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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脸叫我留下来?”
哥哥的眼睛,因为我的话语,充斥了一丝空洞的黑暗。他垂下头,暗淡地、茫然地,缓缓地松开了抓著我的手。
“我走了,去一个没有人会欺负我的地方。哥哥,我再也不会回来了!”
作家的话:
说真的。。。
兄弟年下这个名字太菜了。。。谁能给奴家起个好点的?
奴家是书名四个字控,大家懂的。。。
但是不是四个字也没关系,求取名。。。
☆、(10鲜币)二十四章
“不要……小衍……不要……”
他却又拽住了我的裤脚,带著可怜的乞求看著我。眼睛里面泪水就要落下来。
“放手。”
“不放。我……绝对……不……放……”
哥哥的脸色惨白如纸,这麽说著,眼神越来越迷离,忽然身子晃了晃,一头栽倒在地上,再无声息。
一颗泪珠,顺著他毫无血色的脸颊缓缓滑落。
***
听说哥哥这次昏倒之後,就又住进了医院,一直吃什麽吐什麽,最後只好靠输液来维持。
我则住在奶奶家,好吃好喝,悠闲自在。
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我爸又不断开始往奶奶家打电话,让奶奶劝我去医院看看哥哥。奶奶虽然讨厌孟阿姨也怨我爸狼心狗肺,但很心软又很善良,经不住我爸一次次的劝,也开始劝我。
“他妈确实不是东西,也让你受委屈了,但是他家那孩子确实挺可怜的。你爸爸说,那孩子昏迷的时候经常会叫你的名字,看样子是挺在意你的,听说你们之前也很要好不是麽?看在过往的情分上,你就去看一看他吧。”
“奶奶,不是我不愿意去,是我去了也没用。”我跟她解释:“我上次回家,他不是还是没吃进东西?我还差点挨了一顿打。我觉得他们让我去看哥哥,根本不是想让哥哥好,而是在找黑锅。我今天去了再没用,他们又有道理把一切怪在我头上,我这不是去找打的麽?”
“没关系!你尽管去!”奶奶说:“我打电话给你爸,要是这次敢让他那泼妇女人动我孙子一根指头,我跟他全家拼老命!”
有奶奶这句话,我带了点水果,去医院看哥哥了。
这才几个星期没见,哥哥人已经瘦得脱形,完全看不出来一点点曾经的样子。他的身上,除了输液的管子,还连接著各种复杂的仪器,整个人感觉完全是在靠各种各样的管子在维持。
他见我来了,一瞬间神情很是复杂,瑟缩著转过头去,用那只不在输液的手死死挡住了自己的脸。
“哥哥,你不想见我麽?”我站在他床边,轻声问他。
“你哥哥变成这样,还不都是你害的!他当然不想见你,不需要你在这里假好心──!”
“孟阿姨,”我回头对那叫嚣的女人苦笑:“不是我想来的,是你们三番五次叫我来的。我不来,你们说我没良心;现在我来了,你又说我假好心?那你们到底要我怎样,能给个准信儿不?”
“你────!好哇好哇,终於装不下去了吧?终於露出真面目了吧?在你爸面前装乖,在你哥哥面前装好弟弟,现在原形毕露了吧!小远,小远你自己听听!这就是你整天宠著记挂著舍不得的弟弟!你看看你把他当个宝,他把你当成什麽!他根本不在乎你生病了!就他这麽个冷漠无情的孩子──”
“妈,别说了……”哥哥有气无力地轻声说:“既然小衍不想来看我,就让他回去吧。”
“你让我来就来,让我走就走?我就该你们一家人呼之则来挥之则去?”我走上前,拿开哥哥遮住脸的手臂,逼迫他与我四目相对。
“哥哥,是我的错麽?”
哥哥的眼睛,没有半分神彩,他不愿意看著我,满眼默默的全是心灰意冷,全是委屈。
你心灰意冷,你委屈──?
我比你更委屈啊!你和你妈抢走了属於我的全部幸福,还整天一副受害者的姿态,究竟是怎麽回事啊?
“是我的错麽?!就因为我没你那麽孱弱,就因为出事的是你不是我,躺在病床上的人是你不是我,所以无论什麽事情都怪到我头上?所以我就要被所有人指责?”
“你身体差是我的错麽?你去打架是我的错麽?!怎麽全部都怪到我头上来?!你们破坏我的家庭抢走我爸爸把我赶出我自己的家,我都没叫委屈,你整天摆出一副全天下都欠了你的脸,你们都脑子有虫了是吗?!”
哥哥愣住了,呆呆地看著我,眼泪一下子就流下来了。
而我那一瞬间竟觉得,竟然又把他弄哭了,我真的好有本事。
我总是能把他弄哭,真是本事。
“你看看你自己,你现在像什麽样子?一点点小事,一点点小破事你就不能吃饭了啊,我不理你你就不能吃饭了啊?你还真是件易碎品啊哥哥!没有我你就活不了了吗──?那你之前十几年没遇到我你是怎麽活的?你除了矫情你还能干什麽──!”
对哥哥说出这样过分的话,我现在也没有丝毫心理障碍了。
我隐隐记得,曾经的我,好像是有一颗还算温柔的心的。
可是现在,我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了。
胸腔里面空荡荡的,冷飕飕的,我那颗柔软的心在什麽时候竟然不知不觉已经被蚕食了?我完全不知道!
以前,我看到哥哥痛苦,会感到很难受,我会同情他,会可怜他,会不想要也不忍心伤害他。
而现在呢?我看著哥哥睁大眼睛茫然不知所措地流泪,却从心底升起一种黑暗的满足感。
是吧,是吧,你哭吧!
你会哭,是因为你在乎我。
可是多可笑啊,多可悲啊,你有个那样的妈──为什麽却偏偏要在乎我?
狼崽子非要可怜小兔子,那这个狼崽子这辈子就要完蛋了。而我,已经不是原来的那只小兔子了,现在的我──心已经黑了,已经长出獠牙和利爪了,我就是要弄哭你,让你难受,让你好伤心好伤心却拿我一点办法也没有。
活该啊哥哥,谁让你是她的儿子?
我不会再对你好了。
“哥哥我走了,这辈子我再也不会见你了。你多保重。”
“不要……”哥哥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喑哑的悲鸣。他开始剧烈地咳嗽,咳到一半,突然睁大眼睛,胸口开始剧烈地起伏,旁边的仪器发出了嗡嗡的蜂鸣。
哥哥挣扎著,仿佛溺水不能呼吸一般,呼吸急促而短暂,脸色开始发青涨紫。
☆、(10鲜币)二十五章
“医生,医生──!!”
孟阿姨尖叫著跑出门去。我走上几步,想要握住哥哥的手,被哥哥反手死死握住,哥哥的力气大得吓人,我根本抽不开。
他的嘴唇翕动著,看口型似乎在叫我的名字。他的眼睛死死盯著我,甚至有种死不瞑目的怨毒感,似乎在他的世界里从始至终就只有一个我,只有一个我,如黑洞一般支配了他所有感情,只有我一个,能让他宣泄所有的感情。
“小衍……别走……”
他明明没有办法出声了,我却恍然听到他这麽说。
“别丢下我……”
他死死拽著我的手,垂了下去,後面穿白衣服的一群人拉开了我,而我愣愣地,从心底升起一种自己也无法理解的感觉。
……为什麽?
为什麽仿佛我的一句话,就像可以掌控他的生死一样有著可怕的魔力?
哥哥对我的这种执著,我不懂。
……
我也不想明白。
***
“是他──是他!都是他!他杀了我儿子──他就是个丧门星,索命鬼,要索了我们母子的命去啊啊啊啊──”
那个女人扑在爸爸怀里,哭叫得声嘶力竭。
“我儿子要是死了,我一定要你陪葬!我一定会杀了你要你陪葬!”
杀了我麽?这样的话,她说过多少次了?
我心里冷笑,这要是以前,我可能被吓住,然而现在,为什麽会觉得,求之不得呢……
死是一件多麽容易的事情。死了,就什麽也不知道了,就什麽痛苦也得以解脱了。
其实活下来的人,那些被留下的人,才是真正痛苦的,不是麽?
我站在医院走廊上,看著爸爸阴沈著脸一步一步向我走过来。
父不父,子不子。我以前一直以为只有在历史书里,面对一国皇权那麽大的诱惑,才有可能父子反目,兄弟屠戮。
但是其实呢,亲情这种东西,是最难舍难分的纽带,却也是最浅薄的纽带。
而且确实不止有极大的权利才能导致男人间的反目,当年吕布杀了他义父,不过是为了一个貂蝉麽?
为了一个女人,亲生父子兄弟反目成仇的事情,茫茫中华五年前,事例也是比比皆是呢。
爸爸……
从什麽时候,对我来说,爸爸已经变成了一个空洞的称谓?
爸爸,我心里默默说著,你今天要是再打我,我一定会让你後悔的。
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麽让我能够持续感到温暖和慰藉的东西了。或许,有那麽一点,可是我好像也不在乎了。
我变了,我知道我自己变了,我开始变得冷血,变得不再那麽容易受伤了。
我很不喜欢现在的自己,讨厌到恨不得他马上消失掉。
他要是消失掉了,我就不会再痛苦,同样,爸爸、孟阿姨和哥哥,应该也不会再痛苦了,因为这个碍眼的东西,终於消失了。
可是爸爸,如果我消失了,你午夜梦回的时候,真的不会良心不安麽?
就如同你那样对妈妈,真的不会在良心上受到责备麽?
……总之,我已经决定了。
爸爸。你要是再打我,我就死给你看!
凌厉的巴掌落下来,我闭上眼睛,左颊火辣辣地疼痛,谩骂的语言不断地传来,我充耳不闻。
好的,这是你的选择。
最後,他骂累了,我低头,向他深深鞠了一躬,转身。
走出医院的时候,正是残阳如血的时候。
不知为什麽面对这样红得泣血的颜色,我会想起哥哥之前望著我时,那样悲哀的眼神。
因为我和他说,这辈子不会再见面了。
死了,当然不会再见面了。
我实在是累了。
倒不是多麽悲观,而是我的人生,我的将来,我所有的一切都一片灰暗。
所谓少年不识愁滋味,我才十一岁,但是我愁,我太愁了,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人生没有一点点幸福的预兆,长大成人太遥远,我等不起,也等不到了。
更何况这样下去,试想一下也知道,等我二十一岁,三十一岁,更不可能有半点幸福可言。
我还记得自己以前,似乎是个乐观的人。即便孟阿姨进门了,变得不那麽乐观了,也还是愿意怀著无奈且苦涩的心情与她抗争并缩在夹缝里坚强地生活的。
甚至於在那个时候,就算他妈害死了我妈,因为哥哥并没有错,在我心中哥哥都还勉强可以算是朋友和家人的。
可是……现在呢?
现在……我明知道哥哥也许会难过,也许会哭泣,也再也没有什麽感觉了。
那一天被从地下室里放出来,好容易再一次看到了明亮的阳光,可是我的心,却好像被我丢在了那阴沈黑暗的地下,虽然见得到光明,却再也感受不到温度。
好了,就这样吧,以一个失败者的姿态谢幕,也没办法了。
……哥哥,虽然对你来说,我可能确确实实有那麽一点重要,但是我相信,将来世界上没有了我,你还是可以活得好好的。
医院门口的马路,车辆川流不息。
我闭著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向著迎面而来的车子,猛地冲了出去。
急刹车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我的身体被抛到空中。
我死了,你们终於全部