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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就少了四个人,我和云美三娘面面相觑。云美已经开始掉眼泪了。
赌徒说的没错,他对付我们确实用不着把点数投成六,小二楼人均土地占有面积不小,总共就那么几个人,刚刚已经把外来人员王亮都搭进去了,现在小二楼就剩我、三娘、云美,所以他下次不要说四了,投个三我们就全得玩完。
到时候他就可以带走小鬼。给我护体的貔貅回天庭继续过逍遥日子。我的人生就此了结。
小鬼扒着门看着我们,说:“啊啊……啊……”
我正要去翻摩斯密码的书查他说什么,貔貅忽然道:“他说你们不要再为他的事费心了,下次赌徒来,他去和赌徒说,他自愿跟赌徒走,条件是让赌徒把其他人放回来。”
我说:“你怎么知道他说什么?”
貔貅道:“那些摩斯密码我已经背下来了。”
云美跑过去抱住小鬼道:“不用担心,我们一定会救你的。”
小鬼又依依呀呀地叫起来。
貔貅翻译道:“他说你们都是好人,不要为了他一个人牺牲这么多人。”
“没有用的。”三娘摇头道,“那赌徒穷凶极恶,又认定自己必赢,就算你说了这个条件他也不会退出。”
小鬼眼圈红了。
我走过去,蹲下来摸着他的头道:“放心,我肯定能赢。”
小鬼看着我,又啊啊的,不知道说些什么。我料想肯定是些感激我的话,说:“你不用太感谢我,我的名字是雷锋。”
貔貅说:“他只是说你用这种脸靠近他,他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
我马上就把那蜡笔小新的皮给扯掉了。
到了晚上,我和云美三娘聚在一起,商量明天的战略。
云美说:“今天应该我去。这样雷迪嘎嘎留下来可以帮你们换牌。”
我安慰她说:“既然他能猜到我们的牌,那么下把我们肯定也不会赌扑克。”
“既然牌没有动过手脚,他也没有使用法术。”貔貅道,“我们必须要弄懂他究竟是用什么方法看穿我们手中的牌。”
三娘歪着头想了想,说:“这样吧,我们来回顾一下今天的赌局,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说完,拿出玉盘。
今天赌局又重新在玉盘里呈现了一遍。看完之后,我没有发现赌徒有什么特别的举动,于是又问三娘和云美:“你们看出来了什么没有。”
云美困惑地摇头。
三娘说:“那就再看一遍吧。”
我们三个循环着看了一晚上,甚至放慢了动作,将雷迪嘎嘎神乎其神的换牌技艺都看得一清二楚。
结果看到了第二天早上,还是没有看出来什么。
眼看天已经大亮,赌徒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出现,我们还是没有找到赌徒看到牌的原因。
“这要怎么办?”云美急得团团转,“他马上就要来了,我们还不知道第二把要赌什么,万一又赌了他能赢的……”
“哎……”三娘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罕见的忧郁之色。
我看着玉盘里赌徒的身影,经过一个晚上,我已经把赌徒的每一个动作、表情甚至嘴角的痣上刚刚长出的毛茬子都看得清清楚楚。我对女人都看得没有这么认真过。
可是还是没有找到原因。
到底他用了什么方法看到了我的牌?
“再放最后一遍吧。”三娘说,“我们没有时间了,要是还找不到,我们就必须得放弃这边,抓紧时间讨论下一把的赌局。”
赌局再一次在眼前回放。
我盯着赌徒。
开局,发牌,理牌,抽牌……
如果他要看我的牌,应该会看向我手中的牌的方向。
可是他看向我手的方向的时间并不多。
大多数时间,他是在看向我的身后。
三娘和云美两个都是实打实的美女,男人看他们也不奇怪。
但是这会儿我看了就莫名地来气:“你瞅瞅,他还老盯着你们看,叫什么赌魔,叫色魔算了。”
“哎呀。”三娘忽然一惊,将玉盘上的画面定住,道,“小马哥,你仔细看,他不是在看我们!”
我说:“不是在看你们是在看什么,他不就是在看你们的脸吗?”
说话间云美已经拿出了一把尺子比对:“马力术,你看。”
我一看,汗毛都竖起来了,竟然还有这种事,太扯淡了。
赌徒看的,是三娘的眼睛!
他看的是眼睛!
我们连忙又重新看了一遍视屏,果然发现赌徒在赌局中有意无意地去看三娘和云美的眼睛。
三娘和云美就站在我身后,我看牌的时候她们肯定也能看到我的牌,而赌徒又从她们的眼睛里看到了牌!
抽王八这游戏,只要知道了牌,胜利的几率就是百分之百!
“这算不算作弊?”我说,“他定下的规定不是不能作弊吗?”
“应该不算。”貔貅说,“他钻了游戏规则的空子,他之前说过他不使用法术,但是现在只能说明他利用了自己超凡的视力,并不能算违反规则。”
我看着玉盘察觉到一件事情:“你们有没有发现,他光看三娘和云美,完全不看我的眼睛,为什么?”
云美看着地上蜡笔小新的皮说:“大概是怕笑场吧。”
“赌徒马上就要来了。”三娘说,“无论如何,我们得赶紧商量下一场赌局。”
“能不能从裁判那里入手?”云美望向门口。
南晨蹲在门口,昨天赌徒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忘记把他带回去了。他本来说要回警局,但是死活走不出屋子。然后他睡了一觉起来闲着没事,这会儿正拿着钉子帮我修大门呢。
“赌徒既然有本事把他留在这里,显然不怕我们做什么手脚。”三娘说,“按照比赛规则,若是我们出千被他发现,直接就会输掉赌局,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我们又陷入了沉思。
“不管赌什么,”貔貅不耐烦地说,“你赶紧赌输,这样我就可以恢复法力回天庭了。”
这家伙真是白眼狼,怎么养也养不熟。
南晨修好了大门,开始观察立在门上的吴祥的尸体,边看边低声嘟囔:“这不是前几天拆迁死的那个嘛,怎么插在这里,难道是有冤情死不瞑目?”
他正看得仔细,忽然传来了敲门声,南晨惊得退后了一步。
赌徒来了!
我们屋里的人面面相觑,没人去开门,只听得门外嘎吱嘎吱响了半天,又听得“嘭”的一声,吴祥的尸体竟然被拔下来了。
接着门开了,赌徒抬着吴祥的尸体进来,把尸体递给我:“呵呵呵呵呵,不好意思,一用力把你门把手给揪下来了。”
我接过吴祥的尸体说:“没事,不赖你,是那南晨上螺丝上得太紧,门没办法从上往下开。”
“呵呵呵呵。”赌徒又阴险地笑了笑,问,“你们想好第二局赌什么了吗?”
我又卡壳了。
貔貅说:“你就没有什么特长吗?”
我脑中灵光一闪,对赌徒说:“咱们比赛唱歌吧,赌你唱歌能不能比我强,不过这唱歌肯定不是光看音色,还得拼技巧。”
想当初我上学时曾经以一首《青藏高原》征服全校女同学的芳心,她们都亲切地叫我男韩红。
“呵呵呵呵呵呵呵,可以。”赌徒点头道,“我最近刚学会一首叫做《忐忑》的歌,正想找个机会试试。”
“哈哈哈哈。”我马上笑着说,“我开玩笑的,赌博这么严肃的事情,怎么能比赛唱歌这么小儿科的事情呢。换一个换一个。”
赌徒道:“那看来还是用赌具了。”
说完,手一扬,又扔出一个骰子,上把赌局曾经出现过的结界再次出现在我们面前。
“赌什么?”赌徒手挥向一旁的赌具,“你来决定吧。”
赌什么?
我再次陷入了纠结。
他能从眼里看到牌,我就算身后不站人,自己也不可能不看牌。若是我用个大东西罩住自己和自己的牌,别人看不到我,我又有作弊的嫌疑,扑克麻将牌九肯定是不行了。
而他视力这么好,听力肯定也不一般,电视上经常演,猜大小也比不过他。
这到底要怎么比。
正在我挣扎的时候,忽然听到旁边有“啊啊……啊……啊……”的声音。
转头一看,是储物室里面的小鬼,正对着我叫,像是要说什么。
赌徒显然不懂小鬼在说什么,呵呵呵地笑道:“多亏我把你舌头割了,你看你现在说话叫一个好听,跟唱歌一样。”
“他唱的这叫‘超级忐忑’。”我说,“你别得意,以后你就得忐忑着唱这歌了。”
说完,我和三娘云美马上来到小鬼身边,四人一起进了储物室。这里是我最不了解的地方。自从上次装修时脑袋被夹过,我还从来没进过这储物室。云美和三娘也没来过这里,进了门都在好奇地打量着房间。
还是和上次一样,储物室里的家具都被布蒙着。云美是画画的,怎么也算是个艺术家,比较有品位,掀开两块布看了看,眼睛都在发亮:“哎呀这些家具真漂亮。”
三娘好笑地扯了一下她道:“说正事呢。”云美这才按捺住激动,但是眼睛依然时不时地往家具那边看。
小鬼又咿咿呀呀地说起来。貔貅在旁边翻译他的话:“他说他要帮你们。”
“帮我们?”我问小鬼,“怎么帮?”
小鬼又抿了抿嘴,像是下定决心似地叫了起来。原来赌徒当初为了养小鬼,在小鬼死后用自己的血喂养小鬼的魂魄来增强其法力,所以小鬼可以帮助赌徒在赌场上随心所欲地出老千。然而就是有了这一层血的牵绊,所以两人的关系远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这一点副作用是赌徒自己都想不到的:小鬼因为赌徒的血,可以干扰赌徒的思想。
“你能干扰到让他赌输吗?”我问,“为啥你上局不干扰他?”
小鬼说他们现在依然是主从关系,小鬼在原则上还是不能反抗赌徒,若是违背契约反抗,后果必然会非常严重。而且赌徒已经修炼成魔,能靠自己能力知道赌局的真相,他怕自己的干扰力没有办法撼动赌徒的自信心。
可是雷迪嘎嘎、吊死鬼、男人头和王亮为了自己牺牲之后,小鬼觉得不能再懦弱下去了,他决定和赌徒拼了!
三娘摇头道:“你用灵力去影响赌徒,赌徒同样也可以影响你。若是失败,你自己也会元气大损。”
小鬼又啊啊地叫了起来,貔貅说:“他说他已经决定了,若是我们不同意,他也会去做的,打败赌徒是他毕生的心愿。”
“哎……”云美看向我,说,“马力术,要不然我们就按照小鬼的方式去做吧。”
连云美都这么说,我再也没有什么好反对的了,于是问道:“那我们赌什么?”
小鬼说赌徒所使用的赌具中有一个是他最熟悉的,那是三个骰子的摇动杯,用来猜大小,那东西是铁制的,但铁不是普通的铁,炼铁时烧的那把火是烧小鬼尸体的尸火。
所以这摇动杯对小鬼来说就像身体的一部分,小鬼能靠意念来控制摇动器里骰子的点数。和往常不同的是,平时小鬼都是听从赌徒的命令,而这次,他打算自己控制那骰子!
赌徒能控制小鬼,小鬼自己本身就是容器,能控制摇动器,严格算起来这也不算出老千。
这方法倒是可行,但是赌徒看我们选了那杯子肯定就知道我们的计谋了。
他愿不愿意赌这一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