厕所,按阿随的话是,拿一人份的工资,做所有人的活儿。
“活该呗。”
蓝书把调好的酒放在盘子上,呶呶嘴:“五号桌的,去。”
“今年打算回家过年吗?三年了,叔公姨婆应该挺挂念你的。”
“看情况吧,回去也是被催婚。”
白墨戏谑,“你已经26了,找个小舅妈回去吧,还记挂着舒桐姐?”
“不说这个,烦。”蓝书面上出现一抹黯然。
蓝书想起什么,“对了,前两天我和家里边通话的时候,听我妈说你家好像出了点事,有个晚上吵吵闹闹的,说是你爸怎么来着,我妈也不清楚说得糊里糊涂的,你最好自个打电话问问。”
聪明如她,立即想到白磊之前那通电话。
“我爸大男子主义,我妈脾气急,不吵就没得聊了。”
指针转到11,蓝书和店里交代一声,提起门边的一把伞:“我送你回去。”
一出门,呼呼的冷风直往袖口里吹,刺骨的寒,白墨打了个冷颤,走了一段路才到地下停车场。蓝书把空调开到最大,车子在寒风中穿行,停在状元楼前,绵绵阴雨稀稀疏疏地被车灯照亮,飘着一抹白雾。
他的手停留在白墨头上,顺着她头发揉了揉,柔声:“进去吧。”
看着白墨进电梯,车子没有启动,一支香烟放在指尖揉转,却久久不点。他不抽烟很久了,大三最混的那年,他还碰过冰。毒,流连迪厅夜店,也因此辍了学,没敢回家,在外边飘荡走走停停。是蓝夜最先知晓此事,蓝夜在海滨一个城市的小旅馆中找到蓝书,花了整整半年的时间陪他戒。毒。之后,蓝书来到L市,远在H市的蓝爸蓝妈完全不知晓,事实上,蓝书碰。毒的事,至今只有蓝夜知道。
咖啡香浓的气息飘满不大的屋子,白墨的公寓在13楼,从窗台俯视,川流不息的汽车像一只只小小的甲壳虫,橘黄色的街灯孤独地亮着。
雨,停了。
后半夜,白墨在梦中惊醒,被子滑落在腰侧,她坐起喘着粗气,像一只被扔上岸的活鱼。
是中考放榜的那天,5个A+,1个A,她飘在教室中,看到自己在拼命地写语文试卷,可是刚写完一行字,上一行字又消失了,永远都写不完。教室中灌满了水,水流从门缝从窗户四面八方蜂拥而入,漫过脚踝,漫过腰间,白墨还在写题,陈芬拿着戒尺在讲台上催促,铃声尖锐,白墨沉在水里,她感觉胸口很闷,很慌张。试卷被抽走,她怔住,想抢,卷子愈来愈远。
白墨拉开被子,在客厅倒了一杯水。每次遇到考试,都会做重复的梦,心慌得厉害。
市运动会开幕式。
一大早,桃柳广场满是学生,学校要求班主任以班级为单位组织大家去市体育场看开幕式,其实按着学生们的说法就是,秋游,高一年级的放风时刻。市运动会一年一次,去年的承办方是L中,今天轮到B中。佘清海脱下万年不变的衬衣长裤,换上一身运动服,在21班阵营里和大家说说笑笑。
每个班都有那么一两名体育生,21班的体育生叫赵翼,学游泳。
白墨远远就看见许娜向自己招手,她戴着一顶鸭舌帽,背着粉红色的小背包。白墨走过去,“早。”
许娜:“早,你怎么来这么晚?吃早餐了吗?”
白墨摇头,昨天下半夜倒是一夜无梦,睡迟了。她四处望望,问:“咱们班运动员怎么不见?”
于洋从前边队伍过来,“你说赵翼啊,体育生早早就到体育场集合了。我们是去秋游助威,人家那是去参加比赛的。”
不用说,邹辰肯定也过去了,白墨依稀记得他应该是田径的,具体什么项目就不了解了。
胡肖在队伍前端帮佘清海整理队形:“21班的同学们男生女生各分一队,接着20班后边,准备出发了。大家保持队形,去体育馆之前不要散开各自行动。”
第十一章
约8点,南大门打开,高一年级的学生鱼贯而出,都显得很兴奋,一路上叽叽喳喳叨个不停。除了走读的学生外,L中百分之九十都是内宿生,放学时间大家虽然可以到南大门买吃的,但宿舍中午和晚上是有门禁的,每天都会刷卡查寝,必须在规定时间内回到宿舍。
大半个小时,队伍就浩浩荡荡抵达体育场。
体育场外拉着大大的横幅,飘着巨大的五彩的氢气球,宽敞的街道挤满了人,多数是学生,初中,高中,每个学校都有自己的队伍。年级主任带着L中的孩子晃荡了一圈后就让人解散了,意思是,今天随便你们在体育场附近怎么闹腾,晚修前给我乖乖到教室里自习就行。
市运会开幕,体育场附近来了很多小摊小贩,卖小吃,卖饮料,卖加油棒子,什么都有。
许娜拉着白墨到处转,一人拿了一个手抓饼一杯奶茶。体育场每个入口都贴了一张巨大的赛程表。
“唔,赵翼的100米自由泳蝶泳一个在下午两点,一个在明天。”许娜吸着奶茶含糊不清地说,她扫了一圈赛事,“好像上午除了开幕式,都是田径比赛,欸,188也在,110米栏,200米短跑?我以为他篮球来着。”
白墨:“去看看?”
许娜点头:“当然,帖子的事先放到一边,他要是给L中丢脸新账旧账一起算。”
开幕式是挤不进去了,市领导致辞,宣布比赛开始,运动员入场,紧接着才是各大赛事。体育场实际上并不大,很多赛事都分到B中的场地。跑道两侧人山人海挤满了各色校服的学生,枪鸣刚响,加油加油加油!震天的呼声倾泻而出,八道旋风闪电般朝终点疾射,白墨惊叹,好快的速度。
胡肖朝她俩招手,“这边,这边。”
白墨问:“进行到哪了?”
莫思恒脸色涨红,愤愤不满:“刚比完100米小组赛,咱们学校只有高三的两个学长进决赛。”
胡肖:“B中今天是承办方,几乎所有裁判都是他们的人,刚刚第二小组赛中,B中一个人故意摔倒撞上我们队员,两个人都受伤了。”
B中,怎么说,学习比L中稍逊一筹,却十分注重体育生培养这一块,尤其田径,篮球,乒乓球和游泳四个大项目。市运动会去年由L中承办,B中被打压得很惨,今年来势汹汹。
赵翼蹙眉:“B中的人很野,养了一群体育生,其实厉害的就那么几个,其他的全是拿来犯规用的。”
现在数十个人都聚在一个小圈子里,除了21班的,还有几个其他班的。1班的人数尤为多,大家基本都冲着邹辰待会儿110米栏小组赛来的。工作人员正在清理场地,约莫有半小时比赛才会开始。
“我去趟洗手间。”
白墨绕到体育场后方,洗手间距离休息室不远。类似体育馆这种公厕,用脚趾头想就知道很脏,还没到门口,一股恶臭就远远飘香。早上那杯奶茶把她害惨了,往里边瞧了一眼,在里边排队等着的人至少四五个。
不想进去等着,在外边守着又行不通,不断地有女生结伴而来。
男厕似乎没什么人,白墨瞅瞅里边的隔间,又瞅瞅自己这身中性的装扮,没有熟人,只要不说话应该没人能一眼辨认自己的性别。
白墨踟蹰了会儿就进去了,从小隔间出来洗手,洗手池上方的大镜子映着一个男生正从门口进来。
她抬眼,傻了。
邹辰从镜子里看到她时也愣了愣,嘴角小幅度抽搐,半天挤出一句话,“想不到你还有这种癖好。”
跟在他后边进来了俩男生,解开裤链就在小便池嘘嘘,水柱倾泻的声音充斥满卫生间。其中一个还屈身去看另一人,得意地笑了笑,“比你大。”
白墨,邹辰:“……”
她连水都没关落荒而逃,长针眼长针眼长针眼了。
刚回到营地,许娜就拉过她,“怎么去了那么久,打你手机也没人接,110米栏快开始了。”
“哦,嗯。”白墨心不在焉地应着,“手机忘带了。”
运动员集中在旁边的空地上做准备活动,远远的,白墨就觉得一道戏谑的目光投在自己身上,转头见到是公厕里唯一的囧事目睹人,刷的一下脸就冒烟了。白墨拍拍自己脸颊,转移注意力。
广播响起,“请110栏第二小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