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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长老冷哼一声,“你小子还装傻,整个广安城谁人不知,你小子明日午时,便要和黑龙堂姓万的小子,决战于升龙台。嘿嘿,你小子虽然不凡,但对上姓万的决无幸理,可你小子还欠着老夫三次苦力呢。哎,早知道你小子说七日之后才能履约,为的竟是要上台打擂,老夫说什么也不能跳这深坑。”
许易绝倒,万万没想到老头子竟然半分也不看好自己。
不过,念头稍转,也就理解了,宋长老不知他虚实,自然如常人一样观他,而常人怎么看他,赌档开出的两种赔率,最有说服力。
第七十四章 目标
“长老,在下送你富贵,你不领情也就罢了,怎生如此伤人。易某问你,有您这件龙鳄甲在身,易某此战,可能败么?”许易没好气道。
宋长老哑然,方才许易亮出脸来,他只想到这家伙死定了,却是忘了自己还给他制了一件龙鳄甲。
此刻,许易将梗挑明,宋长老回过味来,的确,有龙鳄甲在身,锻体期争锋,还真有人能杀得了这小子不成。
这小子能悄悄备下龙鳄甲,以他这油滑性子,焉能保证没有其他后手。
想通此节,宋长老双目放出精光,继而仰头狂笑伸手重重在许易肩上一拍,“这回算老夫生受你了,放心,老夫绝非占后辈便宜之人,哈哈……”
话说到这一步,宋长老若是还不明白许易说得这桩大富贵为何物,那这把年纪恐怕真就白活了。
眼下,整个广安城中,除了许易自己,便只宋长老知道此战许易必胜。
有了这个结果,再联想到赌档那惊人的赔率,这钱一进一出,数个时辰,便能翻上五倍,天下还有比这更暴利的么?
宋长老是炼金堂大炼师,手头不缺钱不假,可这不缺钱,仅是相对而言,普天之下,又有谁敢说自己不缺钱呢。
身为炼金师的宋长老深知,炼金这个行当,最是烧钱,他每年能分得的薪俸和资金不少,但却远远不够他随心所欲。
往往因为金钱短缺,明明必须使用更高等级材料的,到最后却不得不换成低端材料。
对每一个炼金师来说,金钱都是最大的硬伤。
此刻,许易送出的这桩富贵,于宋长老而言,不啻于一场及时雨。
许易道,“在下说了,咱们是等价交换,您告诉我何为血器即可?”
洞彻人心,许易自成送人情的高手。
明明天大的一桩富贵送出,却只说等价交换,可血器为何不过是基础知识,即便宋长老不言,许易既知“血器”这个名词,要去搜检,自也不难。
可他偏偏说成等价交换,这马屁拍的,无形无色,却让宋长老心头熨帖地好似气蒸过一般。
当下,乐呵呵道,“你小子啊,哈哈,真是个人精,老夫当年嘴皮子上有你一半的本事,师父的传承焉能旁落,哎……”
喟叹一番后,宋长老便将何为血器,简练介绍了一遍。
原来,跨入气海境后,丹田华海,开始储存真气,力道化作真气,能透体外放,威能无穷,与此同时,对兵器的要求,也提升到新的层次,因为普通的凡兵,于气海境高手而言,根本不那么趁手。
试想,到了气海境,都能隔空发拳了,有了远程打击的能力,凡兵岂不成了烧火棍,不等你近身,隔空气劲已然杀到,多个兵器,反而多个累赘。
由是,便对兵器有了新的追求,经过万千武道天才惊采绝艳的智慧碰撞,数千年前,终于有了血器的问世。
所谓血器,顾名思义,乃是以武者鲜血祭炼,有揉血脉于兵器的神奇,血器锻成,劲气能灌入其中,凌空外放,威力极大。
经由血器,发出的气劲,不仅有原武者的气劲之浑,往往还带着血器自身的金精之锐,杀伤力惊人。
而且,血器发展至如今,各种关于血器的功法层出不穷,以气劲御血器的威能,已远远超过赤手空拳。
如此大的威力提升,便造就了血器的珍贵不凡,寻常气海境高手,根本没财力供应一柄血器。
弄清根源后,许易抱拳道谢,带着宋长老的殷切希望,心满意足地离开了炼金堂。
细说来,许易之所以处心积虑地交好宋长老,的确另藏机心。
根源有二,其一,便是他腰囊中那枚铁精。
眼下这枚铁精,于他而言,犹如鸡肋,虽珍贵异常,却作用有限,杀伤力太弱,更因其珍贵,许易丝毫不敢让其露白,得时刻揣着这枚隐形炸弹。
由是,许易早存了锻炼铁精之心,可此物太过珍贵,他如何敢转交他人,便有血咒为凭,他也不敢试验,毕竟,世上奇法多多,焉知血咒就不能破解。
铁精要锻炼,只能他自己亲自出手,才得放心。
二者,乃是为了金钱!打擂赚钱的好日子,自明日之后,必将一去不复回。
而有了这几日的经历,许易刻骨铭心地知道武道攀登的路上,金钱是多么的不可或缺。
不能打打杀杀,那就得找份职业,宋长老那日张口就要三千金锻炼费的豪情,许易印象深刻至极。
自那时起,做一名炼金师的想法的种子,便在他心头种下。
而要达成这个目标,宋长老无疑成了关键中的关键。
这才有了,今日许易放胆相送宋长老一场大富贵。
不过话说回来,一场富贵,说来礼物不轻,看透本质,许易付出的不过是,掀开斗笠,露出一张脸来。
………………
天上的云层很浓,本不亮堂的残月,轻轻松松被遮没了身影。
若置身郊外,眼前当是黑浓一片,可此刻的广安城,却灯火辉煌,无数的商铺,亮起无数灯火,徜徉其间,宛若行走在现代都市之中。
出得炼金堂,许易去了赌档,为怕引起注意,他分三家,将全身剩余的两千六百余金,花去了两千五百金,全部兑成赌票,只留下一百余金以备不时。
出得东城,街市更繁华起来,眼前的景致也丰富起来,不再只是一间接着一间的武铺,五花八门的店铺,各式日用百货,晃得人眼花。
路过一家门面辉煌的糕点店,许易跨了进去,花了一枚金币,给秋娃整治了一大盒精致的糕点。
没奈何,离家前,没和小人儿打招呼,这一去多日,不准备周全了,他可不敢跨进家门。
就这般不急不缓地走着,淡淡的看着风景,遇见新鲜的吃食,他也不会放过,走了一路,赏了一路,吃了一路,这般写意舒适,不像是即将要面对生死大战的斗士,倒似一位初入城市的游客。
再长的路也有尽头,何况,填饱了肚子后,许易的脚步明显加快。
更夫正打落更的时候,许易行到了家门前。
出乎意料的是,门前竟站着两位皂衣汉子,正是捕快装束,大门紧紧闭着,院内不见丝毫灯火。………………………………差九十八票,到一千票。还是送上三更。兄弟们,别停止投票好么,武神目前在分类榜单吊车尾,你们稍稍懈怠,我就掉下来,吧唧一下,摔惨了!拜谢!
第七十五章 誓灭
许易稍稍在门前驻足,左首的皂衣汉子肃声道,“你是何人,因何在此眺望!”
许易掀开斗笠,“在下易虚,正住此间,不知二位兄弟,因何在此站岗!”
“你总算出现了!”左首那人激动道。
右首那人早已奔出丈外,“张龙你千万留住易虚,我去禀报大人!”
许易的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莫名的焦躁袭上心头。
他没追问发生了什么,静静等待着高君莫的到来。
高君莫来得极快,不过半盏茶时间,一只金雕载着高君莫在门前落了下来。
“这几日,你跑哪里去了,明日便是决战之日,你知不知道,你今晚若还不出现,便以逃战论处,沦为广安公敌。”
高君莫还未落定,便急急说出了一通。
许易出自巡捕司,他若逃战,巡捕司上下势必颜面大失,更何况,他极看中许易,视为巡捕司之栋梁。
这几日,许易的失踪,给他带来的压力极大,此刻得见,一口气才算松了。
“我家人哪里去了?”
许易没有长篇大论的解释,甚至没有回答高君莫的问题,直接道出了让他烧心的疑惑。
“家人?你是说那一老一少,他们是你的……”
高君莫既然要拔擢许易为白衣捕头,又怎能不调查许易根脚,自也知晓了他和慕家人的关系,根本未曾想到许易竟已将那一老一少作了家人。
念头至此,高君莫暗叫失策,许易能为这一老一少,跟黑龙堂不死不休,三人的关系焉能寻常。
“早知如此,第一时间得知许易不在家,就该派遣人员来警卫,何至有今日之失?”
高君莫心中后悔,面上平静道,“三日前,你家遭遇火蛮人袭击,老人和小孩失踪,婆子,丫鬟尽死,你哪位门客身受重伤,现在还在春来馆将养,我派了两人在你门前站岗,就是为了等你,我坚信你易虚是条汉子,绝不会临阵脱逃,果然,你没让我失望!”
“多谢高司长关怀和信任,让您费心了,您放心,明日午时,我必出现在升龙台,现在,我得去看袁青花,见谅。”
话音落定,许易调头就走。
“倒是性情中人?”
高君莫暗暗点头,远远传一道声入许易耳来,“谋定而后动,三思而后行,想想火蛮人缘何就挑了你家!”
“在下省得!”
声音未落,许易的身影已消失无踪。
………………
许易找到春来馆时,袁青花正被人裹着床单,要往外扔。
原来,袁青花受伤极重,被捕快送到春来馆后,除了有捕快奉高君莫之意,送来点心意,再无人来探视。
三日功夫,他身上那点积蓄花了个干净,这日傍晚,实在拿不出钱来换药,便要医馆的人扔出去。
亏得许易赶到,闹剧才得休止。
有钱万事好,很快,袁青花又被换上了新药,许易不计成本,花了十余金,购来一碗劳什子十全大补汤,给袁青花灌了进去。
不多时,惨如白纸的袁青花脸上终于有了几分血色,又半个钟头后,他竟沉沉睁开眼来,待瞧清是许易,眼眸陡然一亮,滚下泪来,“东主,我对不住你,没看好家啊!狗日的黑龙堂简直他妈的不要脸,怕打不赢东主,竟然出这下流手段,王八催的,雇来一群火蛮人,以为这样就能遮掩过去,谁也不傻,东主,老爷子被打的好惨,秋娃也被捉去了,我要去拦,他们中有个锻体后期的强者,抄起一根竹棍,将我穿胸钉在地上,我日他祖宗……”
袁青花又哭又骂,见到许易,恍如见到亲人,绷紧的神经,立时松懈,兼之十全大补汤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