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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传我一身功夫,授我一身学艺,将来让这人除了报仇雪恨,手刃奸匪外,也将我教精神发扬光大。”便往南方而行。
一路上毒发过几次,他明白身上的“子午追魂散”,乃天下第一之毒,无药可解,换作是寻常人,早就一命呜乎了,但他仗着玄功在身,每夜运功,以内力护住周身大穴,不使毒气攻心,又辅以草药,刚开始竟有了效果,功力渐渐恢复。数月后,他估量当已驱散这恶名天下之毒,心中不由大慰。
一夜,他来到湘水上一座木桥,走到一半时,一股毒气突地浮上檀中要穴,他慌张失措,竟由马上摔下,这一摔弄的他措手不及,险些掉落百丈下波涛汹涌的湘水中。他这才明白,“子午追魂散”威力之大,超乎自己的估量,身上的毒并非已散去,而是随着血液,布满了全身。
自那一夜起,禽南天明白了身上的毒,已随着血气运行到全身要穴,随时都有可能发作,那时如果无法逼退这些毒,会有性命之危。他既不知何时此毒会反噬,又无能驱毒,只能活一天算一天,但内心焦急,每一天对他来说,都可能会是他的最后一天,这更坚定了他求徒的心愿。
为了速速求得一个根骨上上之徒,半年中他走遍大江南北,明考暗选,以“墨家大试”第一试的“威吓*”,前前后后试过不下千人,但这些人一经禽南天逼吓,大多吓得目瞪口呆,好不容易一个江陵的渔夫与颖川的一个书生二人过了这关,但其中一人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才嚎啕大哭,另一人更惨,第二日竟成为痴呆。
那“威赫*”便是在正常的说话中,突然面目语气一变,让受试者心神遭受到巨大的威胁,试的正是一个人处变不惊,临危不乱的个性,为墨家验人的第一试。墨家求徒甚严,即便一般的门人都要求作到箪食瓢屡,刻苦自励,是以墨门在择徒鉴人,往往须费很长的时间。但也因为千挑万捡,设下很多的规定,收到的门徒资质多半很高,再经艰苦的修行,一般的墨徒,确实有以一当百之才,这也是为何墨家能在历经数百年后,仍在众多门派中屹立不摇的原因。
禽南天知道己教择徒之严厉,又觉来日可数,不由心急如焚;但人海茫茫,一时之间难以找到合适的人选,找不到徒弟和随时会死这两件事,让他无计可施,不由慢慢消沉起来。常常面带愁容,毒气侵入了五脏六腑之间,尤以肺脏受害最深,一开口说话,就咳个不停,脸上的气色越来越糟。
六个月转眼过去了,禽南天并未找到良徒,又加上命在旦夕,他越来越沮丧,竟然憔悴到一头青丝全部转变成银白色,每日像是行尸走肉,怀忧丧志,牵着一匹马,游走在世间,由北而南,由西向东,又找了几个月,走了几千里,终于来到了徐州。
一日突然福灵心至,想起赵铁风那夜似乎说过“妻小在常山”等语。禽南天自觉亏欠赵铁风甚多:“当年若不是铁风突围,我怎能活到今日?我看照这样下去,像点样子的徒弟是找不着了,不如我走访他家乡一趟,无论如何寻得他的妻小,用我余生,照料他二人,也算对铁风有所交待。”这念头一定,便往冀州出发。
怎知事与愿违,到了常山后,他走遍百来大小乡里,明察暗访,却无法得到他母子二人下落,失望之余,慢慢这念头也就淡了。
一日,他来到赵家庄附近山腰,恰逢附近一群马贼倾巢而出,打算灭了赵家庄。庄勇虽训练有素,无奈敌人是三倍之多,抵御了二日,终究不支,禽南天眼见村民溃败不敌,心生不忍,出手相助,教导庄民布阵防御之法。
墨家兵法自战国以来,以防御闻名,禽南天自然也精通此道。他只施“墨微真义”所述小计,群贼被重创击退,抱头鼠窜而去,赵家庄庄主黄宁见禽南天胸罗奇计,乃一高人无误,以致谢为名,硬是将禽南天留了下来。
禽南天在赵家庄住了数日,自觉还有要事待办,便想离去。这消息一出,黄宁、郭师父带着庄民扶老携幼,:“先生,您老若是走了,那帮余匪,如果再来侵犯,我等众人怎生是好?”
禽南天既感众人诚意,也觉得众人所言不无道理。他思索再三,自己千辛万苦,觅一良子,无非是希望:“能复己仇,先图一己之私。至于传授所学,发阳光大等,更是不知何年何月可成?”“那寻铁风母子一事,最多也不过嘉惠二人,眼下有千人之命,待我拯救,焉能说走就走,一走了之。我教教义开宗明义,便是以利人为先,报仇复教与寻人二事,看来只好将来再作打算。”
这层道理想通了以后,禽南天与黄宁约法三章:“愿意留下以待危急之需,但平日不愿素位尸参,志愿每日聚集庄中小孩,讲圣人之道”。众人知道以后都想:“时逢战乱,我等正愁小儿无处可读书,既有现成的教书先生,那再好不过。”庄人自是满心喜悦应允,对这无名老者崇敬之心,立时又加不少。
禽南天自那时起此,便在赵家庄中住了下来,每日讲授儒教经学,偷偷灌输墨教思想,旁人也不得而知。
过得一年,禽南天不禁想起了往事,渐渐烦燥起来:“良材难觅,我随时会死,但一身文采武功、计略兵法,难道从此随我白骨,湮没在此荒山小村中?”日间所授徒的夏侯兰一举一动,却逐渐引起他的注意,收徒一事,他开始又盘算起来。
禽南天初时先以“威吓*”试了他几次,夏侯兰当时的反应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先生,您可不可以说话说小声一点,兰儿听得见。”禽南天见他如此镇定,知道必是名门之后,武学上必有根基,方才可能不为威吓,只说不出的开心。
他暗中观察了几个月,对夏侯兰行举都极为满意,他小心翼翼,仍怕有失,又出了几个难题,反覆确认,夏侯兰都通过了墨教中择徒的考验,让禽南天觉得他是这些日子来,所碰见资质最高,悟性最好的人选。
今晨授课时,夏侯兰敢甘冒大不讳,出言声援同窗小猴儿,那番义气,连大人也难作到,让禽南天更有信心,此童正是自己寻找多时所求的良材,当即下了决心,要引他入墨门,收为关门弟子,便在夏侯兰的玉枕骨上弹了三下。
这三下看起来平平无奇,其实大有学问,唤作“玉指轻弹”,正是“墨家大试”的最后一关,看的便是一个人的根骨悟性。禽南天弹了这三下,正是要看夏侯兰能不能领悟自己的意思,三更时分来此小室等待。
玉枕骨乃是人体百脉处最玄奇的一块骨,历来有练内功“弹天鼓”,弹的便是此处。悟性高的人,此处一经拨动,就能若有所悟。是以小猴儿一经禽南天三弹后,便觉有事悬而未解,放在心上;直至听到黄氏所讲张良与黄石老人的故事,给了他启发,中夜三更,到这讲堂等候。
至于禽南天为何也在小猴儿头上敲了三下,则是临机起意之举,一来小猴儿机灵的反应令他啧啧称奇,二来是自己大喝一声,本想吓他一下,怎知他竟也能通过那“威吓*”之试,禽南天千辛万苦,万里奔波,用此法试探了千人,没一个合格,哪里料到这荒野小庄地灵人杰,一小间教室中,出现了两个小童通过这威吓*,着实大出禽南天的意料之外。
即便如此,其时时禽南天并未将小猴儿放在考虑之列,只是当他要走时,见他眼眶红润,不免心下一动,方才伸手随意一试,只不过那时禽南天是抱着“要考一个也是考,考两个也是考,我点了你,你也不见懂呢!”
看着眼前古怪的小猴儿,禽南天那里知道夏侯兰在最后一关根骨悟性,竟然无法悟出“玉指轻弹”。他没料到是眼下这个情形,好生失望,大是踌躇不安。这几个月来,在他心目中,隐隐约约早已认定将来的徒儿会便是夏侯兰,压根没想过会另外有人在一日之内后发先至,误打误撞,接连过墨教三关大试。
而眼前来赴约的,却是这个眼前貌不惊人,看来疏懒不羁的小童。
禽南天犹豫难决,墨教择徒,向来最重人品。当年他见王不平天资聪颖,凡事都有自己见解,让禽南天不按历来择徒之要,破格引进墨教,终于铸成大错。
眼下这个少年上课常打瞌睡,不求上进,凡事无所谓的那番神气,依稀就有王不平聪明绝顶,不走正道的样子;这几年来所受奇毒之苦与身心煎熬,难道自己可以再重犯同样的错?他思潮如涌,往事历历浮现眼前,陷入了长考:“我若不选他,要再多少年才碰的到这种千中选一之材?我若拣了他,他将来若是和王不平一样,我不是又犯下大错?”
小猴儿怯生生站在那里,轻声问道:“先生,先生……”禽南天回过神来,一脸惘然,应了一声,小猴儿问道:“先生……深夜叫弟子来此,不知有何吩咐?”禽南天仍是不敢相信,问道:“你怎么知道先生叫你来?”脸上神色鄙夷,像是不相信这少童自己解开了这个难题,小猴儿道:“我娘晚上跟我说了个张良的故事,让子弟子突然想到,先生早上也跟那黄石老人一样……”
禽南天一惊,摇摇头暗想:“黄石老人,那正是我教的第十五代掌教。 ”寻思半刻,缓缓点头,叹了一口气,说道:“天意,这是天意罢,你娘什么不说,却说了我教先贤的故事。”小猴儿问道:“先生,你倒底在说什么?弟子一点也听不懂……”
史册所载张良所遇见的老人乃是黄石所变,不过是以讹传讹之事,那有什么石头变成的精怪。黄石老人便是墨教的第十五任教主,其时秦皇暴虐,天下百姓苦不堪言,黄石老人早听说张良伏击秦皇于博浪沙未果之事,认为他的勇气可嘉,算是可造之材,叫张良到圯上等他,用的也是同样的“玉指轻弹”来试张良,正是墨教测人悟性根骨的方式。
黄宁教孩子古来贤人生平佚事,什么人不说,却说了张良与黄石老人的故事;她什么时后不说,却偏偏今天在今天说了。她若早一天或晚一天说,小猴儿未必可以通过这道难题,也难怪禽南天要如此惊讶。他坐立难安,来回踱步,终于作了决定:“才能越大,若是作恶,为害越大。”就想说些话,打发这孩子回去算了,今日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心意立决,正要开口,一阵寒毒突然由顶上的“百会穴”冒了出来,他赶紧默运玄功,运了一股真气对抗这股阴毒,怎知今夜这毒气不同平日,来势汹汹,冲破禽南天所运真气,直扑心口要穴。禽南天知道只要这阴毒入了心窝,就再也难以救治,但要再运气,已是不及,不免大是惊骇,心中悔恨无比:“今夜我命休矣,我死不足惜,只是我教之事,天下间再也无人知道……”抓着胸口,无望的看了小猴儿一眼:“刚才若是早点跟他说,收他入了门,交给他我教至宝,总胜过从此我教消失于世间好罢……”颓然坐地,只待毒发身亡。
蓦地里天空里打了个闷雷,说也奇怪,那毒气竟然略一停顿,只在距心口要穴半寸处盘旋。禽南天死里逃生,从手少阳三焦经连运三股内力,包住了那团阴毒,花了半个时辰,才将毒气压了下去。他大汗淋漓,全身湿透,看着小猴儿,暗忖:“来日无多,我连明日的太阳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