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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我使劲动了动下巴,发现它已经正常了。
“谢谢……师父。”我巧笑倩兮,微蹙着眉,向师父道谢,不漏声色的再度脱离了师父的怀抱。
“还有哪里不适吗?”
我摇摇头:“没了。”
师父伸手揉乱我的发,倒也没在揽我入怀,望着匍匐在地的玉灵,轻笑道:“小妖,快去将那招魂幡拿回来吧。”
我纹丝不动,站在原地,望着陈铺在侧的招魂幡,心下一定,小声问道:“师父,你刚才怎么了?”
“为师一时不察,中了这孽障的迷魂阵。”片刻,他见我还是没有动静,索性自己弯腰捡起来,抚平幡引,沿着卷轴收起,交付于我:“徒儿怎如此痴呆?”
我虽站立静默,双腿却已经有些虚浮,强行稳住呼吸,小声询问:“是什么样的迷魂阵?”
师父眉目清明,含笑看着我,一如往常般的坦言:“似乎是往日重影,为师已经忘却许久,今日突然陷入其中,差点分辨不出孰真孰虚。”
“是昔日重现吗?”
师父略微沉顿,思考片刻,点点头,重复一遍:“确实是昔日重现。”
迷魂阵是入阵之人构造的昨日影像,而我是外来者,师父应该感知不到我也在迷魂阵中,我也看到了那山林翠柏及树下黛眉。我望着地上的玉灵,她也正抬眼望向我,眼里带着笑意,似乎在像我诉说:看,你本该信我。
我摇摇头,想将那笑容从眼前除去,恍惚迷茫间,一阵眩晕,脑海里白茫茫一片。
世界就此安静。
再度醒来的时候,窗外大亮,不知何时,雪停了。听得室外有小孩子的嬉闹声,我推开身上的棉被,仅着素衣,走到了床边。
小前院里,那对双生花与那男童正在互相扔着雪团子,最右边有个小花圃,前面蹲着两个大人,正在堆雪人。我定睛一看,那不正是文英和大胡子吗。
双生花和小男童跑来跑去撞在了一起,三个咯咯笑作一团,趴在地上,捏了很大的一个雪球,悄悄的绕到小花圃后面,冲着正埋头苦作的两个大人扔去。那俩人似乎说笑正浓,竟被扔的雪球砸了个正着,两人瞬间白了头。
大胡子导演与文英正说笑的神色一顿,互相指着对方,大声欢笑了起来。
我也跟着笑出了声。
原来,那男童已经病愈,文英、文静、文淑三姐妹也相安无事。大胡子似乎比初见时,温和了许多倍。
看样子,我应该昏迷了很久。或者说,睡了很久。无梦无靥,畅眠至今。
肩上一暖,披上一件貂绒大衣。我微微蹙眉,没有动弹。
“想去打雪球?”
依旧清冷寡淡的嗓音,在我身后徐徐响起。我摇摇头,并未打算出言应答。
“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我摇摇头。
“想吃点什么?”
我摇摇头。
额头一热,大掌瞬间倾覆,似乎在试探我额间温度,对于我的冷淡静默,师父也察觉到了,开口质疑:“徒儿怎这般怪异?”
“那玉灵呢?”
“封于翡玉之中了。”
“翡玉?”
“她的鼎器,注定只能囚禁于其中。”
听得鼎器二字,我浑身一颤,声音都跟着抖了起来:“鼎器是什么?”
肩上的大衣被压的紧实了一些,师父的疏离嗓音再度响起:“提升修为的一种法器,将所需之精魄存放于某些有灵气的物什当中,待时机成熟,取缔化为己有即可。”
“那玉灵被置于翡玉鼎器当中?竟有人这般狠心?”我的口气悲凉,努力稳住情绪,有问有答的与师父勉力交谈。
“不过是提升修为的一种方法罢了,再正常不过。”
听到此处,我闭上眼眶,静默片刻,然后轻轻的开口:“我能见见玉灵吗?”
“见那孽障?”
“嗯。”我再度睁眼,无言的望着楼下已经嬉笑闹作一团的大人孩子,等着师父的回答。
身后风劲,一声嚇戾之后,一只大掌缓缓的递到我的面前,翡翠色泽,莹波碧玉就躺在那只大掌的中央,师父已经轻而易举的将她幻化了出来。
“我想单独和她谈谈,可以吗?”
“这玉灵已被封禁于此,不会再作恶,徒儿不必惧怕她,且好生拿着。”言罢,他将碧玉交给我,离开了房间。
等到身后响起房门磕上的声音,我才将目光从窗外移到手里的那只碧玉上。
“玉灵,可以和我聊聊吗?”
室内很安静,不时的传来楼下孩提玩闹声,倒使得整个房间愈发的静谧了。
“想和奴家说些什么?”声音空灵,却比之前虚弱了许多。
“你取我幡引作甚?”我依旧顾目观察着楼下,淡漠的开口。
“奴家想借那神器,去往阴间,找到我家小姐。”
“找到以后呢?”
“奴家的命,本该是小姐的,奴家想将她换回。”
“换回?”我皱眉,那个孩提跑的欢实,脚下一滑,宰了个狗吃|屎,一时吃痛,瘫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我的语气也跟着一紧:“让她替你做这翡玉之灵?”
“嗯。奴家原本是这样想的。”
“这翡玉乃禁锢你的鼎器,你为何还要让你家小姐来遭受这罪责?”
“奴家向人打听过,小姐虽无罪责,却也是亡国之奴,须得受尽那地狱烈火煎熬,才能轮回重生。听闻无间地狱的烈火,没有鬼魂能受得了。”
我拥幡招魂,倒也听过这些,只是从未去过阴间,不知真假,只是慨然这玉灵怎知道这些的:“向何人打听来的?”
“徐先生。”
小花园里的男童已经自发的爬了起来,仿佛刚才吼了两嗓子只是诈呼大人而已,再度拘了一把白雪,疯跑了起来。我拧着眉毛,终于收回视线,盯着手里的碧玉,小心确认:“徐栈?”
“是的,徐先生。”
又是徐栈。我惊讶于他的无所不在,却又还有惊奇:“之前你谈及我也身为鼎器,对此深恶痛绝,为何愿意你家小姐也置身鼎器呢?”
“奴家前世惨死于御剑之下,亡魂久久郁结,不肯离去,幸得翡玉有灵性,让奴家免受于烈日光照,却不料竟有人来奴家的尸首上摘灵玉。那人白发须眉,看着仙风道骨,奴家甚至以为遇到了活神仙。正要上前参拜喊冤,却见他将那翡玉置于面前,吸食了其中灵性,瞬间变回了乌发才俊。”
“那是这鼎器的主人?”
“对。他来取缔鼎器中的灵气,本就是有修为的人,看到了奴家的亡魂,便顺手将奴家囚禁于这灵玉当中,白白被他捡了个大便宜。”
“你当时知道吗?”
玉灵声音一顿,发出一声叹息:“奴家……奴家当然不知,当时心死魂亡,全心全意求那黑发俊郎为奴家主持公道,以为可以为我家小姐伸张正义。”
“然后呢?”我猜测她后来一定还有一番经历,却不料,竟是被人就这样糊弄进了鼎器。
“奴家与那俊郎朝夕相处,像你这般,爱上了他。”声音更加的虚幻,似乎怕我听不清明,语速都降缓了许多。
“后来呢?”
“后来?那里有什么后来?奴家陪了他一世,在他垂垂老矣的时候,终于等到了时机,要取食我的魂魄,奴家这才知道真相,幸得一人搭救,才侥幸逃过了那一劫。”
我听得此处跟着缓了口气,问道:“造化弄人,也救人。是你的幸。”
“你可知救我的是何人?”
我摇摇头,那里能知晓这千年前的事情。
“也是徐先生。”
“也是徐栈?”我突地心惊肉跳,觉得什么事情正在发生。
这一切,绝对不是巧合。
作者有话要说: 呼,我日更了三天。 好棒。
☆、玉美人(13)
在那次拍卖会,我与徐栈一起见到了这只碧玉镯子,他与这碧玉,千年前就有渊源,不可能当时认不得她!
除非,他当时是……装作不认识。
加之早前,一系列的事件,我不得不将这一切的因果与徐栈关联在一起。
如果,这一切都是他……光是想想,就足以令我不寒而栗。我捏着手里的翡玉,冰凉剔透的质感滑过指尖,我心下那种隐隐不安的情绪愈发的明显了。
或许徐栈从来未曾想过伤害我分毫,但是种种迹象都表明,他未必不会伤害我的师父。想到此处,我嘴角不禁泛起一丝苦涩。师父他在迷魂阵中看到了昔日重影,并且无关痛痒的承认了那就是过去真实发生的故事。黛眉的少女,盘根错节的老树根,以及他的眉眼从未从少女身上离开过半分。
这一切都是真的。我捏着翡玉,心下明白,即便如此,我也不愿意任何人伤害我的师父。
“玉灵,你想不想离开翡玉鼎器?”仿佛一切都已想通透,我说话时,语调都轻松了许多。而楼下雪景里的一家子人,似乎玩够了,文英拦住小男童,拍掉他身上沾着的雪渣,身后的大胡子站的笔正端直,默默的注视着他们。
“离开?”翡玉细声问道。
我点点头,片刻又想到,兴许玉灵看不到我的表情,于是嗯了一声。
“怎么可能。徐先生跟奴家说过,即入鼎器,永生叛不得。”
“可你原本是死者亡魂,我的招魂幡,可以将任何亡魂引渡往无间地狱。”
“去了地狱,可以见到我家小姐吗?”
我摇摇头,答道:“不能。即入阴界,法则自然,自有命数。”
“那奴家还是呆在这里吧。”
“为什么要呆在这里?”我实在难以理解,如果之前,她是不得已被困翡玉之中,并且对于鼎器之事,深恶痛绝,那么现在有逃离的机会,为什么如此断然的放弃了。
“听闻阴间有座奈何桥,亡魂轮回必经之路,桥上有位婆婆,捧着孟婆汤,亡魂喝掉那孟婆汤,便能忘却前尘往事。”
“嗯。”我点点头,确实如此。师父房间的书籍里,确有这样的记载。
“我不想忘。”
“你只消说我愚笨,其实你也并不精明,人各有命,哪里是你家小姐搭救了你的性命?你为什么就非得替她去死?”我是气极,这玉灵,其实本性不坏,能将她导回正途,轮回往复,继续去体味人间百态,总好过困在这翡玉之中,也算是成就了她的另一番造化。
“不。”空灵声音疲顿,出言阻止了我,沉默良久之后,她才仿佛下定决心,再度开口:“奴家……奴家那日其实早已知道……统领靠碧玉辨认真假贵妃,小姐给奴家戴上碧玉的时候,奴家……并未推辞。想来是奴家不忠,因果轮回,报应不爽,所以才惹得这样的造化。”
我愣了一下,原来,这翡玉心中有愧,才如此执念于换回杨玉环。
“你又怎么知道那杨玉环愿意屈居于这翡玉当中?”
玉灵似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缓和了一下,声音中透着很轻微的落寞之情:“先前拿你那幡子,无非是想找到我家小姐,如果她确实在无间地狱受烈火煎熬,奴家……愿与神明祈愿,放弃这千年修为,只求替我家小姐受那无妄之罚。”
“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的招魂幡?”
“是的。”
“你又如何得知……招魂幡在我手里?而我必然会出现在这里?”我问出口以后,其实已经有了答案。大胡子之前说过,是徐栈指引他们去山上寻我和师父的。玉灵怕也是徐栈指示的,只是不知道,他为何可以精确的策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